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爱我请直说

第77章 皇叔你骗我

    
    阿澜这次有提前准备,在决定要一起的时候就每天在太子府的演武场锻炼,将骑马技术练习得更纯熟的同时,身体素质虽然说没有质地飞跃,但是还是比之前强了不少,这次出行因为军队人马众多,速度又要慢一些,她倒是没有拖后腿。
    在马车里坐得闷了的时候,她还会出来骑骑马,就跟着洛长天身边转。
    她什么都没说,但是洛长天早就发现了她若有似无邀功的眼神,就忍不住一笑,说:"我的阿澜真厉害。"
    阿澜有些不好意思地跑到鸣玉身边去。
    他们此行要先到兰陵城,在兰陵城做一些准备才继续往前。
    才刚刚到那里,阿澜就听说了一个消息--
    "听说靖王要成亲了。"
    阿澜一怔,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她心里五味陈杂,先是想到年少时的童言稚语,又想到那时被全部依托到他身上的情感,最终想到那冷漠又决绝的一箭,最终释然。
    不管他怎么样,都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洛长天无声看着她的脸色变化,见她最终露出一个漠不关心的笑容,转头又来抱他脖子,跟他撒娇说想吃这边的青梅,那颗心不由得温软起来。
    他笑起来,反手搂住她说道:"我这就让人去给你找。"
    队伍要再次出发的时候,阿澜的身体忽然有些不适,前一刻还好好的。但是上马之后差点栽下来,还好洛长天动作够快才没出什么意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洛长天急忙问她。
    阿澜晃了晃脑袋,有些茫然道:"没哪里不舒服,就是刚刚……头忽然有些晕。"
    虽然她说没事,但是洛长天还是没法放心,紧拧着眉,让吴长岭来仔细给她检查了一番。
    吴长岭最终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但是洛长天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他跟阿澜道:"你留在兰陵城,等我回来好不好?"
    阿澜不愿意,她想要跟他一起去,现在心里都有了阴影,一想到要和他分开就心中不安,但是她刚刚摇头,就看见他眼底的担忧。
    话到顿时又改了口,道:"……好。"
    她低落地垂着脑袋,伸手拽着他袖子,眼底满是不舍,"那你要早些回来啊,还有,小心一些。"
    她轻轻抬眼,几乎要哭了,语气里是掩饰不住地害怕:"……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洛长天猛地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抚着道:"我会平安回来,怎么舍得丢下我的阿澜一个人。"
    阿澜送他离开的话说得极其不情愿,被洛长天抱着哄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愿意松开他的衣裳,但是看他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追上去。"夫君,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去……"
    洛长天停下来,"乖,听话,别闹,好好待在这里,别让我担心,好吗?"
    被他一哄,阿澜又再次妥协,费力地压下那股不舍,在心里理智地告诉自己不能给他添乱。
    洛长天将吴长岭留了下来,让他每天按时给阿澜探脉,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阿澜不走,鸣玉自然也没跟去。她来这里为的就是阿澜,当然要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
    阿澜跑到城墙上,目送洛长天离开,都快要看不见他的影子了,都不愿意下去。
    鸣玉走上来,感受到四面八方吹来的冷风,无奈地将她拉下来,"好了,先回去,要是着凉了被他知道,肯定又要担心。"
    阿澜只能跟着她下去。
    她低落地说:"我好舍不得他,怎么你就舍得陆紫焉呢?"
    自从陆紫焉和鸣玉在一起后,阿澜就再不叫他紫焉哥哥了,因为想着那是她未来妹夫,她再叫哥哥很不对劲。
    她是真好奇,怎么鸣玉和陆紫焉分开,就一点异样都没有呢?
    鸣玉闻言脚步一顿,而后若无其事道:"你当谁都跟你们两个一样啊。"
    也不知道是说的她和洛长天感情深厚不能相比,还是说他们两个腻腻歪歪不洒脱。
    鸣玉接着本来想跟阿澜坦白她和陆紫焉已经没关系的事,但是话到嘴边,又被她给咽回去了。
    阿澜自诩是她姐姐,对她的人生大事很是操心,要是知道了这事,肯定要吵得她耳朵疼。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忽然鸣玉费解地说,"怎么和洛长天在一起之后就变得这么娇气爱哭?"
    鸣玉想起阿澜以前的性格,虽然被靖王宠着,但是也没那么娇气,刚刚来到越国的时候,听说太子府中每天都被她整得是鸡飞狗跳,洛长天也总被她气得暴跳如雷,差点就降服不了她,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阿澜有些羞恼,话都说不出来。
    鸣玉"啧"了一声,酸溜溜道:"洛长天真是厉害,竟然能将你娇惯成这种性子。"
    "你别乱说话!"阿澜轻轻瞪她一眼,红着脸先跑了。
    阿澜刚跑进房间,忽然身体就晃了一下。
    她急忙扶住门框站稳,抬起一手搭在脑袋上,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每次头晕的时候,脑海中好像就会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只是不等她看明白那是什么,画面就已经消失了。
    莫名的,她忽然想起温遇死的当晚,她做的那一个梦。
    阿澜师妹?
    温遇为什么要这样叫她?
    还有,他的尸身,为什么会发生那种奇怪的变化?
    阿澜坐到桌边去,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拧眉沉思许久,等手中的茶水彻底地冷了,她才慢慢回过神。
    她又想到那面镜子,就跑去找鸣玉。
    鸣玉将镜子拿出来,诧异地发现,上面那条裂缝好像大了一些。
    她伸手想要去拿起来仔细看,被鸣玉拦住了,她认真道:"小心点,不能碰,这要是不小心给碰碎了,那可就麻烦了。"
    "什么麻烦了?你知道这镜子是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鸣玉直接否认,"但是我知道,镜子要是碎了,问题会很严重。"
    她说着眼里就浮现出忧虑,她一直在找出去的方法,虽然知道轮回镜碎了这个世界就会崩毁,但是她一点都不敢冒险,要是世界崩毁的同时意味着他们也要死在这里边呢?
    不行不行,在没搞清楚之前,绝对不能乱来。
    这东西是萦尧的,去找萦尧确认是最简单的方法,但是想也知道那女人不会告诉他们。很可能还会趁机坑他们一把,所以她的话也不能相信,更何况萦尧很可能被下了禁制根本就不能说。
    在鸣玉这里什么都没问出来,阿澜最终又失望地回去了。
    洛长天不在身边,晚上她辗转反侧,直到半夜时分才慢慢睡去。
    这次她又做了奇怪的梦。
    梦里一个才五六岁大的女童--阿澜知道那是她自己,因为那模样和儿时的她分明一模一样,她沿着石梯一步步往上攀爬,最终终于到达山顶,见到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
    他眉目清冷漠然,威压厚重慑人,宛如俯瞰世间的神灵,他扫视她的目光,让她觉得,世间生灵万物在他眼里和蝼蚁也并无区别。
    她在他面前跪下,对他说:"徒儿拜见师尊。"
    ……
    "阿澜!"
    忽然阿澜从梦中叫醒,她睁开眼睛,先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师尊……"
    "你说什么?!"在她床前的鸣玉脸色蓦地一变。
    阿澜这才注意到她,茫然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鸣玉啊……"
    她偏头往外看了一眼,分明还黑漆漆一片,天还没亮呢。
    "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我这里?"
    鸣玉没有回答,她紧盯着阿澜,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阿澜怔然,"我刚刚说了什么?"
    "你刚刚梦见了什么?"鸣玉稍稍缓和声音问她。
    梦见了什么?
    阿澜脑袋忽然难受起来,她手捧着头,费力地去回想,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只记得里面有一个让她感觉遥不可及的身影。
    "没梦见什么。"她最终怔怔地说。
    鸣玉说:"没梦见什么,那你哭什么?"
    阿澜一愣,抬手在脸上摸了摸,摸到一手冰凉的泪,这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哭了。
    阿澜半晌没能回神。
    "我刚刚在隔壁听到你在哭,就过来了。"鸣玉说,"虽然不知道你梦见了什么,但是在梦里都让你那么难过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她意有所指,阿澜却听不懂,只心不在焉地轻轻应了一声。
    天才刚刚一亮,阿澜就起身,让人去叫吴长岭过来。
    "怎么了?"鸣玉问她。
    阿澜怏怏地说:"我怀疑我可能生病了。"
    鸣玉噎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只在心里道你的确是出毛病了,只是这毛病吴长岭怕是看不出来。
    果然吴长岭过来之后,仍旧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只让阿澜好生休息。
    鸣玉回去后,将轮回镜拿出来,想到裂缝只大了那么一点,阿澜竟然就有要恢复记忆的征兆,虽然效果也不是那么明显,但是还是有用的,那么她要是把这镜子再弄一条裂缝,阿澜是不是慢慢地就能想起来?或许她恢复记忆之后会有什么惊喜?
    这样想着,鸣玉就有些心动,看着轮回镜蠢蠢欲动,只是临了又放弃了,轮回镜可不是普通的镜子,她要是一个不小心,将镜子给弄碎了,那可就完了。
    还是算了,顺其自然吧……
    阿澜以为会做那种奇怪的梦只是个意外,可是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她又陷入了古怪的梦境。
    只是这一次另一个主角变成了洛长天。
    梦里她挡在浑身浴血的洛长天面前,哭着跟另一个人求情:"爹爹,你别杀三哥。是我自愿要跟他在一起的……"
    可是剑光还是无情地劈下,最终她毫不迟疑地跟着他从那万丈深崖上一跃而下,先是费力地触碰到他染血的衣角,最终和他相拥着一起朝着死亡坠去。
    她跟他说:"三哥,你别丢下我呀……"
    她听见上方传来一声又悲又怒的呼喊:"澜儿--!"
    声音离她越来越远……
    阿澜哭着醒来,心脏处疼得几乎要窒息。
    她下意识往旁边伸出手去,却没寻到熟悉的怀抱。
    她蜷缩在被子里,控制不住地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脑海中的记忆像昨晚一样,烟雾一样慢慢消散,她拼命想抓却抓不住,最终只留下洛长天浑身浴血对她笑的模样。
    她拥着被子下了床,想要去找鸣玉,可是刚开门,她脸色骤然一白,有些惊惶地往后退去。
    门口站着那道她熟悉至极,却再也不敢靠近的身影。
    "皇叔……"她颤声喊。
    靖王走上前来,阿澜步伐凌乱地继续往后退,甚至都不敢上前一步去关门。
    最终她退无可退,一下子坐到床上,差点栽倒下去。
    靖王伸出手来,堪称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哭什么?又做噩梦了?"
    她小时候常常梦魇,经常在半夜哭着醒过来,抓着刘安要找皇叔。
    有一次刘安怎么安慰都没法让她停下眼泪,只能试探地朝着宫外递了信,却没想到靖王真的半夜赶到了冷宫,而后一直陪着她直到天亮才离去。
    后来这样的事情多发生了几回,都不用阿澜自己说想要找他,刘安见她哭醒就会赶紧往宫外传信。
    当时阿澜只觉得,皇叔对她无与伦比的好。
    可是现在,她却浑身僵硬甚至不敢动,仿佛面前的是随时都会取人性命的妖魔。
    "阿澜害怕皇叔?"
    阿澜忽然猛地挥手,打开了他的手,然后飞快地就想接着往后缩。
    靖王好像当初纵容她任性一样看着她,而后忽然出手,在她后颈一按,阿澜顿时就晕了过去。
    他伸手一揽,没让她撞在床头。
    鸣玉闯进门来,正好看见这场景,"放开她!"
    靖王不紧不慢,动作轻柔地将阿澜放下去,然后才回身。
    鸣玉的攻击几乎拼尽全力,但是靖王却只轻飘飘的一招,就将她打飞出去!
    鸣玉脸色大变,她撑着椅子站稳,惊骇地看着靖王。
    只是一个伪魂而已,再怎么厉害,也不该到这个程度!
    除非……
    "--玄灵子?!"她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靖王却面不改色。
    而鸣玉也不需要他承认了,只那一招的实力,只这人那漠视一切将众生都视作蝼蚁的眼神,就已经足够她确认,这根本不是什么伪魂!
    靖王转身抱起阿澜,脚步从容地离开,速度看起来很慢。可是只一晃眼,他人影竟然就出现在很远的地方!
    鸣玉没有去追,她脸色十分难看,都顾不得等天亮,匆匆叫来一个人,交代了几句,然后就骑着快马朝着洛长天所在的方位而去!
    本来一切都做好了计划,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么大一个意外,现在事情棘手了。
    玄灵子修为高深,神魂力量强大,如果真的进来了,只轮回镜制造出来的一个小世界,恐怕根本撑不住,那看来他和洛长天一样。进来的只是一道分神。
    只是不知道,他都想起了些什么!
    电光石火之间,鸣玉又想到,阿澜之前千方百计想要拿到轮回镜,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拿来是要给谁的?!
    她之前没往这方面想,但是现在将那些零碎的线索都归纳起来,阿澜恐怕是给靖王拿的!
    那才什么时候?洛长天都还没有要恢复记忆的迹象,他竟然就知道轮回镜这个关键物品了!那到现在他到底已经恢复到了什么地步?
    这下麻烦了,要是他想起洛长天还有她来,必定会毫不留情要弄死他们!
    修仙界第一人的实力,即使只是一道分神,谁能顶得住?
    ……
    阿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四面都是一片红,外面远远的还传来喧闹喜庆的声音。
    她从床上爬起来,跑过去拉门,却发现根本拉不开,窗户也被人锁死,她这是被关起来了!
    "来人!"她朝外面喊。
    很快就有侍女的声音响起:"小姐有何吩咐?"
    "赶紧开门,放我出去!"
    侍女道:"王爷正在拜堂,很快就会过来,请小姐稍等。"
    "我管他在干什么!赶紧放我出去!"
    侍女不应。
    无论阿澜怎么说,外面的侍女都不为所动。
    阿澜愤怒极了,她没想到皇叔竟然会这么做!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勉强平静下来,问道:"这里是哪里?"
    侍女道:"鹿月城。"
    鹿月城阿澜知道,她曾经走过,从这里出去再往前。就是皇叔驻守的西北营地。
    本来军队驻扎在鹿月城会比较方便,但是因为前方营地所在更好攻防,而且是一个绝佳的训练场所,所以皇叔才将军队迁到那边。
    洛长天现在就算还没有到达前线,但是皇叔肯定也已经听说了消息,为什么还这么坐得住?
    成亲?这场婚宴对他那么重要吗?
    "王妃是什么人?"阿澜问道。
    除了放她出去的话,其他的她说什么侍女都会回应:"是镇北王家的三小姐。"
    得到了答案,阿澜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只当他对那位三小姐情根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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