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魏平便领一人进城抓药,连问了尚开着铺子的两三家药房,皆配不齐全,又无旁药可替代,归来汇报,展颜心中愈发闷燥不已。
肃宁王拍拍展颜胳膊,安慰其莫要焦急。
“那郎中不也说了,即便不服药也是能养好的,不过要多耗些时日罢了。”
“那也成,你在屋里养腿伤看奏报,我同魏平他们去巡查。”
肃宁王轻笑一声,不语瞧着展颜。
“你看,你自然是不肯的。腿伤不愈,如何能好生巡视呢?”说起来烦不胜烦,展颜皱着眉道:“缺的两味什么药,城里城外没有,咱们自个儿去挖去!”
似觉此计可行,魏平忙自袖中掏出方子,递给展颜一同看。
缺的正是七支步桂、漫羽须。
“漫羽须倒是于城中得了些,只那七支步桂,只暮春时采其茎皮方能炮制入药,每年所产本就不多,今岁又逢大雪,只怕皆冻死了去。城里头有家铺子原是有的,只是前些日子才教人买了去,那人真真是该死......”
魏平喋喋不休时忽见展颜面色变得不甚友善,不由低声止话肃立瞧着展颜,只见展颜嘴角咧开瞧着十分璀璨的笑脸,只是面上却无一丝笑意:“真真该死,不巧买了那药的正是在下同你家王爷。”
“......”
展颜见了药方方忆起,自个初至朗乡时借宿在农户家中,正巧家中小儿爬到树上想把冻坏了一只鸟救下来,却不慎跌了下来腿摔骨折了去。
庄稼人大多晓得如何正骨复位,只是需得辅以药剂方能恢复如初不落遗症。因家中贫苦,郎中开的方子将昂贵的七支步桂换成了普通的步桂,饶是如此,那农户家中仍拿不出这许多银两。
展颜听闻来龙去脉,便将所带银子大多给了他拿去抓药,只留了些碎银子在身上。
第二日进了城,又同肃宁王借了些银子,去铺子抓了许多药材一并给了他们。自然,肃宁王说了无需还他,那便不消还了。
如此看来,这不还竟是有来由的,倒真是给自个儿备下的。
“可安知那户人家已尽悉入药,无所剩余?”
“这倒是个问题了。”展颜担忧起来:“哎,不如我这就去问问,若还有余即刻给你带回来,若是没了再想法子?”
已作势要去的身子给肃宁王一把抓回来,肃宁王轻笑:“叫魏平去罢,把位置告诉他就是,村中路不好走。”
展颜莫名的便觉得那农户夫妇应是未用完全,心中担忧之事有了些眉目,面上便轻松得多,肃宁王心中则更是欢喜。一则因展颜如此牵挂心忧自个的伤势,喜不自胜;二则这会子药材能得了,展颜放心了,展颜宽心了他便高兴;三则腿伤能好的快些,不会延误了巡查,一时二人皆只是静静坐着,心中惧欢喜,连着屋里都欢悦起来。
魏平骑马来去飞快,午膳前便赶了回来,只是回来时面色不大好,至而有些严肃。
莫非是未得了药?那个小娃娃吃光了?那农户夫妇俩实不似自私自利吝啬刻薄之人呐。不能罢,方子上所写剂量不多,自个同肃宁王上回可是买了一大包呢!断断是不可能已经煎熬完的。
“王爷,属下去了展小姐所说那户人家,甫至院口便闻屋中小子啼哭不已,进屋时其母晕厥在地。我在其屋中搜寻了一会不见药,便先回来禀告王爷。”
展颜吃惊不已:“怎么回事?屋中可有异样?家中可是遭了歹人了?”
“看其家中情形倒是不像,二人周身无伤,只是气息微弱,怕是饿的。”
饿的?展颜又一惊,细想却极是。前些日借宿时其家中便只余的些许米面,故而夜里展颜不忍食农妇备好的稀粥和薄饼。且第二日又供自个和肃宁王好生吃了一餐,想是所剩几无。自个虽留了银子于她,只这个时候,纵是黄金怕也难买到米粮。
心中一动,展颜道:“只有母子二人么?男人呢?他爹呢?”
魏平不假思索道:“只见其母子,实未曾见第三人。”
“我亲自去她家中瞧瞧去。”展颜立时道,回头向肃宁王解释:“我受了她的帮扶恩惠,现下她家中这个情形,我是万不能坐视不理的。”
肃宁王点一下头,却听一旁魏平道:“展小姐不必多跑一遭,我把她母子二人带回来了,现在正在前院呢。”
“啊?快带我去看看!”
展颜说着便要走出去,又折回来问:“唔,你要不要一道去?”
肃宁王道:“一只脚都踏出去了才想起我来,诚意委实少了些。”
真真小气。展颜道:“我这不是及时想起来了?再说了魏平在这呢,他也能搀着你去不是?”说着看向魏平。
魏平忙低着脑袋拿眼睛瞧着鼻子。
“罢了罢了,”见状展颜叹一口气,走近肃宁王搀着他起身道:“王爷,咱们一道前去看个究竟,如何?”
魏平猜的不假,母子二人实乃饿过头所至。
那担儿本是惊吓啼哭不已,乡长夫人孙氏抱在怀中哄了一会子,再添了饭菜来喂他吃,吃了几口索性自个儿端着碗吃起来,狼吞虎咽几口便吃了一大碗,尚咂着嘴意犹未尽的模样。
孙氏担心他久饿逢食,吃的太饱反伤了肠胃,便盛了一碗热汤于他,教他晚些时候再吃旁的,那担儿仍是一把接了碗,扬起头咕咚咕咚往下灌,也不晓得烫,一碗汤亦立时见了底,连碗角零星的干菜叶子也舔了吃了。
另一头,请来的郎中给农妇号了脉,亦言乃多日未食,气血亏损所致,只消进了食,好生调养便无碍。孙氏教大女儿亦盛了汤轻慢地喂那农妇喝了,这时亦悠悠转醒。
“李嫂子。”展颜上前见她眼中有几丝畏惧,道:“你莫怕,这是乡长家中,你饿晕在家里教我们发现了,怎么回事,李大哥呢?”
李嫂子嘴张了张,不晓得是在说些什么,只见嘴型不闻声音,孙氏道:“颜小姐莫急,她饿久了怕是没劲回话,且让她先用些饭菜再问话不迟。”
担儿见娘亲醒了来,自个儿又吃了个饱,高兴地“娘亲”、“娘亲”叫个没完。孙氏便把孩子抱到李嫂子身边,教母子二人搂在一块。李娘子得悉那日在她屋中吃寿面的竟是肃宁王爷,当即颤颤巍巍从榻上下来跪地拜见。
展颜扶起李娘子笑道:“李嫂子礼数真周全呐。”
李嫂子吃了些饭菜,将将吃了孙氏盛的一碗便不肯再吃了,想必是怕多吃了孙氏家中存粮。担儿一旁摇着其胳膊道:“娘你多吃些,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
几人吃了一惊,不由皆望向李嫂子。展颜更是惊疑:“怎会如此?李大哥呢?我走前不是留了二十两银子?”
李嫂子似雷打了一般怔了一怔,猛地拿手掩面,竟呜呜地哭起来。
担儿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见娘亲忽的哭了,亦呆愣住,继而扑到娘亲怀里亦大声哭起来。
展颜尚在惊愕之中,孙氏坐到床沿,一把把李嫂子母子二人抱住,不住地拍着李嫂子肩膀,柔声安慰:“好妹子不哭了不哭了,好妹子不怕。”
这情形,莫不是那李大哥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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