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的第一个反应是:“那不是挺好。”
顿了顿,他揽着叶昭佩准备翻身睡觉:“有什么事,晚些说吧。”
叶昭佩却是坐起身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姜止:“君上!”
她一脸认真严肃地说道:“那是欢仪公主,君上如此,并不太好。我们应当将具体情况问清楚,然后安排去寻找欢仪公主,务必将欢仪公主找到。”
姜止无奈,只好准许官水进来。
待得姜止与叶昭佩穿戴整齐,官水也得以成功地进入了房中。
姜止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官水垂首道:“回君上,据查探者说,今日见欢仪公主出了宫门,在街上闲逛了一阵,在后来折返而归,又上了浮茶楼。”
“浮茶楼?”
叶昭佩皱起了眉头。
她记得上一次,姜止也正是在浮茶楼上遇刺。原本这浮茶楼便不是属于东隅国王族的势力,但偏偏又是这座茶楼做得最大,最为热闹。
凭借着多年做杀手的直觉,叶昭佩的心中到底是起了一些疑心。
“是浮茶楼,”官水道,“说是欢仪公主上了浮茶楼之后便消失不见了,再也未曾见她从楼上下来。”
“若是如此,便是大事情。”叶昭佩摸了摸下巴,沉思。
姜止道:“浮茶楼在乐都,自从我受刺之后,便一直被严加看管着,怎么,这一回欢仪公主倒是在那里失踪了。官水,你是怎么做事的?”
官水垂着脑袋:“官水知错。”
“现在责备官水并没有用,君上,”叶昭佩皱起了眉头,看向姜止,满脸的正色,“君上,我有一个请求。”
她并未说出自己的诉求,但是姜止隐约之间还是猜测到了那是什么。
他皱起了眉头:“昭佩,不准。”
叶昭佩认真地看着他:“君上,我记得,你也是在浮茶楼遇刺的,此事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是一直以来也都是我心中的一个坎。我想要查出来,究竟在乐都藏着什么样的势力,什么样的人。”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把那些威胁了君上的,全部都赶尽杀绝,叫他们再也没有办法为非作歹、兴风作浪。”
作为美人剑,叶昭佩有那个信心。
姜止叹了一口气,心里并不是很放心:“可是……”
“君上,”叶昭佩看着他,“你就点头同意了吧,我是真的想要为你做点什么。这是我最后一次,好不好?我最后一次杀人。”
姜止终于是拗不过她,点头同意了下来。
叶昭佩见他点头,当即笑逐颜开,凑过去,抱住姜止的脖子,亲了他一大口。
姜止忍不住笑道:“但你必须和云莽一起行动。”
叶昭佩有些奇怪:“为何不是和官水?”
姜止看了一眼官水,心说,因为官水喜欢过你啊。
但表面上,他不过是微微一笑:“因为官水有其他的要事去忙,不能与你一起过去。更何况,你与云莽之间不是合作得更多?”
叶昭佩听了,倒也并不怀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都听君上的。”
姜止在她的头顶上揉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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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房中,叶昭佩和云莽面对面。
叶昭佩正弯腰在收拾需要的暗器,云莽打了一个哈欠,隔着老远的距离,看了一眼错园之中给水灵媛居住的房间。
他问叶昭佩:“灵媛她如何?”
叶昭佩想了想:“身子软软的,挺好。”
云莽睁大了眼睛:“什,什么?身子软软的?你……”
叶昭佩再想了想:“声音也软软的,也挺好。”
云莽的脸有点绿:“你这样对不住君上。”
叶昭佩看了他一眼:“我和灵媛玩闹,也是对不住君上吗?上回她给我挠痒,我也给她挠了。有一天晚上下雨,她害怕,来和我一起睡,我同意了,还有一次……”
“好了,你不要说了,”云莽扶了一下额,“没事了。”
叶昭佩见他如此,也便低头继续收拾暗器。
云莽叹了一口气,问她:“你要带这么多吗?”
叶昭佩“嗯”了一声。
云莽继续道:“不知道的说不定以为你是要去屠城呢,上一回见你带这么多兵器,还是我们一起合作去剿灭一个山贼的老巢。”
叶昭佩将暗器全部都收拾完毕,最后手中提了一把软剑。
她对云莽道:“不是屠城,但今晚,我不准备留任何一个活口。”
云莽微微一怔:“什么?”
叶昭佩冷冷道:“直觉告诉我,这批绑架欢仪公主的人也就是当初行刺君上的人。他们既然敢伤君上,就该承担现在的后果。”
云莽叹息:“你这是太痴情了。”
叶昭佩看了他一眼:“那你呢?若是有人伤了灵媛,你会如何?”
云莽面色坦然:“杀了他们所有人。”
叶昭佩笑了一下,动身朝外走去:“走吧。”
在夜色中潜行,云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有一件事情很奇怪。”
“什么?”
云莽道:“上一次我们猜测,应该是宋国人行刺了君上,那么欢仪公主作为宋国长公主,真的是被宋国人给绑架的吗?”
若是如此,只能说明这些不过是一场陷阱,引诱着有意者进入浮茶楼。
叶昭佩摇头:“虽说这些时日我作为王后,没有去管很多宫中的事宜,但我还是了解了不少,在这之间,我有了一部分猜测。”
“你说。”
叶昭佩道:“一件事,在不久之前,母后不知为何进入了关押姜循的院子,并且我也为了救母后而为姜循所伤,我认为,姜循是在有人的刻意帮助下引诱了母后过去的,他的武器也是那有意者递给他的。第二件事,天子使臣死在了乐都,实际上来说,他是第一次来东隅国,本身应该是没有什么仇家的,但是,他死了,是毒杀。第三件事,欢仪公主失踪,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浮茶楼。”
“这些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如果就一般的思维来看,这些事情不仅没有任何联系,甚至还互相排斥。”
“那你在怀疑什么?”
叶昭佩皱起了眉头:“我注意到,当初天子使臣死在乐都,失踪之前,有同样的马车冲散了监视的人群。所以我们不能确定天子使臣是在哪里去世的。而这一次的欢仪公主,她是明明确确地被人看见上了浮茶楼。”
“你是认为,有人故意在告诉我们,要探查什么,便去浮茶楼?”
“对。”
“可我还是奇怪,为何你确定这一批人和伤了君上的是同一批?他们和姜循之间,又有什么样的联系?”
叶昭佩冷笑了一声:“你忘了吗?姜循同父同母的兄长是谁?”
云莽沉思片刻,有些惊异:“你说的是姜准?”
叶昭佩“嗯”了一声。
姜止能够坐在现在东隅国君王的位置上,主要是依仗着身边杀手的力量。姜准则是当初的太子,他是嫡长子,若非是姜止谋反,姜准才应该是东隅国的君王。
当年叶昭佩奉姜止之命斩杀姜准,拼了自己的大半条命,终于将姜准杀死在府宅之间。为了确保没有后患,叶昭佩点起大火,将整座宅子燃烧殆尽。
但是姜准毕竟也曾是门客众多的太子,他是否当真死了,如今的叶昭佩开始怀疑。
云莽知道,当年是叶昭佩亲手杀了姜准。他皱着眉头,沉吟着说道:“若是姜准的话……”
“若真是姜准,”叶昭佩握紧了手中软剑的剑柄,“我定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叫他永世不得轮回!”
云莽微微一怔。
彼时,两个人已经在浮茶楼开外五十米,登上了一处高楼。云清臣在此等候,已经有些时候了。
浮茶楼已经被层层把守看住,按照云清臣的说法,“即便是虫子也飞不出去”,由于是在黑夜,四周又有百姓居住,故而,并未采取什么强制性的攻楼举措。
他们都在等着能够发布命令的人到来。
云清臣老远见了叶昭佩,原先心里还有那么一些开心,但见叶昭佩浑身上下杀气腾腾,却又忽然心生恐惧,不敢靠近了。
见她作为王后,站在姜止身边的满身温柔纯情,云清臣险些忘了,这一位可是火烧山出来最为佼佼的杀手“美人剑”,震颤过整个天下的女人。
“云大人,王后。”他隔着老远的距离,行了个礼。
“情况如何?”云莽问。
云清臣道:“浮茶楼如今唯有一处雅间还灯火通明地亮着。”
云莽走上前去:“还有一处?”
“对,就在那里。”
顺着云清臣手指的方向,云莽当真看见了灯火明亮的一个房间,在二楼,那是浮茶楼的雅间。
叶昭佩冷声道:“他们早知道我们发现了此事,或者说,他们就是故意要被我们发现此事的。绑架欢仪公主,的确是为了引蛇出洞。”
云清臣看向她:“他们是为了引出谁?”
叶昭佩抬腿走向前方,轻巧站上了窗台,对着窗外清冷的月光舒展开了双臂。她忽然纵身跃下,动作轻快矫健,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包括云清臣的。
高楼上的人只听见了叶昭佩最后吐出的一个字眼,嗓音冷冷的,但却坚定:“我。”
他们是为了引“我”出洞,叶昭佩,就是可以吞噬一切的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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