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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杳一路往洛府而去,疲惫的身体早已承受不住,在雪地里艰难前行,四周黑乎乎的,手指尖的疼痛早已被寒冷遮盖。
一身凉意。
转过正和宫门,直转往东,因着下雪,路上寻日里彻夜摆摊的商贩也早早收了工,大街上空无一人。
突然,身后一抹黑影极速闪过,林杳停下脚步,一回头,黑影立马朝旁边闪去。
难道,最近风头出得太大,又被人盯上了?
思及此,林杳神经一凛,分毫不敢多作停留,袖下已然亮出一排银针,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身后的黑影一直紧跟其后,她走,身后的人也跟着走,她停,身后的人也跟着停。
走出几步,林杳突然一个转身拐进巷口,掩身在石墙之后,手上的银针在黑夜中依稀可见银白的光。
那黑影顿了一下,邪魅的俊脸噙着一抹笑意,嘴角轻微一扯,转身进巷。
“谁?!”
却那时,林杳从石墙后侧身出现,将全身的力气全部倾注在手掌之上,一手举起银针,直接朝那黑影的脖子后扎去。
黑影一个闪躲,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双眸微微弯起,反手将她擒制住。
“渍渍渍,小丫头人不大,性子怎生如此暴躁,当心生气太多,越长越丑,以后可没人敢要你。”
林杳眉头一皱,因是黑夜,刚一窜出来便被对方一把制服,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的相貌。
但听这不男不女,半阴半阳的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我有没有人要,与你何干!”
林杳心里本就难过,如今听见这话,更是来气,说着,朝着那人脚下便是一踩,只听身后吃痛的声音传来,也顿时放开了手。
“你你你!”那人连着退开几步,单脚跳了起来,一边弯下腰一边数落林杳,“真是个没教养的丫头,哼!”
“是你!”
林杳定眼一看,只见来人一身红衣,邪魅妆容,发丝上系着一撮白狐狸毛,当即便认出这是当日云逸章在巷口暗害她时,从房梁上飞身出现救下她,并且和伊久久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
“你还记得我?”对面的人一抬头,也不捂脚了,立身站起。
一边理好衣衫,一边咳嗽清了清嗓音,“不错嘛,时隔多日,竟然还记得,也不枉本公子当日出手救你一命。”
林杳瞥他一眼,“采花贼的特征太过明显,实在难以忘怀。”
“你!你才是采花贼,你全家都是采花贼!”对面的人明显不服气,双手叉腰,鼓起腮帮便欲回击。
然而他这动作,在林杳眼里,却更像是卖萌!
“如果不是采花贼,为何半夜三更跟踪我到此?”
虽然这人曾救过她性命,但那张和伊久久长得七分相似的脸,着实让林杳心生厌恶。
“本公子这是为了保护你,你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半夜三更还在外面晃悠,多危险呐,如果没有本公子保驾护航,被别人捉了去炖肉,可如何是好。”
“是吗?这世间若是多了你这样的采花贼,走夜路,确实应该小心些。”
“那倒是,本公子可是……”
对于来人的身份,林杳无心知道,她现在很累,只想早些回去,还未待他说完,转身便走。
然而身后的人却紧紧跟了上来,“你这丫头,不仅粗鲁,没教养,还没礼貌,你说谁是采花贼呢!哎,你等等我……”
寒夜傲霜,远远望去,大雪之中留下两行浅浅的脚印,越来越远,只听两个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透过寒雾传来。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家中可有良配?”
“我叫花十七,常年行走江湖,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不通情达理的女子。”
“丫头,我跟你说话呢……”
……
东宫之中,烛火已燃过半,萧承越依旧迟迟不归,孔凌风守在门前,远远瞧见沈云念端着一盘子糕点从西厢房走来。
“娘娘您不能进去。”
沈云念来到门前,刚欲推门而入,孔凌风立时站出来挡在门前。
“殿下呢?可是睡下了?今日晚宴突发事急,我看殿下也没吃几口,特地给他做了些桂花糕,让他吃些再睡吧。”
沈云念说着往里看了一眼,桌上的灯烛还亮着。
“娘娘有心了,可是主子……”孔凌风欲言又止,暗暗思索着要用什么样的借口搪塞过去。
“怎么了?可是殿下出了什么事?”
“不是,主子今日宴客很是疲累,回来之后便直接睡下了,娘娘不如将糕点交给属下,主子一醒,属下一定提醒他吃。”
孔凌风伸出手,示意她将糕点交出来。
对于沈云念,这个郑皇后强塞进萧承越府中的卧底,孔凌风也同萧承越一般,时时提防着。
此刻,更是不可能让她进去。
“这样啊……那,就劳烦孔侍卫了。”
“娘娘客气了,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沈云念迟疑了一下,将托盘递到他手中,三步一回头,还是转身走了。
沈云念走后,孔凌风才暗暗松下一口气,打开门,将糕点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撇头看向床榻,上面空无一人。
“主子啊主子,你倒是谈情说爱迟迟不归,害得我提心吊胆为你熬夜把风。”孔凌风转头看向窗口,外面大雪纷飞正浓。
“也不知林姑娘到底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哄得你这么晚还不回来。”
孔凌风思之一笑,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窗,正欲到门口替萧承越留门。
谁知,门刚刚打开,一个浑白的身影直栽栽从门口倒了进来。
定眼一看,只见眼前的人浑身湿透,面颊青紫,头上满是白雪,额前的黑发散乱地掉下几丝,正湿答答地滴着水,就连眉毛眼睛上,都结了薄薄一层冰霜。
此时,已是进气多出气少,浑身冰冻得吓人。
“主子!”
孔凌风惊呼一声,忙解下披风将他盖住,小心翼翼地扶了进去。
隔夜的烛火,从芯顶燃至底盘,漫长一夜便如此过去。
萧承越躺在床榻上,睡得极不安稳,身子哆嗦着,好久才从冰雪的寒冷中缓和过来,然而梦中依旧不断地呢喃着,“苏儿……苏儿。”
孔凌风守在旁侧,一夜未敢离开。
翌日,天明,约莫接近晌午时分,萧承越才渐渐转醒。
对于昨日之事,萧承越只字未提,孔凌风亦不敢多问。
眼看着他冷着一张脸起来之后,连午膳也没用,直接一头扎进了奏折堆里,一忙便是大半日,心里便更是疑惑。
“主子,刑部有上报,声称近日有大批下等官员离奇失踪,要求朝廷加诸遣派官员上任。”
孔凌风将刚收进来的一叠折子摆上桌子,抬头偷偷看了一眼萧承越,却见他并无反应。
“主子?主子?”他又连唤两声。
“怎么了?”萧承越错愕地抬起头,手中执着朱砂笔,神情恍惚。
“主子,您忙了一日,滴水未进,还是歇着吧,若是思念林姑娘,属下派人去将她请来便是。”
顺着他的目光,萧承越低头一看,一沓奏折上全写满了“林”字,其间圈圈点点,红色朱砂,煞是清晰。
“谁说本宫思念她!”萧承越突然发怒,一挥手,直接将桌上的奏折全部推了出去,眸色瞬间阴冷下来。
“主子。”
“住口!”
萧承越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尽量压下,看着满地朱红的林字,眼中一阵沉痛,突然道,“孔凌风,这世上,可真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他声音沙哑,透露着数不尽的疲惫,“或者,有什么易容,巫蛊之术,能将人的灵魂从身体里剥离开来,一分为二?”
孔凌风一顿,不知他所言何意,如实回答,“据属下所知,就算世上长得再相像的人,也不可能一模一样,易容之术是有,不过都是些江湖传闻,显小之处,总有差距。”
“至于巫蛊,灵魂被操控倒是听过,不过这一分为二……”
“原来如此。”
萧承越点头,随之将手中的笔一扔,径直起身往外走,临了门前,又突然顿下,厉言道,“以后,不许再在本宫面前提起那个女人,否则,按军规处置!”
言罢,直接拂袖而去。
孔凌风愣在原地,被他一道命令惊得找不着方道,昨日还好好的两个人,今日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不过,想起昨日萧承越回来时的场景,孔凌风立时明白了过来,暗暗估摸着,昨夜那事,定与林杳有密切的关联……
自从雪夜分别,林杳回府之后,便大病一场。
丑丑见她满手是伤地归来,心疼得不行,当即怒骂了萧承越一顿,扬言,若是萧承越再来,定要放出小小黄给他好看。
然而时过几日,依旧不见萧承越前来道歉,林杳的精神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丑丑又开始日日盼望。
这其间,宁王来过两次,一次送来不少珍礼,名为探望,却被林杳以重病推脱,闭门不见。
另一次,则直接命人抬来十余箱珠宝,名为下聘,然而珠宝还未被抬进林杳的院子,便被江氏母女拦下,全部夺了过去。
林杳无心与他们争,反正这婚迟早会退,谁吃下去的,到时候再从谁嘴里抠出来便是。
殊不知,这日复一日,洛府内的一切情况,都已被暗卫当作日记一般条条记下,每夜子时,定时送到萧承越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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