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大明京城那场风波过去已有五日之久。在闻人阀与大明皇室的强势手腕下,太学府武道系两派的党争消停了不少。
陈姓教习在东城门示众三天三夜之后被谴返回了武府,并勒令永世不得踏入大明疆土。
不羁本班教习与那日当值司业,因为联手做局引发一系列的事件,被断去一臂之后,调去了大明附属小国,南宋的太学府任教。
而那场荒村僵尸事件最终以学子间的意气之争盖棺定论。
闻人恺与闻人不荒在事件结束之后又赶回了山海关。深秋已至,元朝余孽为了过冬的粮食反扑的更加激烈,有些更是分成小股窃匪流窜在到山海关附近的村庄里烧杀抢掠。
闻人不浪在多陪了几日弟弟之后,又借口外出历练,惹的不羁又闷闷不乐好几日。
而两场事件的当事人闻人不羁,武道系祭酒更是公开亲自上门赔罪,将他领回了武府。
至于被大祭酒收为关门弟子一事却是不曾对外公开,只有极少部分人才知道。
太学府,树人斋,大祭酒所在的院落。
不羁此时两腿微屈,头顶水桶,双肩之处摆着一对盛满清水的瓷碗,一脸悲催地蹲着马步。
在他身前,大祭酒坐在藤制躺椅上,单手捧着茶壶,一手拿着本不知名的的旧书,正津津乐道地看着,看到精彩处,还不忘满脸兴奋地呷上一口浓茶。
“老师,午时三刻已过,我这马步扎了已经足足一个时辰了。”
“哦?这么快便过去一个时辰了?那今日的马步就暂时扎到这里吧。”大祭酒说完,放下了那本不知名的旧书,起身取下了不羁肩上那对瓷碗与头上的水桶。
不羁有些好奇地瞥了瞥不远处藤椅上的旧书,却是辨认不出是何类书籍,只是余光扫过那书页之上隐约看见画着两个小人。
“难不成老师在研究什么武学秘籍?”不羁这般想道。
大祭酒回到藤椅上,将那本旧书合上,小心翼翼地藏进怀中,捧起茶壶说道:“羁儿,昨日传你的龙象般若掌的第一招演一遍让我看看。”
“是,老师。”
不羁双腿微沉,力灌于腰,右手掌心朝天,悬于头顶之上,左手横于胸前。腰际微微发力,右手自上而下划过一道半圆来到胸前,同时左掌下压,左掌成拳,收于腰间,腰间猛然发力,右掌瞬间打出!
“象拔山河兮!”
一道微风拂过,大祭酒的口中浓茶尽数喷出,咳了足足好几声才缓过劲来。
“羁儿,你这叫象拔山河兮?你连树人斋外溪里的石块都拔不起来!象意重在腿间,腿是柱,人是天,一掌打出要借力于大地之间!你方才那一掌完全没有用上腿间之力,更是没有借到半分大地的力量!归根结底便是四个字,下盘不稳!羁儿,你可见过下盘不稳的象么?”
“老师,我长这么大还没看到过象……”
大祭酒语塞。
“那便再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老师,我下午还有实战切磋呢。”
“你那叫实战?借着易经境大成的体魄行市井小民斗殴之事,不会一招半式,何用?”
“老师,弟子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嘛。”不羁嘟囔道。
“废话少说,下盘没有练到我满意之前不用再去初级班了!”
这一个月来,不羁天天都在树人斋中准时报到,今日也是这般。
连续蹲了一个月的马步,不羁的双腿倒是结实了不少。一掌象拔山河兮凭空打出,掌前一道劲风袭过,吹的三丈前四人合抱粗的老槐树上的粗枝咯咯直响。
大祭酒满意的看着不羁这一掌的成果,欣慰的说道:“羁儿你这招象拔山河兮有三分火候了!明日开始便不用来树人斋扎马步了。”
“总算不用扎马步了,多谢老师。”
“谁说不用扎马步了?”
“啊,老师,方才不是您说的吗?”
“我说的是不用来树人斋扎马步了,平地上的马步已经对你的效果已经微乎其微了。”
大祭酒说完,不羁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太学府后山,后山不高,有条小溪从山间而来,流入太学府中。
山脚处有个山涧,涧水不深,不过成人腿根而已,只是水流湍急,常人难以在此立足。
大祭酒不知何时将藤椅搬到了涧边,藤椅旁,一张案桌倚在旁边,案桌上,摆满了此季果蔬。
“羁儿,今后你便在此扎马步。”大祭酒淡淡地说道,然后取出怀中那本翻烂的旧书看了起来。
“是,老师!”
不羁应声,举起果蔬拼盘,顶在脑袋之上,在那案桌之前便扎起了马步。
片刻过后,大祭酒顺手向案桌上抓去,抓了半响都没摸到东西,不禁抬头朝着案桌看去。
“羁儿,谁让你在这扎的马步!”大祭酒见状,气急道。
“不是老师您说的吗……”不羁一脸无辜。
大祭酒从不羁头上取下来果蔬拼盘,直接一脚将他踹入了溪中。
“羁儿,今后,便在激流之中扎马,何时能站一个时辰不被水倒便算你过关。”
不羁刚稳住身形,想要说话,却被激流冲倒,好不容易起身,不过三息,又倒了下去,如此反复,又是一月。
年关将至,顺天城内洋溢着一股即将过节的喜庆之意。太学府里,为时一月的休课期也即将来临。
树人斋,大祭酒院落书房。此时祭酒正与大祭酒商议着什么。
“明年开春三月,武府五年一次的武子选拔,大祭酒有何安排。”祭酒问道。
他口中的安排自然指的是不羁。
“除了羁儿,其他的名额由你决定吧。”大祭酒淡淡地说道。
“那这次带队的人选……”
“此行我亲自带队。”
院落外,不羁来到大祭酒书房外,问道:“老师,您找我?”
“羁儿,进来吧。”
“是,老师,咦?祭酒先生也在啊。见过祭酒。”不羁走进书房,一见祭酒便已学生之礼行道。
“不羁少爷,以后私下遇到我不必行礼。”祭酒笑着说道,自那次事件过后,他对闻人阀真心有些怕了。
“老师说了,礼不可废。”
大祭酒看着不羁的表现,十分满意,含笑道:“羁儿,此次叫你过来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休课期间我不在京都,你每日的修行不可荒废,等我回来可是要检验的,如果过不了关,我可不传你纳气之法了。”
“老师,你终于肯教我纳气之法了!”不羁兴奋道。
“第二件事情是关于明年的武府学子选拔,你回府后与你娘亲商议一番。关于这武子选拔,想必你阀中也有详细资料,我也不跟你多做解释了。”大祭酒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着说道,“行了,回去吧,明年见了。”
“是,老师,祭酒先生,学生告退。”
走出学府,不羁那股温婉的学子气息瞬间消失,笑着自言道:“哈哈,终于可以摆脱老师了!”
“不羁!好些日子没见你了!跟大祭酒修武道感觉如何?”小王爷从学府中走出,看到不羁,便亲昵地打招呼。
“哎,别提了,武道不是人修的,被虐的老惨了。”不羁可怜兮兮地说道。
“不羁,时辰还早,等会约上南宫鬣他们聚聚呗。”小王爷提议道。
“好嘞!大哥二姐都还没回来,我也不想那么早回府。”
不多时,南宫鬣与慕容雪也陆续走来。
只是等了半个多时辰却也不宇文竹的身影,四人决定不再等他了,或许他早他们一步回府了。
“不羁,时辰还早,我们去哪消磨消磨时间?”南宫鬣问道。
“这么多天都未见到你们,其实我早就想与你们好好聊聊了,三个半月前的那夜,我一直觉得有古怪。”
“这事不是下定论了吗。怎么又提起了?”小王爷对那日之事如今还有不小的阴影,自然想提起。
“不羁,其实我也有与你这般想法。这些天来也发现了些许疑点。”慕容雪的脸色比之前红润了好多,不再是那般的苍白。
“慕容雪,你也有这般感觉?”南宫鬣吃惊道。
“既然都有这个想法,今日天色还早,要不我们?”不羁眉角一挑,神秘地说道。
“我觉得可行!”慕容雪附和道。
“我也想再去那里看看。再说如今才刚过响午,蛛丝马迹也好找。”南宫鬣道。
“你们不会是想……不会吧!真的还要去?”小王爷哭丧着脸道。
“小王爷,现在是白日,那里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事后也与我说过那夜有一丝疑点吗?你不去现场如何求证?况且你这三月来不是因为那晚的事受了刺激,新掌握了一门威力巨大的神通之术吗?”慕容雪与小王爷一班,对他甚是了解。
“可是,连锦衣卫与我们上三族都派人去查过,也未曾有发现,我们……”小王爷解释道。
“我们可是当事人,那日的情节我可是都历历在目。而那些查案之人凭着我们几人的口供能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才怪了。”南宫鬣回忆着那日的一幕幕,说道。
“小王爷,你不去的话便回府吧,我们三人自己去!我感觉今日定会查出些东西来”不羁坚定地说道。
“那……那我便与你们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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