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在吴言近九岁的时候,残忍地为他施行了变相手术,想让他变成一个可笑又丑陋的小乞丐为自己赚钱。在施行手术结束之后,张忠看到雷电袭击了吴言栖身的破庙。他以为吴言死定了,以慌慌张张地跑回军营。
张忠回到住处后,觉得自己作了孽,时时都会受到老天爷的无情报应。成庙里那一道雷电,让他觉得天上有双大眼睛,一直都在盯着他看。无论他走到那里,那雷电就会跟到那里。他害怕,他颤抖,他甚至因为恐惧而有了一种快要窒息了的感觉。他抓来一把生花生,然后强灌了自己一肚子的烧酒,最后躺在床上,湿漉漉地睡着了。
当晚,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风雨肆虐了整整一个晚上。暴风雨导致军营里树倒墙塌,四处浸水。张忠的小院子里也浸满了水,水甚至还没到了张小花和张天临时的睡房里,惊恐万分的张天跑去敲打张忠的房门,却一直都没看到他起来开门。两个孩子,就躺在各自的床上,忐忑不安地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天大亮了以后,张忠这才从昏睡中醒了过来。暴风雨已经变小了,整个军营家属区里的人,正在各自收拾自己的院子。而军营大院中,士兵们也被组织起来,清除地面上的垃圾。张忠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劣质烧酒虽然能让他很快入睡。但是,睡醒后的脑袋却疼痛不已,好像是有人拿着锤子在里头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虽然脑袋很难受,可张忠还是很清楚的记得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吴言肯定是死去了,他肯定被那从天而降的雷电烤熟了,就像是市面上卖的烤肉一样。他的死相怎么样?全烧焦了?还是烧焦了一半,另一半还是白白嫩嫩的?人们会从死尸上发现我给他做了那么残忍的手术么?这些问题像块沉重的石头,一直压在他心头上。至以手术是否成功,他都快要把这事给忘却了。
吃过早饭后,犹豫再三,张忠便对两个孩子说道:“雨暂时停止了,你们两个去破庙把吴言叫回来。估计等会还会下大雨,那破地方遮挡不了这风暴。”安排两个孩子去找吴言,主要是制造自己不知道吴言已经死亡的假象。再怎么说,吴言是自己安排去破庙住的,出了事,难免会让别人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如果吴言死于雷击,而且自己事前也不知情,那么外人也不会太过于责怪自己。那破庙也没有其他人涉足,把破屋墙壁推倒,简单地把尸体掩埋便可完事。张忠这么想着,待到孩子们出门后,他便强打起精神,若无其事地像平素一样到营房做事去了。
张忠在营房里忙了一个上午。在这期间,他一直都在等候着两个孩子跑来找他,告诉他吴言已经死亡的消息。可奇怪得很,两个孩子好像失踪了一样,整个上午都没有出现过。张忠心事重重,却又不得不尽力装出平静的样子。直至中午忙完,这才到食堂拎了自己和三个孩子的饭,一路狐疑地走回自己位于家属区的小院。
院门虚掩着,房间里好像有人影在晃动。张忠松了一口气,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当他迈步走上台阶,打开房门的时候,骇人的一幕出现在他的面前:“死人”吴言,竟然像以往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中的一张木椅上!张忠吓得目瞪口呆,手中提着的装饭小篮子掉落地上,他也浑然不觉。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吴言是个鬼魂,大白天的回来找他算帐了!
张天和张小花看到张忠回到,便欢天喜地地围上去,准备吃饭。只有吴言依旧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张天和张小花的欢声笑语,把呆若木鸡的张忠,从恍惚中拉回现实中来。他伸出左手,在自己的左腿上狠狠地捏上一把,左腿传来的巨痛再次让他确定自己不是处于睡梦中。
“吴言,是你们两个将他带回来的么?”张忠问张小花:“你们找到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破庙里的房屋倒塌了,再也不能住人了。”张小花嘴巴倒是很伶俐:“吴言哥哥受了伤,他一说话,两边脸蛋便露出难看的伤疤来!”
难道是吴言命大福大,不光光死里逃生,而且他脸上的手术也成功了?张忠的心情,从最初的惊骇刹那转变成惊喜万分。天啊,老天爷对我也太好了,竟然将我梦寐以求的摇钱树完好地送到我的面前来!张忠走到吴言的面前,细细地端详起吴言的脸蛋来。那伤口,恢复得再好了,如果吴言面无表情地坐着,他脸上只有两条细细的疤痕,不留意观察,还真的看不出来。只有他开口说话或皱眉的时候,那伤口才会张开,给人一种滑稽又恐怖的感觉。而这效果,恰恰就是张忠所梦寐以求的!
“孩子,为何你会变成了这样?”张忠假惺惺地蹲了下来,好像是万分关心地问吴言道:“为何你的脸变成了这个模样?”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吴言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流串,我心里烧得慌……他们把我从庙里摇醒的时候,我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的两条伤痛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打开了,皮肤下面的组织和骨头清晰地显现出来,正是张忠渴望得到的完全效果!也许是受过雷电的打击,也许是抺在伤口上的特制药起到了作用,也许是两者都起到了作用,那伤口竟然愈合得完美无缺!
张忠欣喜若狂,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个锃亮的银元,响着清脆的回声,飞快地冲向他的怀抱。他让孩子们快点吃饭,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让他们到闹市区去行乞了。相信有了吴言的新技艺,孩子们能为他带来更多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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