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早有防备。
错身上前一记背摔,反手扣过男人手臂扭到背后,把男人结结实实按到了地上。
程佳宁没料到时夏会功夫,身手还这么好。
顿时一惊。
但也只是一瞬间,那抹慌乱自眼底消失我的爱情面包,化作阴毒的黯芒。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块丝帕藏在身后,走近了时夏。
假装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有等时夏回应,手里的帕子轻轻在时夏面前一扫。
异样的香味飘进时夏鼻孔。
时夏要屏住吸引已经来不及,愤怒的瞪向程佳宁:“你……”话没说完,只觉得浑身一阵绵软,好像全部力气被抽空了一样。
男人轻易挣脱了她的牵制。
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小娘们,劲儿还挺大。”
程佳宁像是扶着时夏,实际是担心她逃脱,拼命朝男人使眼色:“你动作快点,万一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男人忙应下。
伸手去拉时夏,空气不忽然响起一道响亮的男音:“放开她!”
是程浩。
时夏眼皮一沉,彻底晕了过去。
程浩刚才就看出事情不对了。
他在暗中看到有人拉时夏,想出来帮忙,结果还没现身,时夏已经把对方放倒了,他也就没出来。现在局势反转,时夏被打,他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要是让老板知道因为他的犹豫,时夏才被人欺负了,保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冲过去就是一脚。
这一脚几乎用尽全力,直接把那男人踹出去三四米,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程佳宁慌了。
她不知道时夏身边有人保护,也不知道程浩的身份。但无论对方是见义勇为还是出于什么目标救时夏,她都不能暴露。抱紧时夏把她搂在怀里,装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救命,有人要抓我同事!救救我们。”
程浩离的远,没看清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眼前的女人和时夏是一起的,时夏受袭击,她没自己逃走,现在时夏晕倒了,她还把时夏紧紧抱在怀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激,尽可能温和的声音说:“没事了。”
程佳宁暗中松了口气。
还好刚才她掩饰的好,要不就暴露了,担心程浩报警,她试探着说:“好在有惊无险,也没出什么大事。要不就这么算了吧,我们还有同事在楼下,先回去了。”
程浩眼底涌上疑惑:“不用去医院?”
程佳宁说:“我们就是医生,一会下去跟同事打个招呼,我们自己去医院就行。”顿了顿,脸上努力挤出感激的表情:“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嘴上说谢,心里恨死了程浩。
要不是他多管闲事,现在那个人已经得手了。她就不信乔靳笙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会要一个被别的男人玩过的女人。
程浩不知道程佳宁真实的想法,点了点头:“也好。”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叫两个人上来一趟。”
程佳宁已经扶着时夏往回走,闻言停下脚步,转身问程浩:“你打电话叫人,是要做什么?”
程浩说:“这个人,我得带回去交差。”
没保护好时夏,是他失职,要是再放走了欺负时夏的人,那就不只是失职这么简单了。
估计还得失业。
程佳宁心里“咯噔”一声。
带走他?
带去干什么?
这会,才忽然意识到,她明明提前跟酒店里的人打好了招呼,让他们的不要放人上来,为什么还会有人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
慌乱不知所措时,楼梯口上来几个黑衣黑裤的男人。
大步走到近前,朝程浩说:“浩哥。”
程浩指指还躺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捂着小腹的男人:“带回去。”
两人二话不说,上前扯起了那人。
那人挣扎着要还手,程浩上前又是一脚,“你他妈的给老子老实点。”老板对时夏怎么样他看得清清楚楚,时夏在他眼皮底下受了伤,回到少了不要挨收拾。
想想都窝火,下脚也就比平时重。
那人又被踹翻在地,这次疼的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蜷缩着不停抽搐,被人拽起来拖着走了。
程佳宁看得胆颤心惊。
程浩过来打招呼吓得她一哆嗦,程浩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麻烦你先照顾下时小姐,我很快过来。”
说完往楼下去了。
程佳宁心说她哪是害怕他,她是觉得那人被抓走之后肯定少遭不了罪,怕他把她供出来。
不敢再对时夏做什么,扶着时夏回了房间。
程浩不敢隐瞒,下楼后直接给乔靳笙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出乎意料的,乔靳笙没骂他,但一句“回头再给你算账”,吓得程浩肝颤,直觉得要大祸临头。 正常开二十多分钟车才能到的路,乔靳笙十分钟就到了。
后来跟着一辆呼啸而来的警车。
也不管酒店门口能不能停车,乔靳笙把车往边上一靠,开门跨了下来。
程浩赶紧迎了过去:“笙哥……”
乔靳笙没看他,直接往酒店方向走,边走边问:“人呢?”
程浩说:“在房间。”
报上了房间名。
乔靳笙大步流星的往酒店里去了。
警车也靠边停下,匆匆下来两个警察,见乔靳笙往里走,快步追了过来:“你站住,别跑!”
乔靳笙哪理会。
进了酒店大堂一转眼不见了。
程浩本想跟进去。
见交警也要追进去,只好放弃跟过去的打算,把警察拦了下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家里人出事了,着急。”
交警眼一横:“着急就能闯红灯吗?着急就能不按交通法规行驶吗?你知不知道他这是危险公共安全?万一路上出了事,他是要负全责的!”
程浩递上烟,赔着笑脸:“是,是,我们不对……”
他应付警察的功夫,乔靳笙已经到了包厢门前。没敲门,直接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里面正说笑中的人们被吓了一跳。
纷纷停下话题看了过来。
见来人是乔靳笙,程佳宁心蓦然揪了起来。
她猜的没错,刚才救时夏的,的确是乔靳笙的人。以乔靳笙对时夏的态度,让他知道她算计时夏,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对策。
马付重眉头一皱。
黄平挨着门口最近,扭过身看到忽然闯进来面色不善的男人,诧异的问:“你找谁啊?”
乔靳笙理都没理他。
幽邃的目光扫过房间,落在蜷缩在沙发里的女人身上。
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黄平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刚要起身阻止,张雪拉住他小声说:“主任,这是时医生的男朋友。”
黄平起到一半,又坐了回去。
时夏去个卫生间的功夫,回来竟然睡着了,他心里还有点不高兴。男朋友来了正好,把她接回去。
乔靳笙来到沙发边,看着时夏沉睡的脸,眉头皱了起来。
“夏夏,夏夏……”
时夏睡得很沉,没有反应。
乔靳笙愈发纳闷,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不热,不像是生病了。只不过一侧脸颊上的巴掌印,分外清晰。
男人精致的五官,怒意蔓延。
他乔靳笙捧在手心上疼的女人,竟然也有人敢碰!
找死!
凛冽杀气如冷空气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屋里温度骤降,桌边坐着的众人面面相觑。心道时夏这个男朋友究竟是什么人,这气势太吓人了!
张雪也觉出乔靳笙生气了,站起身,小心的说:“小乔啊,小时可能最近加班太累了,我们刚才检查过她身体没问题……”
乔靳笙一个冷眼扫来:“没问题,就让她睡沙发上?”
众人:“……”
要不然睡哪儿?
张雪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乔靳笙的话。
程佳宁犹豫再三,起身走了过来:“乔总,实在是对不起,时医生是为了陪我才遇上的歹徒,都怪我……”
说着,抹起了眼泪。
漂亮女人的泪水,总是容易引起人们的同情。
黄平说:“这事不怪程医生……”
话没说完,被乔靳笙打断:“谁的责任,轮不到你们来定论。”他扫了一眼程佳宁起身的地方,看到那两个空位时,心里顿时明白了,冷笑道:“程小姐还真是喜欢众星捧月。我老婆没事还好,出了事,在座各位谁也脱不了干系!”
丢下一句话,弯腰抱起时夏就走。
“乔总留步。”一直保持沉默的马付重忽然开了口。
从乔靳笙进屋,他就觉得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张雪喊“小乔”,更让他想不通。直到程佳宁起来喊“乔总”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以前参加慈善义诊的时候,远远的见过他一眼。
想到乔靳笙的身份,他心底一惊。
之前时夏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看着男人的背影就觉得眼熟,还特意差距过时夏。结果时夏没承认。
现在看来,他当时判断是对的。
走近乔靳笙,笑容可掬的说:“乔总别误会,今天的聚会是为了欢迎新同事,小时医生可能近来工作比较辛苦……”
乔靳笙这次没打断,直接走人。
马付重:“……”
众人:“……”好歹也是时夏的上级,身为男朋友,难道不应该看在女朋友的面子上,尊重一下吗?
如果换成平时,乔靳笙也许会尊重。
现在不行。
看到时夏脸上的伤,他整个人就不淡定了。
出门时,交警已经走了。
程浩态度积极的接受批评教育,端正认真的道歉,还按规定认领罚单,这才平息了交通警察的怒火。
乔靳笙抱着时夏出来,他头皮一紧。
尤其时夏在乔靳笙怀里,他看不出来时夏是昏过去了,还是别的什么情况,心里一阵忐忑。
乔靳笙不说话,他也不敢问。
打开车门,乔靳笙弯腰把时夏放进去,驶车离开了酒店。
程浩懊恼又不安,只能拿袭击时夏的男人出气。变着法子收拾他,分分钟教会他重新做人。
时夏醒过来的时候,到了后半夜。
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让她感到心安,她翻身觅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
再醒来时天都快亮了。
睁开眼,看到的是男人放大的俊脸。
幽深看不见底的漆黑眼眸里,噙着淡淡的笑容,长臂一伸将她环在怀中,低醇好听的声音问:“脸上的伤还疼不疼?”
昨晚回来他给她敷了药,现在已经看不出指印了。
他这么一问,时夏想起来,她不是跟同事出去聚会了吗?怎么醒来到这儿了?
乔靳笙搂着她,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声音低哑:“以后这种聚会还是不去了吧。”
时夏没接乔靳笙的话。
昨晚的事她多多少少记得一些,程佳宁让她陪她去卫生间,结果一楼卫生间维修她们去了二楼。然后有人出来拉她,整治时,她好像闻到一种奇怪的香味,接着就就得神智模糊起来。
隐约中,她好像看到了程浩。
那是……
程佳宁干的!
想到那一幕,她不由得有些后怕。好在有程浩保护她,要是程浩晚到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同时,也明白是出事后程浩通知了乔靳笙,他接她回来的。
想到这里,她问:“程浩怎么样了?”
乔靳笙眸光沉了沉:“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有功夫关心别人?”
时夏说:“他救了我。”
乔靳笙不满:“要不是那小子办事不利,你能让人打了?”
时夏:“……不怪他。”
是程佳宁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哪怕她已经够警惕了,还是差点着了她的道,栽在她手里。知道程佳宁有规划局的关系在,她担心乔靳笙为了给她出气会私下里找程佳宁算账,没敢告诉乔靳笙程佳宁的事。
乔靳笙不想逆着她,也就没搭话。
心里还是觉得程浩该罚。
连他老婆都保护不好,这样的保镖留在身边有什么用?
还不如打发去外地搬砖。
于是第二天上午,程浩接到通知,被派去远晟远在非洲开发的一个项目,两天后出发。那个项目还在启动环节,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建厂房。
程浩气不过,又去把那人揍了一顿。
当然这是后话。
时夏见乔靳笙沉默着不说话,就觉得他心里在算计事,十有八九的,还不是什么好事。伏在他胸口,眨巴着眼问他:“想什么呢?”
女人嗓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惺忪慵懒,极致诱惑。
乔靳笙喉咙滚了滚,伸手握住她在他胸口上下摩挲的小手:“再敢乱动,现在就睡了你。”
时夏咯咯笑:“睡未年人犯法哦。”
乔靳笙眸光渐深,大手沿着她的手臂滑落,落在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上,用力往上一提:“你不是说自己是小仙女吗?睡小仙女不犯法。”
时夏笑着躲开他:“你说过要言而有信。”
乔靳笙:“我后悔了,想做伪君子。”
时夏:“……唔”
男人覆身上来,隔着被子,时夏都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炙热的温度,灼烧着她的身体。想要挣扎,手还没等碰到他,已经被他抓住举过头顶。
炙热的唇瓣在她脖颈间流连。
留下一个,又一个湿热的吻。
时夏开始还能抵挡抵挡,后来慢慢从被动迎合变成了主动索求。环着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
她忽然觉得,再继续这样下去,她很快就要被乔靳笙彻底征服了。
每次靠近一点,每次再近一点,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亲近。甚至,连住在他家里,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她都不觉得别扭了。
起床时,接到张雪电话。
张雪声音里带了一丝轻微的试探:“小时早,起床了吗?”
时夏说:“起了,张姐找我?”
张雪笑笑,似乎有点儿迟疑,沉默了五秒钟,才表现出了愤怒的情绪:“昨晚的事我听程医生说了,真是没想到现在坏人那么嚣张,在公共场合就敢实施犯罪!”
时夏总不能告诉她,其实人和程佳宁是一伙的。
随口应付:“的确过分。”
不只是对她过分,还仗着自己有个当官的爹,给乔靳笙正常签字办手续的业务设置门槛阻碍,这不是假公济私是什么?
但是这些话她也就只能想想。
说是不能说的。
张雪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同时也转达了马副院长和黄平主任的慰问。说的时候特意强调了马付重的话:“这次马副院长还挺上心,特地嘱咐我问问你身体情况,你要是不舒服,我就帮你请两天假,在家好好休养休养。”
时夏说:“张姐我没事,这几天净休息了。”
张雪:“身体重要。”
说到身体重要,时夏记起住在ICU的那个叫姜有德的病人,问:“张姐,前天晚上做手术的那个脑出血病人,醒了吗?”
张雪说:“还没醒,你怎么想起问他了?”
时夏随便找了个借口:“想起来了,就问问。”
张雪没疑心:“你真不用休息?”
时夏说:“我生龙活虎的,用不着。”
张雪一颗心放下来,又隐隐有些担心:“昨天看你男朋友很不高兴,马副院长跟他说话,他理都没理……你们,没事吧。”
看当时乔靳笙的样子,她担心了半晚上,怕他们回来吵架。
时夏笑:“没事,他就是脾气急点,对我很好。”
张雪露出欣慰的笑:“那就好,那我也放心了。咱们科里你不用担心,昨天的事估计一转眼他们就忘干净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其它的,然后挂了电话。
时夏换完衣服,下了楼。
乔靳笙在做早饭。
时夏伏的门口,歪着头看他。
他正熟悉的把鸡蛋在锅沿上磕开,淋进锅里,噼里啪啦的煎炸声响了起来。
感受到时夏的目光,乔靳笙扭头看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男人翘起唇角。拿起一片已经煎好的培根,朝时夏晃了晃:“饿不饿,先过来吃点。”
时夏昨晚就没怎么吃,真饿了。
上前接乔靳笙手里的东西,男人故意把手高高举起,嗓音低醇:“张嘴。”
时夏听话的张开嘴。
东西放进嘴里才咬到一半,忽然腰间一紧,男人俯身靠近,咬下她嘴巴外面的那一半,抢走了。
时夏:“……占我便宜。”
乔靳笙好看的笑容里带着丝丝得意:“占别人的便宜叫便宜,占老婆的便宜,叫亲热。”
时夏:“油嘴滑舌。”
乔靳笙:“要再深入的尝试一下吗?”
时夏:“……”
狐狸笙!
调头出去了。
吃完饭,乔靳笙送时夏去医院上班。
在医院大门外停下车,乔靳笙说:“程佳宁现在和你在同一个科室,她要是敢针对你,你告诉我,我来替你出气。”
时夏:“希望这句话你只对我一个人说过!”
捧过他的脸,重重的亲了一口:“我进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扭过身要往外走,手被乔靳笙拽住。她以为他还要索吻,刚想说他比黑米还难缠,话没出口,乔靳笙说:“下班我来接你回家。”
他口中的家,自然是他的别墅,而不是时夏的家。
时夏脸又不由自主的红了。
早上要不是乔靳笙来了个电话,说不定他们真的擦枪走火了。今天再去,他肯定要办她。
朝着男人扯扯嘴角:“下班再说。”
再说,基本就不是行了。
乔靳笙没揭穿,松开了她的手。
时夏小跑着往医院里去了。
一直等到时夏身影消失在急诊楼,乔靳笙才重新启动车辆离开。路上,拨通了邵景瑞电话:“上次你替我应酬,是不是遇上时夏了?”
——
护士站日常聊天。
时夏一来,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几个人立刻噤了声音,录病历的录病历,备药的备药,她像根本没说闲话一样。
时夏笑笑。
不用问也知道是在说她。
从时正元出事那时起,时夏就习惯了承受别人的议论和眼光。她也不在乎,从护士站路过,往办公室走。
不可避免要从程佳宁办公室前面走。
她本想眼不见为净,装作看不见程佳宁,结果程佳宁好像刻意在等她。她前脚才迈到门口,后面响起程佳宁的声音:“时医生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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