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故事小说集

七夜(9)

    
    “所以和夫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被撞死了吗?”说话的是咯哈,他打断了薯片的故事。薯片回过神来看向咯哈,却发现在不知不觉中,黑暗笼罩了四周,篝火早已经奄奄一息,再也无力照亮周围的环境。
    薯片下意识的顿了顿,可并没有感到不妥,也不理会究竟咯哈能不能看到自己,翻了个白眼回怼道:“你别打断呀,后来呢
    只见那青年和尚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微笑,挂上了一副愕然的表情:“你知道呀?”
    和夫点了点头,“我在图书馆的书上曾经看见过,三途河畔三盏茶,忘却前尘引路人。我没看懂那说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三途河畔上有很多妖魔,也有很多引路人。三杯茶,这第三杯喝下以后,我是不是就会忘掉自己是谁?”
    忘川河,又名三途河。在《源氏物语》中曾描述,三途河里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三途河里有深浅不一的三途,视每个灵魂人生的善恶其中一途。每个灵魂都要度过三途河,走过三途河,便会忘却尘世中的一切,只是三途河畔会发生什么,没有人会知道。
    青年和尚伸手将和夫双手端着的茶杯轻轻取了下来,将茶杯放在了和夫的面前。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没有死,但也快了。会出现在延历寺的,都是将死而又未死之人,你看看那杯茶!”
    和夫闻言低下头,只见那杯清茶的茶面上,慢慢出现了一些画面。
    画面中,和夫看到了自己。满脸苍白,身上都是厚实的绷带,两侧还放着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仪器。虽然看的电影不多,但和夫还是看出自己这时应该是重伤了。
    他怔怔的看着茶杯中的自己,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青年和尚。
    只见青年和尚微笑着说道:“刚才那辆货车撞到了你,三途河畔是阴阳之间的交界,只有那些处于离魂状态将死未死的人,才能够到这里。
    你其实还有得选择,可以选择回到阳间,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但在那场车祸之中,你被撞成重伤,再想想平日父母对你怎么样,回去真的好吗?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喝下这杯茶,忘却尘世间的记忆,你这短暂的人生,没有什么过错,渡过三途河,踏进鬼门关去!”
    青年和尚说完,静静的看着和夫不再说话。他知道在面对生死,已经成长的和夫会迷惘,但他最终会做出抉择,对于生死的抉择。
    和夫坐在原地看着那杯清茶沉默了很久,最终做出了决定”
    薯片讲到这里,长呼了口气。再次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周围的环境,此时篝火只能勉强照亮所有人的影子,加上天空之中的月亮晦暗无光,这让薯片的心中咯噔一跳。
    “这就完了?后来怎么样了?”黑暗之中传来了ka 的询问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薯片只觉得那声音似乎很遥远、也很空洞,仿佛就不像是她所认识的ka所发出的。
    “后来肯定是选择了回来呀,不然这个故事是谁说的?”回答她的是柠檬,只是声音听起来同样空洞。
    “就不能是薯片瞎编的么?”草莓酱按照惯例和柠檬杠上了,可她的声音毫不例外的空洞无力。
    一切的一切,让薯片都觉得隐隐不对劲,浑身发凉,说不上话来。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了。依旧坚实有力,远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遥远。薯片下意识的将目光注意到声音的来源,是那后来才出现,也是这场鬼故事大会的发起者,猥琐怪蜀黍姜大狗。
    只听姜大狗缓缓的说道:“这个故事或许我可以继续下去,和夫确实回到了阳间。醒来的时候,发现一直对自己很是冷淡的父亲就坐在身边。那一刻起,他觉得自己回来的决定是正确的。渐渐的,和夫那张总是充满畏惧的脸上,竟是挂起了一丝笑容。
    后来的故事其实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美好,或许是和夫的老爹在出事以后,忽然意识到平时忽略这个儿子太久了。又或许是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做点什么,和夫出院以后,他的老爹对着妻子发了一通脾气,最终总算改变了儿子的地位。
    但这并没有结束,和夫的后妈和老爹都没有注意到,往常很喜欢粘着哥哥的隆子,却在哥哥从医院回来以后,变得十分的胆怯,甚至不敢一个人和哥哥呆在一起。而和夫对此并不在意,他的脸上总是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虽然看起来很和善,可是时间久了却总有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感觉,仿佛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随着姜大狗将故事的末尾说完,他轻轻的将一根干柴丢进了篝火里,篝火虽然再次被赋予了生命,可那微薄的火焰根本无法给薯片带来一丝温暖。
    “难道说和夫当时选择了喝下那杯茶?而身体却被那个青年和尚给占据了?”或许是因为篝火的缘故,毛毛的声音变得更加真实起来。
    黑暗之中,隐约能够看到姜大狗耸了耸肩膀,可薯片却不在意故事的内容。她更在意的却是究竟姜大狗为什么会知道故事的结尾,这可是她也不知道的事情。算上前面的故事,这个来历不明的怪蜀黍已经知道了三个故事的结尾,说不定就连其他故事他也早就听过了。
    薯片刚刚想要询问,可姜大狗却似乎早已察觉到她要说点什么,抢先说道:“时间也快天亮了,不如就让我说最后一个故事吧,我的故事名字叫做山魈!”
    说着,姜大狗又再次将一根木柴丢进了篝火中。只是很奇怪,篝火不像前面几次那样迅速照亮众人,而是勉强得以延续那微弱的火苗。而故事也开始了。
    “《山海经·海内经卷》曾提到: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蔽其面,因即逃也。
    《抱朴子·登涉》记载:山魈,山中精怪,形如小儿,独足向后,夜喜犯人,名曰魈。
    说白了,山魈虽然是一种猿类,但在更多的古典记载中,是一种可怕的精怪形象出现。而我要说的,是一个关于山魈的故事。
    大山深处,有一座很简朴的无名山村。山村很贫穷,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能够普及到电气,就连耕种也是一个大问题。历年以后,山村里的年轻人渐渐的都离开了,留下的也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几个小孩。
    老麦头在山村里就是典型的一户人家,老麦的儿子和儿媳妇很早就出村子去打工了,出去以后除了每个月寄点钱回家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逢年过节,两人也不曾回来过,留在村子里的,就只有老麦和他孙女两人。
    老麦一家没啥文化,也不会取名字。按照常理来说,这个小女孩不是叫阿娟,就是叫阿芳的宿命。可阴差阳错下,老麦为了能够有个好兆头,希望自家那几亩山田能有个好收成,最后盆满斗满,于是这个女孩便有了一个叫做麦兜的名字。
    无名小山村的生活很平静,来来去去都只有那十几户人家,也就三四十人,孩子连麦兜在内也就只有八人。因为人太少,村子里的孩子多数也只会一些简单的文字和计数,这还是村子里的老人教的。平日里,孩子们除了帮老人打打杂,做些农活以外,最大的活动便是漫山遍野的乱跑。
    直到那一天,平静的生活被打断了。
    帮爷爷干完了农活,麦兜就和名字叫做阿芳的女孩跑到后山去摘果子去。既然是山村,村子的周围自然都是大山,山里的孩子也自然不会害怕。
    平日里,麦兜总是和阿芳在后山一带徘徊,因为这里向阳,也是野果子生长最多最好的一座山。和阿芳约定好了时间以后,麦兜就在附近的山林里寻找野果。
    今天的收获并不理想,麦兜在山里兜兜转转了很久,最终也只采到了十几个干瘦的果子,看模样便知道很是酸涩,不能入口。就在麦兜东张西望的时候,不远处的草丛忽然传来了声响,麦兜经常在这一带活动,知道这里并没有什么大型动物,顿时有些好奇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阿芳?是你吗?”麦兜轻轻的喊了一声,可那边却没有传来回应。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那草丛依旧在晃动着,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麦兜心中嘀咕着,难道是兔子?说起兔子,她肚子里的馋虫不禁翘起了边鼓。她不由得更加小心的靠了过去,轻轻拨开草丛,可她却愣住了。
    草丛里蹲着一个半大的人影,像是一个孩子,可浑身上下一片漆黑,只能看见一些脏乱的黑毛。那人影蹲在地上,脑袋不停的晃动着,似乎是在吃什么东西。麦兜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经常听村子里的老人家讲故事,也知道山里会有些精怪。几个孩子有时候也会凑在一起讨论,多了以后多少对这种神秘的精怪有些恐惧。
    她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也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她踩到了干枯的树枝。
    天知道为什么刚才她轻声呼唤时,并没有引起这精怪的注意,可这时一声树枝的轻响,却让这蹲在地上的黑毛怪物停下了吞吃的动作。那半大的黑毛人影猛的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何等恐怖的脸!满是皱褶的脸上,有两颗硕大的眼珠,因为没有眼皮,黄色的瞳仁犹如恶鬼一般死死的盯着麦兜,朝天鼻和血盆口上,满是赤红色的液体。本能告诉麦兜,那是血!
    “快逃!”那黑毛人影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口吐人言,冲着麦兜说出了两个字。
    麦兜发出了一声尖叫,猛的转身就跑!循着来时的山路,她很快冲出了树林。附近听到了麦兜尖叫的阿芳也在这时撞了出来,麦兜顾不得说明,不停的撇着身后,拉着阿芳就往山下跑去。
    好在她俩还是幸运的,那黑毛人影并没有出现。
    惊慌失措的麦兜找到了自己的爷爷,将在山上看到的一切告诉给了爷爷知道。老麦一听顿时觉得不妙,连忙招呼着村子里的其他老人。几个老人知道了麦兜看见的东西以后,立刻就将村子里的八个孩子集中了起来,带到了村子里的祠堂。
    祠堂是很早之前,村子没有没落的时候建造的,也是村子里最大的建筑。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以后,多少有些残旧。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这里依旧是村子里最安全和坚固的建筑。将八个孩子带到祠堂里以后,老人们从自家都集中到了祠堂里,在祠堂外议论纷纷。
    麦兜偷偷的透过门缝望去,发现爷爷正在和村子里的其他公公婆婆交谈,他们的脸上十分严肃,手里更是拿着一些锄头或者木棒。爷爷还时不时看向四周,仿佛在戒备着什么。
    “麦兜,你是不是在山上看到了什么?”说话的是黎杰,村子里最有学问的黎老爷爷的孙子,也是八个孩子里的大哥,因为他年龄最大,今年有十四岁了。此时,黎杰的脸上也是一副担忧的神色,看那模样,应该知道了些什么。
    麦兜有些忐忑,她就算再迟钝,也看出来了村子里的气氛不对劲。黎杰的话引起了其他六个小孩的注意,他们也都围了过来,凑在麦兜身边想要知道原因。
    于是麦兜就将自己在山里经历的事情,看到的那黑毛人影详细描述了一遍。
    其他六个小孩或许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黎杰的脸色却顿时变得有些白,他有些结巴的说道:“你再跟我详细说说,你看到的那个怪物长什么样?”
    黎杰的反应让麦兜很不安,可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在山上看见的怪物,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这是山魈啊!”黎杰的脸色发白,结结巴巴的继续说道:“山魈这种是山精,以前我听爷爷说过,这种山精偶尔也会出现。以前出现的时候,也就是吓吓人,不过都是在晚上出现。白天出现的话,可能性只有一种”
    “是什么?”其他孩子忍不住追问了起来,没少听山精鬼怪故事的他们,也意识到了不对。
    “抢人”黎杰吞了一口口水,“爷爷说过,山魈这种东西虽然是精怪,但也要生孩子。有时候没有母山魈,这山精就会闯进村子里抢女人!让女人帮它们生孩子。很久以前,村子里就曾经发生过山魈闯入的事情,后来听爷爷说,那山魈被打死了!”
    麦兜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同样发白,“山山魈要抢我?”
    黎杰脸带忧色的点了点头,他忍不住看向大门,许多老人都守在外面,那是祠堂唯一的入口
    姜大狗顿了顿,借着奄奄一息的火光看向篝火旁的其他七人。
    黑暗之中,只能隐约看见几个人的脸上竟是带着一丝恐惧,根本没有追问的意思。可姜大狗像是没有发现一样,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缓缓的将故事继续下去
    入夜,孩子们提心吊胆的度过了整个白天。
    因为山魈的事情,孩子们被规定只能呆在祠堂里不能外出。就连晚饭,也是几个老人端进来给孩子们吃。
    因为白天受到了惊吓,所以麦兜吃过了晚饭,很早就睡着了。睡到半夜,麦兜只觉得迷迷糊糊之中,有人在拉自己的头发。接连挥了几下手,可那拉头发的感觉还在,不由得让她睁开了眼睛。
    朦胧之间,她看到了一张满是皱褶的大脸,用两颗黄色的眼珠子瞪着自己。那张大的血盆大口散发着腐臭的气息,正对着自己。
    “快逃!”还是那阴森森的两个字,顿时将麦兜的睡意驱散,麦兜发出了一声尖叫,猛的推开了面前的大脸。那黑毛人影仿佛被麦兜的尖叫声惊吓到了,连忙向上一跳,消失在了屋顶的黑暗之中。
    守在屋子外的老人拿着木棍推门就冲了进来,可也只看到山魈消失的黑影。这个时候,村子里的老人才发现,原来祠堂的屋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破开了一个洞。
    赶过来的老麦只能守在孙女的旁边,安抚着已经被吓哭的麦兜。
    第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老人和孩子们每一天晚上都在祠堂里度过。祠堂屋顶的破洞,被老麦用木板给堵上了,就连晚上睡觉,也有几个老人守在祠堂里,陪着孩子们睡觉。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山魈要抢的人,就是麦兜。
    麦兜被吓坏了,根本就没有将那山魈说的话告诉给大人,一连过去几天,她的情绪才平缓了很多,但事情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山魈并没有再次出现,可疾病却出现了。
    村子东头的吴婆是第一个病倒的人,她的身上出现了很多红色的皮疹子。因为害怕传染给孩子,就让她呆在自己的家里,其他老人给她送饭。可接下来的几天里,这红色的皮疹子迅速让其他老人倒下。就连没有接触过吴婆的孩子们,也有两个出现了病症。
    所有发病的人都会全身酸软无力,发低烧并且丧失活动能力。
    黎老爷爷意识到这是一场瘟疫,可他也已经无力阻止了,因为他就是那第三个感染瘟疫的人。
    祠堂里,麦兜一脸畏惧的看着其他几个孩子。不过短短不到五天的时间,除了她以外的其他孩子,都已经倒下了。就连守在门外的其余老人,也没有了音讯。麦兜没有胆子去打开门,她很害怕。加上接连饿了两天,这让她精神有些恍惚,甚至以为整个村子都感染上了这病。
    就在这时,祠堂的大门猛的被推开了,只见一个枯瘦的老人从屋子外走了进来。麦兜睁开眼睛,却发现那正是自己的爷爷!她脚步虚浮的冲向了爷爷,却被爷爷粗暴的推开。
    “别靠近我!”老麦的声音很苍白,借着月色麦兜才发现爷爷的脸上也满是红色的皮疹子。几乎走路全靠手里拄着的拐杖,可老麦还是对着麦兜说道:“乖孙,快跟我走!村子里不能呆了!”
    说着,老麦将一个水袋和一些大饼丢给了麦兜。将一根布条丢给麦兜,让她抓住跟着自己离开祠堂。
    麦兜喝了点水,忙不迭的跟着爷爷走出了祠堂。走出祠堂的她才发现,祠堂外已经躺着七个老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红色的皮疹,其中三个更是脸色铁青,已经死去了很久的模样。
    她惊慌的想要抱住爷爷,可却被老麦粗暴的推开,依旧拉着她朝着村子外走去。一路向着村口跑,麦兜发现路沿边上也倒了许多认识的公公婆婆。只不过只有数十年的村子,却仿佛像是人间地狱一样,尸骸遍野!
    麦兜忍住心中的恐惧,跟着爷爷的身体很快就走出了村子。沿着崎岖的山道又走了片刻,月亮已经穿破云端,照射在大抵上。皎洁的月光为麦兜照亮了前进的道路,可老麦却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了。
    老麦扑倒在了地上,麦兜连忙冲了上去,抱住爷爷的身体。老麦的脸上满是红色的半点,轻轻的推开麦兜以后,他虚弱的说道:“乖孙,沿着山路一直走!不要停!走上两天就能到城里,别回村子!村子里不能呆了!快走!”
    话刚说完,老麦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麦兜的眼泪还没有流下,一个人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那满是皱褶的脸,浑身杂乱不堪的黑麦,已经那可怕的血盆大口,第三次重复着那两个字:“快逃!”
    麦兜呆住了!
    草莓酱这个时候很想要逃跑,甚至想要发出尖叫,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的浑身冰凉,身体仿佛就不属于她的一样,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唯一能够活动的,就只有她的眼睛,可她看见的却只有其他好友一动不动的身躯。
    月亮已经穿破云端,皎洁的月光照射到了地上,让草莓酱能够看到其他好友的脸上都是一片木然,唯有眼睛肿透露出的恐惧,和自己是一模一样的。
    他们所有人恐惧的来源,都源自于那正在述说故事的怪蜀黍姜大狗。
    在月光的照射下,姜大狗那一身登山装,也无法彻底掩盖那杂乱不堪的黑毛,双手颀长的他不停的抚摸着曾经是光头的脑袋。一双黄色的大眼珠子不停的在七人的身上游弋着,让众人恐惧不安。
    可那血盆大口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讲述着接下来的故事:“人呀,有好坏,山魈没有,他们只是遵循本能罢了。山精鬼怪,没有人心思这么复杂,只是总有些奇葩喜欢和人类亲近,就比如我!
    别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这几天的故事我很满意,作为奖励再见了!”
    周围骤然一黑,天空中皎洁的月光忽然消失,整个营地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可经常通宵的璐璐却十分清楚,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伴随着一阵恶心猥琐的怪笑声,一抹淡淡的红光从天边升起,天亮了!
    随着天色发亮,草莓酱终于觉得浑身有了一点温暖,那浑身冰凉的感觉消失不见,她也再次感受到了身体的存在。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浑身虚弱无力,双眼发昏。其他几个好友也都是如此,再看向怪蜀黍哦不,是山魈坐着的地方,只见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着一个身上穿着土布衣服,满脸恐惧的小女孩!
    “找到了!他们在这里!”
    “大家快来!找到了!”
    身后传来了一些人的呼喊声,草莓酱虚弱的转过头去,却发现一些身上印着登山救援队字样的人正朝着自己八人冲了过来。
    伴随着天色大亮,这时候她才发现,八个人坐着的篝火营地上,已经多出了很多不属于他们的脚印,一副很是凌乱的模样
    后记
    当草莓酱一行人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登山救援队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二十二日。据说他们在登山露营以后,就和家人失去了联系。失联三天以后,家人发现不对报警,登山救援队在月山附近一带进行了拉网式搜索,却始终没有找到他们的人,直到第八天的一大早,才发现他们竟完好无损的坐在曾经的露营地上。
    奇异的是,此前登山救援队早已在营地附近搜索,根本就没有发现七个人的踪影。
    他们曾经细细询问七人,在这七天里他们消失去了哪里。可奇怪的是,七个人对于消失的这七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全都忘记了。
    至于出现的第八个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麦兜,是距离月山附近三十公里的一处山村村民。根据麦兜的描述,救援队发现了一个被瘟疫占领的山村,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死绝了,只有少数几个人活了下来。
    很多人都很疑惑,麦兜是怎么从三十公里外的村子,出现在月山的宿营点上,可就连麦兜自己忘记了,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也成了月山一段不可思议的传说之一。
    偶尔,有人在月山宿营时,还能看见一个穿着登山服满脸猥琐的怪蜀黍经过,但谁又会去在意一个猥琐光头大叔呢?
    七夜完
    特此鸣谢哭唧唧嘤嘤嘤美妆团的各位提供与没有提供素材的朋友
    如果有特别有意思的故事,可以私信作者,七夜完结,但小故事还是可以继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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