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追夫记

第三百七十二章想明白了

    
    温虞叹气:“我现在什么都问不得了,只要夭夭好好的,我们怎样都行。”
    经历这么多,若是知道这样如此,她当初绝对不会反对桃夭和君幕在一起。或许现在二人还在磨合,或许已经在了一起,生活的很幸福。她对君幕的怨恨早已没了,毕竟桃夭未说什么,她们做父母的又怎好阻止儿女幸福。
    事散后,几人稍作休息,小真便传信给风雅那边,告知君幕的事。
    珍妃下葬的时候,葬礼十分隆重,君酌顾念珍妃多年陪伴,特别让珍妃在只有真正的皇室之人才能入陵地方,安排丧事。
    入土为安那天,皇后昏倒在了珍妃墓地,她哭的太久,太过伤心,一口血喷了出来。
    君连城赶忙差人照顾皇后,也不好离开,毕竟所有人都在。
    “母后太过伤心了,父皇,我想去陪陪她。”
    君酌摆摆手,又道:“你最好别去,这么多年,我懂你母后,这种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静静,别去打扰她了,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便会好了。”
    君连城应了声,却是未动,犹豫了会儿,她道:“父皇,你在这儿对我说的很好,为何不能用这种口气对母后说话呢。她怎么想的,想要什么,您难道不明白吗。”
    君酌神情恍惚了会儿,没有回话。
    夫妻多年,皇后怎样,如何,他都清楚明白,可有时候就是因为清楚明白,才要选择不懂。他是皇上,不是平凡莽夫,他要想的,准备做的,绝对不会只为一个人考虑。
    “连城,爹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你要明白,你是七玄国公主,你母亲是皇后,而你父皇我是一国之主。做的事,决定的话,可是事关整个国,而不是自己一个人。父皇能做的,只有这样,其他的,给不了。”
    君连城岂是不懂,只是……她咬着牙:“父皇,母后是皇后,可她也是您的妻子啊,您难道就不能为了她,做点什么吗?哪怕一点也好啊。”
    她的眼神里充满期待,真是希望自己的父皇可以打破陈规,完成她母后最后一个心愿。
    君酌闭上眼摇头:“珍妃的地位只能是珍妃,父皇不可能让她已皇贵妃之礼下葬。能让她同皇陵之位,这是她能承受的最大殊荣。”
    珍妃出身低微,本便是宫女入了君酌眼当了妃子,母家无权无势,只是种地普通良家。她的存在,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可以说,她能活到现在君酌都是十分吃惊。毕竟后宫鱼龙混杂,什么样子女人都有,她一女子能爬到妃位,得他宠爱多年,已是不容易。
    皇后想让珍妃以皇贵妃之位下葬,母家封官位。但在朝廷历史上,这根本不曾存在过,他不可能为了珍妃,顾及皇后如此。
    君连城也觉得皇后这个提议太过荒唐,可到底人死了,死者为重,又何苦计较一个名分之说。
    “这事,还请父皇好生委婉告知母后,她身子骨不好,经不起折腾。”
    君酌应了声,将目光落在外面遍地雪白之上。
    君连城没有多做停留,而是选择离开了宫里。
    她想回烟雨,可到底不行。
    亥时过了,君朝一人在府里屋顶上一口一口喝着酒。
    月色真好,皎洁的很,映了一地白银。
    他望着一轮明月便想到自己出生时貌似就是这样一轮好月,这是珍妃告诉他的,说是月光照,他这一生定是帝王命。
    说是他的母后不爱皇位,那是骗人的。他知道他母后出生低微,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才能将他养大,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如此注重地位。
    不为别的,只想让他能好好活下去。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都明白。
    青莲从外面进来时,君朝已经喝了三壶老酒,已有六分醉了。
    他迷迷糊糊看到了青莲,看了眼,他说:“我娘说在宫里只能称她为珍妃,私底下,没人时才可唤她一声娘亲。细细算来,我也没这样称呼娘几次,未在宫里,哪里来的陪伴。”
    他说着,仰头喝了一口:“我娘还说我出生的时候月亮很亮,也很圆,说我这一生定是富贵命。”
    青莲见他已经醉了,便夺过去他手里的酒,自己又坐下,喝着:“我娘也曾这样说过我,只是后来不曾实现,让她失望了。”
    君朝不满他夺过酒,迷糊的又看到青莲一脸哀伤,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不由得不想说了。
    “你可知道我出生在什么地方?”
    君朝摇头,他对青莲之前未入江湖的,一无所知。
    “我娘是风尘女子,得了一家老爷赏识,做了小妾。”青莲笑了笑,说的很轻:“那家老爷总共有一妻五个妾室,我娘排老三,在我娘入府之后,我爹十分喜欢听她唱曲儿,得了两年宠爱,这才有了我。生了我之后,我娘被我爹正妻下毒陷害,丢了半条命,身子大不如从前了,也唱不了曲儿,所以我爹又娶了两个小妾。个个年轻貌美,能歌善舞,我爹很快便将我娘遗忘了。那些之前看不惯我娘得宠的小妾见此,便开始为难我娘,三番四次找她麻烦,甚至要她性命。我娘受尽磨难,人已瘦到皮包骨头。”
    青莲低下头,沉默了会儿:“我娘对我说她无求,只愿我平安长大。”
    到此,他似乎再没了力气说下去。
    君幕难得听他说完,脑子清明了些,一时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来我离开家中,拜师学艺,得了高人指点,学了如今一身武功。再回家里,母亲早已便残害致死,我也没了可以报恩机会。”青莲笑的很苦涩:“你不是问我为何会喜欢男人吗,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也不曾有什么可以留恋的,所以才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爱着。”
    这些年江湖上怎么说他的,骂他的,他都不在乎。总归只是别人耳语,他在乎这么多做什么。
    君朝是没想到青莲还有这样一段过往的,他知道的青莲还有除去外面那些碎语,便是觉得青莲这人挺不错,讲义气,又十分利落。他从不知道青莲过去,就像现在听了,之前对青莲种种怨恨,似乎都没了。
    “别跟我说这些。”君朝别过头去。
    青莲摆正他的肩膀,与他对视:“君朝,难道你想一直逃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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