剑洲传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旦夕祸福

    
    刘月没有说话,只是由得曦曦她突然转身,朝着那估摸着亦是黑面汉子伙伴的白衣年轻人,隔着诸多人,仍是故意以那娇滴滴的语调谢道:“多谢公子仗义相助,我与小姐二人感激不尽!”
    那白衣青年闻言,可谓是精神一振,忍不住又望眼瞧了瞧两女,尤其是在刘月身上稍稍停留。
    “你给我噤声,要不然,大爷我就先让你好好吃顿苦头!”方才按那领头的守卒吩咐留下来看守两女的两名守卒,其中一人恶狠狠的朝曦曦威胁道。
    曦曦朝他皱了皱鼻子,却也不再看他了。估计,这两名守卒以后极其的纳闷,为什么眼前这两名少女从始至终都是露出着那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呢?莫不是,她们早就已经料到了会有人来出手干预?她们两人与那几个行凶之人,亦是一伙的?
    楼下的打斗之声仍在继续着,不时就听得有人突然惨叫一声,而又有人一声冷喝,似乎当中又还夹杂着女声来着。如此一听,自然也就说明了除却这黑面汉子与白衣青年外,他们却还是有着同伙的,而他们的同伙又在下边与那看守楼梯口与大门的几名守卒交手。
    原本下边的那些守卒人数也就不多,单单也就只是四五个人而已,若是这两人下边的同伙身手大抵也是与那黑面汉子一模一样的话,那估计着那几名守卒必然是招架不住的。
    想通这一点,那领头的守卒那一双狭窄猥琐的眼眸蓦然掠过一丝狠色,而后又一挥手,道:“大家一起上,弄死这两货!”
    那白衣青年闻言则是一声冷笑:“不自量力!”
    只听他这般说完,而后手中细剑抖出了一个剑花,瞬间就贴了上去,身形速度自是比着这群边军守卒要快多了,不过倒也没到那快不眨眼的地步,至少看在刘月眼中,这人的一举一动则是清晰无比,而且还嫌有些儿慢,看样子,似乎仅仅就只是一名一等武夫而已。
    修士之下,是为武夫,武夫分三等,组成的,则是一个世俗江湖。
    虽然这名白衣青年的身形动作看在刘月眼中是挺慢的,然而在这群甚至连外门功夫都未习过的守卒眼中,青年却恍若一道风,眨眼间就已经到了近前来,尚且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反应过来,而伴随着青年而至的则还有他手中的那把细剑,一剑递出,必然见红。
    白衣青年一剑刺中一名守卒的额头,自那人眉心处沁出一点血滴子,而后那人立马就已毙命身亡。下一刻间,白衣青年又抖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来,将身旁两人挑伤,而此刻另外那黑面汉子也趁着这些人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投在白衣青年时,伺机一刀又将一人砍翻。
    至此,这些守卒已然被杀了五人,而也伤了数人,然而自交手开始至今也才没过去多少久。
    待得白衣青年与黑面汉子再次伤人之后,这群守卒才与他们又再打在了一起。不过,此刻比着方才他们数十人围攻黑面汉子一人,局势却已是明显的出现了区别。
    相较于黑面汉子的鬼头刀,白衣青年的那一柄细剑似乎则是更为的适合此般短兵相接的局面,仅仅又过了数息之后,又有数人或是死或是伤在他的剑下,局势斗转,自然也是那此消彼长之势。
    不一会,则又见得数名守卒倒在了白衣青年与黑面汉子的面前,一下子,原本数十人的边关守卒此刻还能站着与两人交手的却已是只剩下十几人了。
    迫不得已之下,连得那两名原本是在看着刘月曦曦两女的守卒此时亦是加入了那战局当中,当然,仅仅就他们两人加入的话,也无异于是杯水车薪罢了。
    这酒肆二楼当中的打斗动静自是也比着那一楼要大的多了,只见得那名白衣青年挥舞着那把细剑在人群中不断伤人,每剑之下也绝对不会落空,看他底子似乎比那黑面汉子还要好一点,即使是在这般窄小的地方腾挪闪避亦是能留出十足的余地来,也不见那些守卒有一人能摸得着他的身影的。
    刘月与曦曦仅仅只是坐在那边放眼旁观而已,就只见得那群守卒在那两人面前不断发出惨呼,又不断的倒下,能站着的人数越来越少,而倒在了地上的尸体则是越来越多,连得那地板上都缓缓流出了一个血泊来。
    虽说这般天气冰冻寒冷,尸体上流出的血是会凝固冻结的,不过总归这卢家酒肆当中暖意颇足,倒也是让那血液自地上尸体的伤口中流淌了出来。
    又没过多久,能站着的边关守卒,此刻却已然只剩下三名了,而其中一人,便正是那一直领头喊话又长得贼眉鼠眼的守卒。估计如今的场景他可能是没料到的,而此时他的脸上也再难笑出来了,怕是哭都来不及哭。
    白衣青年又一剑将一名本已倒地了的守卒了结,随后,抬眼望向这最后仍然还站着的三人。
    那黑面汉子缓缓走到了白衣青年的身旁,看了看那三人,又忽然自地上尸体中扯了一块破布随意的抹了抹他手中血迹斑斑的鬼头刀,再看向那白衣青年,沉声询问道:“黄家小子,怎么说?”
    白衣青年闻言,露着笑容看向那三人,眼神却是无比的冰冷。
    那领头的守卒“噗通”一下就跪在了青年的面前,而后不断磕头讨饶道:“大侠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一个意外,小的只是一时间冲昏了脑子了而已,求大侠饶我一命呀!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这全家老少都得等小的这点两箱过活呢,要是我死了,也就断了他们的活路了呀!求大侠看在这个份上,饶了小的一命吧!”
    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声泪俱下了。
    那守卒不断的磕着脑袋,只听得眼前白衣青年蓦然说了一声:“好呀!”
    闻言,他双眼忽然放大一亮,面上悲惨神情一变,惊喜的抬头正想和这白衣青年道谢,然而,迎接着他的,却是一把像是落了一道红线一般的细剑,自他的脖子一剑刺穿,随即又拔了出来。
    那名守卒显然是没有料到是这般结果,满脸惊恐的捂住自个的脖子,又张大了嘴巴似乎还想说什么,然而此刻他的脖子被刺穿,只能“支支吾吾”的哽咽半天却还是说不出一个字儿来,最终亦是只见得他双眸逐渐的失去神光,随即颓然倒了下去。
    那白衣青年一直在静静的注视着这整个过程,直至看到这守卒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之后,方才见他冷笑道:“下辈子吧。”
    待得这名领头的守卒被杀了之后,那其余的两人想是也料到了自己接下来的结局必然亦是必死无疑了,两人眼眸中一片死灰,自是绝望无比,而面前那白衣青年与黑面汉子又绝对不是他们两人能对付,自然,等待着他们的那般结局,却也犹如待宰杀的羔羊一般。
    两人浑身颤抖,冷不禁的退回了两步,不过这样也无法改变他们必死的结局,只见得那白衣青年面无表情的一挥手中细剑,那两人的脖子上便立即出现了两道清晰可见的血痕来,随即,两人连得挣扎都没挣扎一下也就倒了下去。
    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在这二楼中弥漫着,到处都是那残缺的长凳碎块以及淌血的尸体,而且还是数十具尸体,皆来自旁边那望南关中的边关守卒,无一活口。
    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关内杀人,而且杀的还是那守关的士卒,这些人,要不是背后的底子极硬,要不就是他们根本就是那胆大包天无法无天之人。
    待得此刻二楼的打斗止息之后,亦才发觉那酒肆一楼的打斗之声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然消失了。
    那白衣青年随意抹了抹手中细剑的血迹,然后动作潇洒的将那细剑收回一个华美的剑鞘当中,一转身,随即面朝刘月曦曦两女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来,快步走到两人的近前,温声道:“闹出了这般动静,没有惊扰到两位姑娘吧?”
    刘月与曦曦皆摇了摇头。
    那白衣青年又是轻笑,然后道:“说来两位姑娘胆子倒是挺大的,见着了这么多尸体却还能如此镇定,却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实在是,令人佩服。”
    曦曦撇了撇嘴,道:“谁说的,我们都怕死了,只是被吓着只能坐在这而不敢动而已。”
    那白衣青年听她这么一说,一愣,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索性伸出了他的右手来,道:“既然如此,不若由我来扶两位姑娘起来吧?”
    他这么的说着,眼眸则是时刻都在望着刘月的,眼眸神情中悄悄的显现出一丝的渴求来。他说完之后,就想伸手将刘月扶起来,自然,也可有理由乘机触碰到她了。
    刘月皱了皱眉,随即将身子突然一侧避开了这青年伸过来欲扶她的手,她立马站了起来,神色平淡道:“多谢好意,不必了,我还能站起来。”
    那白衣青年又是一愣,显然是有些奇怪为什么眼前这名少女能躲开自个的右手来,虽然方才自个的动作轻缓,亦没多快,可是他私底下却是暗暗用了他们家独传的一式手上功夫,累似擒拿不过却更要绵软轻柔,但绝无可能落空,按理说,却是不应该的呀……
    尚还未待他想明白这其中是哪个关节出了问题,却又见得另外那一名粉裙少女也站了起来,而后就听到眼前这名他方才一入酒肆便一眼看到暗自惊为天人而后一直在默默的窥视的黄裙少女对着自己说道:“劳驾,阁下能否让让?我们要走了。”
    这白衣青年听了又是怔愣不已,要走了?方才自己这番拼死拼活的将这般欲要掳掠你们的兵痞子处理掉,让你们免受那清白被污的无妄之灾,而你们甚至连一声谢都没说,如今却与我说要走了?
    白衣青年此刻更是有些转不过弯来,本来他还打算着借此良机能与她们尤其是那位黄裙少女套近乎,自也可问清底细了,若是之后有机会或许还能同行,而自己说不定就有那机会去一亲芳泽的……
    看着眼前美丽少女那般莫名的冷颜,白衣青年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见得自那楼梯口冒出了一名看似四十近五十的中年人,面上自左眉末端到那左上唇角有一道细长的伤疤,看起来却也不见多丑陋,只是更感觉此人有些杀气逼人罢了。
    那人上来后,直接望着那白衣青年,沉声道:“黄家小子,我们走漏了一个,事情不妙,趁着那人还没回到那关中向那狗官报信,我们赶紧走吧!”
    听他这么说,那白衣青年面色一变,也再顾不得要与刘月说什么了,面上不由现出几分意外:“什么?!”
    只听那中年人又道:“那人本是被曹丫头自背后一刀撂翻了的,你也知道,曹丫头一向下手重,那一刀下去不死也差不多了,可是,却没想到那人居然还就真的没死成,等得我们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带伤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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