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宠:腹黑王爷太高冷

第468章:养胎

    
    恹恹地点着脑袋,回到金丝苑里竟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起浑身酸疼无力,小腹还有滞涩感,扶云光着脚就往后头的温泉浴池里扎去,靠在石边瞧着天际线渐渐发亮。
    待到天又黑了,夏朱和阿蜜朵前来摆晚膳的时候,也没听着什么话语。
    一碗养胎的汤水甚是腻人,扶云不想喝,但阿蜜朵急忙说这是今日现学现调的,怎么也得赏个脸尝尝。
    “我吃什么啊,这孩子,说不定还是滑了好。”
    夏朱不语,只是重复道:“圣上吩咐了,娘娘一定要照顾好身子,万事以娘娘贵体为重。”
    她毕竟是凤夜冥的人,自然是听凤夜冥的。扶云不想为难她,摆摆手示意夏朱退出去。
    阿蜜朵顿时挺直了身子,看向扶云很是紧张,“姑娘可是在担心,这孩子不是个好的?毕竟姑娘与圣上的关系……”
    “估计这孩子是好不了了。但如果生下来,对我有大好处呢?”
    阿蜜朵以为扶云是想生个子嗣占住恩宠确立名分,顿时复杂地嗯了一声。她坐在餐桌上,抓着扶云的手小声道:“姑娘现在还那么小,的确是会这么想。”
    “我已经不小了……”扶云不知道究竟要几岁才能面对这件事。
    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分明凤夜冥已经默认了拿这孩子传毒,她只要乖乖照做,以后也不用忍受毒发疼痛,还能再生个孩子当太子,一切都很简单很好。
    可这孩子该怎么办呢。凤夜冥只告诉了夏朱和阿蜜朵她怀了孕,不与任何人告知。想来傲国皇族也不能接受一个出生就带着调养**毒的人。万一被人发现,简直是国耻。
    扶云甚至不敢想这毒到底会不会认人,万一还是认凤夜冥,那岂不是可怕至极。除了生下便赐死,还有别的可能吗?
    “阿蜜朵觉得,这事还得仔细看。”摸着扶云的手,阿蜜朵小声道:“坑儿坑女的见多了,卖儿卖女的也有。阿蜜朵也见过为了生个孩子嫁入主家的女人,为祭祀生个子嗣以求庇护的女人。甚至见过生吃婴孩的……”
    扶云打了个颤,觉得自己和那满口鲜血,嚼肉啃骨的人形牲畜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也有不一样的。阿蜜朵曾经向姑娘说过,现在的南疆皇族早已飘摇欲坠。国家动荡不堪,各个村落鲜有官府庇护。说是国家,其实还比不上傲国这块的一个省辖。可这样十几年过去了,南疆也没有被傲国发兵,虽然水深火热,但总比亡国好上一丁点儿……”
    原来南疆的情况已经落魄到连一个傲国的一块儿小地方都比不上了?扶云觉得奇怪,虽然十几年前傲国的确势弱,还必须向大衍送去皇子公主为质。但很快就繁盛无比,尤其是凤夜冥开始参政这几天更是日益巩固。
    南疆其实早就能收入囊中了,为何迟迟不动?而且这些年来还总有交际,偶尔傲国还会主动送些礼物,尤其是南疆人欢喜的丹药示好。
    “姑娘定是不知道的,阿蜜朵也是听父亲说来的野谈。当年南疆的妖妃被送往傲国,自然是讨好了先帝,也算是颇有手段保住了南疆季年。但听着国主的传闻,那妖妃腹中恐怕已是有胎。如若是真的,那孩子便是国主唯一的子嗣,恐怕是被囚在傲国哪处。”
    “傲国尚礼,自然是做不出大衍那样将质子全部杀了的事。据我所知南疆对血脉要求严苛,与神巫秘传有关,非那一系嫡传皆无法称王掌权。”扶云心惊胆战地抚着胸口。
    “姑娘说的对极。若非如此,民众早就选举贤能,或者造反了。自从妖妃走后国主日夜神伤,荒芜国事也再无子嗣,别些个皇亲再着急也没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家凋亡。”
    扶云喘息道:“如此一般,不用出兵,只要那孩子在一天,这南疆就翻不出什么风浪。若是现在的国主驾崩,这孩子恐怕也早就是个傲国傀儡,届时再回到南疆,兵不刃血便将南疆拱手送上。”
    额前甚至流出几滴冷汗,扶云怎么想不通为什么那南疆的皇后要如此做。她凭什么就什么都不尝试一下南疆堂堂正正的机会,就去拿这孩子求和?她只要动根头发丝想一下,就能知道这孩子在傲国会过怎样的日子。
    “阿蜜朵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只知道南疆在这国主手中,必亡无疑,能坚持这十几年,已是叫百姓欣慰的事了。”
    她握着扶云的手小声道:“孩子这般用,倒也算不错?姑娘究竟是哪一种,阿蜜朵不好说,但总有好有坏,不是吗?莫要再愁眉苦脸的了。”
    听着阿蜜朵的宽慰,扶云却觉得自己更无措了。
    就算于情于理大义民生都是一件好事,但她总是将自己想成是那个孩子。若是被瞒在鼓里还一切好说,若是知道,恐怕这辈子与恨字都脱不开。
    所以呢,自己这孩子是要生下来,还是早些弄掉?
    扶云总觉着后者才会让自己更心安一些。她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药吐掉,可不怀孩子,将天下送给安易的子嗣,她又做不到。分明什么都能想得通,但就是做不到。
    “我想一个人静静。”
    简直心乱如麻。
    扶云披上一件薄衫,初秋的夜有着爽朗的凉意,她一步步地走,想寻个所以然,但却不自觉地走到了贡兴阁。
    那个连天灾人祸都能算计的男人就在这阁楼顶上。夜晚的贡兴阁显得有些阴森,各种贡品都摆在墙上,一路走下来就像是在窥探这天下繁荣兴盛。
    恍然有种时光错乱的朦胧感,扶云推开阁楼的门,竟是亮着点点白烛。
    安易就坐在正中心的蒲团上,面前小案上摆着两杯茶,一只香炉,燃了一半的安神香是唯一的暖色。阁楼里的垂幔被夜风吹起,印在眼中像是招魂幡,可窗外星光点点,屋内人已是伸手示意入座。
    “舅舅。”扶云小心谨慎地坐下来,看着那杯淡茶说:“你算到了吧,我会来找你。”
    “不用算。”安易今日穿了身素白锦服,闭着眼睛的模样比天上的月光还清冷。
    扶云尴尬地笑了一下,也不再客气,“这毒,真的没法子解吗?如果真的没办法,我想把这孩子流了……”
    “若是能解,圣上会忍心瞧着娘娘受苦么?娘娘想将孩子流了,圣上允么?”
    “我就没法自己做个主吗!”
    当真是又气又委屈,扶云捏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恨不得立刻将它丢到安易脸上:“到现在为止什么都由不得我。从我出生,母亲就给我下蛊下毒。若不是凤夜冥真心待我,我是不是就和那些圈养在院的女奴一个模样?被送去大衍也是,回傲国也是,就连封后这些全部都由不得我!舅舅你……”
    分明重生一世,却还是左右无措。扶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知晓这些。
    “我什么都知道。”
    安易指着扶云手中的那盏茶道:“平心而论,扶云你能走到这一步,已是比我预计的好太多。”
    这一步。
    “其实你就算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乖乖地由着圣上压在床上,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哪一步?
    扶云浑身都冒出冷汗来,她甚至不敢看白烛之下安易的面庞。
    太过诡异也太过飘渺,仿若隔世,好似隔着三途河看不清的模样。
    “为什么你都知道……”
    “千云人最擅观察命理,我比千云人更擅长。”安易终于睁开眼睛,噙着玩味的光,“我甚至知道你会怎么死。”
    扶云下意识地捂住耳朵不要听,可安易已经张嘴接着说了下去:“自寻短见,顶撞太后被赐死,伤及龙根被乱棍打死,与皇亲王暗会浸入猪笼,偷窃傲国机密为大衍传信头挂城墙……”
    “不可能的!”
    安易却是轻轻地笑了一声:“终究是有些长进,可还不是被乱箭射死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头皮发麻地拍桌而起,扶云却觉得腹中一痛,脸色惨白地滚回蒲团。
    “你再逞强,恐怕这世就会因滑胎血崩而死了。”安易示意扶云稍安勿躁,将他那杯茶水递过来。
    很烫,还有安胎药的味道,浓的扶云几乎作呕。但药效好得惊人,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小腹便不疼了。
    扶云被安易扶着上了前些年大衍进贡的靠榻,还铺着顶好的裘皮,诊脉后安易说:“如果没这口药,你已经没了半条命。”
    是生是死,好像都在他的鼓掌之间。扶云不敢再说话开口,而是定定地瞧着面前的男人。
    他似乎觉得扶云现在的模样很有趣,甚至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是晚辈对后辈的关怀,更像是一只宠物,不对,用手中把玩的核桃盘珠比喻更合适。
    “我倒是可以算算你能走到哪一步,但看你这么有趣,便懒得算了。”
    说着将锦被覆在扶云的身上,安易转身点上一支新香,“解毒的方法自然是有,但是在千云,想去吗?”
    “想!”
    扶云立刻点头,生怕安易是为了调侃自己取乐,又认真地说:“只要能叫这孩子好好的,怎样都可以。”
    见扶云这如临大敌满脸死志的模样,安易竟是笑了,连肩膀都在颤。他摆摆手示意扶云不要激动,坐下来说:“这毒对于千云并不是秘密,千云先祖研制,一直在皇族手中变幻万千。如今世上应有两人知道这解毒的法子。千云现在的长寿王爷,简洺和他唯一的弟子,也就是他的孙子,简疏。”
    “可简疏已经死了!”听见这两人的名字,扶云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到底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错过了多少?当时在江南遇着简疏,他却是一心想弄死自己。
    他应是极其了解这毒的,只是通过施针便催发毒性发作。可为何临死前却半字不提这毒会对子嗣影响,就这么死了?
    “他还为你施了针,服了药。这毒早已被他催过,应是往你骨子里透,否则你也不会怀胎。”
    安易说得无比轻松,“你猜猜这世你会怎么死?毒发身亡的样子恐怕不会好看。”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说!”扶云愤愤道:“你分明什么都算得到,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讨厌我无所谓,但你是凤夜冥的臣子,还要靠着他来谋取这天下不是吗?现在将我逼离他身边,真的会有好处吗?”
    “诚心而言,我对这天下早就腻了。但圣上于我有恩,当年他在千云救我一命,我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地辅佐。之所以不愿告诉娘娘,也是为圣上着想。我算的到所有人,唯独算不到自己,只能依托圣上才能安生立命。”
    一个早就打包好的包裹被安易从榻下拿了出来,扶云只觉得可怕极了。
    “姐姐自以为她算计了一切,将什么都赌在你这小女娃身上,可惜,你只是个被圣上娇养的金丝雀,连只凤雏都差得远。你就这么乖乖地呆在圣上身边,当真是无趣之极。”
    说完安易的神色微动,竟是露出几分癫狂的意味,“况且圣上会一统四国,这早已毋庸置疑。这国师我早已当的厌烦。但这次他和你情投意合,却又没了你,心如死灰之下还会成就霸业吗?那些天灾人祸的小事,早就倦了,这次会遇到什么新事?这命数,如此一来便叫我好奇。”
    “你敢对我下药!”
    眼前越来越迷糊,扶云强撑看向那支安神香,眼皮越来越重:“你这么将我送走,凤夜冥还会重用你吗?他不可能放的了手,等我到时候回来……不出三日,你必死无疑……”
    “娘娘因不愿用亲骨肉解毒,生怕圣上明了心意后关她囚她逼她诞子,已是连夜奔逃出宫。”
    “我们身上连着蛊,夜冥会知道你对我下药……他现在肯定头昏脑涨,找我来了!”扶云强作镇定道。
    可安易笑得更深了一寸,“你以为我为何要燃如此多的白烛?这蛊术,我比你了解得多。圣上应是还在忧心南疆国事,不多会儿便会困倦入睡。你毕竟是我外甥女,我不会杀你,能不能解毒,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昏昏沉沉地倒头睡去,扶云恍惚看见自己被安易包进了一张裘皮里,连夜被人抬出宫去。
    再睁眼醒来,竟是在一叶小舟上,飘飘荡荡地顺着江河直流往下。
    “夜冥!”用力地喊了一声,却是只有水声。
    左手被割了好大一条口子,皮肉里头不知是埋了什么香木,一碰就疼,虽是驱散了江面的小虫,扶云估摸着连蛊也被隔断了。
    扶云只得冷静下来,将安易给的大包裹拆开,一封手写的信已是褪去墨香。
    ‘猜猜自己这世会如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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