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县城肯定是不能去了!”
听着土匪们乱七八糟的吆喝声,一直抱团取暖的俩姐妹忽然看了一眼文刀,然后美妇便扯掉妹妹的手臂上前一福道:
“公子,妾身就是从城里拼死逃出来的,数不清的乱民窜入郧阳府,几乎是一夜之间便破了城,跟着就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街上到处都是血水,户户家破人亡——”
说到这儿,她忽然有些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泣不成声掩面半晌,方才拽出胸襟中已经看不清颜色的手帕,胡乱抹了抹眼泪道:
“公子,去襄阳府吧,若信得过妾身,只要公子保得我姐妹兄长入了襄阳城,公子便是我瞿府上下的大恩人,公子要什么,到时只管开口,只要阖府拿得出的,绝无二话!”
要什么都行?
呵呵,这世界恐怕没有这一说。
文刀想着,忽然恶趣味地盯着美妇看了一眼。
还别说,之前一直都处于忙乱之中未及细看,现在他才发现,这位曾经几乎扑过来抵在自己胸前的大明美妇,虽然脸蛋还是脏兮兮的,但脖颈以上乌发如云,面若皎月。脖颈以下,波涛汹涌,肌肤如雪。
对于看惯了现代丝袜美腿、文胸刺青的他而言,此刻方才真正领略了什么叫“天生尤物”这一个香艳境地,到底是何种滋味。
好吧,联邦军人也不是不沾荤腥的天外来客,看了也就看了,如果回不到现代,说不得以后妻妾成群、三宫六院那也说不定。嘿嘿,假若真有上帝的话,这恐怕也就是上帝能够给予穿越者最大的一个福利了。
“照姐姐这样说,莫非你很清楚襄阳城是个什么状况,它没有被乱民袭扰吗?”
不知为何,原本一脸戚戚然的美妇,这时却突然脸上有了一丝光彩,傲然抬眼道:
“公子久在海外可能不知,别说这区区乱民,当年元贼占我汉地最后一块被攻克的,就是襄阳城。”
哦,文刀抬手敲了敲脑袋,撇嘴道:
“姐姐此言差矣,我们虽然远在万里海外,但是作为炎黄子孙对中华的关爱却一点不比谁少。而且你们也都亲眼看到了,我这身上任何一样物件,都是科技与文明高度发达的产物。”
“至于这襄阳城么,等以后我来给你们讲一个张无忌在襄阳城的故事,瞧瞧你们听说过没有。”
正说着,远远的山林忽然惊起无数飞鸟,扑嗽嗽地窜上云端,山谷间顿时响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啼鸣声。
“不好,怕是那该死的过路乱民潮,又冒出一拨来了。”
刘仇说着,众人早已是惊慌失色,纷纷起身向四周望去。
其实已经根本不用再翘首眺望,天空盘旋着的无数惊鸟,足以说明一切。
而且最要命的是,顺着这条山谷中唯一的山道,在看不见尽头的地方,已经高高腾起了铺天盖地的漫天黄沙。
“不能犹豫了,马上转移,那边应该有一座最高峰。”
只看了两眼,现代军人养就的军事素养立刻迸发出来,文刀毫不犹豫地将目光落在了右手一侧的山坡上。
翻过这个山坡,就是一座堪比武当山的险峻奇峰——伏龙山,此地老百姓一般又叫它赛武当。而实际上,它也的确在海拔上超过了闻名天下的武当山。
作为这里的守护者,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的每一个重要坐标和它所包含的军事价值了。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多达十万众的联邦华朝精锐守护者,似乎现在就只看见了他自己一个人,而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却貌似神奇地原模原样保留了下来。
“公子是怎么知道赛武当的,小的真是佩服,就好像公子一直住在这儿一样。”
面对刘仇看似恭维的质疑,文刀一下子反应过来。
一怔之下,马上急中生智地晃了晃手中的望远镜笑道:
“有此神器,一望便知,还有什么在它话下?”
刘仇顿时恍然,连连点头,盯着望远镜一脸敬畏地缩了回去。
可惜这边刚安静下来,那边却又传来了一声迟到的惊叫:
“公子,妾身还有一个襁褓落在了别处,还求公子援手,务必帮妾身寻将回来!”
是呀,这美妇之前的确是怀抱襁褓,还有这么幼小的一个生命,竟然到现在才想起来,她这做妈的做的可真够不够格的!
看到文刀不由得脸上一黑,刚要说话,美妇赶紧期期艾艾地悄声悄语地补上一句:
“如果公子觉得麻烦那就罢了,反正那襁褓其实是唬人的,里面包着的都是金银细软和妾身的一些随身之物,丢了也就丢了。”
可惜,声音虽小,但站在一边的刘仇还是听到了,嗷地一声便和几个人架着少女冲了出去。
文刀看了一眼闻“金”而动的几条背影,不觉摇摇头,转头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眼美妇,为这大明小妇人的心机暗自惊叹不已。
不一会儿,在深不见人的草丛中,传来了几声惊喜的呼声:
“找到了,找到了,他奶奶的,老子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你个小娘皮,快松手,不然老子一刀剁了你!”
“你剁,剁了我也不撒手。这些金银细软,是我姐姐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你们休想抢走!”
吵吵嚷嚷中,几个人拉拉扯扯回到了文刀面前。
大概看到文刀皱眉不愉的样子,刘仇抢先举起襁褓道:
“公子,这些银两谁都没有资格拿,只有公子拿才是理所当然。”
少女又一次扑过来,伸手就要抢夺道:
“休想,休想,这银子是属于瞿府,属于我姐姐的!”
文刀皱了皱眉头,突然出声喝了一句:
“吵什么吵,是你的跑不了。可是现在马上就要逃命,这么重的银两你拿得动吗?”
少女一听,顿时不说话了。
“李记,银子你先拿着,到时少一分便在你身上穿一个洞。”
文刀说着,又看看刘仇指着美妇和她的重伤兄长道:
“刘仇,你组织几个兄弟,合理分派一下,抬着受伤的先行撤离。然后,你跟我一起负责断后。”
一连串熟练的杀伐决断,让所有人都不禁愣了一下,跟着便一个个面露喜色。
假若一定要跟着眼前这位还不知底细的公子走下去的话,一个武公子,总比一个文公子,在这样的乱世更叫人心中踏实吧?
——哎不对,眼前这位公子就是文公子啊!
一帮子人患得患失着,倒也很快不知不觉翻过山坡,一头钻进了伏龙山葱茏的密林间。
在遮天蔽日的阴影下,每个人都累得像死狗一样,一进树林,便在这种安全感的驱使下吐着舌头倒在地上,再也不肯爬起来。
文刀没有再赶鸭子似的驱赶他们,拿起望远镜再次看了一眼山下的来路,发现远远的山道虽然已经可以听到了隐隐的人喊马嘶,但依然还没有一个清晰的人影出现。于是竖指做了一个噤声动作,跟着靠在一棵树上缓缓坐了下去,同时嘴里下令道:
“全体都有,十分钟休息时间,时间一到立刻上山。这里虽然植被茂密,大树参天,但毕竟还是山脚下。”
刘仇怔了怔,凑过来点头哈腰地低声道:
“公子,分钟是、是——”
妈的,这现代的习惯还真是一时不会难以改过来呀。
文刀使劲拍了拍脑门,低头想了想道:
“十分钟,就是一炷香一半再一半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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