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已经怀胎三月的消息对于馨宁来说是个莫大的打击。虽说自己也算是祁渊的妻室,但不过是个名存实亡的侧房,祁渊从来没有占有过她,来她房间的次数屈指可数。燕绥有孕后,祁渊欣喜若狂,更是将她捧上了天,几乎天天都陪着她,生怕她有什么闪失。馨宁从窗户里看着祁渊扶着燕绥那你侬我侬的样子,忽然就无比羡慕燕绥,父母宠爱,身世尊贵,如今有丈夫疼惜,跟丈夫夫唱妇随,日后定享天伦之乐。然而自己因为是个魅,受尽世人的唾弃,国破家亡,一路流落到它国,她爱的人不爱她,没有人愿意怜惜她。与燕绥一比,她的命就如同路边草芥,廉价的惨不忍睹。她忍不住失声痛哭,一颗精白之心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这天祁渊来到馨宁的屋里,给馨宁送些新鲜果子。在祁渊的眼里,馨宁就宛如一个孩子,只需要好吃好喝养着便可。馨宁见到祁渊久违地来看自己,开心地跑过去拥进他的怀里,“阿骆,你终于来看我了。”祁渊明显愣了愣,转而微蹙着眉头将馨宁轻轻推开了,“抱歉,最近有些事耽搁了,一直没能来看你,看,我给你带的果子,趁着新鲜多吃些。”馨宁冷漠地看着祁渊手里的果子,恶狠狠地打翻在地。“馨宁!”“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抱我?”馨宁全然不顾祁渊的责备,语气冷漠地问,“我的怀抱只拥抱我的夫人。”“我也是你的夫人,你为什么不愿意抱我?”祁渊叹了口气,“馨宁,我娶你,完全是为了保全你的名声,并非是对你有情。燕绥才是我心之所属的妻子,我祁渊这一生发过誓,只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些话无疑是断绝了馨宁心中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她近乎崩溃地吼着:“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温柔!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为什么你明明不爱我却娶了我!把我从燕国囚禁到这里,日复一日,所有人都巴不得我赶紧死,没有人愿意疼爱我,就因为我是个魅...哈哈哈哈...就因为...我是个魅...”馨宁掩面痛哭,祁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只是手足无措地杵在那,也许他根本并没有想去安抚。“你逼死了我的父亲,灭了我的国家,将我撸到了你的地盘。我原以为我的幸福已经来了,结果到头来只是我异想天开,你们不过是把我换了一个地方囚禁起来。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因为我爱你。但你现在整日在我眼前跟别人你侬我侬,对待我就如同养了只小猫小狗。我也是你的妻子啊,你这样对我,还不如当初在城墙下一刀杀了我!”“对不起。”简洁的三个字,祁渊轻描淡写地表达了他的态度,这让馨宁忽然间清醒了。她明白了她说再多的话都无法打动面前这个男人。她深吸了口气,将泪水擦干,平定了情绪的她又恢复成了那个花容月貌的馨宁。“燕绥有了孩子,我也要。”
这句话成功让祁渊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哭笑不得地说:“我为什么要跟你生孩子,馨宁,你是魅,我没有理由重蹈你父亲的覆辙。你父亲能爱上魅,但我不会。”祁渊觉得这个女人已经疯了,他决绝地走了出去,没有再多看馨宁一眼,重重地关上了门。
一向温柔的她,开始像疯子般疯狂地砸屋子里一切能砸的东西,试图用疯狂来填补她此时此刻的哀伤绝望。
锋利的陶瓷碎片划破了馨宁白嫩的手指,原本应该流血的伤口却溢出了殷红的术法,将地上的碎片完整地吞噬干净,下一秒,手上的伤口便愈合了。馨宁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为了印证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想,她又摔碎了一个瓷瓶,用碎片划伤了胳膊,伤口又如刚才般溢出了术法,将碎片吞噬殆尽后伤口就愈合了起来。魅的能力便是受伤时,只要溢出的术法吞噬掉了等量的人或物品,魅就可以做到不伤不死。馨宁看着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忽然萌生出的计划让她原本澄澈的双目被一种邪魅完全掩盖。
她不再像疯子一样歇斯底里,而是不急不躁地将屋子都收拾干净,然后端坐在镜子前,将自己好生梳洗打扮。这样的她,依然还是原先燕国那个最风华绝代的公主。她托下人去转告祁渊,说她已经为白天的事感到后悔莫及,想要跟祁渊亲口陪个罪。这样的态度祁渊当然信了,他来到馨宁的房里,看着整洁的屋子秀色的馨宁,也相信了馨宁应该已经平复下了心情。“阿骆,你看,我好看吗?”馨宁展开双臂转了个圈,最大程度地展现了她婀娜窈窕的身段,“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不好看。”馨宁闻言笑的妩媚娇柔。我不禁暗自感慨,若是祁渊没有遇到燕绥,与他举案齐眉的也许就是这个倾城倾国的美人了。
“阿骆,我想开了,我不管我的孩子日后会有怎样的命运,我只是想为你生下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祁渊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凝固了,“馨宁,我还以为你已经想开了,结果你还是这么自私。”“我自私?”馨宁走上前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对你的爱,已经到了能原谅你杀了我父亲灭了我国家的地步,我千里迢迢跟你到了这里,论执着,论美色,我难道配不上你吗?都是女人,燕绥可以怀孕,我难道就不配拥有一个孩子吗?”“简直不可理喻!”她看着已经有些怒意的祁渊,忽然笑了。她走到桌边,将装着果子的盘子摔在地上,拾起碎片就割破了手腕。“你...”祁渊目瞪口呆地看着馨宁的伤口,溢出的术法将地上的碎片吞噬殆尽,那个狰狞的伤口瞬间愈合。“只要我受伤,我便要吞噬些东西来愈合我的伤口,物品可以,人也可以。”“你想干什么。”祁渊意识到了馨宁似乎话中有话,“只要你与我夜夜笙歌,让我顺利怀上你的孩子,我就放过你,放过燕绥,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想想,多了一个人帮你增添子嗣,何乐而不为呢?若是你不肯,那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得到!我只好让燕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被我一起吞噬掉。这样你的妻子就只有我一人了,那我不要孩子也罢。”馨宁此时看起来就像个美艳邪魅的女巫,原本纯洁天真的模样一丝一毫都没有了。“你敢用绥儿要挟我!”祁渊咬牙切齿道,“对,我就是拿她要挟你,你越在意的东西,我越要摧毁掉。你说我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只要能达到目的,我要这善良有何用。”祁渊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紧攥的拳头能看到暴起的青筋。半晌,我看他闭上了双眼,艰难地启唇道了一个:“好。”
于是,在这夜阑人静的夜里,祁渊终于要了馨宁的身子。本是乐不可言的一番鱼水之欢,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爱可言。馨宁痛的眼泪直流,双腿止不住地颤抖,祁渊似乎察觉不到身下娇人的痛苦,分毫没有温柔下来的意思。“祁渊,你就这么讨厌我...”祁渊附在她耳边,生硬地说:“我现在只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怜悯你。”馨宁睁大了眼睛,祁渊的一字一句都宛如利刃在挖搅着她的心。
馨宁如愿以偿得到了祁渊的身体,却失掉了那颗原本纯真的心。
祁渊夜里在馨宁房里逗留了半夜的事终究瞒不住作为正室的燕绥,她捧着开始显怀的肚子就闯进了馨宁的房间,“我就知道留着你迟早成个祸害!我们好吃好喝养着你还不满足,竟然敢跟我抢男人!”燕绥指着馨宁破口大骂,馨宁梳着头发,安静地听着这个女人自顾自地发泄着情绪,直到燕绥体力不支地咳嗽起来,她才站起身,笑盈盈地朝她走过去。“你要干什么!你离我远点,你个肮脏的东西!”燕绥也是有些忌惮馨宁的,毕竟她是个魅。“夫人怀胎辛苦,不易随意走动。再说了,夫人怀胎不易房事,阿骆他正值壮年,就只好我来替夫人分忧,好生伺候着阿骆了。”“你...”燕绥气的涨红了脸,“你放肆!”她举起手想要打馨宁,被馨宁狠狠抓住了手腕。燕绥没想到一向软性子的馨宁竟然仿佛变了个人,不由得有些恐惧。馨宁贴近了她的脸,依然带着那浓浓的笑意,“夫人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您忘了,我可是个魅,您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怕我了。”燕绥浑身颤抖着抽回了手,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她已为人母,她怕极了馨宁会对自己以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利,“你给我等着!”燕绥狼狈不堪地逃出了房间,独留馨宁在屋里笑的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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