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桌成看到自己的妹妹闯进来,绷着脸,从沙发上站起来,不悦的说:“你能解决什么问题?给我回家去,不准胡闹。”
“我没胡闹。”
佟卓然扬着高傲的下巴,目光锁定白承宁,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非常自信的径直走过去。
白承宁薄唇轻抿,连看也不看她。
他脖子上越来越痒,而且发痒的面积似乎已经扩散,导致头也晕得厉害。
微微侧头,他看着佟卓然身后的秦云说:“秦云,去给我买点过敏的药,开我的车去,快去快回。”
秦云闻言眉头紧皱起来,关切的询问:“承总,你过敏了?”
“嗯。”
“那直接去医院吧,你过敏不能拖的。”
秦云跟着白承宁也有好几年了,非常的了解白承宁的一切。
他知道,白承宁过敏起来就很严重,记得公司刚刚开始,有一次在应酬的酒桌上过敏,没及时去医院还差点要了命。
白承宁却抿唇没说话,直接挥了挥手。
无奈,秦云也只好快点去买药。
秦云走后,将门顺带关上,屋内的气氛很安静,也因为佟卓然不适宜的出现而诡谲。
许久之后,佟卓然主动开口,说道:“新闻我已经看了,如果你们不想公司受到干扰,就对外宣布跟你结婚的是我,而你跟阮月只是叔侄情深,我也会亲自替你辟谣。”
她话音落下,佟卓成和白承宁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白承宁接着就一口否决:“不可能!”
佟卓然也不慌,挑了挑眉,慢悠悠的走到他的面前说:“如果不这么做,就等于置公司于危险之地。”
白承宁眯眸,目光危机四伏的看着面前的佟卓然。
她的样子,显然是有备而来。
“公司的股价暴跌,最大的股东,应该不会放过你吧?”佟卓然的确是有备而来,她老早就知道,信泽集团的最大股东是白承宁的爸爸白振华。
当初,白振华把白家百分之四十的财产都资助白承宁创业了。
事实证明,白振华有眼光,白承宁这些年跟佟卓成一起,把公司管理得蒸蒸日上,短短的时间就在容市立足,并成为佼佼者。
只可惜,阮月成了最大的败笔。
佟卓然红艳艳的嘴唇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扭头又看着佟卓成,嘟嘴撒娇道:“哥,你劝劝承哥啊。”
“你不要胡闹。”佟卓成的脸色很黑,心里对自己妹妹也防范。
佟卓然丝毫不怕他脸黑,她都习惯了。
她走过去,挽住佟卓成的手臂,细数道:“没记错的话,咱们爸也投了不少钱在信泽吧?他当初投钱帮你的条件什么来着,你忘记没有?”
闻言,佟卓成的眉头紧皱起来,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佟卓然,恨不得把她盯出个洞来。
佟卓然装作没看到,接着就说:“如果成功,就给你自由。如果没成功,就必须得结婚。我记得是这样,我没记错吧?”
话落,佟卓然成功的看到佟卓成的脸更黑了。
她笑起来,扭头又看着白承宁,却看见白承宁身体虚晃了一下,双手撑着办公室的桌面,低着头,额头和高挺的鼻梁上汗水密布,正大颗大颗的砸在办公桌的桌面上。
“承哥,你怎么了!”
佟卓然慌了,脸上的得意消失殆尽。
她快步走上前去,手刚刚碰到男人的身体,就被啪的一声拍开。
接着,男人低沉而凌厉的声音响起:“离我远点。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让安保来请你走。”
佟卓然颓然的站在一旁,紧紧的抿着唇,看起来异常的委屈。
她深吸气,看着白承宁伤心的说:“承哥,我的目的只是想要帮你,难道你愿意为了阮月,把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公司毁于一旦?”
她说完,白承宁站直身体,直接抓起桌上的座机,叫来了安保。
几乎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安保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架着佟卓然的双臂,强行把她从办公室带走。
就在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的最后一秒,她亲眼看着白承宁倒下,砰的一声,像是一座高楼,轰然倒塌。
……
医院,VIP楼层。
佟卓成从医生办公室内走出来,医生的话还荡在耳边:“幸好送来及时,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先住院观察,应该明天之内就能醒来了。”
低头看了看检查结果,佟卓成叹气,径直往病房走去。
推开门,白承宁静静的躺在床上,露在被子外的手背上,扎着冰冷的针,正在输液。
走进去关上门,佟卓成这才看着沙发上的女人。
他嘴角讥讽的勾起,冷嗤:“现在你满意了?”
佟卓然闻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嘟着嘴咕哝:“你什么意思?他这样又不是我导致的,怪我了?”
“你不刺激会这样?”
“……”
佟卓然沉默,扭开头看着窗外。
佟卓成将检查的结果放在桌子上,然后就看着佟卓然说:“现在立马跟我回家,之后再跟你好好的算账。”
佟卓然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还没迈出步子,病房的门就又被打开了。
抬眸看过去,是白振华。
白振华的脸色看起来尤其的不好,见到佟卓成以后自然没也好脸色,他心里觉得,白承宁和佟卓成就是同流合污。
佟卓成处于礼貌,微微的点头致意。
而佟卓然则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很是乖巧懂事的喊道:“白叔叔好,我是佟卓然,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白振华闻言,严肃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一点。
他扭头看过去,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佟卓然,发现对方长相标致,气质婷婷,仔细看跟佟卓成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侧眸,主动问佟卓成:“你妹妹?”
佟卓成轻点下巴。
“臭小子,一声不吭的,还没有你妹妹懂事。”白振华冷哼一声,扭头直接看着床上的白承宁,眉头紧皱。
佟卓成抿了抿唇,依旧还是不言不语。
他回头,看了一眼佟卓然,眼神示意她跟着自己离开。
佟卓然这次出乎意料的配合,主动跟白振华说了告别的话,然后就跟在佟卓成的身后,走出了病房。
走到医院的停车场时,佟卓然就来了幺蛾子。
她站在车边,捂着肚子说:“哥,我肚子好痛。”
佟卓成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回头看着她说:“怎么那么麻烦?痛也给我忍着,回到家里再说。”
“不行,我立马得去厕所!”
“不……”
“哥,是经期!”佟卓然打断佟卓成的话。
佟卓成眉头皱得更紧了,沉默了半晌,最后还不得不松口道:“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没回来我就不等你。”
得到他的话,佟卓然立马就转身离去。
这厢,佟卓成也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一接到耳边就是严厉的命令:“你在哪里,立马跟我回家。”
“……”
“佟卓成,两条路你自己选!”
“……”
“不说话是吧,那好,我立马撤资!”佟父的声音很坚决,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佟卓成眉头紧皱起来,终于不得已开口回答道:“给我几天的时间,我总要找到合适结婚的女人。”
挂了电话,佟卓成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好过去了五分钟。
他转身,直接坐上车子,开车离去。
佟卓然又偷偷的回到白承宁的病房,在门口往里看了看,确认白振华还在以后,轻轻的敲了敲门。
很快,屋内传来白振华年迈的声音:“进来。”
闻声,佟卓然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
白振华见到佟卓然去而复返,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外,虽然年迈但却精明的目光将佟卓然快速的扫过。
“佟小姐,有事?”
佟卓然轻轻的关上门,笑得乖巧伶俐的道:“白叔叔,你叫我然然就好了,我家人都这么叫我。”
白振华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显然因为这句话而缓和了。
佟卓然靠近一点,缓缓的说道:“其实,新闻我都看到了,我来主要是想说,我愿意给承哥背锅。”
“什么意思?”
佟卓然眯眸一笑,把之前在白承宁办公室说过的话,挑拣出来对自己有利的,全都告诉了白振华。
末了,还说道:“最主要的是,阮月不会因为世俗的目光而遭受别人的攻击,不能正常的生活,白家也不会被扣上不好听的名声。”
佟卓然很聪明,知道白振华最关心的是阮月。
她说完,静静的等待着白振华的回复,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有松懈过。
……
正午。
旭日画馆。
阮月结束工作从画室里面出来,在门口跟小朋友们一一的告别,送完所有的小朋友以后,她路过旁边的画室。
看到里面的人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正在教小朋友画画的那个男老师,就是画馆的副馆长白止,也就是她老师在短信说到的那个可以教会她很多东西的人。
这个男人看起来低低调调,无法想象那边的那面墙上,写的全是他的功绩。
每一项,都足够阮月望其项背。
抬起手腕,阮月看了看时间,快到她今天下班的时间了。
放下手,阮月将身上的围裙取下来放好,洗完手以后,就坐到大厅里等待,等待白止结束课程,她有问题要请教。
无聊的时间里,阮月终于得空看手机。
她才刚刚解开锁屏,就听到微信叮咚叮咚的疯狂发来消息,只几秒的时间,整个屏幕就被占满了。
阮月叹气,心说肯定又是纪舒闹脾气。
打开微信,入目的却是各种各样的人的消息,大多都是初高中时的一些同学,还有一些是不知道什么人申请加好友。
仔细的看那些申请好友的字,阮月整个人如雷轰顶!
她抿唇,脑子有短暂的时间是空白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被这么多人知道她和白承宁结婚。
震惊之余,阮月慌张的打算将手机关机,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切。
关机没多久,她又从椅子上站起来开机,想要打电话问白承宁怎么办,她相信,他一定又办法应对。
谁知道,一开机纪舒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接通电话,阮月声音有些沙哑的问:“舒舒,你知道了?”
“阮月,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接你。”纪舒的声音很紧张,阮月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的紧张,纪舒向来很遇事不乱的。
阮月知道,这回事情真的闹大了。
室内的手机信号不好,阮月听不到纪舒还说了什么。
她站起身,打算到外面去试试。
结果一推门,就瞬间被外面拥挤的记者群围住,话筒和相机像是长枪大炮那样对着她,问的全是她和白承宁的事情,用词难听至极。
阮月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但浑身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对不起,麻烦你们让让。”阮月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礼貌,越过人群,想要从这个圈子里面出去。
相机的灯光闪得她头晕眼花,根本就看不清前面的人和路,只有无数的质问和谩骂,萦绕在她的耳边。
她握着拳头,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很弱小。
可是不知道是谁那么恶劣,脚下使绊子,毫无防备的,她身体向着拥挤的人群倒去,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伸出援手。
阮月不知道,原来人心这么复杂,又可以这么冷漠。
闭上眼,阮月打算接受这一切。
就在身体离地只有不到几厘米的距离时,一双手拉住了她的,直接将她扯了过去。
很快,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惊惧之余抬头,看见的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但脸上的表情却比教小朋友画画的时候,要严肃得多。
“跟我走。”
白止开口,拥着阮月突破人群,回到后面的画馆内。
阮月走进去,看见小朋友都聚集在教室的走廊上,个个都深情紧张和好奇的看着她。
可是,眼下的阮月却感觉这样清澈的眼眸,对自己都是一种凌迟。
她浑身隐隐的颤抖,最终在白止办公室内的沙发上坐下,手里捧着一杯白止递过来的温开水,一口也没心情喝。
白止打开电视,有关阮月的新闻铺天盖地的涌来。
阮月听得眉头紧皱,忍不住羞耻的对白止说:“你能不能把电视关了?他们根本就在歪曲事实。”
她不是第三者,她也没有堕胎过,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安在。
白止勾唇,看不出是喜是怒,对阮月说:“看不出来,你经历还挺丰富的。”
“媒体的话你也相信?”阮月此刻心情很不好,于是也短暂的忘记了,面前这个男人算得上是自己的直属上司。
话说完以后,她就后悔了。
她张口,正打算要道歉,就听见白止反问:“你乱伦也是假的?”
白止不傻,看得出来新闻的最主要最核心的内容是阮月和不该结婚的人结了婚,其余的那些,很有可能只是以讹传讹,真的可能不大。
阮月没法接白止的话,脸涨红,一路红到耳根子后面,额头上也出了一阵密密麻麻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她不说,白止挑眉:“默认了?”
阮月沉默,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温水杯。
她扭头,打算要找自己的手机,纪舒说了要接她,她想立马跟着纪舒走。
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白止看不下去,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她,对她道:“你的手机刚刚已经落在外面了,用我的打吧。”
阮月咬唇,拿着手机纠结了一会儿。
就在她纠结的期间,电视里传来了声音,她一听,就听出来了是白爷爷的声音。
她心里一喜,抬头看去。
还好,还好白爷爷没有丢下她不管。
可是下一秒,电视的画面一切,直接换成了佟卓然的一张脸,应该是学生时代的照片,青涩未退,亭亭玉立。
接下来的内容,让阮月的脸色慢慢的惨白。
白止看完新闻,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阮月,低沉的声音问:“你真没跟那个男人结婚?”
阮月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仍旧是一句话都不说。
好一会儿,白止都已经关了电视,她才双眼无法聚焦的低下头,依着本能,拨打了白承宁的电话号码。
电话嘟嘟嘟的响着,她放在耳边,拿手机的手剧烈的颤栗。
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通。
阮月感觉自己心里有道墙,在慢慢倒塌。
可是又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放弃,可能白承宁只是忙着在处理这些事情,所以没有来得及听到她的电话。
再打,阮月还是没有打通,没有人接。
阮月告诉自己,可能是因为电话是白止的,他以为是媒体就不愿意接。
做好了心理建设,阮月决定打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电话已经没能打通。
“算了吧。”声音从白止那里传来,他走过来,也顺手夺走了阮月手里的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阮月无法呼吸,心里的墙,崩溃的坍塌。
她鼻尖很酸很涨,可是眨了眨眼,眼泪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流出来。
她发现,自己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坐在白止的办公室里,阮月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还可以去哪里。
刚刚的电视上,白爷爷已经亲口承认了佟卓然才是他家的儿媳妇,还夸了佟卓然一番。
显然,白家也已经不是她的出去了。
既然白爷爷都已经承认,白承宁也肯定默认了这件事情。
那么,白承宁的别墅也已经不是她可以再去的地方。
盘算着,阮月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最后,果然事情还是回到了原点,她应该当初不管发生了什么,都留下离婚协议,拎着箱子离他远远的。
叹了口气,阮月突然间恍然大悟,她曾经真是爱得太卑微,太傻了!
太傻!
“阮月!阮月!”
办公室的外面,忽然响起了声音,在紧张的呼唤着阮月的名字。
阮月原本黯然的眼睛,在顷刻间就亮了起来,站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跑出去。
走廊的那头,纪舒看到阮月还安好时,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嘴角一瘪,竟然直接就哭了出来!
阮月刚刚还哭不出,现在看到纪舒就忍不住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纪舒朝着自己奔过来,然后紧紧的一把抱住她,死死的抱住!
“你真他妈是不让人省心!你要把我急死了知道吗!电话也打不通!也不说清楚你究竟在哪里!”
纪舒边说,还边打阮月。
阮月只默默的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抬手,紧紧的搂紧纪舒,心里感叹,还好,还好她有纪舒。
天底下谁都有可能不要她,但唯独纪舒不会。
纪舒哭完,仰头看着天花板,两只手轻轻的点着自己的眼睛周围,声音还有些沙哑的说:“都是钱啊,浪费了。”
阮月抿唇,忍不住有点想笑。
她还没笑完,纪舒就一把抓住她的手,牵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带你回家拿行李,你现在就住到我的地方去。”
阮月身体往后,秀眉蹙着,不肯。
纪舒扭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问:“阮月,你该不会是还没死心吧?!”
闻言,阮月立马很厉害的摇头,她看了看门口,问纪舒:“你进来的时候,外面还有很多的记者吗?”
纪舒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没死心。
她挑眉,很得意的说:“记者都已经被我赶走了,你放心的跟我出来就行了。”
“你赶走了?”
“嗯!”
“你怎么做到的?”
纪舒勾唇魅惑的一笑,妩媚而邪气的吐出一个字:“钱。”
说完,拉着阮月的手往外走。
阮月跟在纪舒的后面,霎时间觉得好自卑啊,她觉得,如果自己能够把所有的心思都从白承宁的身上转移到事业上,她就算不能跟纪舒相比,也会比现在的自己好很多。
钱这个东西,说来神奇。
它能让人腐败,也能让人从尘埃出升起。
放在女人的身上,最大的作用就是自信和变得有底气。
跟着纪舒坐上车,阮月从头到尾都没再说话,她一直在思考,自己这些年为白承宁做过的事情。
她不后悔,可是也该适可而止了。
车子最后在白承宁的别墅门口停下,纪舒握着方向盘,扭头看着阮月问:“需要我去帮你一起整理吗?”
阮月很坚定的摇了摇头,回答:“没关系,我自己来吧。”
纪舒露出一个老母亲似和蔼的微笑,就差摸着阮月的头了。
她嘴里很骄傲的说:“哎呀,我家的闺女终于长大了。”
闻言,阮月不笑也不哭,扭头看了看窗外熟悉到已经深刻到她脑地的别墅,沉下一口气,拉开门下车。
别墅的门,是指纹的。
但自打她住进来以后,白承宁还从来说过要录入她指纹的事情。
这是不是代表,他心里其实从来没有一刻容下过她,那些温柔和体贴,全都是假象,或者是她自己想得太多。
用密码开了门,阮月看到客厅还是今天早上离开时的样子,整整洁洁。
她记得上次的行李在卧室的衣柜里,基本还没有怎么动过,上楼以后,就直接将那两个行李箱拿出来。
同样是打算离开这里,这一次,阮月没有回头。
也没有要最后看一眼这个房子,跟它告别。
这一次,她已经毫无留恋。
纪舒在阮月进门以后,就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一瓶涂鸦用的喷漆,对着别墅的外墙就是一顿猛喷。
“渣男,不得好死!”
喷完了,双手抱臂十分满意的欣赏了一番,点头,觉得很不错,很艺术。
正欣赏着,看见阮月已经走了出来。
她连忙上前去接过她的行李,然后带着她站到自己刚刚站的位置,指着墙上,兴致勃勃的问阮月:“怎么样,以你画画的审美来说,是不是很有可观赏性?”
阮月看着墙上的内容,哭笑不得。
她抿唇,久久没说话。
纪舒叹气,知道她还是有些舍不得。
下一秒,就看见阮月从后备箱里将喷漆拿出来,然后一个人对着墙,踮着脚尖,将那些字全都掩盖。
最后,在一层白色的漆上,写下两个字。
“再见。”
写完,盯着墙看了几秒。
扭头,又看着后面正在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的纪舒问:“怎么样,这样是不是更好?”
纪舒忙着搬行李,根本就没听清楚她的话,但是抬头的瞬间,却看到阮月的眼底的晶莹的闪着泪光,模样动人,楚楚可怜。
站在车子尾箱处,纪舒叹了口气。
阮月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将心内所有涌动的情绪都压下去。
她随手直接把那几瓶喷漆丢在地上,然后转身一步步的走向纪舒,边走边说:“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为了他湿了眼眶。
最后一次,来这个地方。
最后一次,还爱他。
拉开门上车,阮月坐在副驾驶座上,静静的等着纪舒上来开车。
这期间,她的余光都不曾看过窗外的别墅。
纪舒来开车门时,她心头忽然一动,看着外面还没坐上车的纪舒,说到:“这次能不能让我来开车?”
闻言,纪舒问:“你确定你现在的情况可以?”
阮月笑,“喂,别那么小气嘛,让我开开你的跑车,体验一下火速离开的感觉。”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