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围城青山绕

    
    八月初王颜仍在外地忙碌工作。他的父母想念孙子从安徽乘坐一天一夜的火车来到西安。 /p
    这天的气温已经上升到了35度比较燥热。由于堵车，中午一点钟李珍还未到火车站，王颜的父母亲已经到了。/p
    十几分钟后李珍在出站广场找到了他们等自己的位置。李珍看见王颜的父亲后背已经明显驼了,头顶的头发脱落的厉害,两年多不见他猛然间老了有十几岁，面孔也没有先前的刚毅，整个人精神显得萎靡，还穿着几年前的旧衣服，但衣服显得宽松了许多。王颜的母亲倒没有多大的变化，言语间表现着自己为人处事的圆滑与精明。/p
    李珍：“爸，让你们在这儿多等了！”/p
    王颜的母亲：“没有等多不久，你今天还在上班吗？”/p
    李珍：“上了半天班。爸，你的背怎么驼成这样了，我走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人也瘦了。”/p
    王颜的父亲：“家里烦事较多，呆的我浑身没劲。我想跳跳了，想着你上班忙，我和你妈就过来看看。”/p
    李珍：“我先带你们去吃饭！”/p
    王颜的父亲：“我和你妈吃碗面就可以了！”/p
    王颜的母亲：“随便吃点就可以了。”/p
    李珍：“那我就在车站旁边为你找家面馆先吃上一些，呆会我们们坐车回池阳，家里我妈也会备饭的。”/p
    说着来到一家面馆要了三份汤面。吃完面，门口路过一辆大客车喊着去池阳，上车就走。李珍出门拦住了这辆车，准备搭乘这辆车回家。/p
    李珍：“爸，我们坐这辆车走吧。”/p
    王颜的父亲：“我打算去你和王颜租房子的附近住一晚旅舍，明早买好东西再去你家，这样有些太仓促了。”/p
    李珍：“你不想见跳跳了？您孙子还在家等着你呢。”/p
    王颜的父母亲相视一笑，相互点了一下头。/p
    王颜的母亲：“那就上车吧，今晚找个旅舍想着孙子也睡不好觉。”/p
    三个人上车了，到了池阳汽车站李珍下车，在车站买了一箱奶和一盒饼干，王颜的父亲抢着付钱，并要求李珍多买一些，不要太少了，可这样的商店也确实买不来什么东西，王颜的父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出了商店李珍叫了出租车回家。/p
    坐上车李珍先打电话回家给家里的母亲。/p
    李珍：“妈，我和王颜的父母亲十几分钟后就到家。跳跳呢？”/p
    珍的母亲：“跳跳端着饭碗在大门外，边吃饭边等着你们呢。” 由于忙乱中按了免提，王颜的父母听到跳跳等着他们，两人开始感叹：“我的好孙子，让人好念你呀！”/p
    等三个人到了李珍家，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堂屋的桌上，跳跳从套屋的房间里出来了，背靠着墙壁来回移动，眼里充满着陌生与好奇。跳跳被李珍从山上那栋房屋里带出来的时候才刚满一周岁，他现在已记不起面前的爷爷和奶奶。/p
    李珍的父亲忙着给亲家倒上茶水，边催着跳跳给爷爷奶奶打招呼。/p
    李珍的父亲：“跳跳快叫你爷爷、叫你奶奶！”跳跳瞪大眼睛听着这两位说着自己听不懂的家乡口音，嘴巴闭的紧紧的。/p
    李珍：“跳跳叫你爷爷、奶奶。妈妈给你拆盒奶，这是爷爷买的，你拿着，应该叫声你爷爷才对！”/p
    王颜的父亲：“叫声爷爷，爷爷好想你呀！这是你奶奶，你奶奶也好想你呀！”王颜的父亲把王颜的母亲推到前面。/p
    这样的催促使跳跳受到了惊吓，急步跑出了房门外，口里喊：“我要到厨房找我婆！”/p
    几分钟后李珍的母亲把跳跳再次带回房间里，并叮咛李珍去厨房。/p
    李珍的母亲：“李珍，你去厨房把那两碗臊子面给你爸、妈端来！”/p
    李珍：“哦，我这就去。”/p
    李珍的母亲：“再把盐和辣子端来，不知你二位口味的轻重所以调料放得较轻，不合适自己添。”/p
    王颜的父亲：“您太客气了，真感谢你这两年把我孙子养得这么好！都长这么高了，白白胖胖的！”/p
    李珍的母亲：“跳跳叫你爷爷、奶奶！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你老家的爷爷奶奶。” /p
    跳跳：“我爷爷在那。”跳跳指着李珍的父亲，“那是我爷爷！”/p
    这样的话语逗笑了在场人，王颜的父母笑得尴尬无奈。/p
    李珍的父亲：“长时间不见二位娃有些陌生，别难为他了。跳跳听话，爷爷奶奶吃完饭，你带着他们去村子里转转，从村子南头转到村子的北头，好吗？”/p
    跳跳终于点了点头。/p
    李珍的父亲：“如果有人问跳跳和你一块的是谁？你就大声告诉他们，这是你的爷爷、奶奶。”/p
    跳跳再次点了点头。/p
    这两次的点头才是王颜的父母有了吃饭的心情。/p
    吃完饭王颜的父亲牵了跳跳的手，跳跳并没有拒绝，跨过门槛跳跳带着爷爷奶奶去村里转了。/p
    看着三人出门的背影李珍的母亲感叹道：“我真是在为姓王的养孙子，这么一哄就跟着走了，我熬了多少个日夜才养到能说能跑，能上学。”说着用围裙抹着眼里的泪花。/p
    李珍的父亲：“你哭什么？这就是骨血亲！”/p
    李珍的父母盼着他们三个人出去走走，又盼着他们三个人回来，想着跳跳回来会跟自己说些什么，已经出去三个多小时了。李珍的母亲开始为王颜的父母准备晚饭，并催促李珍去村里把跳跳和王颜的父母亲找回来吃饭。家里只吃两顿饭，这顿饭也是专门为王颜父母准备的。/p
    李珍从村子北边的巷子里开始找起，村北的巷子较长。门口站有的乡亲和李珍主动打着招呼。/p
    村里人：“李珍，你公公婆婆终于来看孙子了！”/p
    李珍：“是的，你们看见了。”/p
    村里人：“跳跳长得真像爷、像他爸。”/p
    李珍：“是像，你们看见他们往那儿走了？”/p
    村里人：“往村里的小卖部去了。”/p
    李珍急匆匆地来到村里的小卖部，小卖部的老板是位五十多岁能说会道的婶婶姓朱。/p
    李珍：“朱婶，我娃刚才来过吗？”/p
    朱婶：“来过，是跟他老家的奶奶来的。你婆婆还很年轻，腿脚挺利索的。”/p
    李珍；“你说这利索是相对我妈那两条有风湿的腿说的。”朱婶哈哈哈地笑了。/p
    朱婶：“她带着跳跳来买吃的，可你家跳跳什么都不要。最后还是他奶奶买了一板酸奶。”/p
    李珍：“我娃还和她有些生疏。”/p
    朱婶：“我见跳跳和他奶奶都挺高兴的。李珍你进来靠近婶一些，婶有话对你说。”/p
    李珍移进柜台里，靠近朱婶。朱婶望着李珍神秘地一笑。/p
    李珍：“朱婶，你有话直说。”/p
    朱婶：“你婆婆一看就是个很精明的人。我问她是不是想孙子了，她回答说是想孙子，也想亲家了，更想儿媳妇了，这个人说话真是不简单。我再问他是不是孙子不在身边觉得长得特别快，记得抱来的时候还不会跑，现在都上学了。你猜猜，你婆婆怎么说？”朱婶瞪着两只大眼睛盯着李珍疑惑的面孔。/p
    李珍：“她能怎么说？”/p
    朱婶：“我有福份呀，有一个好亲家、好儿媳、孙子能不长得好？说着还笑眯眯地摸着你家跳跳的头。”/p
    李珍：“朱婶，不过你也挺会问话的。我得去找他们了。”/p
    李珍离开了这个小卖部从村北找到村南，没有找到他们就回家了，回到家他们三个人已经在吃饭。李珍的母亲铺着王颜父母要住的房间，但王颜的母亲当晚坚决要和李珍住一起，她想和李珍说会话。/p
    这天夜里王颜的母亲和李珍同住一个房间，跳跳仍然习惯了和李珍的母亲住宿。/p
    王颜的母亲：“两年多没见，你们把跳跳养得真好。”/p
    李珍：“家里毛毛也该长好大了。”/p
    王颜的母亲：“黎欢还是个孩子呢，她不会带小孩。”/p
    李珍：“毛毛从生下来你一直都帮黎欢再带，两个人还把孩子带不好？”/p
    王颜的母亲：“我在家和黎欢一块带孩子很辛苦的！”/p
    李珍：“跳跳小的时候我们俩也是一块带他，也不是很辛苦呀！”/p
    王颜的母亲：“她和你不一样。”/p
    李珍：“她怎么能和我一样呢？”/p
    王颜的母亲：“天天在家里闹着要分家！”/p
    李珍：“分家有什么不好？”/p
    王颜的母亲：“她一个媳妇想分就分，王琦说什么也要在一块过，不许分。”/p
    李珍：“妈，你怎么变了。以前王颜不在家，你今天分我、明天分我，那时我是多么的不愿意。”/p
    王颜的母亲：“一个饭桌上爬两个儿子、两个媳妇、两个孙子，我肯定要分家，肯定是先分你呀。”/p
    李珍：“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王颜不在家，你就要分我和跳跳。我每天给一大家子烧饭、喂猪、洗衣服、我都不知道我那里做得不对，你一定要把我们分开。”/p
    王颜的母亲：“你干的活我都看见了，王琦买车要从黎欢娘家借钱，黎欢的母亲就给我施加压力，他不愿意王琦挣钱养活着你和跳跳。”/p
    李珍：“我懂了，王颜挣不来钱，我们母子也就成了家里的寄生虫，所以必须分家或离开。”/p
    王颜的母亲：“这段时间我摘茶叶回来别说吃饭，连口水都没的喝，我也真想分了他们。有次你爸从矿山回来家里太阳能的热水一滴都没有了，问是不是她放完的，她根本就不承认。我才知道以前家里没有热水我冤枉你了。”/p
    李珍：“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在意。那现在分家了吗？”/p
    王颜的母亲：“如果真分家，那样王琦和毛毛不是要受罪吗？王琦干活那么辛苦回来连口饭都没的吃。”/p
    李珍：“我在家里觉得黎欢烧饭也挺好的呀，以前我们大家也都喜欢吃她烧的菜。”/p
    王颜的母亲：“她学着你在家里蒸馒头和包子，和面的时候竟在面粉里加酱油，蒸的馒头全都是黑的，吃酱油都吃到了这个份！”李珍没有回话，这让她想起她在那个家里做面条的事，情况比这好不到那儿去。王颜的母亲接着说：“还有洗衣服的时候，把洗衣服大把大把往水池子里撒，我还不敢说，一说她吧，她说她娘家妈就是这么洗的。” /p
    李珍：“她做的是不够好，你不满意，但她至少动手做了呀！”/p
    王颜的母亲：“她干活我真的看不上，比起你以前真差远了。最让我瞧不上她的是，卫生间里拿脏衣服时只拿他们一家三口的，我和你爸的从来都不碰。”/p
    李珍：“起码她没有让你洗王琦和毛毛的衣服！”/p
    王颜的母亲：“李珍，你以前不是可讨厌黎欢了吗？现在怎么处处帮着她说话呢？”/p
    李珍：“那是我们以前在一块的时候，你们合着伙的欺负我。等我走后，她也过上了我先前的日子。”/p
    王颜的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你在家的一年里我和你爸待你不薄，就连黎欢也说我和你爸对你比对她好？”/p
    李珍：“妈，你认为呢？”/p
    王颜的母亲：“我对你是比对黎对好，我和你爸往后年龄大了还是更愿意和你们夫妇住一块。”/p
    李珍：“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你和爸愿意和我们住一块，我接受；现在王颜常年不在家，你们想要把我和跳跳分开，我也接受。我以后不多提任何意见。”/p
    王颜的母亲开始长时间的沉默，接着由于坐车的疲乏听到她睡着的打鼾声。/p
    第二天早晨醒来洗漱完毕，李珍母亲已把早饭准备好。因为李珍的父亲要去地里灌溉玉米，所以早饭就准备三个人的。家里的吃饭的时间到九点多，跳跳昨天跑累了还在睡觉。李珍端来了饭菜，招呼王颜的父母和自己的父亲吃饭。/p
    王颜的父母坐在家里小桌子上吃，李珍的父亲坐在家里的凉椅上端了碗稀饭喝。这时王颜的父亲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p
    王颜的父亲：“李珍你把这点钱收起来，昨天来的时候没有给孩子买什么东西。我想多给点，王琦春天又买了辆新的货车家里有些紧，你不要嫌少。”/p
    李珍：“爸，你不用给的，我已经上班一年多了，养得了跳跳的。”/p
    王颜的父亲：“这也是爸的一点心意，就拿着吧，不要让我难堪。”/p
    李珍看着他为难的表情就收起了桌子上那一千块钱，拿着这些钱李珍的心里很复杂，王颜的父亲在现实生活面前也显露出深刻的无奈。这时跳跳睡醒下了炕，光着脚出来找布鞋穿。/p
    跳跳：“妈，我不要再穿昨天的那双布鞋了。”/p
    李珍：“你要穿那双？”/p
    跳跳：“我要穿那双婆婆绣有黄花的布鞋。”/p
    李珍：“我马上拿给你。”/p
    王颜的母亲看着睡意懵懂的跳跳放下手里的碗筷，微微地笑了。/p
    王颜的母亲：“跳跳你这样站地上脚心会凉的，我们家的小孩从来不穿布鞋，都要穿买的鞋子。”王颜母亲的精明与高傲真是用错了地方。/p
    跳跳：“我就要穿婆婆做的布鞋。”/p
    李珍拿过布鞋帮跳跳穿上，跳跳兴奋地跑去了厨房。李珍的父亲没有说一句话，低头继续喝着碗里的稀饭。李珍就这样呆呆站着看着他们三个吃饭，好给他们三个人再去盛饭。/p
    几分钟后，李珍的父亲停止了吃饭。转过脸目光严肃地注视着王颜的父母亲，像在质问着这对夫妇是以何种卑劣的方式让他的女儿两年多不回婆家，两年多里口口声声疼孙子的人没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还要在这儿摆着自己的优越。王颜的父亲无意中抬头看到李珍父亲的眼神，瞬间满脸的羞愧没有说一句话，沉默中吃完了那顿饭。/p
    李珍的父亲先吃完饭，出门去灌溉玉米。十几分钟后李珍收拾完碗筷，王颜的父亲说话了。/p
    王颜的父亲：“李珍，我和你妈今天上午回老家！看见你和跳跳在这儿都很好，我也就放心了，就不再给你父亲添麻烦了。”王颜的母亲听到这样的话语还有些差异，但没有说话。/p
    李珍：“你们过几天再走，我向单位要了四天假，专门陪你们转转。”/p
    王颜的父亲：“我今天就走，家里矿山上也忙。王琦出去干活，家里只有黎欢和毛毛在家，我们在外也也不放心他们。”/p
    王颜的母亲：“黎欢没有你会带孩子，不知道饭能吃到嘴里吧，家里还有两头猪。”/p
    李珍：“既然这样如此不放心，那我就联系车送你们去火车站。”/p
    一个小时后李珍的表哥到家专门送王颜的父母亲。/p
    这天李珍的两个表姐和姑妈来看望李珍的奶奶，刚好在李珍家的巷子口迎了个面。自然是热切的问候，李珍八十多岁的奶奶听到热闹的说话声也出来了。这样的情景是王颜的父亲离开的心更切。/p
    李珍的姑妈：“大老远来了应多住一阵子才对，为何走得这么急？”/p
    李珍的表姐：“是呀，你二位再住些时日，和你孙子多培养一下感情。”/p
    这时的跳跳站在巷口，沿着一侧墙壁来回移动着步子，睁大眼睛望着他刚熟悉的爷爷、奶奶又要走了。/p
    王颜的父亲：“我确实舍不得孙子，但我必须得回去了。看到你们这个大家庭如此的热心，把我的孙子带的这么好，我知道我是带不回去了，看看他我也就放心了。”/p
    李珍的表姐：“跳跳，叫你爷爷、奶奶。”跳跳瞪大眼睛不说话。其实他是愿意叫的，只是羞于在这么多人面前开口。他和两个老人的陌生感还没有完全消除。/p
    李珍：“跳跳，叫爷爷和奶奶，他们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这么远来看你，快叫呀！”/p
    已坐在车里王颜的父母亲期待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孙子，让旁观者的心里都实在难受。李珍的表哥过来抱起跳跳，要把他递到车里。/p
    李珍的表哥：“跳跳乖，让爷爷奶奶抱一下，爷爷奶奶就要回老家了。”可跳跳激烈地挣扎着。/p
    跳跳：“放开我，放开我，我肚子痛。”/p
    听到这话李珍的表哥无奈地把跳跳放到地上，跳跳两眼含满泪花，也许是李珍的表哥手劲过大捏痛了他，也许真是舍不得他的爷爷、奶奶。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李珍家的大门跑去，口里大声地喊着：“娃要回家，娃要找婆婆。”其实李珍的母亲就在车旁边站着，李珍的母亲禁不住又拿着围裙的一角抹着自己的眼泪。这时车上王颜的母亲两行眼泪流过了下巴，她把头转向车窗的另外一侧。王颜的父亲望见大家后面李珍的奶奶也来了，下车双手握住这个大家庭里有着慈爱与威严的老人的双手，面带微笑但泪水还是冲出了眼眶。/p
    看到这样的情景，李珍的表哥作为一个男人心也软了。/p
    李珍的表哥：“都回去吧，跳跳都跑回家了。放心吧，我会和李珍把王颜的父母送到火车站的。”/p
    车子拐了几个弯出了村子，王颜父母的泪水还没有停止。这样不舍的泪水几年前李珍的父亲也流过，李珍的母亲流得更是望眼欲穿。/p
    跳跳在李珍娘家这个大家庭里一天天快乐成长，大家都爱着他、疼着他，甚至骄纵着他的调皮。当然他也让李珍的父母亲日夜操尽了心，养孙子的劳累与满足使他们对子女的生活有了更多美好的期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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