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家的第一天,江博士照例没在家满世界地开会忙碌,金姨倒是很高兴地买菜去了,江月把自己的房间整理了一下,并睡了一觉,醒来觉得元气满满。
两个人的晚饭倒也还丰盛,金姨特地做了江月最喜欢的饭团,晚餐的时间给江博士打了一个电话,虽然江博士不在家,也其乐融融。
江月惦记着给路子期发邮件,绞尽脑汁不知道怎么写,简直比论文课题还要难。
路子期真是个恶魔,让她回韩国也不得安宁。
没办法,还能怎么办,写呗。
她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浏览了一些有用的资料后,望了屏幕好几分钟,不知道该怎么开头写,这种感觉就像以前被教授催着交作业一样。
她的手在键盘上啪啪响,写好,忐忑地按了发送键。
然后,屏息凝神地坐在电脑前,半晌,一点动静也没有。
心跳渐渐平息下来,也许路子期没看到,也许,他看了以后就忽略了,更有可能,他之前说的话只是一时兴起,在无聊的时候仅供消遣。
就当江月准备关电脑的时候,一个邮件发送了过来,显示发件人是路子期。
“你今天的报告什么时候交?”
奇怪,江月凝眉,她刚不是发给他了吗?难道没收到。不会啊!
她看了看自己的发件箱,邮件明明已经发送了。
也许是路子期的邮件太多,处理的时候没看到吧?
江月又发送了一遍,这回,她妥妥地做了标记,应该不会收不到了吧。
路子期盯着手机看,又为一时冲动删掉邮件后悔了,幸好,江月并不知情,他假装没收到,过了一会儿,江月果然又发来一封:“今日无事。”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把今天的事情概括过去了,江月太佩服自己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不是让写吗?那就写什么都可以喽!
正当她沾沾自喜的时候,路子期又回复了过来:“让你写想法,太敷衍,重写。”
什么?还有这种无理的要求,给他点颜色还真染房了!江月努努嘴,又不能抗旨,怎么办?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诗词,以前在韩国的时候,有空闲她就喜欢和老江讨论诗词,说来奇怪,她唯一没有丢失的就是记忆里的那部分诗词歌赋,想来,失忆之前,她一定是对这些有异常的喜爱,才会在丢失到大部分记忆以后,还能想起那些诗句来。
江月静静地翻着那发黄的诗本,每一字每一句都好像那么熟悉,单单从文化底蕴来说,就那美呆的意境、韵律、措辞,是现代文学作品中难以企及的,而且唐诗、宋词是中国古代凝聚下来的精华,能让后人对那个时代的社会面貌有更丰富、更多角度的认识和了解。
江月翻到某一页上,是一首唐代诗人欧阳炯的作品《定风波·暖日闲窗映碧纱》:暖日闲窗映碧纱,小池春水浸晴霞。数树海棠红欲尽,争忍,玉闺深掩过年华。独凭绣床方寸乱,肠断,泪珠穿破脸边花。邻舍女郎相借问,音信,教人休道未还家。
她轻轻地跟着朗读,意犹未尽,过目就能把它背下来,特别是前两句:“暖日闲窗映碧纱,小池春水浸晴霞”,不仅押韵,读起来朗朗上口,它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闲散的欲语还羞的思念之情,恰恰是江月现在的心情刻画。
于是,她对着电脑打上字:“暖日闲窗映碧纱,小池春水浸晴霞。”按了发送键。
收到邮件的路子期点开看时,14字的诗句确实让他吓一跳,他虽然知道江月对中国的诗词有所了解,但是这是一首稍稍有些生僻的古诗,如果不是因为热爱,恐怕很少有人能想得到。
这是诗是花间派著名词人欧阳炯的诗,笔意活泼,情趣盎然,带有浓厚的民歌色彩,通俗易懂,语言也不若作者其他作品那样浓艳,如淡妆西子,却又肌骨倾城。
那时候,他记得欣月对背古诗这件事情恨之入骨,老师布置的作业里,有很多需要背诵的古诗,幸好,这些古诗只需要跟家长背完签字就可以了,所以,每每碰到这样的作业,都是由路子期代劳,放水让她过了,并且在书上模仿父亲的笔迹,用铅笔签上路名启三个大字,再看欣月的脸上,有着做坏事一般侥幸的笑容。
想到欣月,路子期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阴郁,收起手机,没有再回复。
江月坐在电脑前,半天不见回复,路子期不会是看不懂吧?不过,很多年轻人不读古诗也很正常,喜欢的更是少数,她悻悻地关上电脑,任务虽然完成,但是心里好像空落落的。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金姨笑盈盈地端着一个水果盘走了进来,她戴着老花眼镜,几个月不见,眼角的皱纹明显了很多。
“金姨,你怎么还不睡?”江月接过她手中的果盘,搬了条凳子让她坐了下来。
“江月,我看你房间的灯还亮着,所以进来看看,我的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不到那上面的显示的余票。”金姨从口袋中拿出手机,难怪她戴着老花眼镜,原来是在研究手机里的软件。
“你看这里,这个软件是我一个好姐妹推荐我的,是专门用来买各种票务演出的,但是,我好不容易打开了,不知道在哪里显示余票,你帮我看看吧?”金姨拿下老花眼镜,把手机递给江月。
“我今天已经研究了一个下午了,是不是我的手机坏掉了?”金姨的手机是几年前老江买的,年纪不饶人,她还没把所有的功能都搞明白,手机却连连出问题,这次,下载了一个新的软件,却显示不了。
江月打开那个新下载的软件,点开,确实没看到什么,而且,网络很卡,里面的内容半天也跳不出来,但是手机的各项功能确是正常的。
江月连忙坐回电脑前,打开明星的官网。一边打字一边问:“金姨,你是要看哪场演唱会啊?”
“是那个韩国当红的男团组合INFINITER,现在在韩国很红,我们几个姐妹组团去看他们的演唱会。”金姨在旁边说道。
什么?INFINITER组合,飞机上那个变态男?金圣恩?晕倒!江月不可置信地侧头看着金姨,惊地嘴巴成O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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