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乐都王宫,姜止即刻便遣了太医过来为叶昭佩把脉,终于确诊下来——叶昭佩的的确确是怀上了姜止的孩子。
王后怀孕,是大事。
不过回到错园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叶昭佩喝了一碗热汤,当即便睡了下去,此事也并未告知郑太后。
第二天,听闻太医去过错园,外加上女人的直觉,郑太后一下子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郑太后亲自前往错园,姜止已经上朝去忙了,而叶昭佩睡得香甜,还未起来。
姜止晓得她辛苦,也便轻手轻脚的,并未唤醒她。
郑太后也没有叫她起来,只是去问水灵媛:“昨晚太医来此,是做什么来了?”
水灵媛说:“好像是为王后把脉。”
郑太后又问:“是身子不适么?”
水灵媛摇头:“应该不是身子不适,因为昨晚来的是韩太医。”
“韩太医?”郑太后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
整个王宫,只有一个韩太医,而这个韩太医乃是妇科圣手。
若是韩太医来此,那么叶昭佩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也就是怀有了身孕。
这王后怀孕,可是头等的大事。
郑太后还未从叶昭佩或是姜止那边确认,便兴致勃勃地准备开始安排。在错园添置了不少服侍的下人,也专门安排白梨前去准备安胎的药物和补品。
水灵媛站在一边听郑太后吩咐下去,也听出了一个大概。她惊喜地问郑太后:“太后,这是王后怀上了君上的孩子吗?”
郑太后笑眯眯地点头:“是啊。”
水灵媛很高兴,郑太后也很高兴。
郑太后说:“原本这种时候,应该叫昭佩的娘家人过来陪伴昭佩,但目前看来,这应该是不太可能的了。不过没有关系,我会照顾好昭佩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下人和补品渐渐送进错园时,叶昭佩终于悠然转醒。
她揉着眼睛走出房间,见到郑太后在外面指挥下人,不免有些惊讶,喊了一声:“母后。”
郑太后回过头去,笑眼问她:“昭佩,睡醒了?身子可还舒爽?”
叶昭佩点了点头。
郑太后忙不迭扶着她走到一边坐下来,问她:“有没有什么干呕的症状?吃得下东西吗?”
叶昭佩笑了:“母后,你知道了?”
郑太后坐在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背:“是啊,我知道了。你都不告诉我。”
“因为昨晚我和君上回到乐都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母后一定已经睡下了,所以并未打搅。原本是想着要今天去告诉母后的。”叶昭佩认真地说道。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郑太后笑眯眯地说道。
她又很感慨:“那个时候,我怀上了先王的孩子,也就是现在的君上,先王很高兴,送了我很多东西。”
叶昭佩安静地听着。
郑太后又道:“我身子不好,先王一直很担忧。不过幸好,我生下了君上,我和君上都平平安安的。虽说君上不是先王的嫡长子,但先王还是很高兴。”
叶昭佩等着郑太后继续说自己的故事,但郑太后却是不知想起了什么,转头向叶昭佩,道:“对了,昭佩,你可还记得你的父母亲么?”
叶昭佩摇头:“都不记得了。”
郑太后思忖着,叶昭佩继续说道:“我八岁以前的生活,基本上都记不清楚了。”
她从小就天生怪力,人家说她是妖邪附体,她的父母也信了,便将她从家里赶出去。
那么大的雪,她还是那么小的姑娘,她的父母将她赶出家门,甚至还赶出了宋国。
要不是她的命数好,遇上了姜止,现在的叶昭佩,必定已经是泥下枯骨。
“记不清楚,那我们就不要去想了,”郑太后道,“他们对你不好,你也就不要去想他们。你在这里,有我,有君上,你过得很好。”
叶昭佩点点头。
水灵媛此时从外头走进来,听见她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轻声道:“还有我呢,我也是在王后身边的。”
她很喜欢叶昭佩。
郑太后笑了:“是啊,还有我们灵媛。”
顿了顿,郑太后问她:“对了,灵媛,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云莽?”
听她这么一问,水灵媛原本细白的脸上顿时透出了些红润,她垂下了眼睛,颇为羞涩:“太后……”
郑太后鼓励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再说了,前些时候,我都看见你和云莽手牵手,在王宫里头散步了。”
叶昭佩在一边沉吟着说道:“我还看见过他们两个亲亲呢……”
水灵媛的一张脸顿时红得不像话。
郑太后兴致勃勃的,靠向叶昭佩,问她:“怎么就看见他们两个亲亲了呢?亲的是哪里?脸还是嘴巴?”
水灵媛面红耳赤:“王后,不要说!”
叶昭佩笑了一下。
好巧不巧,姜止、云莽以及宋清声恰在此时进入房中。
见云莽进来,郑太后和叶昭佩皆是面带笑意,而水灵媛红着脸,羞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姜止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
云莽看向水灵媛:“小姑娘这脸有点红,是发烧了吗?”
郑太后笑着说:“兴许是,你问问人家,这是想你想得发烧么?”
宋清声幽幽开口:“我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恋爱不酸臭,那是香甜的。宋大人是没有恋爱,所以才觉得酸臭。”云莽对宋清声飞快地说完,继而朝着水灵媛走去,水灵媛却不肯看他,掉头就跑出了房间。
云莽不解:“灵媛这是怎么了?”
“别管怎么了,你快去追她。”叶昭佩对云莽下令。
云莽满头雾水,但还是跟着水灵媛跑了出去。
宋清声捂着心口,受伤道:“拜托,你们别折磨我,我有狗粮过敏综合征……”
没有人搭理他。
姜止走到叶昭佩的面前,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问:“睡得好不好?”
叶昭佩神情乖巧:“睡得很好。”
“那有没有吃早饭?”
“还没有……”
“现在一起去吃?我给你建造在错园的小厨房,应该也可以做些吃食出来了。”
叶昭佩眨了一下眼睛:“好。”
郑太后冷哼了一声:“我可还在这儿呢。”
姜止看向郑太后,恍然:“母后。”
郑太后气得直咬牙:“好啊,君上现在是有了王后,都看不见你母后这么一个大活人坐在边上了……”
姜止笑道:“母后息怒,实在是因为昭佩怀有身孕,所以我心不在焉,总是记挂着昭佩了。”
宋清声补充了一句:“今天君上上朝的时候,犯了不少的错,并且都是很低级的错。”
叶昭佩有点忧虑:“那没事吧?会不会……”
“放心吧,没事。”姜止知道她的心思,抓起她的手,如此柔声安慰。
宋清声继续补充:“是啊,的确没什么事,只是一群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罢了。不过,在君上善意为大家讲述了一番昨天王后在朝京的光辉事迹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了。”
在宋清声看来,那时的朝堂,可谓是个名场面。
彼时,听完了姜止的讲述,满朝文武默然。
宋清声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并且为自己没能跟着一起去朝京而感到了最为深切的懊恼。
美人剑连天子和诸侯的权威都敢于挑战,能够记住她曾经杀过、欺压过的每一个人,那么他们若是叫嚣,只怕是凶多吉少。
他们也不是不知道,美人剑常说:“胆敢中伤君上,那就小心你的脑袋。”
即便美人剑现在成为了王后,可火烧山的第一杀手,难道是开玩笑么?
吓唬完了他们,姜止继续宣布:“王后已怀有身孕。”
朝堂之间,文武百官尽皆俯首:“恭喜君上,贺喜君上!”
听宋清声这么说,叶昭佩却只是道:“其实我在朝京那么做,倒也并非是用我的武力警告他们。若当真是忠君爱国的正义之士,即便是要掉脑袋,他们也不会害怕的。”
言外之意,叶昭佩是算准了当时在宴会上的,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
停顿了一下,叶昭佩道:“不过,这样也好。以前有人告诉我说,学习礼仪是为了能够心平气和地跟别人说话,而学习了各种武术,则是为了可以让别人乖乖地和你说话。”
宋清声颇以为然地点头。
姜止领着她去吃早饭。
叶昭佩胃口不错,连着喝了两碗白粥。
姜止赞许地看着她:“这样,倒是可以长得白胖一些。”
叶昭佩有点脸红:“君上,你喜欢胖一些的么?”
姜止道:“稍微胖一些,抱着比较舒服。”
叶昭佩默默地把他说的话给记了下来。
叶昭佩喝第三碗粥时,对姜止道:“对了,君上,母后今天问起了我娘家的人。”
姜止略微愣了一下。
叶昭佩垂眼看着碗里的米粒,没注意到对面姜止的神情。
她轻声道:“其实有的时候,我会想他们。就好像君上有母后宠爱着,我也希望我有一个很爱我的娘亲,听说我怀了君上的孩子,会来看我,给我讲她以前怀着我的故事……”
“昭佩。”姜止轻声唤她。
叶昭佩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内心,这才抬眼看去。
姜止皱着眉头:“你的父母都还在世。”
叶昭佩睁大了眼睛,露出些欣喜的神情。
姜止的脸色却不大好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们……可能不像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叶昭佩稍微愣了一下,继而点了一下脑袋,等着姜止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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