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 是最后一日去尚书台点卯,谢尚书也没有懈怠。一早便收拾妥当,坐在客厅里饮茶, 等待妹妹和父亲一同去未央宫。
“哥哥早。”一盏茶喝了没有两口,谢璇玑也到了。她带着无翅纱帽, 将头发全部都束了上去。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干练。
“璇玑早。”谢玄放下茶盏也同他打招呼。
“哥哥可要记得我昨日和你说的事情。”谢璇玑走向离谢玄最近的一个座位坐下。
“是。”
昨日谢璇玑交给了他一封密奏,让他密呈陛下。说是里面有重要的消息,不能通过正常途径由鸿胪寺往上递奏疏, 因为若是按着正常的程序, 那本奏疏还要过丞相台和尚书台。而谢璇玑的品级太低, 见不到陛下只能由他代为通传。
“是说甚么?真的不能与哥哥说一下吗。”
他不怕谢璇玑捅甚么篓子,毕竟谢璇玑不是那般莽撞之人。他只是纯粹好奇那密奏上写得是甚么罢了。
“哥哥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并不是甚么能宣诸于众的事情。若是陛下允许你知道,妹妹自然不会保留。”
那事真是匪夷所思的皇室丑闻, 想必李书宸也不想让旁人知道。
“一大早上便在咬甚么耳朵?”
谢谨一出来便看到谢玄与谢璇玑两兄妹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父亲大安。”见到父亲进来了, 谢玄与谢璇玑连忙起身冲着他行礼。
“说甚么呢?也说与我听听?”谢谨本来就是个和善人, 又长得很是儒雅,这般笑眯眯得样子实在让人生不出敬畏。
“回父亲得到话,我们再说关于鸿胪寺招明年三月各诸侯回长安的事情。”
这事情连谢玄都瞒着自然是不可能与谢谨说的。谢璇玑只好骗了骗父亲。
“嗯,这事的确该提前准备, 但时间也不早, 你们俩兄妹有事要说便让睿望同你一道坐车。”
谢谨知道他们俩兄妹都是有主意的人。甚至在政见上他还不及他们, 所以他对他们并不是很操心。
进了未央宫后, 三人便各自分开去府衙点卯。
尚书令令谢玄照常入钧思殿向李书宸禀报政务。
“虽然尚书台是第一次处理这些事情, 但做的很好。”李书宸放下手中的奏疏,脸上带有笑意。“传旨下去,朕要赏整个尚书台的人。”
“臣代表整个尚书台谢陛下圣恩。”
谢玄朝着李书宸一拜。但并没有靠退,犹豫了一会儿,便道,“臣还有一封奏疏要启奏。”
“谢卿要奏何事?”他问。
“其实臣并不知。”他从袖中摸出那封信,信上还用蜡密封着。“这是臣妹托臣转交给陛下的。她是此事十分重要,除了陛下谁也不能看。”
他垂眸看了一眼谢玄,用眼神示意肖安将密奏呈上来。
谢璇玑是个商人有其独特的消息渠道。况且她一直是个聪明的女子,既然她有事密奏,极有可能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肖安从谢玄哪里接过奏疏递给李书宸,李书宸亲手拆了那蜡封。
谢玄正在底下候命,过了许久,他才听到,李书宸的努力压抑的声音。
“宣兰台令谢璇玑入钧思殿。”
李书宸合上信封,表面上仍是一派平和,但内心已是波澜万丈。
他握紧拳头,才抑制住将奏疏揉成团扔掉的冲动。
若这是真的,那他李氏当真是闹了天下最大的笑话。
兰台来此还需要两刻钟的时间。时间足以让李书宸冷静下来处理心情。
所以等谢璇玑来时,李书宸已经平付好了心情。所以等她到殿中时,他已经恢复了日常冷漠的表情。
“陛下长乐未央。”谢璇玑俯在大殿前的大理石上,冰冷的砖石阻止不了她此时火热的心。
“此奏疏所言可实?”李令翕不是李氏的血脉,而是前朝余孽,辛家之女。
“臣女所书句句属实。”她挺直两人腰板,她谢璇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所有人证物证都已经找齐了。若是陛下需要,可同臣去曲园一趟,亲自审问。”
她话说的又满又自信。
但李书宸心中仍存侥幸。“那你便带朕去曲园一看究竟。”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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