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利昂娜看着对方周的虚拟屏幕一个个暗淡了下去,先是一愣,然后急切地问向罗素:“你刚刚做了什么!”
“声控命令。你难道会以为,我不会做两手准备吗?”罗素摆了摆手,脸色稍显苍白地解释说。虽然说眼前什么明明都没有,但他似乎看见有无数半透明的人影,在他身边无神地飘摇。站在最前面的,正是他的父母跟利昂娜的妹妹。
这就是杀死一亿人所需要承担的压力吗?
“你……你……”利昂娜握着枪的手,仍在不住地颤抖。她眼中有泪光闪过,大声斥责着说:“你这个混蛋!这么多年了,你真的没有信任过我吗!”
“我……”看着对方哀伤又悲切的样子,罗素的内心如同被揪住了一般。他将手伸到了口袋中,摸住了其中的一样物体,叹了口气,苦涩地说:“我没——”
然而,他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地震,整个实验室都地动山摇起来。他们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地震威力极强,直接在两人中间造成被一道极大的裂缝。诡异地是,裂缝中出现的地板下的土地,而是“什么都没有”的无尽黑暗。
“怎么回事?”地震还在继续,罗素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好好站立起来,他有些始料未及地说:“之前没接到过有地震预警啊?再说按照实验室的防震等级,地上不可能会出现裂缝。”
“【世界尽头】……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利昂娜却盯着那片黑暗,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接着猛地看向了罗素,大声说:“罗素,等会要是出现了【避难所】,口令是‘请让我进入’,记住了吗!”
“啊?”对方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这里哪有【避难所】?”
“我也不清楚,反正你给我记住了。”利昂娜快速地解释说:“现在世界末日已经来了,【避难所】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该死,我以为那些资料都是假的!”
“你在讲什么?”罗素更加疑惑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避难所】才是人类毁灭的根源。”
“你才不明白!”利昂娜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他指着两人中间的那片黑暗说:“你知道当年为什么各国都没有找到合适居住的行星,而且之后不再进行太空旅行吗?因为他们在宇宙中就是看到了这个!【伊甸园】内也有零星的记载,说是世界——不,整个宇宙的末日已经从二十年前就开始了!只不过组织当时没找到更多资料,就没太过于在意。现在想想,恐怕世界政府销毁了所有关于宇宙的资料。”
“不会吧……”罗素长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说:“那你刚刚讲的【避难所】,是什么?”
“是另一个‘我’跟我说的,世界每日来临时,才会在【世界尽头】出现的东西。”利昂娜紧咬着下唇,似乎想回忆起更多细节:“我本来以为那只是妄想而已,如今看来,恐怕都是真的。对了,‘她’还说,那个也是你造的。”
“我?”罗素指了指自己,奇怪地说:“我都不知道有宇宙末日的事情,哪有造过那种【避难所】。”
“对了对了,还有,里面还有——”利昂娜双眼一亮,好像要说点什么。可下一秒,她表情就变成了有人以来的最大惊恐:“罗素!小心!”原来,在对方的头顶上,由于黑暗的吞噬,正有大量超合金天花堆要掉落下来。
眼见罗素还没反应,她想也不想,便爆发出了最大力量,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推开了那个迟钝男人。对方脸上惊疑的神色都来不及改换,只是插在口袋中的手因冲击甩了出来,一枚闪亮的钻石戒指,如蝴蝶般,在空中飞舞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
在被超合金堆压倒前,利昂娜终于明白了一切。
可以做好所有准备的罗素,为什么会“不小心”在家留下写满所有资料的计划书?她看到后,赶到这里之际,为什么恰好就是他实施计划的那一刻?还有,为什么对方要拿出枪,逼她一定开枪?
罗素清楚地知道,无论猜想是对是错,犯下杀死一亿人罪过的他绝对不可饶恕。作为他的“妻子”,利昂娜也会有连带责任。为了让她不承受任何负担,罗素因此设下了这个局面。最后只要他认罪伏法,同时证明他跟利昂娜之间是假婚姻,那么对方就不会受到任何责难。
这是他所能想象出的,最好的解决方法。
“真是个……笨蛋呢?”最后一刻,利昂娜安然地闭上了眼睛,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到最后,还是土得不行。”
“利昂娜!”
只听见“砰”地一声,罗素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人,为了自己被压在了无数极重超和金下。甚至于,他都能感觉到对方飞溅起血肉,沾上了自己的脸颊。
“啊啊啊!”如同发疯了一般,他不顾地震的摇晃,从地上挣扎着起身,想去翻开那些超合金。不过,下一个瞬间,他就感觉到自己扑到一团温香软玉之中。抬头一看,周围是一片银色的亮金属,身前抱着的则是利昂娜。原来,他已经结束了回忆的旅程,重新“回到”了【避难所】之中。明明在其中渡过了二十年,外面似乎只有转瞬之间。
“哎呀呀,罗素大人可真是大胆呢。”利昂娜捧着脸颊,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都脸红了喔。”
“那你刚刚可以让开啊。”罗素黑着脸,迅速推开了对方。忽然间,他发现自己的右手还攥着一样东西。是一件干净的白色长袍,那件“罗素”因为研究出了【避难所】技术,而被政府所奖赏的白袍。
“原来您是经历了这段记忆啊,嘿嘿嘿,过程是不是很长呐?”利昂娜也看到了这件白袍,随即不满地说:“不过那个世界里没有神明,我的存在对世界来说过于‘显眼’,导致我不敢出来太多次,只见到您一回。”
“是啊,感觉一下子年长了二十岁。”罗素颇为感叹地说,然后奇怪地问:“没有神明?世界里还可以没有神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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