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弦,没有图。”
穆步擎断然摇头,“皇上被奸臣蒙敝,想借此残害穆家而已。”
穆惊弦被雪迷了眼,可她不忍眨眼。
这般能与父母小妹相对的时候,已经为时不多了。
“当真没有?”
她转头,看看母亲和小妹,“据说只要得了那宝图找到富可敌国的宝藏,便可招无数的兵买无数的马,开朝复辟便指日可待。”
说到底,云连啸还是怕子虚乌有的宝图落到云连沧的手里罢了。
安弦懵懂,母亲和父亲用力摇头,两双眼睛目光坚定,“当真没有图。”
“好,女儿已将此言谨记在心!”
穆惊弦退后三步,重新伏身在地,重重给父母磕了三个头。
她的唇张了又张,还是不忍将那“蒙敝皇上的奸臣”是谁告诉父亲。
她宁愿黄泉路上的八十九口都对她恨之入骨,也不愿年迈的父亲在悔恨中跨过奈河桥。
穆惊弦转身走向暖阁,挺着胸膛,再未回头。
“皇上,父亲告之于我,穆家着实没有什么藏宝图。”
穆惊弦伏身在地,“末将知道皇上不信,所以末将愿意请死,陪父母一同上路。只是小妹安弦尚且年幼,还请皇上念在末将曾为皇上出生入死的情份上,饶小妹一死。”
太医正在给宁岁包扎。
宁岁闻言手指一收,伤口陡然疼了一下。
宁岁娇斥一声,“厉太医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怎么连个伤口都包不全,留这一点在外头是做什么,难不成等着它生疮流脓么!”
厉太医弯着老腰叩头,“微臣该死,这就给娘娘重新包扎。”
穆惊弦心里一悸。
再看云连啸,何偿不是跟她一样,早就听出了宁岁的话外之音。
斩草就要除根。
云连啸冰寒的脸色果然崩变,穆惊弦闭了闭眼。
也罢,不留活口也好。
干脆全家在地下团圆,落个同生共死的终局,未必不好。
她缓缓用伤手撑地,欲拜别皇上之时,忽听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朕念你缕立奇功,就准你之意,带着你的小妹一同宿在断鸿阁吧。”
宁岁一惊,“皇上……”
云连啸已经起身,吩咐身旁的公公,“穆惊弦穆安弦留,其余,斩。”
……
安弦留在了断鸿阁内。
每每从梦中惊醒,安弦都要伏在惊弦怀里问,“姐姐,父亲母亲死了,为什么你不哭?”
穆惊弦遥望窗外的那片银妆素裹,声音轻得像落雪。
“因为哭,也救不回父亲母亲。”
从那日将安弦接回后,云连啸再未踏足断鸿阁。
这院里的一个小宫女两个小太监多半是见皇上再未出现,又或是得了宁岁的懿旨,伺候得越来越不经心。
往往一日能吃上两餐,便已算是饱饭。
宫里的人一向拜高踩低,穆惊弦明白,可安弦却不明白。
“姐姐,我听铃铛说宁岁就要做皇后了,宁岁姐姐可真厉害,先是做了沧哥哥的太子妃,现在又要做新皇的皇后了。”
穆惊弦将冷掉的茶壸放到炭火边烤温了,给安弦倒了一杯。
淡淡地回她,“是啊,宁岁是很厉害。”
“那,等宁岁做了皇后,是不是就会让人天天给我们送好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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