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被苏的火枪击中了额头。
变形的弹丸滑落在地。
怪人身上的蓝色条纹再次显现,他握住火枪,轻易地将它扭曲,捏碎丢在地上。
苏掏出来另一把制式一样的火枪。
“你刚才没看见吗?它对我造不成伤害,可能被击中的时候略微有点痒,但是我习惯了。”怪人抚摸额头,上面没有一点痕迹。
苏并不畏惧,他见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没见过杀不死的敌人。他将一直没有喝的酒瓶丢向怪人,然后一枪命中。
火焰落在怪人的身上,但没有想象中的熊熊烈火以及痛苦的哀嚎,火焰很快熄灭。
怪人毫发无损地继续站在苏的面前。
“你这么做是不是太鲁莽,万一这要是把船点着了怎么办?你们一半会是被烧死的,一半会是被淹死的,当然除了我以外。你应该还不知道我们龙族不畏惧火焰,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大概就是像鲸鱼会潜水一样。我觉醒血脉的时候,就是在一场火灾里,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的父母不是我的父母。”
怪人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伤感。不知道自己与众不同的时候,是真的开心,一旦发现自己不是凡类的时候,很多事情便由不得自己。
“还不让开,你觉得你还能阻拦我吗?我曾经遇见到的那个王子有十几个护卫,还不是照样没有拦住我。当然里面有个比较棘手的炼金术师,这些信徒又蠢又坏,故意先让那些人类拖延时间......”
比起目中无人的家伙,苏更讨厌喋喋不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新长的嘴,用起来没有节制。他迅速地填弹,然后再将枪口冲着安妮的房间。
打断怪人的长篇大论。
“这里面都是酒。”
“你的子弹能穿透这么厚的木板,然后再准确无误地击穿酒桶吗?”怪人不经大脑一时嘴快地反驳,之后才反应过来,“你刚才的意思,是不是你要在我进去这个房间之前毁掉它,还是说,你刚才只是表达自己想要同归于尽的勇气,而不是真的能击穿这么厚的木板。”
他举着自己弄坏的一块木板,这个船的隔层大概就是这么厚。
“这么说,里面的人不是我的对手。否则,怎么会需要你的保护。”
一定是哪里错了。
怪人的脑袋转不过弯来,他想不到会有一个气息如此强大的龙族会需要一个对自己无法伤害的人来保护,这个人一定是想要追随这个龙族的凡人,借此展示自己视死如归的勇气,就像国王招募护卫的测试一样。他的思路越想越偏,到最后他无比肯定地认为这个敌人已经强大到无视自己,所以才不愿现身。再凶狠的猫也不能发出虎啸,这个人释放狂躁的气息并不是对其他龙族的挑战,而是警告。自己一定是惹上了大麻烦,现在这个人再给自己一个退去的机会,不是每一个强者都会闲到去动身碾死一只蚂蚁。
我真的是太聪明了,怪人心想。
“我明白,我明白。”如有所悟的怪人逐渐地后退,一直退到照下来的阳光下,头顶上是他进来是弄出来的破洞。现在空中还漂浮着一些灰尘。
苏也有些懵,但他那不喜不怒的表情也传达不出什么信息。
“打扰了,那就后会有期。”怪人露出难看的笑容,轻轻地和苏挥手。
能捡回一条命,这些礼貌都是应该的,怪人现在也有种想要留下来给那神秘的强者做护卫的想法,自己比人类有用。但他听说过很多强者喜怒无常的事情,据说凡是去打扰龙王的龙族都会被一个鼻息杀死。他可不想死得那么窝囊,自己以后可是要当勇士的人。
一番挣扎,他准备回到海水中。
他肌肉一动,上面围观的船员惊呼而避开,这让他的自尊心得到了一些弥补。
但这时,安妮房间的门忽然打开,红发凌乱飞起的克里斯提娜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囔着问苏弄那么大的动静做什么。
怪人的笑容迅速僵硬,变得更加难看。
炼金术很复杂,所以会的人并不多。炼成阵很浪费时间,所以会炼金术而又愿意去画炼成阵的人就更少。
直到教会有一个天才出现,他将炼成阵刻画在一种特殊材料的手套上,能让拥有手套的人重复使用上面的炼金术。
很快教廷中极度神秘的组织接管此事,他们不断研究和完善,然后将组织的名字也显露出来,近一个世纪后的现在,宗教裁判所这个名字所带来的恐惧已经布满整个神音大陆。他们代表着教皇至高无上的神权,教廷的地位又更上一层楼。一旦有人被他们认为是反动的,就会被冠上神弃者的的名字,然后千方百计地杀死或者囚禁起来。更可怕的是,他们会在这些囚徒的身上去做一些实验。故而在民间有着见到白手套宁死不活的说法。
湖光,身为教皇座下的十三使徒之一,他自然有出入奥古迦教堂的权力。
奥古迦大教堂确实很大,但是真正尊贵的只有这一处,那就是住着教皇的神恩塔。
神恩塔由三部分组成,每个神明象征着一个部分。最上面是太阳神,中间是风神,下面是大地母神。还有一个三神一体的巨大雕像立在神恩塔旁边,雕像手中捧着一个巨大的圆球,据说里面封藏着古神的秘密。但是没有人敢上去,连教皇都没有去过。
教徒之间有一句话流传着,只有当海水到达神像的脚下之时,秘密才会开启。
神恩塔和雕像的不同之处是雕像是炼金术雕刻的,而神恩塔是信徒们建造的。
教皇就住在神恩塔的最顶端,没有重要的事情不会轻易下来。
而他们这些人想要上去就有些麻烦,要是一层一层地爬楼梯,不知道要爬几天。所以在塔中间有个绞盘连着的巨大圆盘,圆盘的一圈还有护栏,那是上去最方便的方式,但很少有人有资格去乘坐。
湖光走到中间的圆盘边,打开护栏进去。打着手势示意看管者可以让绞盘开始工作。
他抬着头,仰望着光点一点点地变大。
很快,圆盘停住,湖光走下来,经过一群护卫的搜查,放下白手套,才能走通向教皇的房间最后的一段楼梯。
“八使徒湖光见过教皇陛下,神与您同在,教与您同光。”
湖光双膝跪下亲吻教皇的脚面,整个过程中,没有抬头看教皇一眼。
教皇很快转身走开。
“我......”
“我都知道了,不必再告诉我。”
湖光本以为会被责骂,但是没想到是这句话,他都知道。
“这些人明明都很富足,偏偏都想要更多,根本不知道收敛。”教皇的声音很平淡,使徒们跟随他这么久,没有在教皇的声音中听到愤怒的意思。他好像一切都不在乎。
湖光抬起头,看见教皇正在画板前举着画笔画油画,阳光从四处照进这件屋子,显得他更加神圣。
教皇的头发是白色的,瞳孔也是白色的,所以没有知道和他对视的时候,他有没有看着你。
“那不是你的错,其实都是我的错,我太纵容他们。我这些年不愿意插手教内的事务,他们就以为我不存在。”
湖光不明白教皇的意思,看了一眼教皇的威严面容便又低下头。
“我可以悄无声息地处理掉那个主教。”湖光像是提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妥。”教皇专心画着自己的作品。“杀人的手段太不高明,再说现在帝国里病死个人都要怀疑到你们头上,何况是暗杀死的呢?到时候又该暗地里说我不能容人。”
“没人敢说陛下不是的。”湖光这点还可以保证。
“那是我还活着。”教皇挪动脚步,“我现在都知道当我死去的时候,他们这些人第一件事情是做什么。”
“夺权?”
“不,是以神的名义发动战争,去抢夺帝国的统治权。这个功劳是谁的,未来的教皇就是谁,这件事情比夺权要重要很多。”
“所以陛下您要努力活着。”
教皇哈哈大笑,作画的速度快了许多,他吩咐湖光去做几件小事,然后继续独自呆着这里。
画板上的画很好看。
是一只鸽子,躺在餐盘里。
餐具闪闪发亮。
教皇伸手一抓,画中的餐具到了手中。
他再打个响指,鸽子从画中飞出来,随便找个方向飞了出去。
心满意足的教皇躺在椅子上,感受温暖的阳光。
守望者号上,怪人眯着眼打量着克里斯提娜,然后再次向前迈步。
难道自己真的想错了吗?这股气息真的来自于一个弱小的女孩?那这个女孩的血统该是多么的纯正。
他走了几步,发现克里斯提娜身上的气息在淡去,很快猜测到她并不是那位强者。
看来那个强者真的在那个房间,而且这癖好有些独特。
他又一步步地退回去。
滑稽得像是一个哑剧演员。
船上的所有人都在这里看着他们的表演,而没有注意到海面上一艘快速靠近的小船。
里面是一个男人,还有一个被绑起来的小男孩。
这个男人就是许多天前亲手杀死小男孩母亲的人,他还没有空余的时间来驯服身边这个孩子。他一路奔波靠近这艘船只,只想要知道这艘船里的仇恨气息究竟来自于何人,这么强的恨意只有自己这种人才清楚。
龙族好斗,但更重血脉之情,犯我族类之人,自当是杀之而后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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