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世界睡一遍

    
    恢复了全部记忆，舒绿已无需任何人指路，便轻松找到了桃源界。
    桃源界还是那个老样子，三千桃花灼灼绽放，或许世人永无看到桃花凋零，结成桃子的那一刻了。
    这里最接近天道法则，一切受天道法则控制，曾有好事者统计过，这里的桃树从未增减过，最开始是多少，现在还是多少。
    从前，桃源界是要封界的，后来大乘陨落泰半，这界竟也不封了，也许是因为天地规则感应到可以负担更多的大乘修士了吧，但这里却因为发生过大战，致使寻常修士并不敢接近，是以到了今时今日，桃源界也没比从前热闹多少。
    陈丹妮好奇地打量桃源界，“这里真美，我要是照婚纱照，一定要来这里。”
    顾月诚打趣，“摄影师不会跟你来的。”
    陈丹妮：“……”这个人真的好烦，从未变过的讨人厌。
    凤浅看向舒绿，“这里就是桃源界？谜底到底在哪里？”
    舒绿颔首，内心一片沉静，她缓缓把记忆中的事情说出，“我曾是镇压万界的虚天神君，那一年，就在这里，我被十二个大乘围攻，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法子，我记得我死了，没想到却重生在了边远的水蓝世界里。
    “在我的记忆中，铃铛就只是一个铃铛，是我的本命法宝，为什么会多出八个一模一样，只是效用有差别的铃铛，我也不清楚。
    “我记忆恢复的时候，有个声音告诉我来这里，就会知道答案，他说一切开始于这里，也将在这里结束，还说我赢了，我赢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陈丹妮一抚掌，“那还等什么，赶紧去解密吧！”
    大家对这话倒是很赞同，都笑着点头。
    九个人一起往里走。
    繁花深处，一人背对入界口而立。
    是个男子，只看背影，已能初见他的绝代风华。
    陈丹妮拉住舒绿的胳膊，下巴微扬地问：“你是什么人？”
    男人缓缓转身，明明大家第一次见面，所有人都觉得他分外熟悉。
    这眉，这眼，这嘴巴……仿佛在哪里见过，还见过许多次一样。
    舒绿心中一动，把蓝晶灵、锦灵和胖灵放了出来。
    三小只一出来，鼻子嗅了嗅，转头朝男人看去，眼睛顿时就亮了。
    这三个飞奔着扑向了男人的怀抱，“父亲！”
    父亲？
    世界之灵不是世界孕育出来的吗，怎么还有父亲？
    男人和蔼的笑着，伸手揉了揉三小只的脑袋。
    “你们三个的表现都不错，我送你们个礼物。”
    男人伸手在三小只的眉心处分别一点，三小只立时长大成人，漂亮的漂亮，帅气的帅气。
    三小只惊喜万分，但他们惊喜的却不是外表的变化，而是他们对法则的掌控，从前他们都得在法则之下行事，现在他们却能驾驭法则了。
    “谢谢父亲！”
    男人点头，这才看向了舒绿，“你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好奇，是否已经猜到了一鳞半爪真相？”
    舒绿捏着下巴，看了看桃源界，缓缓点头，“大世界、小世界都有自己的世界规则，每个世界的规则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这样会不会太杂乱了些？今天来到这里，我忽然发现，还有一种规则，凌驾在大小世界规则之上，统筹着它们，这是否就是至高规则？”
    男人颔首。
    “既然在大小世界的世界规则之下，世界都能孕育出世界之灵，那么在至高规则之下，肯定也能孕育出真灵。蓝晶灵他们叫您父亲，我想您就是那个真灵吧。”
    男人笑了，“你很聪明，我输在你手下，不冤。”
    舒绿自嘲摇头，“我的都是小聪明而已，我到现在还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摇头，“你不清楚事情始末，与你聪明不聪明无关，这是至高规则不允许你知道。看看这个吧，看完了，你就明白了。”
    男人一挥手，半空中出现一个水镜，镜中出现的画面赫然就是舒绿血战十二位大乘之后的惨烈场面。
    身处诸天灭神阵中，血肉大片剥落，舒绿看上去就是个血糊糊的人，分外凄惨。
    她的眼神开始涣散，神魂中蕴含的一点真灵之光明明灭灭，微弱得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熄灭。
    一个完美的男人出现在了画面里，这人正是引舒绿过来的人。
    男人手覆在舒绿的天灵盖上，舒绿的意识有一刻清醒。
    “我叫元灵，是这个世界的初始之灵，我看到了你自出生以来做的所有事情，你觉得值吗？阳光底下，必有黑暗存在的地方，一啄一饮自有定数，你前一秒帮了他们，后一秒他们或许就会死在其他地方，甚至有可能成为新的黑暗。他们不会记得你帮过他们，更没人会知道你凄惨的死在这里。”
    “所以……宣扬天道无情本身就是错的，如果天道无情，岂会有四时更迭，难道不该永坠寒冬吗？我做的事情就是要告诉大家，过去那么多年都错了。说天道无情，只是他们正大光明杀人夺宝的保护色，仅此而已。”
    元灵轻笑，“行，那我们来打个赌，你今天不是救了个老妇人吗？如果这个老妇人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她回头来救你，我就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
    舒绿恣意地笑了，“就算你不给我这个机会，我也能重来，我神魂尚在，真灵自会转世投胎。”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重来。我可以重塑你的法宝，保留你的修为，封印你的记忆。你就算重生了，修炼回巅峰，也只是时间问题，根本不存在瓶颈，那时候，你只是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岂不轻松？”
    舒绿心动了。
    不过她心动，她心动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能轻松修炼，而是因为不用走上她深恶痛绝的修炼之道。
    “时限呢？这个赌不可能是永无止境的吧？”
    “那当然，七日为限，那个老妇人来了，算你赢，不来，算我输。”
    舒绿笑得很开心，“看来不用等七日了，她已经来了。”
    元灵下意识朝远处看去，一个鬼鬼祟祟的老妇人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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