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
萧明仪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看了眼半夏,虽然眉目低垂,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
半夏等了许久,没有等到萧明仪回话,似是想起了什么。
又抬头道:“公主,奴婢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那远黛,着实可恶,念着含烟姐姐的好,两次三番的来找含烟姐姐,求含烟姐姐的帮助。”
两次三番?
萧明仪眉头微蹙,道:“远黛又来找过含烟?”
半夏点点头,道:“是,前日里,她又来找了含烟姐姐一次,跟含烟姐姐要钱,含烟姐姐说钱,上次都给了她了,没有了,那远黛便说,若是含烟这回帮了她,以后再也不来找她帮忙了,但这一次,务必要帮她,可含烟姐姐问她为什么要钱,她又不说,含烟姐姐不给,她竟然哭着给含烟姐姐跪下了,说什么也不肯走,含烟姐姐没办法,只得问我借了二两银子给了她。”
半夏顿了顿,又道:“奴婢听说她被打的不轻,张嬷嬷说了,不给她请大夫,若是她再来找含烟姐姐,还是这副样子,含烟姐姐怕是身上的血得全部让她吸干。”
萧明仪看着半夏说着,很是激动,手上的劲儿也不是很匀称了。
“你且先起来吧!”
半夏也知道自己这会儿状态有些不对,便没有坚持,站起身来垂手站在一旁。
萧明仪这才说道:“你是个好的,虽与含烟共事时间不长,却能为她着想,含烟该觉得幸运。只是半夏,你觉得这件事用本宫出手吗?”
含烟心肠好,素来与人为善,让人看着软弱可欺。
可其实她有自己的底线,远黛在含烟这里得了好,不过是没碰了含烟的底线。
至于吸干含烟的血,更是不太可能了。
她素日里也给过含烟赏钱,含烟却没钱了,想必是那日夜里便主动拿钱买了断去了。
这厢远黛不说钱财用处,含烟也是不给钱的。
只是远黛还说了,这便是最后一回了。
那含烟说不得,便将这最后一回记在心里了。
含烟没有拿这件事与自己说,那便是含烟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好,不用她特来干涉。
半夏听了含烟的话,愣住了。
萧明仪见此,又笑:“你呀,你从没想过,你能知道的事,含烟就不能知道吗?且放心做事吧!”
半夏听了萧明仪这句话,便彻底明白了,一时间脸都红了。
她不好意思的道:“是奴婢多虑了,奴婢,奴婢再帮公主捏捏腿。”
萧明仪应了,半夏便又半坐在脚踏上为萧明仪捏腿。
不多会儿,含烟便回来了,端了一盘切好的冰西瓜和冰镇桃子过来。
萧明仪是将含烟支出去说话的,结果见含烟端了这红艳艳的西瓜过来,竟真的觉得口舌干燥。
便让含烟将西瓜端来,一连吃了两三块,又吃了半个桃子,觉得肚子有些撑了,才不吃了。
含烟原还是觉得萧明仪要这一盘子瓜果要的稀奇,见萧明仪真比素日里吃的多了许多,这才知道她是真的想吃这口儿了。
待含烟将瓜果皮都收拾好了,准备出去的时候,萧明仪才道:“含烟,你一会儿取十两银子,你拿五两,给半夏五两。”
含烟正准备出门,听见萧明仪的话,不由得停下了。
含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半夏却觉得自己知道了。
公主这是知道含烟姐姐没钱,又知道她拿了自己的钱,拿她自己的钱补贴她们俩呢!
她忙道:“公主,这使不得!”
含烟也道:“是啊,公主,使不得!”
两人分明想法不一样,说出的话却无甚差别,让萧明仪不由的乐了。
“有什么舍不得的,且拿去吧,如今本宫不能动弹,全靠你俩做本宫的手脚,如此辛苦,若不赏你们,本宫心中不安。”
萧明仪如此说,没有给含烟和半夏半分拒绝的余地。
半夏和含烟便齐齐的应了,谢过萧明仪,才去做自己的事情。
下午的阳光,照在小院里的葡萄藤上,那藤上结出的葡萄,如同紫色的美玉一般圆润漂亮,整个院子里氤氲的都是葡萄的香气。
谢临渊一身苍蓝色的袍子,伏在葡萄藤下的石几上写东西,青羽则站立在一旁。
许久,谢临渊终于写完了,把上好的细羊毫笔放在了笔架上。
问道:“怎么样?开口了吗?”
青羽恭敬道:“开口了,如爷所料,长龄先生并未有不臣之心。”
谢临渊眉头皱了皱。
“我说的不是这个!”
早有定论的事,缘何求证?
他要的不是他知道,是所有人都知道。
青羽摇头:“他不愿意作证!”
“两天,他会愿意的!”
“属下遵命。”
谢临渊淡淡应了一声,看了看石几上那方才写好的字,墨迹已然是干了。
小笺上,字迹金钩银划,笔力险劲,与谢临渊那仿似谪仙一般飘逸的气质全然不符。
谢临渊伸手将那小笺拿起来,看了一遍,然后打开旁边的木匣,里面赫然还有一叠小笺,笔迹一模一样。
谢临渊将这张小笺放了进去,又将匣子盖上,这才递给青羽。
“去给青缃书局送去吧,告诉他,还是老规矩。”
青羽接了谢临渊递过来的匣子,应下了,正准备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
“爷,那范氏学志,我们可还要想想办法?近日,驿站那边许是出了些事。”
自那日范氏学志被那位明珠公主买走之后,他便格外的关注滇国和亲队伍的事。
如今和亲队伍已经停在荆县驿站已经快有十日了,这样的动静他自然注意的到,且亲自去探查过,却是与传言一般无二。
若是用些心计,那范氏学志是拿的回来的。
谢临渊抬了抬眼,道:“什么事?”
青羽便将所探之事说与了谢临渊。
谢临渊听了之后,却没有说是否要去拿这范氏学志,反而问道:“之前说这明珠公主是怎么样的人来着?”
青羽仔细想了想,道:“聪慧柔婉,恭顺有加?”
他脑子里突然想起那晚见到的那个女子,也确实与这形容倒也一般无二。
“再去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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