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在长安与安陵一来一回, 已经一月过去,而年关的脚步也渐近了。
李令翕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尺寸准备舅舅的礼物, 却也没有闲着而是抽空替皇叔准备礼物。因为她是晚辈,而且暗地里真正的年纪也及笄了。算是个大人了,今年皇叔恐怕还会为她准备压岁礼, 她不能只拿不送。
便准备做一幅青绿山水图送给皇叔。
青绿山水与一般的水墨画不同。它以矿物颜料石青和石绿为主, 宜表现色泽艳丽的丘壑林泉。有大青绿、小青绿之分。李令翕善做小前青绿,没有大青绿那样多钩廓, 皴笔少, 着色浓重,小青绿只是在水墨淡彩的基础上薄施青绿。
她的舅舅安陵侯辛毅就是青绿山水的大师, 她虽另有夫子教授画技,但她的青绿山水却师出辛毅, 一脉相承, 虽然称不上是大家水平但在她这般年纪能有这样的水平已经及是难得。
此番送给皇叔的画因为时间短所以篇幅较小,但她极其用心,令人惊讶自是不再话下。
这几日天气不错, 御花园的光线极好, 李君霖便将画作搬到了御花园的浅莲亭中。
素问她们怕李令翕冻着, 便用薄如蝉翼、透光不透风的蔓绢纱围住了亭子四周, 又在亭中升起了火炉。
李令翕作的画长五尺宽二尺,已经用水墨打出了底子, 就剩在上头薄点青绿了。
李书宸虽然忙于政事但关于李令翕的事情, 下头的人也会与他禀报上几句。
忙完了政事, 李书宸也出了钧思殿去御花园转了转放松放松。
刚刚走到浅莲亭那边,就看到有个身影站在亭中。他这几日就听说她每天都在边作画,今日逛到这边,果然就是在这里。
“陛下驾到。”
李令翕正画得入神,小黄门的声音又尖又细,冷不丁地吓了她一大跳。幸好她手稳,才没把画给毁了。
她心有余悸地放下笔,忽然想到这是给皇叔做惊喜的,千万不能给他看见了。
她想找东西给画盖上可是刚刚染上的青绿还未干,又怕花了。
而那边跟着李书宸的小黄门已经掀了蔓涓纱,让李书宸进来。
李令翕只好急忙遮住未上色的部分,一边转过身去迎驾。
“陛下长乐未央。”
“免了。”
李令翕想挡住那画,但李书宸在身高上就占了优势,直接越过来她的头顶看到了那未掩的半卷画。
竟然青绿山水,没想到小女子竟然再画这个,怪不得画了好几日还未完成。
李令翕感觉带他在看自己身后的画,便转移注意,“皇叔怎么忽然过来了?”
“朕处理完奏疏,眼睛有些酸涩便出来松快一下。”他将目光收回到李令翕的身上。“这几日倒是好雅兴,怎么想起要作画?看你这架势,怕是卷大工程,可否让朕也看看?”
“不过是随意画的,怎敢有辱圣目?”她笑了笑,“如何作画都是假象,不如令翕陪您在御花园逛逛赏赏实景?”
既然她不愿意,李书宸也不强求,点了点头,“那你便陪朕朕走走。整日里站着这里作画,还是怪累的。”
“诺。”
同李书宸离开她求之不得。等李书宸负手踱开,她也亦步亦趋地离开了这里。
走时,还给了素问她们一个眼神,让她们把画收了回去。
素问会意,等上面的青绿干得差不多了便将画收了回去。
李令翕跟着李书宸也没有转多久,走了半个时辰就转了回来。
“日后还是不去园中作画了,就在内殿里,这样也不怕泄露了。”
“是。”
李令翕躺着塌上灵枢正帮着她揉着腕子,许久未作画了,提笔一天手腕也是有些酸痛。
“殿下,安陵那便传来消息了。”
素问带着一封书信便走向了李令翕,福身将书信送上。
李令翕瞥了一眼,上面竟然是表哥的署名。“是表哥的信,姑姑帮我念一下吧。”
“是。”
但素问一打开书信便愣住了。
“怎么不念呢?”
素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信殿下还是亲自过目为好。”双手将信呈上。
她这么一说李令翕便有些好奇信上写了什么。
但打开的瞬间,李令翕便怔住了……
表哥怎么会同她求婚呢?
不行,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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