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大半夜的把我叫出来为何?”
爆竹披着衣裳跟在安宁身后。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安宁神秘兮兮的说道。
“什么人?”
“跟着我便是了....”
安宁扯着她的袖子,两人瞧瞧来到一处窄巷。
巷子后有一处人家,篱笆堆成的栅栏足有一人多高。
“带我来这做什么?”
爆竹惦着脚朝院子里张望着。
“嘘,小点声!”
安宁将她拉到一旁,两人蹲在篱笆外,顺着篱笆缝隙朝院内偷瞄着。
“出来了。”
安宁小声嘀咕,爆竹将头贴在了栅栏上,
瞧着一个人正端着木盆朝门口走来。
她越来越近,借着屋里的烛光,爆竹瞧清了她的脸。
“莫姑姑?”
她眯起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可是她的挽起的胳膊上没有疤痕。
“别看了,不是莫姑姑....”
安宁转过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是?”
是莫姑姑的妹妹。
“怪不得,怪不得她们虽长的很像,
却又不太一样.....”
“你上次和我说,周奶娘虽揭发了莫姑姑,
但莫姑姑却找出了人证,我便甚是怀疑,你又提了伤疤一事,
我猜测莫非是有人冒充莫姑姑,就一连几日在府外守着,
没想到,还真让我给逮着莫姑姑锦衣夜行,来这处院子找她妹子。”
“看来西园早有防范,莫姑姑才会用她妹妹来瞒天过海,
这么讲,那次我见到的却是院子里这位,并非莫姑姑,
既然妹妹出现在恒府,姐姐必然是出府办事去了。
安宁,你还要多替我盯着点才是。”
放心吧,府外一切交给我。
安宁自信的点了点头。
“成念溪,这次天要你亡,我看你还能风光到何时。”
西园,大夫人窝在床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她不知道梨花为何会死,那日她和戚仲痕明明追丢了她。
她回到西园后终日惶惶不安,却在打算着去找戚仲痕私奔时,
听到了梨花已死的消息。
接着便是整宿的噩梦缠着她,她梦见了梨花流着血泪向她索命,
她哭喊着说又不是自己杀了她!
梦醒后,莫姑姑却在一旁冷眼盯着她,嘴角挂着冷笑。
“夫人,该吃药了。”
我没病,吃什么药?
她又缩到了床脚。
“夫人自然懂得....”
莫姑姑不等她的回答,上前捏住她的下巴,
将一碗汤药尽数灌进了她的嘴巴里,成念溪死命挣扎,
却始终脱不开莫姑姑的牵制,一碗药喝下去半碗,洒了她身上半碗。
“我上个月刚刚喝过药,还未到半年期限,为何又要喂我?”
她脸色惨白,披头散发。
“这是奖赏。”
莫姑姑阴森一笑。
“我没有杀人!南园那个丫鬟不是我杀的!”
大夫人声嘶力竭道。
“我瞧你真是疯了...”
莫姑姑见她完全顾不得屋外有没有人听到,
只像只发狂的野兽一般。
“我之前跟夫人说过,莫要再轻举妄动,
你现在又闹了这么大动静,怕是不好圆场,
杀一个丫鬟泄私愤,有比主子的大计更为重要吗?”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大夫人将头埋进枕头里,瑟瑟抖着身子。
“夫人近来照顾好自己,我要出府些时日,
若再不听劝告,主子那边我也帮不了你。”
“什么?她要走?”
成念溪心中一喜,这个老妖婆终于不用再盯着她了?
“只几日便回,夫人不必太过窃喜。”
莫姑姑瞧出了她的嫌弃,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去。
三日后,四更。
丞相府的前厅灯火通明,
几乎所有的下人全都挤在了园子门口。
院子中央跪着一个女子,她衣冠不整脸颊高高肿起,
只呜呜哭泣,爆竹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她没想到,会这般快的捉住了大夫人和戚仲痕的私会,
更没想到的是,这次跟着她们亲眼见证奸夫淫妇的,居然是丞相大人本尊。
昨夜安宁告诉她,莫姑姑和她妹妹出城了,
她便惊觉不对,她去西园打探,燕筝告诉她莫姑姑的衣裳首饰全都不见了。
“难不成是要跑路?”
她与二夫人商量着,莫姑姑走了,成念溪会不会也跟着逃了?
“可是她为何要逃?”
如玉甚是不解。
“她害了那么多人都没有逃啊?”
“我也不明白,许是杀梨花时留下了什么把柄,
我们没有察觉到。”
“可是莫姑姑没理由逃啊,除非她是帮凶?”
“也许莫姑姑怕被她连累,所以先溜了。”
二夫人敲着自己的头,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对。
“在我看来,莫姑姑比辛姑姑还要心狠手辣,辛姑姑尚能杀人不眨眼,
莫姑姑又岂会如此胆小?”
爆竹也猜不透这其中的端倪,只觉得好似有一双手在操控着一切。
她和如玉守在西园,看着大夫人背着包袱鬼鬼祟祟的从侧门翻墙而出,
她们刚刚追出府去,便瞧见李总管带着一众下人押着蒙着脸的大夫人和她的情郎朝正门而去。
原来丞相本在书房发现一封密信,告知他落将军藏在府中的探子,
今晚四更初会在侧院碰面,他亲自带人守着,没想到却等来了自己的夫人和亲家在准备私奔。
就在丞相亲手撕下她的黑布,惊讶到后退三步时,二夫人也很凑巧的及时赶到了。
她听如玉传话说,大夫人私会被丞相抓住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成念溪啊成念溪,你聪明一世,却也是糊涂一时,马失前蹄的滋味究竟如何啊?
“老爷,妾身早就怀疑姐姐有私情,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二夫人先发制人,绝不给大夫人开口的机会。
“你瞧瞧她身旁之人是谁!”
丞相咬牙切齿的说道。
“叔...叔叔!”
她装作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怎么会这样....
许是一场误会也不一定。”
她扯了扯丞相的袖子:
“叔叔虽至今尚未娶妻,可也断不会来勾搭有夫之妇。”
她这一句话看似再替戚仲痕开脱,可听在丞相耳中却是另一番嘲讽。
“尚未娶妻?有夫之妇?果然!”
他一把甩开二夫人,大步向前掐住了大夫人的脖子。
“贱妇,我何曾亏待过你?”
“哈哈哈哈....”
被掐住脖子的大夫人不怒反笑,身子摇摇欲坠。
“你竟然敢背叛我!”
“哈哈哈哈哈....”
“你还有脸笑?”
丞相瞧着她有些狰狞的脸,心中暗想这女人究竟是不是疯癫了?
“为何不敢?我从未对你付诸过真心!我为何不敢!”
大夫人忽然大力推开丞相,微微颤颤的站起身来,
“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
她指着丞相声凄厉的喊道。
“我不爱你,偏偏嫁给了你,我做了大夫人,却活的像条狗一样!”
“你!”她指向了二夫人,凌厉的眼神吓的戚二夫人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你处处针对我!处处压在我头上,明明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是这恒府的女主人!就算我对老爷没感情,却也容不得你霸占着他!”
“还有你!”她忽而又转身朝向爆竹。
“你一次次阻碍我,一次次坏了我的好事!为何你在西园不忠心待我?
却如此忠诚的守在她的身边!”
“大夫人...”
爆竹没有被她的戾气吓到,只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的回道。
“做人都是将心比心,夫人因珠雀一事冤枉奴婢,
奴婢又怎会对夫人尽忠?夫人恶事做尽,到现在还不曾悔悟吗?”
“悔悟?我为何要悔悟?这全部都是你们欠我的!
是你们欠我的!”
大夫人似失心疯了般,居然原地不住的转起了圈。
“欠你的?难道老夫人也欠了你吗?”
“老夫人?老夫人,呵呵呵,老夫人她是不欠我,
可她错就错在不该怀疑我!她错就错在不该与戚小云站在一处针对我!”
“所以你就给她下了毒?”
爆竹乘胜追击道。
“我.....”
“你在老夫人枕头底下塞了魂枯草,老夫人死后,
你担心东窗事发被我察觉,便骗了老爷说自己被人毒害,想要先发制人?”
“你说什么?”
丞相听到她一番话,惊的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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