顼妩故作听不见,拉起被子,把自己紧紧包围,捂着耳朵不去听。
然那人无赖惯了的,见她不肯来开门放自己进去,便笑着胁迫道:“小美人你可真是狠心,竟把我晾在外面,是要我为你立一宵吗?你若再不来开窗,那我只好……破窗而入了。可惜了这么漂亮的霜花玻璃……”
“不要脸!!!”顼妩第一次激愤至此,气汹汹地从床上起来,去打开窗门。无它,不过是怕他强行闯入,玻璃破碎的声响太大,必会引来别人。
窗门一开,便跃进一个身形清瘦修长,短发利落,容貌俊美的男子。他长臂一伸,拦住她的纤细楚腰,扣在怀里不让她逃跑。
“不要脸的混蛋,放开我!”她粉拳并用,捶打他的胸膛。
宋之航邪肆一笑,握住她捶人的小手,放到唇边亲吻,潋滟含情眸注视着她,“若是要脸,怎么抱得美人归呢。你说是么小美人?”
顼妩讨厌他的轻薄,恨他力气大,自己的绵弱之力无法抵抗。“什么小美人,我不是你那群莺莺燕燕!登徒子,放开我!”
宋之航捕捉到她话中的关键词,稍稍一想,便反应过来。昨夜她性子还算乖顺,今晚的情绪又如此激烈,定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比如说他的那些人尽皆知的风流韵事。
他低笑一声,把她搂在怀里,扣得紧紧的,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那些莺莺燕燕,实际上跟我没关系,那只是逢场作戏而已,都不是真的。而我跟她们也从未发生过什么,你要相信我。”
顼妩轻嗤,“谁信。”说他跟那些千娇百媚,成熟妖艳的女人们没有发生过什么,怎么可能?
看他第一次见到她,就对她搂搂抱抱,又是亲又是摸的,如此轻浮浪荡,叫她怎么相信他的清白?
宋之航自幼在黑道上打摸滚爬的,别的可能不精,但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
他看出顼妩心之所想,忍不住笑,有几分得意,“你这是……为我吃醋么?我挺高兴的。”
高兴你个头!顼妩嗔怒。
宋之航见她是真生气,不是所谓吃醋,毕竟刚见第二面,焉有立即生情的道理?于是他收起嬉皮玩笑之态,对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我是喜爱你,第一次见面,我便认定你是我要娶的人。虽然这不排除以貌取人的原因在,但我是真的喜爱你娇怯灵动的性子。一想到能跟这样可爱的人儿在一起,我的心便充满愉悦,想要对你做一些羞人的事情。而对别的女人,我从未留情,因为她们都是青锋帮的人,是为我办事的下属,自然也不可能对她们做什么。
我只对你一人,做这欢愉的情事……”随着最后一个话音落下,他的吻印了下来,在她娇嫩的唇上辗转吮咬,时而探入与她纠缠,温柔缠绵。
结合这两世,顼妩第一次被人这样深吻。
她能感觉到他热烈的情意,周身被甜蜜包围,她被吻得晕乎乎的,快透不过气来,最后靠在他怀里,轻轻喘息。
他亦是难受,低喘着,声音不稳,“真想就这样要了你。”大手摸到她胸前,“还是太小了。”
顼妩脸一红,气结。也不知他说的太小,是指胸前,还是她的年纪。
但他没有对现在的她下手,还算有点良心。
一把推开他,目光投到别处,绷着小脸说:“快把衣衫穿好,然后滚回去!”
看她耳根悄悄泛红,宋之航轻笑,低头一看自己的胸襟,不知觉间,盘扣被扯掉三颗,露出精瘦健美的胸膛,干净白皙的肌理,往上,是一对蝴蝶般漂亮的锁骨。
才这样,就脸红害羞了么。他不禁勾唇,却也听她的话,把衣衫穿戴整齐。
“我来,不仅仅只是见你,诉相思之情。还有两件事要跟你说。”他一本正经地说,“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董氏我自会替你收拾了她,不会让她有机会祸害你,只要有我在,你尽可放心。第二件事,我不日便要出海了,要去做两单大生意,可能要两年或三年才能回来见你。”
顼妩安静地听着,无话可说。因为她知道,宋之航是混黑白两道的人,做他那一行的,干的都是刀尖舔血的工作,注定不会有安稳生活。
她的心情波澜不兴,很是平静。她想好了,如果他三年后他能活着回来,她就兑现诺言,以还恩之名嫁给他。如果他回不来,只能说是无缘了,没什么伤心不伤心。
“真是狠心的小家伙。”宋之航把她压在墙壁上,狠狠吻了一遍。
“捉住董氏之后,你把她交给我吧。”顼妩避开他的吻,喘息着说,
“好。”他答应得干脆,也不过问她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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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捉董氏,是件很容易的事。
董氏是被**迷晕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军营中……这不算多可怕,最惊悚的是,身边围着五个身着军装的壮汉。
不……不止五个,身上压着的那个黄发黄须绿眼睛的,正奋力捣-弄着她,撞得她痛呼出声。
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此时此刻,若还不明白现在的处境,便枉她干了十几年腌臜残忍之事了。
她正遭遇轮|奸的惨剧。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几个人便急着抢着要上阵,她终于克制不住恐惧,尖叫起来。
当然,这些外国人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听不懂她说什么,她的尖叫的躲避和求饶,只会激起他们体|内的暴虐因子,是以,更是往死里折腾。
董氏疯狂了,又是抓又是挠的,一头卷发被扯得凌乱如鸟窝,她双眼通红,充满怨毒的憎恨,嘴里骂着顼妩不得好死云云。
顼妩就站在军帐外,听着里面的声响,面沉如水,无动于衷。
“接下来,还想怎么做,杀了她?”立在旁边的宋之航轻声问道。
“不,”顼妩淡淡道,“杀死,是便宜了她。我要她活着,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宋之航讶异地侧目,“我倒是好奇,她之前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般厌恨她?”
顼妩却微笑起来,“今生她从未对我做过什么。至于为什么这样对她,是她前世欠我。”
宋之航这般精明通透的人,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再追问,她却不肯再透露半句。
那董氏,没死也好,不必牵引她的家族,互相对付。
事后,宋之航命人给她服下一包药,从此,这位闻名京城,惊才绝艳的大小姐,成了聋哑之人,整日疯疯癫癫,形同智障痴儿。
董家身为百年世家,最是爱惜脸面。长女如此丢人现眼,自是被送到乡下村庄生活,以后如何,再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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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素来无情惯了,从来不为人停留,不知不觉间,两年眨眼就过了。
听着楼上欢声笑语,周文景站在浴室中,望着透亮崭新的西洋镜中的青年人。
他还很年轻,似乎没怎么变,又好像变了不少。
今年,他也才三十多岁而已。跟同龄人相比,他事业有成,是最成功的商人。
跟同地位的商人相比,又属他最年轻,岁数最轻。
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人生赢家无疑了。
恰逢这时,听到外面少女清亮银铃般的声音笑说:“杨婶,您手别碰我后背啦,我怕痒!哈哈哈……杨婶,快住手呀。”
杨婶嗔道:“哪能不碰后背呀,我这给你量一量尺寸。诶,小姐你这身高长得可真快,去年夏天做的衣服,今年就穿不得了。”
顼妩噗嗤一笑,“十七岁了嘛,自然长得快的。我也就这两年可长个子了,今年之后怕是再长不得了。”
周文景听在耳朵里,神情有几分怔忡。十七岁……真是花一样的年纪。与她相比,他果然还是太老了些。
心情莫名低落。
从浴室绕出来,她们正从楼上下来。
周文景一抬眼,就看见娇女身穿宝蓝色雪梅点缀的修身旗袍,身材窈窕,摇曳生姿地从楼梯下来。
她脚下踩着黑丝绒浅口高跟鞋呢,每走一步,咔哒咔哒的声响在大厅环绕,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让他……心跳失常。
他看了一眼,便把视线移开,俊脸冷凝,说:“怎么穿成这样?快去换了,这衣服不适合你。”
她美眸一睁,“不适合?”
周文景低咳一声,其实也不是不适合……只是,这套旗袍太显身材了,将她胸前曼妙的伏线,腰间和大腿的曲线完美显露出来,还有这冷艳半透的宝蓝色,将她一身细滑皮肤衬得更加白皙,实在是……太招人,太勾人了。
此时,她眸光波光滟潋,用无辜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他只觉得,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这娇娇女孩,今年十七岁,再过半年,便是十八了,她的脸已完全长开,艳若三月桃花,一眼望去,那瞬间的清灵绝色,令人不敢直视。
杨婶冲着周文景埋怨道:“先生,您这就不懂了吧。妩小姐都快十八岁了,难道还不能穿旗袍?十四五岁的小袄裙,是决计不能再穿了的,穿出去啊,定给人家笑话。”
周文景被驳得无话可说,良久才道:“可以穿旗袍,但不要用深色艳色的布料,妩妩还小,不该做成熟的打扮。”他目光上移,落在她那头柔顺的长发上,“不要学那些摩登女郎去烫头发,也不准涂指甲。”
顼妩哦了声,闷声应了,踩着小鞋子上楼。
呵呵,他是长辈嘛,年轻人的审美,长辈不懂,她不跟他计较。
杨婶看小姐闷闷不乐地回房,忍不住指责周文景,“先生呐,您管的可真多。”说完,便去厨房叫人给小姐做下午茶了。
周文景抬手捏了捏眉心,他何止是管得多?简直是为她操碎了心。
自从这娇女长大了之后,外面便有十几头大肥猪觊觎他家养的玉润小白菜,他每次出门,就有人拦着他,向他提亲什么的。他不堪其扰,烦不胜烦,只好时刻看紧自家小白菜,免得一个不留神,被野猪拱了。
还有赵安那厮,两年前与董家的婚事作废,身边唯一的一个侍妾也死了,他现在可是单身,却不忙着娶妻,整日往周公馆跑。
说是来看望他这个朋友,与他叙旧。然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见周文景几次三番地阻拦自己与顼妩见面,赵安恼了。
“我说你干什么老是这样,你再怎么舍不得她,她总归是要嫁人的。而且,嫁谁不是嫁,不如嫁予我?反正你我都是熟识的,两家又知根知底,嫁到我家去,你也放心。”他看向杨婶,笑问,“您说是吧,杨婶。”
赵安认为,现在无妻无妾,一身清白的自己,没人比他更适合做顼妩的良人。
不料,周文景拒绝得果断又干脆。“我不会把她嫁给你。”
“为什么?”赵安失声惊问。
“没有为什么。”
赵安看他冷淡的脸,忽然笑了,“麟钧,不会是当年所说的,一语成谶了吧?你果然对她动心了。”
话落,周文景像是触动某个开关,面色一变,眼神如刀锋剑刃般冷厉,“你再胡说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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