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沁哪里听得了这样露骨的话, 只恨不得拿凉水来浇在脸上退了那股子燥热才好,偏萧河还含笑望着她,那漆黑如墨的眸中似有万种情意流动。
“你待如何?”秦沁纤柔的手指轻抚桌面,指间有些颤抖, 却还是稳了心神问萧河。
萧河脸上笑意不变, 在烛火的映照下衬得他温润如玉,与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样子判若两人。
“孤自是要与七七琴瑟甚笃、期颐偕老的。”萧河说得笃定,明明带着温润的笑意, 却带着一股子势在必得的强势和长期身居高位的压迫感。
秦沁心下暗恼今夜的丢人,一边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一动,抵不过心中念想好歹开了口:“且不说我与张忪尚还有婚约在身, 就算是没了那层束缚, 太子妃之位也断然是轮不上我的。”
这话倒是实诚,太子妃身份尊贵,且要求颇高,必得是口碑极好,秀毓名门的世家嫡女,秦沁虽颇得皇后爱重,横行霸道之名却早已传开。加之与镇北候的婚约更是人尽皆知, 便是这婚约不作数了, 也断不可能嫁入皇家, 更何况对象还是一国储君。
萧河通透的眼眸沉了片刻, 像是混不放在心上, 实则垂立双侧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眼底雾霭沉沉,望着秦沁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不由气极:“不出一月,镇北候府会自觉解了这婚约,届时,无人敢再乱嚼舌根。”
秦沁只觉得心里乱做了一团麻,怎么理也理不清,只烦闷地皱了眉头道:“若你是别家的公子,怎么也要用绳子绑了捉回来。”
明明是玩笑的话语,偏偏她说得一本正经煞有其事,萧河瞧她理直气壮的傻气样子,心里的气一下子便没了发泄的地方。
能让他轻而易举失控的,这世间也唯有她一人。
他欺身凑近秦沁,掰开她又小又白嫩的拳头,强硬地使她伸出五指与他的交叠在一起。一时之间,除了烛火摇曳,凉风呜咽,便只剩下了两种心跳声。
“净说些傻话。”萧河执着她葱白的小手,心中是从所未有的宁静,他另一只手眷恋地抚摸她及腰的长发,轻嗅她发间的清香,眸光火热,渐渐的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夜深了,我要歇息了,表哥且快回去吧。”秦沁这会子属实不知如何面对他,怎样子都别扭得紧,这样亲密的接触更是惹得她手心出汗,只得匆匆下了逐客令。
萧河闷笑不止,宽厚的胸膛嗡鸣震动,若不是秦沁现出了恼意,还不知会笑到什么时候。
“孤的七七,惯会恼羞成怒。”萧河亲昵地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而后低低地取笑了一声,才放开了不满的秦沁。
秦沁不愿与他计较,横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走到茶案边的软凳上坐下,素手轻抬,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借以掩饰自己的无措。
“往日只觉得表哥洁身自好,今日才知也如此油嘴滑舌。”秦沁稍作镇定,便开了口,一张小脸在烛火下越发娇艳,嫣红的唇珠如同染了血一般,萧河只看得喉咙发紧,一不留神便看得出了神。
“乖,叫子蘅。”萧河行至窗前,声音似从缥缈的天宫里传来,秦沁眨眼,反应过来后终是忍不住发了火。
“萧子蘅!你赶紧走,快走,不然我喊秦大来了。”秦沁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如今被萧河一再调笑,也顾不上旁的了,脾气一上头,就只想着让他赶紧离了自己闺房。
萧河低低叹息一声,幽暗烛火下的她更添了一种朦胧的美感,热烈又娇美,眼角那滴泪痣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七七,做个好梦。”萧河高了秦沁整整一个脑袋,他低哑地呢喃,俯下身子,捧住秦沁的脸万般珍惜地在她饱满的额间印下一个吻,稍纵即逝浅尝辄止。
秦沁脑海里像是炸开无数朵绚丽的烟花,只呆呆地用自己的手捂着被吻过的额间,酥麻的感觉犹未散去,只觉着世间万物都静止了,久久不能回神。
萧河瞧她呆愣的小样子,凤眸中燃起熊熊烈焰,他邪魅地舔了舔嘴角,心里不舍得紧,竟想就这样把她掳回东宫日日夜夜见着才好。
遗憾地叹了口气,他按耐下心底的念想,轻揉额间沉沉地开口道:“这几日好生在府里养身子,若想玩,待去了避暑山庄,孤陪你。莫要再管婚约之事,一切有我。”
说罢,便从半开的窗口掠身出去,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漫天的黑暗中。
而屋里的秦沁则木纳地关紧了窗子,再三确认锁死之后,方才机械地行至床榻边,软软地瘫在了铺开的锦被上,浑身如散架了一般,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她长这样大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狼狈,且被人堂而皇之闯入闺阁,又是动手动脚的,心中出了些许的羞恼,却还有一丝许的甜意。
秦沁面朝床榻里侧,贝齿轻咬下唇,半晌后无力地笑了笑,手腕一动,扯过一侧锦被,草草地盖在身上,一夜无梦。
第二日晨间,夏霜和夏雨盯着一对熊猫眼进来伺候秦沁洗漱,见她精神不振的样子,互相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昨夜真是殿下来了么?”
这两人可是很清楚地记着昨日自家小姐说了什么的,心悦殿下且恰巧被半夜蹲墙角的殿下逮个正着,她们却是连人儿都没见着就被敲晕了过去,到天亮才堪堪醒过来。
秦沁也是精神不济的样子,眼下都多了一团乌青,一听她们提及此事,秦沁就忆起昨晚情形,脑仁都在发疼。
“你们如何了?可有哪不舒服?”秦沁问她们,她可是记着昨日那两声闷哼可不轻。
夏雨迟疑着摇了摇头:“奴婢们并无事,只是忧心小姐您。”
夏霜从食案上端了一碗热粥放在秦沁手边,连忙附和道:“小姐,殿下可听着了什么?为何蹲在屋顶?”
秦沁无力地按住鬓边穴位,道:“全听着了,至于为何蹲屋顶,我也很是不解。”
夏雨用帕子给秦沁净了手,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听六月掀开帘子道:“小姐,少爷来了,在厅里等着呢。”
秦沁挑眉,无精打采道:“我晓得了,你下去吧,和哥哥说我等会子就到。”
六月脆声应是,行礼后便退下了。
连着几日的阴雨天气过去,今日倒是难得的放了晴,太阳早早地就挂上了天空,许是昨晚下了场雨,早间的空气新鲜得很。
待秦沁收拾穿戴好到了前厅,便见着等得一脸不奈的秦渊,端着一杯上好的茶,如牛嚼牡丹般,看得秦沁满脸嫌弃。
“秦大,你一大清早来我这做甚?”秦沁在他对面坐下,声音清脆如百灵鸟,让人精神一振。
秦渊飞快抬起头来,见着秦沁眼前一亮,不由称赞道:“我小妹生得好看,像我!”
秦沁细细打量秦源粗犷的脸庞,有些接受不了这番赞美:“像你?我若是像你,怕是连门都不敢出。”
秦渊挠挠头,也不反驳,只乐呵呵地笑:“怎的眼底都有乌青了?可是晚间没睡好?”
秦沁心底轻轻叹了口气,暗道能睡好才怪了。
她伸手抚了抚衣袖,没好气地发问:“你一大早来夸我好看的?到底有何事?”
秦渊肃了脸,清了下嗓子故作一本正经道:“经此一夜,府里的侍卫被我换了十之八九,我听闻秦值为那野种动手打了你?可确有此事?”
说到这里,秦渊早没了之前的平和,周身杀气腾腾,用眼神询问着秦沁。
秦沁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霎时变得委屈巴巴:“哥哥,你不在府里,我受人磋磨与人为难,当真是憋屈极了。你如今回来了,可得把我放在心尖尖上护着才好啊。”
秦渊嘴角抽了抽,虽则料到秦沁有添油加醋,但也明白她的秉性,当下还是动了怒,一双虎目怒睁,一巴掌拍在了实木桌上,地都抖了三抖:“他当真是为了一个庶女疯魔了不成?”
秦沁低头,知道自己这个哥哥也对秦值失望透顶了,索性她早便看穿了那一捅即破的父女情,便也不觉得有多心酸。
原也没抱得希望。
“哥哥今日就为得这事而来?”秦沁料想他还有旁的事,便直接问了出来。
“这倒不是,这不是我回府已有一整天了,母亲还未去见过,便想邀我貌美的妹妹一同前往,可好?”秦渊被戳破心思倒也直白,还顺带夸了夸秦沁,一双虎目里满是希冀。
秦沁直接站起身来,秀气地打了个哈欠:“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要我陪?自去便是了,莫想再拉着我同去,不就是怕外祖父拉着你试炼比划几场?”
秦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脚下却已往里屋走去。
秦渊急忙拦住道:“好妹妹,你有甚么条件便直说了,咱们老交易了。”
秦沁轻笑出声,这才点头应了:“我倒没甚的要求,只要你分出部分守卫,日夜守着我的沁园便好。”
“这是小事,怎么的,你怀疑你这园里戒备太松?可是出了什么事?”秦渊一叠声地追问,好奇得不得了。
秦沁黑了脸色,戒备倒是不松,这般要求却是为了
防人半夜蹲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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