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者世纪

    
    十三 若雨/p
    刘哥站在牧屋前向我们摆手。我和韩东见到他，都高兴地叫着。早到一步的黑子在舔舐 着盘子里的牛奶，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p
    刘哥递给我们一人一只很大的白色瓷杯。里面是很浓的酸奶。我一饮而尽，擦着粘在唇边的酸奶说：“真痛快。”/p
    刘哥满脸含着笑，把我和韩东的背包还有那些枪都堆在一边。/p
    “事情你都知道了吧？”韩东喝完奶，说道。/p
    刘哥点了点头，将一支枪拿起来，仔细端详着。/p
    “这次多亏了赵宇。不然，就麻烦大了。”韩东看着我说道。/p
    刘哥看着我，一脸感激的神色。/p
    我有点不好意思，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p
    “我不能多留你们了。乔老爹已经回山上了，你们赶紧回农场吧。”刘哥说。/p
    “乔老爹的病-----”韩东说道。/p
    “没发现大问题。老爷子很健康。今天早上若雨就送他回来了，要不是等你们，我早就上山去给老爷子送给养了。”/p
    “那若雨呢？”韩东问道。/p
    “哦，本来计划是她和你们一起回去。半个小时前，方场长叫她回去了。”/p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还不清楚。只是，你们是等野牛来，还是------”/p
    “骑马。立即走。”韩东很干脆地说道。/p
    我和韩东并鬃前行着。马儿跑的不快，因为农场有规定。我和韩东都有点着急，相互看了看对方。那一刻，我们都读懂了对方脸上的意思。那就是，去他的规定吧，我们要纵马驰骋一次。/p
    两匹马儿可能平时没有狂奔的机会，此刻，在我俩的怂恿下，甩开四蹄，嘶鸣着向前冲去。/p
    我紧紧攥着缰绳，夹紧双腿，上身前伏着，感受着耳边传来的呼呼风声。/p
    没多长时间，两匹马就冲上了那条马路。我和韩东一前一后疾驶着，远远的看见有一辆车在旁边的公路上向我们驶来。/p
    再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车停了下来。一个穿蓝色t恤的女孩下了车。/p
    是若雨。她站在车前，看着我们离她愈来愈近。/p
    两匹马在缰绳的牵扯下，喷着响鼻停了下来。韩东正要和若雨打招呼，若雨却急急地打手势让我们下马。我和韩东跳下马后，若雨跃过栅栏，冲到了我们面前。/p
    “你不怕薪水充公吗？”韩东喊道。/p
    若雨不说话，从韩东手中夺过马鞭，狠狠地向韩东抽去。韩东冷不丁的挨了一下，“哎呦”一声，就向马屁股后面跑去。若雨第二下没有打着他，就又朝我冲过来。我见势不妙，大声喊着你凭什么打我？若雨愣了一下，用鞭子指着我说：“凭什么？你们长没长心啊？这么热的天，你让它们跑这么快。”若雨指了指那两匹大汗淋漓的马儿。/p
    我和韩东都不说话了。看着两匹喘着粗气的马儿，韩东掏出水壶，把水倒在掌心里，伸到马儿的嘴边。/p
    “不要喂。”我急急地喊道。/p
    韩东停住手，疑惑地看着我。/p
    “会激炸肺的。”我说道。/p
    韩东犹豫了一下，把手掌上的水抹在自己胡子拉碴的脸上。/p
    “你懂马？”若雨问道。/p
    还没等我回答，韩东调侃着说：“他懂得多了。都是军校教的。”/p
    若雨瞪了韩东一眼，把那只马鞭子扔给他。/p
    “你既然懂马，怎么还让它们跑这么快？”若雨问道。/p
    “过、过过瘾呗。”我心虚的说。/p
    若雨摇摇头，脸上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红彤彤的很美。/p
    韩东可能不愿意我盯着若雨的脸看，嚷嚷着说胳膊疼的厉害。若雨不管他，只是很大声地说让他忍着。我看到韩东的滑稽样，就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了。/p
    “你做错事怎么这么高兴啊？”若雨挖苦说。/p
    “若雨，给你鞭子，也抽他几下。”韩东不怀好意的说。/p
    “她打我几巴掌岂不是更好。”我说道。/p
    若雨的脸色僵住了。/p
    韩东觉察到不对头，捂着胳膊凑过来。我和若雨像一对斗鸡一样，相互盯着对方。/p
    “怎么，还真恼了？”韩东说/p
    “赵宇，你真没意思。”若雨说完后，转过身去，不再看我。/p
    “我没意思？你------”我不知怎么说。/p
    “嗨嗨嗨，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还能不能把事情说清楚了？”韩东嚷道。/p
    “不能。”我和若雨异口同声地说。/p
    若雨是专门来接我们的。哦，不对。是专门来截我们的。/p
    我和韩东坐进她的野牛，而若雨牵着两匹马，孤独地在往回来的路上走着。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默默而行的身影，心里莫名其妙的隐隐难受起来。/p
    那个急急地要见我们的人此刻就站在广场边停车的地方。我和韩东下车后，一位小伙子帮我们把背包等物品拎下来后，在驾驶台的大屏幕上挥了挥手，然后关好车门和路上打开的敞篷，野牛便自己沿公路走了。/p
    在路上的时候，韩东见我对车里的香味很敏感，就打开了敞篷，告诉我说，这辆野牛平时都是若雨用，农场的其他人只要有空余的车，就不会用这辆车。我问为什么？韩东说，若雨对农场的每个人都很好，大家也就对她好呗。最后，韩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可不要惹她啊。会犯众怒的。”/p
    对韩东的话我不置可否。可若雨------我真的需要和她谈谈。/p
    方场长虽然着急见我们，可他的脸上却丝毫也看不出着急的样子。/p
    打过招呼后，方场长似乎只是有意无意地扫了那几只枪一眼，便把话题转到韩东和我在山上遇到的危险上了。/p
    “你怎么发现的木签？”方场长稍稍皱着眉头问道。/p
    “不知道。”我说道。/p
    “哦？”方场长愣了。/p
    我耸耸肩，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p
    方场长表情复杂地看了看我，不再理我。那个和他一起来的小伙子，已经扛着那些枪支，向广场西南方的那排房屋走去。/p
    方场长领着我俩沿公路向西走去，路上也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到了食堂门口时，他突然微笑着说：“你们先吃饭。饭后赵宇回去休息，韩东你来我办公室。”/p
    说完后，他步履轻快嘴角含笑地走了。/p
    “方头又想到什么好事了。”韩东说。/p
    “你怎么知道。”我说。/p
    “他的样子。”韩东说完，学了学方场长的模样。/p
    他一脸的胡子拉碴，笑起来很恐怖。/p
    醒来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此时又是什么时候。过了好一会，我才清醒过来。我知道，我又失神了。/p
    韩东竟然在我的床边。显然，他被我吓到了。/p
    “不好意思，好长时间没有这样了。这次不知道怎么了。”我坐起来，带着歉意说。/p
    “你自己知道？”韩东瞪着眼说。/p
    我点了点头。/p
    “我拍你你知道吗？”/p
    “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地说。/p
    韩东快疯了。他在床边转了两圈，说：“我要申请换宿舍。”/p
    我笑了。说：“你至于吗？”/p
    “你认为不至于吗？你在和一个我看不见的东西对话。”韩东喊道。/p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让韩东觉得和我住在一起是十分安全的。其实，我自己也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p
    韩东可能也没听明白。/p
    “完了，若雨的水平是治不了你了。不过，她肯定会带你进城的。”他嘬着牙花子说。/p
    去哪儿都无所谓。我心里说。/p
    “小子，有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p
    “说好事。”/p
    “方头要亲自谢谢你。你要知道，我可是一个很重要的人------”/p
    “这不能算一件好事。另一件。”/p
    “和我去修理滴灌系统。”/p
    “什么意思？”我已经穿好衣服，收拾停当了。/p
    韩东拿本子对着我的脸，指了指屏幕。/p
    是方场长的面孔。/p
    方场长很认真的感谢我，一时间弄得我很不好意思。随后，他脸色一转，很严厉的说：“驾驭马匹而不知爱惜马力，违反规定是要受罚的。”说完后，方场长就在屏幕上消失了。/p
    “变脸变得够快的啊。”我悻悻地说。/p
    韩东闻言大惊，做手势让我住嘴。/p
    难道-----我指了指屏幕。/p
    果不其然，方场长又出现了。/p
    “你有意见吗？”他明知故问。/p
    没等我解释，他又消失了。我看着韩东，他做了个没事了的手势。/p
    “你故意的吧？”我说。/p
    “我没来得及关。”/p
    我夺过板子，做出要扔出去的姿势。/p
    “随你便，反正是你的。”韩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p
    “什么意思？”/p
    “发给你的”。/p
    韩东用的就是这种小屏幕的板子。他还有一只专用的套子可以把它戴在左小臂处。不过，韩东还是经常把它塞在口袋里。他说：“这是手机的进步版。”/p
    可我现在是个穷的手机都用不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你只要不用手机，也不携带手机，基本上和世界上没你这个人一样。/p
    “怎么用？”/p
    “你没病吧？这东西怎么用你会不知道？”/p
    “我是说，你们的用法。”我盯着韩东说。/p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你还真不是傻子。”/p
    他接过板子，用手随意一扫，屏幕亮了。/p
    “说吧，你想找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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