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叶昭佩与水灵媛谈天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刚在房门外,便见着有人正坐在她的书桌前。
他手中虽然摊着一本书,但却是扬起了脑袋看向窗外,但见明月如钩,星辰闪烁。
叶昭佩晓得他是谁,她也不说话,只是朝着他走近过去,脚步极为低缓。
那人却忽然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道了一声:“昭佩,不如我们走吧。”
叶昭佩脚底一滑,有些泄气,一边继续走一边问他:“走去哪儿?”她走到了姜止身后,坐了下来,瞥了一眼姜止手里的书,一眼没看清楚,正准备再多看一眼。
姜止却在此时转过了身子来,将书摆在一边,搂住了叶昭佩。
他把自己的脑袋搁在叶昭佩的肩头,语调很柔和:“想带着你离开这个地方,我们一起周游五湖四海,把天下走个遍。”
“那东隅国呢?”叶昭佩问他。
“东隅国随便送给谁都好。”姜止道。
叶昭佩笑了一下:“君上,您真是个小孩子。”
姜止抬起头,看着她,眨了一下眼睛,把手里正在看的书指给她看:“要是孩子,能看这个吗?”
这下,叶昭佩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本什么书——画着的是两个人,姿态暧昧。
她还以为姜止会看什么兵书。
虽说叶昭佩当初自己也看过一些,但她很明白,姜止看的这个比她看过的任何一本都要大胆奔放。
当下,叶昭佩的脸顿时发红滚烫了起来,问他:“君上,您怎么看这个?”
姜止一脸正色:“学习。”
叶昭佩一愣:“学习?”
姜止点头:“是啊,学习。难不成昭佩你觉得我能无师自通吗?”
叶昭佩半天没能憋出来一句回答。
姜止松开她,站起身来:“困吗?”
见叶昭佩点了点头,他便对着她伸出了一只手来:“走吧,去睡觉。”
叶昭佩顺从地握住了他的手。
锦被搭在两个人的身上,姜止的手圈着叶昭佩的腰。
他很轻地说道:“大婚已经确定好了时间,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所以并未宴请多少人。到时候,应该只有我们几位友人过来。”
叶昭佩“嗯”了一声,想说君上真的很贴心。
停顿了片刻,姜止继续说道:“不过我本身而言,还是很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后,所以我吩咐他们造了很多请帖,镶嵌着金玉。”
“既然不邀请他们过来,为什么要造那些请帖?”叶昭佩不明白。
“请帖上没有说邀请他们过来,只是说了一下我们两个成婚了。”姜止笑着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几分。
叶昭佩“哦”了一声,靠着姜止的胸口,听见沉稳的心跳。
“对了,”叶昭佩抬眼看向姜止,“今天欢仪公主来找母后,我也在场。”
姜止微微点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欢仪公主气走了吗?”
叶昭佩说是。
姜止笑了:“实际上,现在母后对她,可比当初对你温和多了。你还记得当初你是如何的吗?”
叶昭佩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她记得过去有那么一次,姜止的生辰宴会上,叶昭佩因为在外执行任务,回的比较迟。她到宴会上时,宴会已经快要结束了,大多数的人都喝得醉意醺醺。
叶昭佩老远看见秦太宰带着自己的女儿秦罗苏去见姜止与郑太后,她稍微眯了眯眼睛。
一个喝醉了的男子提着酒,往叶昭佩的身上扑,叶昭佩一开始就瞥见了那男子,但她面不改色,只是朝着姜止走过去。
男子一把张开双臂就要抱住叶昭佩,还没能够碰上她,就被叶昭佩抬起一脚给踹飞了出去。
叶昭佩天生怪力说的没有错,这么一脚踹去,将那男子踹得摔在了一边的案几上。
案几碎了,男子手中的酒壶碎了,叶昭佩心想,他的骨头也应该碎了几块。
她继续朝着姜止走过去。
因为她造成了一些骚动,郑太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等她站在姜止面前拜上一礼后,郑太后终于露出了不悦之色。
“这是君上的宴会,哪里是你可以闯祸的时候?也不看一看时候与场合,叶昭佩,你哪里来的胆子?”
叶昭佩看了一眼后面骚乱的场景,再看向郑太后,面无表情道:“胆子吗?君上给的。”
听见她这么一句话,原先对着秦罗苏一直都没有什么笑意的姜止到底没忍住,笑了。他将面前的一杯酒递给叶昭佩:“昭佩,辛苦你了。”
叶昭佩正要接住这杯酒,郑太后心中烦躁,一把便将酒杯被打翻了。
叶昭佩皱了皱眉头。
郑太后冷笑:“叶昭佩,君上虽说将你命名为美人剑,但你并没有什么地位,没有什么身份。即便是君上的生辰,你也并未被邀请,你来这里,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叶昭佩没有说话。
姜止看向叶昭佩,心中有某些情绪在暗自涌动,可他究竟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等待着看叶昭佩的反应。
当时,叶昭佩沉吟了片刻,竟然弯下腰去,将郑太后面前的那一杯酒也给掀翻了。
酒水洒了郑太后一身,她整个人都惊呼着站起了身来。
而叶昭佩继而倾身过去,一把抓住了太后的手腕,冷眼看着她:“刚才我去杀的人,在过去的半个月里,杀了乐都三十五个无辜百姓。君上生辰,东隅上下同贺,我该是百姓的恩人,为何我没有资格?”
一边的秦太宰也秦罗苏都看得呆了。
见此情状,姜止的心绪更为澎湃,看着这样的叶昭佩,说不出话来。
郑太后震惊而不能言语,叶昭佩将她甩开,转身就走。
郑太后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道:“君上!这样没有什么规矩的女人!你还留着她做什么?你都不看一看她对我做了什么吗?”
姜止假意抚慰:“母后,毕竟昭佩也的确为东隅国,为我做了很多,您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
当下,叶昭佩回忆起来,忍不住笑了笑。
姜止看着她:“你一直都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即便是母后那样的,也没叫你吃过多少亏。”
叶昭佩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姜止:“可是以前君上你说我、罚我的时候,我就没办法啊。”
姜止一怔。
叶昭佩继续说道:“君上不记得吗?以前有一次,我陪同君上一起在宋国酒搂上喝酒,有个男子要拉着我去喝酒,被我打断了肋骨,当晚,君上你命我头顶着一只水缸,不准睡觉。还有一次,君上您正要从一个赵国女子身上套问什么,你们两个人在床榻之间缠绵,我心中烦闷,用石头打她,阻止了你们两个,后来下手杀她时动作太大,血溅了很多,君上你又罚我徒步走回东隅国,还有……”
“昭佩。”姜止十分头痛地打断了她。
“嗯?”
姜止神情沉重地看着她:“当初……我真的对你做过这么多的混账事?”
可他怎么像是失忆了一番,什么都不记得了似的?
叶昭佩点头:“君上做过的。”
姜止深吸了一口气。他过去可真是个混账东西啊。
见他如此,叶昭佩沉吟片刻,继续开口道:“不过君上也有对我很好的时候,比如……比如,嗯,君上赏赐了我一座错园,很多的金银珠宝,现在还要与我成婚,让我做君上的王后。”
姜止沉默了。
过去的他的确是一个混账,即便是要迎娶叶昭佩,那也是弥补不上那些错误的。
要不是叶昭佩喜欢他,他都不知道能死多少次了。
姜止抱住了叶昭佩,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我会用我的一辈子对你好。”
叶昭佩在他怀里很轻地“嗯”了一声,又拍了拍姜止的后背:“君上,我也会对你很好的。”
“你从一开始就对我很好。”姜止闷声道。
“因为君上救了我的性命,有一些恩情,这一辈子,我都是报答不清的。”叶昭佩轻声说道。
姜止皱了皱眉头。
他的确救了她,但是那一次,并非是偶然。
但这样的话,他如今还不打算告诉她,他在害怕一些东西。
“对了,君上,”叶昭佩问,“母后说要送欢仪公主回去,临走之前,还是给她一些公主的样子吧,宋国与东隅国好歹也是有百年情谊的国家。”
姜止笑了一下:“你不是还被宋国赶出来了吗?我还以为你会希望我把宋国给打下来。”
“我是不喜欢宋国,”叶昭佩道,“但百姓无辜。更何况,我现在过得很好。”
姜止把她抱得更紧了几分:“以后还会更好。”
此时,外头却是响起一阵敲门声,姜止蹙眉起身,冷声问:“什么人?”
“君上,是我。”说话的是官水。
“出什么事了?”姜止冷声问道。
被打搅了和叶昭佩之间的亲密接触,实在是太叫人心头不爽快了。
官水也清楚姜止最恨被人打搅,但当下,他也是没有办法。官水叹了一口气,道:“君上,欢仪公主不见了,整个王宫都找不到。她不见了,还有那个侍女玉湘。据说,欢仪公主是在上午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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