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颜

    
    一大早便带着被包成粽子似的采花贼上了路，村子里太穷，没有马，大家只得送了炼狱一头驴赶脚。
    回头望了望，离那村子已经老远。
    此刻，那采花贼正被驮在驴背上，毫无形象可言。
    “大哥……”驴的那一头传来细微的一声。
    炼狱只是赶路，丝毫不理睬那采花贼。
    “我知道错了……你就放了我吧……”
    “……”
    “真的！……要是送到了官府，我就玩完了……而且……我是有采花的心，可是还没成功过呢……”
    “……”
    “算我求你了……做你小弟也行啊！！！”
    炼狱一边听着这如杀猪般的嚎叫，一边悠闲的赶路。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想做人，难；想做好人，更难……
    不过好心将人送进官府，哪来的凑巧，那堂上就贴着一张杀人犯的画像，更巧的是，那杀人犯就是炼狱。
    经过一番如此的折腾，炼狱、采花贼和那头无辜的驴就这么被一伙官兵包围了。
    “大胆要犯，竟然还敢到衙门里贼喊捉贼！”
    炼狱真是对朝廷不再抱一丝的希望，也实在懒得听堂上那头欺软怕硬的乌龟讲话。
    “原来是道上的人啊！”那采花贼似乎还没摸清是什么状况，被绑着还跟拿下他的人打哈哈。
    炼狱猛然从身后抽出水月剑，眨眼功夫便将捆着采花贼的绳子砍断，还不忘说了句：“别忘了你对我说的话。”
    “啊？我说啥了？”他眼睛使劲睁大，对着炼狱一副人畜无害。
    炼狱一个闪身，采花贼只感觉脖颈间一凉，水月剑已经横在了那。
    吞了吞口水，他道：“……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呵呵……”
    官兵人手拿一把大刀，一个个警惕异常，围着炼狱两人转起了圈，蓄势待发，就等堂上那“乌龟”一句话。
    不等那“乌龟”开口，炼狱先道“动手。”
    两条人影只是几个闪动，四处的官兵便少了大半。
    这边刚有了个突破口，就有一群人不知从哪冒出来又添了进去。
    炼狱皱皱眉，心里也烦闷，纵身一跃，到了采花贼身边，胳膊一绕，拖着采花贼的腰便飞上了房顶，再几个闪动，已是无了踪影。
    堂上那人脸色发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口里大声嚷嚷一句：“来人，来人啊！快传师爷来！”
    不知是抽了哪门子疯，这县太爷愣是将那头无辜的驴子宰了去，还命人画了炼狱和那被卷进来的采花贼的像。
    翌日，城里各处都张贴了悬赏的榜，只是炼狱已经出了城去。
    “功夫不错。”
    “呵呵，过奖过奖。”
    此刻，这两人已经骑了马晃荡在一条荒路上。
    “对了，听那县官说，你是重犯啊？”那采花贼明显一丝挑衅的意味。
    炼狱冷眼看了过去，还没说话，就看采花贼突然脸色煞白，一个不稳跌下了马。
    炼狱看着这人一边扶腰一边揉屁股，还不忘呲牙咧嘴的嗷嗷几声，活活一个地痞小混混的样。
    不说话，不言语，却一直看着这个如同小丑一般表演的人。
    “你！”他揉完屁股一拍脑袋一瞪眼“你是不是跟踪过我两次了！”
    “什么。”
    “那日我总感觉身后有人一般，但是每次回头也没看见人，待到了那美女的房门前，只觉背后一阵冰凉，不免回头望了一眼，就见两道宛如地狱的冷光直照着我。本以为是鬼……原来是你！！”
    炼狱嘴角勾起一丝笑来：“怪不得我还没动手就见你落荒而逃，还以为是我功夫不够暴露了去，原来竟是眼神太过冷冽了么。”
    “你你你！！那眼神太过吓人，还是少露出来的好。”
    炼狱不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一侧的树林。
    “怎么，有人……”
    “出来。”
    采花贼一愣，也看向树林，刚才只顾自己这摔的一下，竟没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
    林子里传来轻微的几声响动，一个女孩扭扭捏捏的从那林子里钻了出来。
    “咦？”采花贼看见姑娘，眼睛顿时一亮，而且还是那几日苦苦想采没采成而朝思暮想的……
    “青楼小丫头。”
    采花贼一愣，那女孩倒是脸气得通红，直在那里跺脚。
    “！！！”女孩一脸委屈，小声道：“你不可以这么说我……”
    “哈哈哈哈……”那采花贼终于是没忍住“想不到我苦苦想采的竟是个青楼的丫头！”
    那女孩终于恼了，大叫道：“说了不许这么叫我！！！”
    待那两人闹够了，炼狱冷冷道：“你为何还跟着。”
    “我……”那女孩顿时语塞，脸红到脖子根，手里紧攥着衣裳角，说不出话来。
    “我说过，别再跟着。”
    说完便拉着缰绳掉了头，转眼看着采花贼，就等他上马了。
    那采花贼眼珠子一动：“兄弟啊……”
    “叫什么。”
    “……呃……老大……”
    “恩，说。”
    “……你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丫头也跟着咱们走了这么长路了，肯定累坏了，不能这么绝情吧？”
    炼狱冷眼看着采花贼，好像能在他脸上看出个钉子。
    采花贼不自然的干笑两声。
    “上马。”炼狱向身后一瞥。
    那女孩顿时精神振奋，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可是绕着马转了两圈，愣是不知该怎么上去。
    采花贼马上献殷勤，刚跳下马要扶那女孩上自己的马，就见炼狱先一步下了马，竟是打横抱起那女孩，一个纵身稳稳跨上了马，引得女孩惊呼一声，刚转好的脸色又一阵发红。
    采花贼看着女孩红润的小脸，心里萌生一股子醋意来。
    接下来这一路采花贼的脸色都一直是铁青的。
    炼狱的嘴角倒是微微上扬。
    而那女孩早就晕在炼狱的怀抱里，分不清东南西北……
    “叫什么。”
    “汤悦儿”
    “袁亮。”
    两人一愣，不知炼狱是在问谁。但炼狱也没说什么，只是撇了下嘴，随后又恢复了过来。
    “炼狱。”
    ……
    “去哪里？”袁亮问。
    “江南。”炼狱怔了怔，随后依旧一副懒散的模样。
    江南，不知为何，已经不用经过大脑便能吐出的两个字。
    “江南……好。”袁亮看了一眼汤悦儿，心里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