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扳倒德妃,宜妃心里很是失望。福晋随着她离开了永和宫,路上,她人尽数散去。宜妃对她说:“刚才你为何不多说两句,这样好的机会居然就这么错过了。”
福晋低着头不敢说话。她知道现在宜妃一定是生气了。本来她自是嫉恨恭亲王之前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她只是想让德妃受一些惩罚,但是看着刚刚的情景,就算是说一万句话也没有用了,反而会搭上恭亲王身后的荣誉。若是真的让皇帝大发雷霆,万一自己孩子继承的一切都被剥夺了去那就糟了。
宜妃哼了一声,瞥了她一眼,于是就匆匆忙忙回到了翊坤宫。
后宫忙得不可开交,太子东宫亦是如此。近日,胤礽愈加频繁的会见朝中重臣。自从上一次被废黜之后,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现在的权利依然是不足。他以为,只有做了皇帝才会真正的掌握实权。
下人煮完了一碗补气汤药,瓜尔佳氏就亲自端着去了胤礽的房间。站在房外,却看见房门紧闭着,想来胤礽又和大臣偷偷会面了。她站在房门外,听到里面胤礽的声音:
“本太子决定,你说的事情就这样办吧。滩河朔事例额外多得到的银两必然会派上用场。”
另一人道:“能微臣就静候太子尽早荣登皇位了。”
荣登皇位?瓜尔佳氏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听胤礽这话,怕是要起了谋反之心。瓜尔佳氏尽量保持淡定神色,为了不被发现,她赶紧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忐忑不安地坐在屋子里,她知道,胤礽的这话分明就是想要尽早继位,唯一的办法就是逼宫。这个背叛过自己无数次的男人,现在居然起了歹念,她不能袖手旁观,否则会酿成大祸,殃及之人将会数不胜数。
她不能坐视不管,想着自己在宫里也只能相信德妃了,于是她就赶紧去了永和宫里。屋子里,德妃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起码不会眩晕了。瓜尔佳氏神色匆匆的样子,德妃很是不解,便问:“你这是怎么了?”
瓜尔佳氏一时忘记了行礼,下意识地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德妃便明白了,于是叫她们都退下了。瓜尔佳氏才放心,说:“娘娘,胤礽要造反!”
“造反!”德妃不敢相信,说:“你可是弄清楚了?这样的事情不能乱说的。”
瓜尔佳氏:“儿臣自然不敢乱说。儿臣无意间听到太子和官员之间密谈,说是要提早地继承大统,岂不就是要谋反吗?”
德妃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没想到胤礽居然有这样的心思,看着瓜尔佳氏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说谎。德妃问:“你想让本宫怎么做?”
“儿臣……”瓜尔佳氏也不知道来找她做什么,她痛恨胤礽对她的无情无义,但是这件事情若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去,怕是永远都摆脱不了背叛夫君的罪名。况且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贸然揭穿,怕是自己都要赔上性命。她想了想,说:“额娘,儿臣想,一定不能让胤礽做这样的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额娘阻止。”
德妃看着她,没想到她对胤礽的记恨到现在都没有消除。细细想来,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她先安抚好瓜尔佳氏,等找个时间再和四阿哥好好商量一下。
几日后,四阿哥得知此事,在府上会面了十三阿哥。四阿哥把胤礽意图逼宫之事告诉了十三阿哥,二人共同思考如何揭发此事。十三阿哥惊异,胤礽居然还有如此的野心,真实自找死路。十三阿哥道:“当初皇阿玛复立他的太子之位,不仅仅是因为皇阿玛仁慈,更重要的是,皇阿玛是想利用复位太子来制衡诸位皇子之间日益加重的矛盾。若是现在知道了这件事情,定然是不会容了他。”
四阿哥点点头,说的正是这个道理。四阿哥道:“胤礽与多人勾结,你去联系张廷玉,让他暗中查探户部员外郎伊尔赛等人,若有任何发现都不能放过。”十三阿哥明白。于是就去做了。
四阿哥细思,这件事情即使是查了出来,也不能由自己的口中说出来,不然以皇帝多疑的性子,必然会想到四阿哥目的不纯。于是他暗中联络其他臣子,这件事情就得让他们说出来。
果然,不出几日,证据差不多就已经查了出来。早朝之上,便有人禀奏,所有证据摆在眼前。皇帝怫然大怒,胤礽直接跪在地上。皇帝气得直喘,呵斥道:“朕原以为你只是欲分朕之权柄,而今你竟敢狂妄至此,是不是想提早坐上朕的位置!”
胤礽已是寒毛卓竖、汗不敢出:“皇阿玛……儿……臣……”
皇帝震怒:“别叫朕皇阿玛,朕没有你这个儿子!”胤礽头趴在地上不敢抬起,伏在地上的双手颤颤巍巍,现在连一句分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遇到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众阿哥没有一个敢为其求情。皇帝怒气未平,气冲冲的离开了朝堂。
下了朝,皇帝一直忧心忡忡。身后只跟着一个李德全。慢慢地,他就来到了坤宁宫。自从赫舍里皇后薨世以后,再无人来到过这个地方。人活了几十年,对于以前的事情倒很是怀念。那时候,赫舍里皇后陪着他度过了身为一个皇帝最为不堪回首的时候。皇帝心里明白,他当年是为了制衡鳌拜和笼络索尼才娶她作为中宫皇后。但是赫舍里皇后对他的真心他自己也明白,即便是自己违心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但在他心里,赫舍里皇后依旧是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只派人每人打扫这里,一切都未曾动过。他推开尘封已久的房门迈进房门,他仿佛看见里面曾经美好的曾经。年少的欢喜往往是最难忘怀的。她年轻早逝,唯一留下的,就是胤礽这个儿子。可是现在,他有一次有了要废除胤礽的想法。
他独自站在屋子里,看着墙上挂着的赫舍里皇后的画像,还是那样温柔的对着他笑着。几十年了,他的已变得愈加怀念以往。他自言自语道:“当时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而如今,纵使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也还不回昔人。”
昔日,两情款款,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如今只得对画空叹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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