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冥冥,橘红色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杦朦胧的飘进来,就像一片最美最轻的羽毛,让屋子里的每件物什都好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最后在地上聚成一汪清冷的泉水!庄馨儿隐忍多时的泪终于溢出了眼角,让原本就模糊的一切看上去更加不真实。寝殿内虽只有自己一人她仍然将背脊挺得笔直,其实并不十分伤心亦不觉得有多委屈,紫鹃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思慕表哥已久。只是孤零零的坐在这屋子里心下凄然,脑中更是混沌一片。困局已定,腹中之子尚不知能否保住,就算皇上开恩,外面那些人定然会使尽手段。想到此,馨儿双手覆在小腹上,闭上双眼,任泪水无声的滴落。孩子,娘亲该怎么保护你!
锦绣宫中,玉儿、絮儿、夏琳对着一桌子膳食眉头紧蹙。玉儿叹一口气,摆摆手吩咐道:“都撤了吧!”
“小主,身子要紧,您还是用点吧!”秋水亦是一脸愁容,但仍是上来劝道。
玉儿摇摇头转身进了寝殿,絮儿、夏琳见状也起身跟了进去。
“姐姐,此番磨难只怕并非天意而是人为!”夏琳坐在玉儿身旁说道。
玉儿转首看着她,答:“我怎能不知,但凡后宫之人有了身孕有几个是能顺顺当当的!”夏琳听她如此说,脸上惧意更深,低下头强忍着不哭出来。
玉儿见她如此,心下不忍,拍拍她的手,道:“你也不必如此,日后更加小心谨慎些便是!”
“是,夏琳明白!”
絮儿见二人言语往来急着道:“如今还是先想想如何解这困局!”
玉儿沉思半响,说道:“此事只怕不简单,就今日情形看来不仅李曦月,淑妃也参与其中,只怕皇后.....”说到此,她与絮儿对望一眼,当初陈丽欣小产一事仍历历在目。
“那姐姐意思?”絮儿接着问道。
“我必定不会袖手旁观,他们二人跟我们锦绣宫走的颇近,若因此事获罪只怕下一个就是我!”玉儿说着声音低沉,双目含恨!
“只是今日之事人证物证俱在,想要洗清实在难如登天!”絮儿窥着姐姐脸色,小心的说道。
“人证!那紫鹃着实可疑,依我看必定被人收买了,你设法让家中去查一查!”
“是,我明白了!”
“至于物证!”玉儿略一沉吟,接着道:“我要去一趟蝶栖宫,今心你去安排!”
“是!奴婢这就去办!”说着便转首出去了。
“姐姐,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你何苦这样冒险,更何况淑妃那里也不好交代!”絮儿劝道。
“她们早就将我们视为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今日我们不淌这浑水,她们也不会放过我们!若今日出事的是你或是夏琳我也会极力周旋,在这个地方若是我们自己都不同心还有谁会想着我们!”
二人见玉儿如此说,都感动的泪光盈盈,三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是夜玉儿换上小宫女的衣服,提着食盒跟在今心身后来到蝶栖宫大门。好在宫门并无侍卫把守,走到里面大殿外倒是站了两个面生的公公。
见着二人,用尖细的嗓音问道:“你们是何人?”
今心忙含笑上前答道:“公公辛苦了,我们是锦绣宫的,奉了我们娘娘旨意来给喜小主送些吃食,还望公公通融一下。”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递上去。
那公公并不肯收,语气倒是软下去几分:“不是奴才不给贵嫔娘娘面子,只是皇上吩咐,姑姑还是不要让我们为难!”
“公公客气了,皇上只说禁足小主如今并未定罪况还怀着龙胎,若是有什么闪失可不好,我们只是送些吃的进去一会儿就走,必定不会让公公为难。”
那公公听她如此说,面露难色,沉吟着道:“这......”
今心见他有所松动,忙接着道:“小主若能出来,必定记着公公的好意,再者我们娘娘也不会忘了今日之事!”
小公公心思微动,宫中如今最受宠的可要属锦绣宫,再者后宫向来局势多变这喜小主也不是没有机会出来,要是因此得罪了贵人可是得不偿失,便打开食盒仔细看了看,道:“那你们可要快点出来,若是让人发现了,奴才这颗脑袋可就不好了!”
“是!是!是!多谢公公了!”今心一叠声的答应着不忘将金锭塞进他的怀中。
二人走进大门径直来到寝宫,寝宫中烛火昏暗,馨儿一人独坐在椅子上,不知已经坐了多久。她听见声响缓缓回首,见着来人眼泪唰一下的就掉了下来。
玉儿见状也心酸不已,强忍着泪意快步上前。
“馨儿,你......”一句话没有说完,眼泪便掉了下来。
“姐姐~~”馨儿终是哭出声来,伏在玉儿怀中颤抖不已。
玉儿轻轻顺着她的背,将心中五味杂陈按压下去,开口道:“馨儿,我进来一趟不易,快别哭了。”
馨儿听她如此说便直起身子,仍是泪眼朦胧。
“馨儿,我今日来这一趟便是设法救你出去,你将此事前后仔细说与我听!”
庄馨儿点头,擦干泪水又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玉儿听她说完,问道:“那封信?”
“姐姐,表哥对我并无心意又怎会写什么信给我?”
“我当然是信你,只是此事重大还是听你亲口说方能放心!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头绪但我必当竭尽全力救你,你且放宽心,保护好自己,不要自暴自弃!”
“姐姐......”馨儿还欲再说,门口已经传来敲门声,“姑姑,还没好吗?”
“这就来了!”今心忙答应出声。
“馨儿,我会再想办法来看你,为了肚中孩子你一定不能做傻事!”
“姐姐,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出去之后再报此仇!”
玉儿点点头,接过今心递来的食盒匆匆走了出去。
宫中这些日子气氛极低沉,无论前朝后宫人人都小心翼翼。褚晟日日愁眉不展,战事一直拖延至今后宫又出了如此之事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玉儿这几日思来想后决定还是要去一趟永福宫。
淑妃见到来人,摸了摸梳的一丝不苟的鬓角,似笑非笑的道:“妹妹来了。”
“娘娘,皇上这几日心情抑郁,后宫人人自危,臣妾心里不安特意来找姐姐说说话。”玉儿沉吟着开口答道。
淑妃端起身前的琉璃茶盏,淡淡开口,说:“皇上日理万机,过些时候便会好的,妹妹也不必如此忧心!”
“除去蝶栖宫之事,皇上到底为何事烦心想必娘娘比臣妾明白!”玉儿知道淑妃虽为馨儿之事暂时跟李曦月站在一起,但皇上欲搬倒李氏一族之事她势必已经从她父亲舒大人那儿知道了,如今也只能从这件事上入手。
淑妃淡淡一笑,答:“本宫身为妃妾自然万事以皇上为重,他的烦心事便是我的烦心事!”玉儿闻言便明白皇上定然已经跟舒大人商议好除去威远将军一事。
“那月贵嫔......”玉儿欲言又止。
“一事归一事,妹妹还是不要混淆为好!”
玉儿心中嫌恶不已,在她们眼中根本没有真情这档子事,不过利来则聚利去则散“臣妾明白娘娘的意思,只是蝶栖宫一事到底没有定论,喜容华如今又怀着龙胎,还望娘娘高抬贵手,放过那个孩子!臣妾跟喜容华必当感恩戴德!”
“妹妹这话什么意思?本宫可听不懂!”淑妃斜斜的看着玉儿,眼波流转。
“娘娘,那孩子到底是条人命,娘娘就当为大皇子行善积福,放过她吧!”玉儿一时心急跪下身去慌不择言!
淑妃闻言原本挂着笑意的五官顿时噙着一丝愠怒,忽又露出一脸不屑的笑,答:“妹妹这说的什么话,当初陈氏有孕时妹妹可不是这么说的!”
玉儿听她提起陈丽欣之事,原本一腔激情顿时颓丧下去。是啊!说起来自己的手也不干净,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
淑妃见跪在地上的玉儿面露悲戚,收起一脸玩味,站起身正色道:“你起来吧,这件事原本也不是我的意思,你来找我也是无用的,如今就看你们各凭本事了!念你当初毒害皇嗣一事帮过本宫,本宫就给你指条明路,紫鹃现在可还在映月宫中!”淑妃意思已经十分明了,此事她不会再插手。即便如此玉儿也满心欢喜,只要淑妃不落井下石,便又多了几分把握。
玉儿闻言站起身感激的看着淑妃,道:“若喜妹妹能逃过此劫,臣妾跟她必当为娘娘马首是瞻!”
“能不能逃过此劫也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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