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

    
    “这解药怎么会在雁如玉的侍女身上？”
    “雁如玉的侍女为什么会武功？”
    “她为什么看见我们就跑？难道是有什么秘密？”
    “她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瞬间，好多疑问蜂拥而至。
    “啊……对了！”花千树灵光一现，“你们听说过‘窥探前尘’这一门术法吗？”
    “知道！这在我们玄武山，是一门禁术。”颜湘想了想，“据说，这门术法可以看见一个人的过去，和他所有的秘密。因为有人用窥探别人的隐私，来做坏事，就被禁止使用了。”
    “嘿嘿，但是，我会哦。”花千树得意洋洋地晃晃手指。
    “哇，从花里面诞生的，还真是万能。”温辞一脸羡慕。
    “那，不管了！先吃了再说吧！”花千树轻轻一咬唇，从瓶中捻出一粒药丸，抛入口中。
    打坐调息半晌，她站起身来。
    “我已经恢复了！”花千树欣喜地笑道，“你们也赶紧服下去！”
    待二人恢复功力，她道：“马上，我要用窥探前尘啦，我会把你们都拉入雁如玉的前尘境中。”
    她双手合十，然后慢慢地分开双手。她的每个指尖都连着一缕绯色烟雾，花千树操控着它们扩大，延绵，直到烟雾把颜湘和温辞整个包裹了起来。
    从连接三人的烟雾上，又扩散延伸出了水绿色的魂魄，凝结，幻化，逐渐在三人的头顶，形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它绽放的那一瞬间，仿佛世界都无声了。
    阑珊灯火，人影绰绰，清冷月色，像滚落至地的画轴，铺天盖地地席卷，代替了原本的景象。
    迎亲的鸣奏声，孩童的起哄声，莫名其妙的争斗殴打声，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聒噪如潮水般涌来。
    看样子，是喜事。
    一听就知道，是哪家在强娶，或者父母卖掉了女儿。
    “哦……！这是我们维瑞国的一条街道！”颜湘道。
    “现在没有人可以看见我们。”花千树提示道。
    场面十分混乱，路被堵得水泄不通，而他们可以直接穿过那些人。
    “走，去看看轿子里的人。”温辞招招手。
    他们跳到轿子上，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窗户，可以这么说——
    就是一个巨大的，牢固的铁箱子，刺几个通风口，在披上喜庆的红布。
    里面的人根本就出不来，也看不到外面。
    他们穿过了“铁箱子”，看见有一个女人，脸上涂着很厚一层的胭脂粉，但是因为一直在大哭，妆都花成了一团。
    她拼命地捶打着轿子的铁壁，奋力大喊呼救，嗓子都哑了，眼眶中不断地涌出泪水。
    “放我出去！我要见魏谦——！我不要和雁策结亲！”那个女人大声呼喊着。
    雁策？那不就是现在的宛阳国皇上吗？
    怎么……一向贤明的皇上还会干强娶这档子事？
    婚轿的角落中，坐着一个不过一两岁的小女孩。
    她什么都不知道，啃着大拇指，口水滴到了衣服上，歪着头，好奇地看那女子。
    良久，她突然咧开嘴笑了，张开双臂，含糊不清道：“妈……妈妈抱。”
    女子听见她的呼唤，连忙回过头，牢牢地抱紧了女孩：“如玉，别怕，有母亲在。”
    如玉？不会就是雁如玉吧……？
    怎么现在她就已经出生了？
    花千树跳出了婚轿，打算去外面寻找线索。
    几个宛阳国守卫正在尽力维持秩序，挡下人潮。两个守卫趁着空当交头接耳：
    “哎，你说圣上干嘛要强行娶回一个已经有了情人，并且生养着一个女儿的女人？”
    “听说呀，有一个游走四海，算命很准的人给他说，一定要在维瑞国找到这个女人风风光光的迎娶回宛阳国，并且封给她一个皇后之位，否则，宛阳国就会遭殃，彻底淹没在黄沙风暴中。刚开始圣上是不信的，但是土地突然渐渐开始沙漠化，所以，他只好相信了。”
    “唉，就是可怜了这个叫……秦素和的女子喽。明明有了心上人，还要被迫嫁到宛阳国。不过，当个皇后，这倒不错。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其实，原本秦素和就是她父母为了还债塞到魏谦家的，她现在也不过刚满双十年华。魏谦对她丝毫没有半分感情，这个如玉呢，就是在一次他醉酒后，把秦素和当做了别人，生下来的。听说，魏谦根本就不认这个如玉，孩子都不能跟他的姓！你没看魏谦今天都没有来吗？”
    “啧啧，真叫人心酸，已经被迫嫁过一次了，还要来第二次，得有多惨呐。”
    “她也是个软弱的女子，指不定在后宫，要天天受气呢！”
    守卫的话音刚落，四周景象又忽然换了一番。
    这回，是在宛阳国皇宫内。
    几个守卫押着秦素和，随在雁策身后，在一条鹅卵石小路上，向一扇门走去。
    这就是今天他们想进又进不去的那个屋子。
    秦素和满脸泪痕，双眼肿得像核桃一样。卸下了妆，其实是一个十分标致，算的上美人的女子。
    花千树三人跟在队伍后。
    雁策打开大门，只见里面十分阴暗，不见光明，只打着一把火折子。
    “以后，你就在这里吧。”雁策命令守卫将秦素和架进去。
    此刻她双眼无神呆滞，就像是一个没有骨头架子的人一般，全靠守卫抬着。
    估计也是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怎么说，你也是顶着‘皇后’这个名号的女子了，要是让旁人知道你的历史，还不得丢光宛阳国的面子。你最好配合我一点，我供你吃喝穿住，你只要乖乖待在这里，不要逃跑，安安静静和我出席重要活动，就足够了，我会保你平安无事的度过一生。”
    雁策直截了当地点明主题，不再绕弯子。
    “毁掉你的生活也是迫于无奈，不过，你现在能做的，只有乖乖接受现实。”
    一直黯淡着双眸的秦素和突然抬起头：“我可以同意，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觉得，你有资本和我谈条件吗？”
    秦素和威胁地笑道：“我知道你抓我的目的。若是你不满足我的条件，我可以马上撞死在这里，让你的王国消失。”
    雁策思考良久，终于点头：“好，你说。”
    “善待……如玉。”
    她咬着牙，轻声说出这四字。
    眼角，有一滴泪滑落。
    “只要你对她好些，我……什么都可以。”
    “可以。”雁策不假思索道。
    他转过身，迈向光明的那边，将黑暗的屋子，和绝望的秦素和，与世界隔绝开来。
    雁策杀光了所有知道这件事真相的人，谎称如玉是自己和秦素和的亲生女儿，并赐姓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