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很有钱?”
“应该吧,反正他从来没哭过穷,都是刚毕业的学生,你看我们哪个不哭穷的,何况他掏钱这么爽快,没点家底谁信啊!”
“那他还天天加班,想升职想疯了吧!居然真有这样的人,长得好有钱还爱表现,怪不得倪乐一天到晚往他那儿凑,跟我们这种穷屌丝差距太远啦!”
“所以说你别想太多,不过是花了两个钱而已,又没多少,倪乐指不准也早跟他睡了,还在我们面前装,人家也没把咱们当自己人,你还是省省吧。”
“也是,你好了没?我先出去了,外面等你。”
话音一落,言一鸣慌张的望左望右,身后是条长廊,跑出去必定会被看到,‘咔嚓’一声,正此时右手边隔间的标识跳到了绿色,说话那二人在左侧,他想也不想的钻了进去,几乎下意识的不想让这两个人看到自己,看不到就当没听见,大家见面笑笑,看到了又该怎么相处,太尴尬。
他不觉得气愤,只是微微的心寒与无奈,两瓶洋酒1600元,足够他接下来的日子过的舒服不少,他没想过装面子什么的,他以为和这些人也能算是朋友了,哪怕自己后面一段时间幸苦一些也没多大的关系,原来别人竟然是这么想的。
言一鸣的手紧紧拽着门栓,慌张之下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听见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远,这才松了口气,惊觉隔间的人还没有走出去,他讪笑着歉意回头,这一回头,惊的他下巴险些掉进马桶。
这里厕所的隔间比一般酒吧的大上不少,与他租住地方的卫生间不相上下。他身后一男一女交叠在一起,男的背对着他,能看出来个子不高,虎背熊腰的壮硕身材压在女人身上,瞧不清长的什么样子,整个脑袋都埋在女人的颈窝中,听到他进来,竟也没有伸出头来看。
而那女人红唇噙着笑,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言一鸣,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堆在腰间,上半身被男人挡着,一双纤细修长的腿勾着双同样是红色的高跟鞋,荡来晃去。
言一鸣呆愣愣的看着女人,一句道歉的话卡在嘴边出不来。这女人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这双腿只在他的想象中出现过,就这么一瞥,他整个魂似乎都被女人勾了去,太梦幻了些。
“言一鸣?”女人搂着男人的背,似笑非笑的问,声音倒不像她的脸那般漂亮,带着沧桑的沙哑。
“你……认识我?”言一鸣平定着自己的心跳,疑惑的问,他确定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甚至擦肩而过都不可能,这女人太令人印象深刻,根本不可能忘记。
女人挑眉轻蔑的一笑,“还真是个懦弱的男人。”
她推开身上伏着的男人,那男人斜斜从她身上滑下,仰面砸在湿滑的瓷砖地上,他身上的白衬衫微有凌乱,发丝亦整理的一丝不苟,长得其貌不扬,整个人显得十足骚气,唯一能够冲淡这股骚气的是他的一双眼睛,眼珠不知去了哪里,空洞洞的往外冒着黏稠的液体,红黄交织,恶心至极。
言一鸣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原本就没有上锁的门被撞了开,‘啪’的一声,立即有人撒着尿怒骂道:“卧槽,嘛呢?突然一下,吓尿了知道吗?艹!”
女人皱眉踢踢身旁的那滩肉,嗲怪的说:“还真是个麻烦的人,净给我惹事。”说罢,她也不去整理自己的衣服,大刺刺的走到言一鸣身旁,弯下腰拍拍他的脸,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言一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道,大喊一声,“救……救命啊!”
撒尿的那哥们醉醺醺的立马回了一句,“卧槽,鬼叫什么呢?”
女人揉着自己一头卷发,撇撇嘴,好笑的看着言一鸣,“算了,今天太撑了,反正像你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活下去。”
女人话音刚落,隔壁间的哥们儿终于提着裤带走了出来,先是色眯眯的盯着女人瞧了会儿,复又鬼使神差的掠过言一鸣,瞧见了仰躺着早已死去的男人,脸立刻变成了猪肝色。
一声震彻天地的尖叫声中,言一鸣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的抽搐着,他痛苦的捂着胸口,两口气还没喘匀,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震破胸腔的心跳渐渐平息,缓慢,微弱,最后竟没了一丝动静。
言一鸣觉得自己活的一直很憋闷,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懦弱的男人,他觉得乱发脾气情绪化的男人才是真的懦弱,他扛起家庭,扛起工作,为了多赚点加班费日夜耗在公司里,从来没抱怨过。
他喜欢倪乐,那姑娘温柔善良,开朗阳光,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似乎总盛着一汪温泉水,看的他浑身上下暖融融的舒服,他想娶这样的女人做老婆,他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会很幸福,拥有一个温馨的家,他想,但他从来没有试图与倪乐更进一步,因为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倪乐好的,他不想倪乐跟着自己受苦。
言一鸣觉得这是个男人该有的觉悟,而不是像自己的父亲那样,对自己的妻子动辄打骂,让母亲如此没有尊严的活着,他没有对父亲表示过愤怒,因为父亲是爱他的,并且越是如此父亲越是会恼羞成怒。
他觉得自己这是顾全大局,并不是懦弱,从来都不是。
他回忆自己的一生,总觉着似乎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
市医科大附属医院总是人满为患,这里的心血管内科最是出名,常常凌晨五点就有人守着窗口等着挂专家号。
最近附属医院来了一批实习护士,几个小姑娘白白净净的还没有受到值夜班的摧残,皮肤光滑细腻,总是被人拿来讨论对比。
这天晚上是她们第一次值夜班,眼皮上下打架,眉头的神经僵硬的绷成一条线,两个女生只能聊些八卦以此解乏,护士长前脚刚刚离开,她们的嘴立刻开始喋喋不休。
“知道312病房里的病人犯了什么事吗?怎么一直有两个警察守着?”其中一个女孩探头探脑的向走廊处望了望,一位身穿警察制服的人似乎刚刚上完厕所,推门走进了312号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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