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刀狠狠扎在伏在那人身上的那个男子。
狠狠的……穿透心脏……
炼狱没有再多看一眼。
只是一个影子从那房上如鬼魅一般飘了下去……
可他没见
雨生的眸子已经转成了梦幻的蓝,只一步……那人一样是死……
推开了身上衣服还未褪完的人,也将自己的衣服穿好。
抬起手,手心里留下的是她的泪。
“你又如何知道我为何……”
原本只要让他看起来是得了不治之症便好,你这样杀了他,朝廷的人如何放过你?
抬头,呆呆的看着房顶露出的一点点天空,已是乌云密布。
“也罢,到了如今,我还怕什么天谴,帮你杀了他们便是……”
喃喃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不知何时,天上已下起了大雨,那天也阴的厉害。若是平时的天,这个时候,早该亮了……
炼狱却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骑着马飞奔,不知道奔跑了多久,不知道身上已经被雨水淋透,不知道泪水混着雨水趟了一路……
“轰隆——”
黑压压的云层漫天滚动,一道电蛇破开了口子像流星一般落下。眼前突兀的一亮,照在无人的荒野。
“嘶——”
那马受了惊吓,疯狂的奔跑……
“呃……”
炼狱被那马的力道直直抛了下去……
看着那匹马就那么的消失在眼前,炼狱从狰狞的泥土中爬了起来,靠在离自己最近的山石旁。
“呵。”真是脆弱,不过这一下,腿就动不了了。
然而泪水仍是止不住地流……
那大雨像一把把钝刀的刀片,不留伤口,却着实的疼。头发、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混着刚刚跌下时卷的泥和伤口的血。
划破了手才从身上撕下了一片布料裹着伤口。
嘴里还笑着:“哪里买的衣服,还真是结实。”
默默的坐在这无人的荒野,任那雨水冲刷着自己……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只是胸口,嗓子也如此难受。
附近那几棵孤零零的老树疯狂的摆动着头颅,无数本还旺盛着的叶子,像已油尽灯枯了,被那大雨砸落了一半,却又被狂风重新卷起……
大地太灰暗,辨不清什么土,什么树,什么石,眼前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凉,一遍遍回放着自己这一生所经历过的一切,像是上天刻意安排,自己却又太渺小,能改变什么?
一遍遍问着自己,能改变什么?
意识一点点剥离身体,也终于不支的倒了下去……
雷雨依旧,不会为什么而改变。
突然,炼狱额头上毫无征兆的显现出一缕蓝白相间的细丝,仔细看来,蓝色较多,一阵在黑暗中耀眼的光芒之后,一条呈青色的龙缓缓浮现。比之从前要粗大了一圈。它一出现就兴奋的在雷雨中翻滚起来。
许久之后,才看了一眼倒在一旁的炼狱。
不知何时,雨停了,云撤了,天空亮的耀眼。只剩地上泥泞的路和散落埋没在泥里的绿……
而那龙,也不知何时又不见了。
————客栈
“什么!!!你说炼狱不见了??为什么??”牡丹和啸天异口同声。
“……是因为……我的事……”雨生虽用面具遮着脸,但看他黯然的眼神便能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牡丹一头雾水。
“……我会向他解释……但是……他现在不想见我……”
啸天脑子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好好的脸,瞬间就紫青下来:“你!!!……你该不会…………该不会把他怎么了吧??”
“呃……”牡丹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啸天,在他头上来了一记爆傈。
“啊——好痛……”啸天捂着头。
“你还知道痛呢,你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啊!”
“……我……”雨生依旧在黯然神伤,望着窗外刚泛晴的天,心里害怕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否会像上次一样,淋在雨里……可是,她……
“……”牡丹和啸天暂时停止了打闹,齐齐看向雨生,但看他的神色……分明像是承认他确实做了什么……
牡丹心里又难受了……虽然……知道他不是女子,但是……他喜欢男子??开什么玩笑!
“啊~!”冲着雨生吼了一声,牡丹跑了出去。
“哎!……”啸天望着跑出去的牡丹,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深深的叹了口气。
屋子里的怨气加重……
“走,雨生,咱俩喝一杯!”啸天重重的在雨生肩上拍了拍。
……
醒来的时候,天上飘起了淡淡的白云,大地上一片破败,却又像是一种重生。
捂着有些发烫发晕的头,炼狱从泥里爬了起来。
这一场雨,还活着啊……
起身,拖着步子往前走。
每走一步,眼里就少一些温度。
这样,才是炼狱吧?
本来就不该拥有感情,也太累了,累到心里,累到想就这么沉睡下去。但上天偏偏非要让你醒着。
公平么?
公平吧。
因为没有这些,怎会变得更坚强?自己死了,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吧……那,今后是不是该活着?而且要好好活?
活着……
远处,一辆草车急速驶来。
驾车的是一个中年农夫,身后的草堆上坐着一个女孩,手中抱着一堆包袱,东看看西看看……
炼狱没抬头,只是听到了马蹄声,便向一旁挪动。
“诶?”
女孩发出一声轻咦。
炼狱抬头看了看,这一看,那女孩更激动了:“是你!”
前头赶车的农夫一听,似乎是熟人,便停了下来。
呦……这不是昨晚青楼点的那个小姑娘么……
一想起昨晚……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你怎么……”
“我的事,你不要管。”炼狱摆过头,继续走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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