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传

六十七章 搜宫

    
    皇后目光一凛,生生忍住才没将露在广袖外的手捏成拳头。她迎上玉儿恭敬的眼神,淡淡一笑,开口说道:“本宫断然不信慧妃会做出那样的事,只是.......”说到此处眉头紧皱,一副极为难的样子。
    玉儿自然知道她的弦外之音,虽然厌恶但到底不敢太过忤逆,恭敬一拜盈盈开口:“谢娘娘信任,臣妾清者自清,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愿意搜宫。”
    皇后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她点点头转首对着凤阳宫的首领太监王福全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去锦绣宫看看,记着要小心些,不要弄乱了慧妃的东西!”
    王福全得了令,答应一声弯腰退了出去。
    皇后转首,见玉儿和李曦月并肩站在跟前,一个大气婉约,一个乖巧沉静。
    岁月似乎格外照拂她们二人,年岁渐长姣好的面容却未露出一丝沧桑,就算跟新晋的宫嫔站在一起也不输分毫。
    刚压下去的心火“呼”的一声又熊熊燃起,皇后只觉这把火似乎正在燎着她的五脏六腑,烧的她浑身都痛。她脸色惨白,额头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一旁的捡星见状忙开口问道:“娘娘可是身子不适?奴婢见您脸色不好!”
    皇后刚要答话,却听外间內侍奸细的嗓音传来“皇上驾到!”她闭了闭眼,挥去心头的不适,站起身带着众人迎驾。
    褚晟一跨进大殿便瞥见正中站着的李曦月和玉儿二人,他略有深意的看了皇后一眼,对众人开口说道:“都坐下吧。”
    众妃谢恩落座,褚晟在主位坐下后见她们二人仍是直愣愣站在大殿之中,眉心一跳,不悦的问道:“朕不是让你们都坐下吗,一直杵在这儿做什么?”
    二人不明所以,愣愣的一时不知怎么答话。
    “若是嫌平日里太过舒服,倒是可以多去太后那里尽尽孝心,也比杵在这里惹皇后心烦的好!”褚晟端着小宫女递来的茶盏,边说话边低头掀盖抿了一口。
    皇后面上一窒,很快换上一脸端庄大气的笑,“皇上言重了,妹妹们就是太过讲究规矩。”说着又对下首吩咐道:“贤妃、慧妃快坐下吧!”
    二人立马谢恩落座。
    一时间众人都没说话,正当气氛微微有些尴尬的时候,褚晟对着皇后开口问道:“方才朕进来的时候,似乎听见有人说起皇后身子不适,可有什么大碍?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皇后眼见褚晟一进大殿就忙着心疼她的爱妃,明褒暗贬责怪自己苛待了她们,原本愤怒又颓丧的心此刻却因他几句话又雀跃起来。她暗怪自己太无用,稳了稳心神笑着回道:“不过是天气有些闷热罢了,皇上不必挂心。”
    褚晟点点头一脸关切,“那就好,皇后操持后宫劳心劳力可不要累坏了身子!”说着伸出大手握了握她的柔荑。
    皇后面上一红,一脸娇羞的笑。
    “皇上、娘娘果然伉俪情深,真是应了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啊!”下首淑贵妃用帕子掩嘴轻笑,众人见此也都纷纷陪着笑。玉儿也跟着干笑了两声,抬首却撞见李曦月怨毒的目光,这笑容里又多了几分不屑。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有何可惧,更可况李曦月滑胎一事内里情形褚晟比谁都要清楚。
    皇后嘴角微扬,轻咳了一声后换上一副极正经的脸色,“皇上这个时候过来可是为了映月宫下药一事?”
    褚晟点了点头,“正是,可有什么眉目?”他说着极快速的的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宝莲,仿若多看她一眼就会让人变得污浊,随后又不耐的开口问道:“她可招认了?”
    皇后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她抬眼看了看褚晟,见他正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不知在想些什么。
    褚晟感受到皇后投来的目光,抬眸迎上去不着喜怒的问道:“怎么,她说了什么不像样的话么?”
    皇后一愣,心思百转千回,看来皇上是收到话风特意赶来的,那么这次无论搜不搜的出东西司徒念都是动不得了!
    她只觉方才好转的痛感此刻又密密麻麻的爬上心尖,她忍住心中的酸涩、无力和难堪回道:“是说了些不像样的话。”
    褚晟一脸玩味,似笑非笑的问道:“哦?!她说了什么?”
    皇后实在不想再陪他演下去,此刻她只觉自己像个笑话般难堪,她回首端起身侧的茶盏,借机向司徒絮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噌”的一声站起身跪倒在地上,未语已凝噎...“皇上~~这叫宝莲的宫女诬陷姐姐,竟指认她是幕后主使,姐姐从小心善怎会做出这般歹毒的事,皇上可要为姐姐做主啊!”
    在座的都是人精,方才听见帝后说话自然是明白褚晟的心思,除了平日里与玉儿交好的几位,其余纷纷跟着附和。
    宝莲见此虽不至吓得瑟瑟发抖,但到底眼中已有了惧意。她磕了个头挺直身子回道:“皇上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褚晟并不看她,声音悠悠好似从天边飘来,“朕只问你,那日让贤妃落胎的那碗安胎药可也是你动了手脚?”
    此话一出,在座之人都变了脸色,这话跟方才贤妃所问不差分毫,看来皇上果然极重视贤妃这胎。只有玉儿心里清楚,褚晟为何会有此一问。
    宝莲心中也有些错愕,她摸不准为何贤妃和皇上都问这个问题,主子并没有交代过这件事,她顿时有些慌了心神。
    褚晟等了半晌没听见回话,他闭了闭眼声音又冷了几分,“怎么?你背后的人忘记交代你这件事了吗?”
    宝莲闻此,惊出一声冷汗,她又重重的磕了个头,哭着答道:“回皇上,奴婢死罪,贤妃那碗安胎药确实是奴婢动了手脚,是慧妃嫉妒贤妃有孕,硬逼着奴婢,奴婢一时迷了心窍才会做出如此歹事,奴婢死罪啊!~~”
    随着宝莲泣血般的哭诉,玉儿紧握的手渐渐放松,到最后脸上已经带了淡淡的笑意。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是而已!
    宝座上的褚晟听到回话也是嗤笑一声,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半响抬起头,轻轻说道:“朕看你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他说的声音不大,轻飘飘的仿佛在话家常般自在,慢悠悠的飘进众人的耳朵里却如惊雷般吓人。宝莲更是吓得变了脸色,连求饶都忘了。
    春日里懒洋洋的晌午,大殿中的人却都各怀心思如坐针毡。褚晟环视一圈,似是有些不耐,他大叫一声:“来人,把这个贱婢拖去慎刑司,叫人仔细看着,务必让她吐出实话!”
    “是!奴才遵旨!”立马就有御前的人上来领命,将瘫软在地的宝莲连拖带拽的拉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皇后跟前的王福泉带着人回来了,他手中捧着个托盘,上面放这个白色的小包袱,包袱上碧色的鸳鸯草格外显眼。
    玉儿见到这个东西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来她们是有备而来了!
    王福泉跪在地上,将托盘高高举起,大声说道:“皇上、娘娘,这是从锦绣宫搜出来的东西。”
    皇后一个眼色,站在一旁候着的太医立马上前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又用手捻了一些闻了闻尝了尝回道:“回皇上、娘娘,这确实跟宝莲加在贤妃吃食里的是一样的东西!”
    褚晟眉头紧皱瞥了一眼下首的玉儿,见她仍是一副淡淡的事不关己的样子,他自然知道月儿滑胎一事玉儿是无辜的,可如今从她宫里搜出了东西,人赃并获,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曦月紧紧的握着双手等着褚晟开口为她讨回一个公道,为她尚未出世的孩儿讨回一个公道,她死死忍住才没上去掐住司徒念的脖子。可是等了半响仍是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她抬头却看见褚晟纠结懵懂的模样,似是在思考一个极复杂的问题。
    她终于忍不住了,“噌”的一声站起来,指着玉儿冷冷呵斥道:“你还有什么好说?”
    玉儿眨了眨眼,轻轻叹了口气,“清者自清,本宫还是这句话!”
    李曦月见她仍是这幅淡淡的样子好似今日的事跟她没有半分关系,顿时更加生气,她两步踱至王福泉身边,“呼啦”一声,将包裹药粉的帕子抽了出来。药粉大半落在了托盘里,但她速度太快仍有一小部分撒了出来,纷纷扬扬像雪花般飞向众人。
    靠的近的几人一声惊呼纷纷用手中的帕子掩住口鼻,这红花可是会让人生不了孩子!
    李曦月又两步走至玉儿身前将手中的帕子狠狠往她身上一丢。饶是她用尽力气,可雪白的丝帕比纸还薄,像只轻盈的白蝴蝶稳稳落在了玉儿手中。
    玉儿举起帕子仔细的看了看,这上面的针脚确实是自己的无疑。自己女红不好,向来很少刺绣,见这鸳鸯草的样式简单大方,闲来无事的时候才绣了几个手帕。一块送给了絮儿,一块前些日子不小心弄丢了,还有一块一直贴身带着。开来定是自己弄丢的那快被有心人捡了去,她暗恨自己真是太不小心!
    李曦月等了半响见她只是愣愣的看着,终于按耐不住,问道:“这可是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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