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都镇往西北方向走,大约三十里远的地方有一大片莽莽的热带雨林。雨林的深处,耸立着几座高低不一的死火山。死火山周边,藏着众多形态各异的火山溶洞。
吴言在一个溶洞中睡着了。这可怜的孩子睡得天昏地暗,茫然得不知道太阳升起几回又落下去几回。溶洞的入口不大,又被丛生的灌木丛给遮挡着,别说是黑夜,即使是白天,也没有多少光线可以透进来。可这洞穴的顶上,有块奇特的岩壁,会时不时的发出一束紫色的光束。那光束不偏不倚,正好照射在吴言的身体上。
在那光束的照射下,吴言的脖子上发生了神奇的变化。原本只是被简直地缝合在脖子上的脑袋,竟然悄无声息地与脖子重新愈合在一起。没多久,吴言的脑袋,竟然恢复成最初的模样!身上的疤痕,如果不是仔细地观察,几乎看不出来。同时,吴言身上接收的闪电能量,也慢慢地被他的身体所吸引,变成了他身体中可控制的动能。
在吴言昏睡的几天中,那被他占领了地盘的眼镜王蛇曾经回来过一遭。它发现吴言依然占据着自己的地盘,只好游走到别处,去寻觅新的地盘去了。也有其他的野生动物曾经窥视过这洞穴,它们同样被吴言发光的身躯所吓到,不敢在这洞穴多停留一刻。
昏睡了六天之后,吴言在自己长长的一声尖叫中醒了过来。他刚刚做过一个梦,梦到自己和一帮人各自拎着自己的脑袋,飘飘荡荡地来到了某座大院。大院中有众多道士在做法,为首的一个年长道士,手中拿着一碗水,轻轻地将水洒在他们的脖子上,然后抓住他们的脑袋往脖子上一按,脑袋和脖子又重新连接到一块去了。脖子连接成功的人,一个又一个领取了祭台上的祭品,又飘飘荡荡地离开了大院。这些人个个表情木纳,动作僵硬,沉默寡言,像是传说中的骇人鬼魂。
这院子,这些无头人,又好象似曾相似。吴言想喊上两声,问问他们这是什么地方。可是他却一个字也喊不出声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从自己的面前消失。
轮到给吴言接脑袋了。道士盯着他看了老半天,却没有帮他接脑袋的意思。吴言把脑袋举到他眼前,他却把吴言推到一边去,说吴言不是死人,拒绝给他接脑袋。吴言一急,就尖叫了起来。这一声尖叫,就把他自己从漫长的昏睡中吵醒了过来。醒过来后的吴言,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脑袋。他惊喜地发现,脑袋竟然还好好地长在自己的脖子上!脑袋上,头发、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应有尽有,跟一个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吴言眨了眨眼睛,用手拧一下自己的耳朵,直到疼痛感从耳朵上传来,他这才确信自己并不是活在梦中。我是谁?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待在这个阴暗的山洞里来?长时间的失血、晕睡,让他的脑袋忘记了过去发生的事情。吴言失忆了!一下子思考太多了问题,这让他觉得头昏脑胀,恶心欲吐。
吴言摇摇晃晃地爬到溶洞外头去,午后强烈的阳光让他觉得眩晕,他嘴巴一张,“哇哇”地吐了个一塌糊涂。原先积存在他体内腥臭的淤血及其他脏、废物全被他吐了出来,他总算觉得轻松多了。
离开溶洞,吴言走到一棵高大的小叶榕下面。那里地势比较高,也很阴凉,方便他仔细地观察周边的环境。透过一片摇曳的芒草丛,吴言发现远处有一个小水塘。粼粼的波光在照耀,使得小水塘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反光镜子。火山熔岩地带,地底下都是透水性很强的火山熔岩。在这样的地貌中,能出现这样的水塘简直就是个奇迹!
口干舌燥的吴言欣喜若狂,赶紧向水塘飞奔过去。他把自己的整张脸全都伸到水里去,不管不顾地大口大口喝水,直到自己的肚皮鼓起来。喝足了水,吴言便坐在水塘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被吴言弄皱了的水面,没多久就恢复平静。有一尾小红鱼,嘴里吞吐着气泡,慢吞吞地岸边游了过来。它游到大石头的下方去了,吴言伸长了脖子朝水里看,他没看到小红鱼,却被水面上自己的装扮给吸引住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身上也散发着恶心的臭味,像是一个要饭的乞丐。
“难道我原先是个要饭的么!”这想法让吴言很沮丧,他喃喃自语地说道:“可我来自何方,现在又该去往那里呢?”他在水塘边沮丧地呆坐了半天,终于站起身来,茫然地朝着东方走去。他还是个小孩子,远离人群,待在这荒郊野岭让他感到恐慌。幸运的是,吴言碰上了一个打猎的农夫,他给吴言指明了吴家村的方向。要不然,这可怜的孩子,不知道得在这森林里转多久才能够走出去。
从吴言栖身的溶洞回到吴家村,那一段山路有十多公里。对于一个正常的五岁孩子来说,走完这么远的山路,几乎是不可能的。可吴言的身体里依然充满了雷电给予他的能量,这让他怎么走都不觉得累。走了近两个小时,天色开始黑了下来。黑夜像是一块阴险的黑色裹尸布,正在无声无息地向吴言靠近。孩子心里越来越害怕,他希望能尽快找到有灯光,有人群的地方。
吴言开始加快他的脚步,快速地奔跑起来。荆棘把他裸露在外头的肌肤划出一条又一条血痕,他的一只鞋子跑掉了,本来就破烂不堪的衣服,被扯得更得破烂,像是几块破布片贴在他身上一样。这一切,他都顾不上了,他一边奔跑一边祈祷:“老天爷!我害怕这黑暗,求求你,让我回到人群中去吧!
也许是他的祈求显灵了,刚刚摆脱了一棵厚皮树的纠缠,一片微弱的亮光更显现在吴言的面前。那一片亮光出现在一座小山岭上,像是两根红烛在燃烧。这荒效野岭的,怎么会有烛光出现?难道是我出现了幻觉?吴言不可置信地用手擦掉脸上的汗水,然后再仔细地看过去。
果然不错,是两根巨大的红烛在燃烧!虽然还离得近一百米远,吴言还是能清楚地看到那烛光在夜空中摄人魂魄地摇曳着!黒夜让孩子害怕,可是这么一对突兀出现,燃烧着的红烛同样让他害怕!
”难道,是我碰上了鬼!?“孩子心里哆嗦着想道:”这是鬼魂集会时燃起的红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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