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小姐为后

44.糊涂爹承恩公

    
    待得秦沁他们一行人走出南阁的院子, 踏在羊肠小道上,谁都没有心思说一句话。
    秦沁也是心不在焉地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心里有些郁闷, 但转眼看着秦渊恨不得转回去再揍那浅云帆一顿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展颜一笑:“秦大, 莫气了, 我这不好好的么?”
    说到这秦渊闷闷地瞧了他一眼,忍不住嘬了一口:“那个老匹夫,我瞧他整日装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却原来肚子里全是阴暗龌龊事,简直气煞我也。”
    秦沁却在路边随手拾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瞧着觉得样子别致,便让夏雨帮忙别在了鬓角。
    阳光洒落下来,跳动着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个的光弧,其中有一个光弧映在了她的黑发上, 如同戴了一顶绚烂的皇冠, 美艳不可方物。
    秦渊瞧着出落得这样亭亭玉立的小妹, 心里仍是一阵心悸。
    若是秦沁昨晚并没有守了半宿而是立时便去睡了, 那现下是什么光景他想都不敢往下想。怕是变成早间浅云帆那幅样子的便是他了。
    也难怪萧河那般震怒!
    “放心, 一击未成,那老头当是不敢再放开手脚再来第二次。瞧他也不似这样蠢的人。”秦沁纤细娇嫩的手抚上鬓边的野花,嗅到一缕缕浅淡的幽香, 似浑不在意地道。
    “且我也算是报了一点仇, 我这条鞭子, 有朝一日竟能抽上当朝左相,解了一回气。”秦沁笑意盈盈,耀武扬威地挥荡着手里那如火龙的长鞭,在空气中发出阵阵破空之声。
    萧河眼神里沁出丝丝缕缕的笑意,轻负双手,瞧她顾盼生姿的样子,险些竟望痴了去。
    秦渊听了这话,附和地大笑几声,最后还是皱着粗重的剑眉,瓮声瓮气地道:“不行,我还是放不得心!每夜由我去守着你院门,我倒要瞧瞧,有哪些不长眼的东西竟把主意打到我妹子的身上来了!”
    秦沁惊愕地瞧着他,杏眸里流淌着淡淡如流水的光辉,而后掩唇轻笑道:“秦大你莫不是傻了不成?每夜守在我院子里头,你身子也熬得住?别不是我还得为你准备一间厢房供你安睡罢?”
    这话虽是玩笑,却也说得没错。是以秦渊百日里各种忙碌,晚间自然是累得不行,哪里还有得功夫与精力夜夜去守着她?
    秦渊摸了摸脑袋,颇为烦闷,最后猛地一跺脚:“娘的,那个老匹夫摆明了一副生无可恋一心求死的样子,可保不准想拉着你一起去,这让我怎么放得下心来?”
    秦沁面上越见柔和,显然也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只得再三强调道:“我真的无事,经此一事,我自己也会留心一些,哥哥且放心。”
    说到最后,连久违多年的哥哥都用上了,可见她心里也是极感动的。
    岂料萧河听了秦渊上边的话倒是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修长的手指轻抚下巴沉思,片刻后便下了结论:“说得有道理,谁也保不准他会不会反扑,他拿孤无法,难免会把主意再打到你头上来。”
    秦沁小脸一垮,心里惶惶不安,不由得喃喃道:“怎的就我净碰上这等子烦心事?回了府定要哄上半月一起去寺里拜佛去去晦气。”
    秦渊听得咧嘴一笑,饶是萧河,冰封的嘴角都忍不住翘了翘,最后他一挑剑眉,眸光幽深如亘古的幽井,一锤定音:“今晚孤去你那守着,明晚你兄长去,可好?”
    虽是疑问的语气,却分明已做了决定,但秦沁兄妹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秦沁飞快地回过身背对他们,脸颊如同初开的桃花般鲜嫩,小巧的白玉耳珠也羞得粉红。
    这人现在是彻底不顾他太子殿下的英名了吗?她好歹还与镇北候有婚约在身未解,他堂堂一国储君为她守院门,传出去她岂不是要成为史册中的祸水?
    “表哥莫要开玩笑,此事我自个儿注意点,也就可以了。”秦沁羞恼交加,且还有一个秦渊瞧着,脸皮再厚也要不好意思,当下就不假思索拒绝道。
    “殿下!殿下的好意小妹心领了,只是殿下储君之尊,断断是做不得这等事的,且若真有个万一,殿下岂不也要遭害?此事万万不可!”
    秦渊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字字都在为萧河着想,实则心里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自己回来还未有一月,竟要时时防着自己妹子不被拐,若是旁人,他早就一顿拳打脚踢上去了。
    可,秦渊想到这里,郁闷地望着一身黑衣清冷脱俗的萧河,不仅是不敢动手,而是即便动了手,也打不过!
    萧河肃了脸,说得煞有其事:“你是觉着小七的命重要,还是觉着这些繁文缛节重要?”
    一句话,问得秦渊哑口无言。
    秦沁也默了一瞬,觉着自己像是真的有危险,当下也只能颇为疲惫的扶额:“且瞧着再说罢,现下先回浮光阁用午膳,最近不知怎的,怎么吃都觉着饿,可不就越来越胖了?”
    果然这话一出来,气氛便轻松了许多,他们一行人边走边说,不过一炷香的时辰,便已回了浮光阁。
    临近用午膳的时辰,浮光阁门口传来了声响,间或夹杂着某种清甜的嗓音,十分熟悉。
    秦渊好奇地探头嘟囔:“都这时辰了,还有谁来?”
    秦沁杏眸含笑,懒懒地舒展了身子,与萧河相视一眼道:“表哥这浮光阁可真是热闹,看来用午膳又可热闹上一些了。”
    萧河放下手中的折子,揉了揉眉心,语调仍是不温不热:“怕就是冲着你来的罢?”
    秦渊听了,愈发好奇,刚想起身去瞧,却见帘子被一俏美的丫鬟掀起,进来一高贵大方的少女,嘴角的甜笑似能沁到心底。
    “哈哈,原是半月公主,倒是我想岔了。”秦渊颇为尴尬地抚了抚鼻梁,郑重地行了个礼后才笑道。
    秦沁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继而站起身来,刚欲行礼,便被半月一把扶住:“表姐这是做什么?此间并无外人。”
    秦沁顺势站起身来,脸颊上满是笑意,声音活跃不少:“就晓得是你,可用了午膳?”
    半月听了这话,不由得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道:“还未,本宫原是想去你那蹭一顿午膳,岂料却扑了一个空。问了你院子里的人,才知你来了皇兄这里,这便巴巴地赶着来了。”
    秦沁失笑,竟被萧河给说对了,半月还真是专程来找她的。
    当下就笑嘻嘻地告了罪:“还真是苦了咱们半月公主了,待会子午膳多用些,不要客气。”
    半月就着丫鬟的手,姿态款款地坐到了软凳上,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肩:“从宝华殿到酌酒轩倒是不远,怎的这酌酒轩离皇兄这,竟有这样长的距离?本宫走得腿都发软才找着来了。”
    秦渊倒是捎了捎头憨直地回了句:“可不是么,我们一群大老爷们住的地方是该与你们隔着点,不然也不方便。”
    半月瞧着秦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秦将军总这样实诚。”
    眼见着半月又要开始捉弄自家秦大,秦沁赶紧将两人隔开,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对了半月,你殿里昨晚可有什么动静?”
    此话一出来,萧河都放下了折子看过来,显然也是比较忧心。
    毕竟那左丞能对秦沁出手,也不是没有可能想拉着半月下水。毕竟半月作为萧河唯一的胞妹,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且外界也皆知萧河对这个半月公主的宠爱程度。
    半月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也不由得肃了神色,一张小脸上满是凝重:“本宫来此,便是听说了左丞夫人之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沁低叹一声,把早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简直是放肆!不知死活!”待安静地听完了秦沁所说,半月娇美的面容都气得变了形,与萧河如出一辙的凤眸含怒,娇喝出声。
    “别恼,现下说说你,昨晚可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秦沁瞧她神色,自然知晓她的心情,忙问她的情况。
    “本宫倒是没出什么事,只是本宫的贴身侍卫今儿个一早就不见了影儿,一问丫鬟才知,却是受了极重的伤。本宫寻思着不对劲儿,加之早上又出了那等子事儿。”
    “便宣了太医替他疗伤,你说奇不奇怪?那侍卫生得硬气,任本宫怎么问也不说。你这样一说,本宫便大约能猜着一点儿了。”
    半月玉手拖腮,露出手腕上光泽毕显的手镯,脸上再无嬉笑之意:“如此说来,那浅云帆昨晚亦对本宫动了手?”
    秦沁若有所思,听了半月的话迟疑不定地说:“倒也未必,主要还得问问你那侍卫。”
    说起这个,那半月脸上露出嗔怒之色:“本宫不晓得那个木头脑子里想的甚么,竟是如何问也问不出半句。”
    秦沁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概的轮廓,对着半月眨了眨眼睛道:“便是每次上街阻止你买糖葫芦的那个?”
    想来能在半夜都守在半月身边的,也就只有那个没什么表情时常还冷着一张脸的侍卫了。
    半月听着她的话,忍不住噗嗤一笑,愈发的明艳动人,照得整个屋里都有了神采:“可不就是他么,你原还一直记着呢。”
    秦沁跟着轻笑了笑,这般有趣的人,哪能记不得呢?
    萧河静静地听她两的对话,也不说什么,只是一双凤眸亮若星辰,嘴角隐隐现出一抹笑意。
    “萧蔷。”他突然皱眉,沉声叫了半月的大名。
    “皇兄,怎的了?”半月不明所以,却还是忍不住抖了抖,实在是因为自己皇兄气势太足,她都被压迫出惯性来了。
    “孤让你昨日待在殿里不准出来,你又欠收拾了?”萧河皱眉沉声呵斥的样子便是连老奸巨猾的朝臣都受不住,更何况是娇娇弱弱的半月?
    她当即就垮了一张小脸,苦笑着嚷嚷:“昨日气氛那样严肃,本宫回去后见也无什么事发生,便去院子里走了走……也,也没走多远。”萧蔷原本理直气壮的声音在萧河冰冷目光的注视下越来越弱,最后讪讪地闭了嘴,满脸幽怨。
    萧河见她这样子,满脸寒霜,自书案后走了出来,龙章凤姿满身清冷:“孤的话你全然不当回事?”
    言语间已见怒意。
    半月提了裙摆躲到了秦沁身后,不管不顾地嚷嚷:“表姐,皇兄又要凶我了,你快瞧瞧他的样子。”
    秦沁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与萧河大眼瞪小眼。瞪着瞪着,脸便悄悄地红了,只得轻轻别开了脸道:“快莫闹了,我肚里饿得很,用膳吧?”
    萧河瞧她的怂样子,冰冷的神色便悄然瓦解了,微微翘了翘嘴角,袖袍一挥:“传膳。”
    半月这才敢从秦沁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见危险已解除,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手道:“臭皇兄,就晓得凶本宫,一见了表姐就温言温语的。”
    秦沁瞧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刚想呛她几句,便听得萧河声音警告道:“你若再如此,便自去母后那里学习好规矩,孤亲自抓了你去。”
    半月听惯了萧河的这种话,也没当一回事,只拉着秦沁去了一旁说话,无非是说一些关于首饰珠宝之类的,半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午膳过后,秦沁与半月懒懒地躺在软榻上,丫鬟呈上来两碗山羊奶羹,她们也没用几口,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对了半月,我想着下午去马场逛一圈,听闻避暑山庄的马场十分之大,你可要去?”秦沁拿手肘推了一下身边懒懒闭着眼的半月问道。
    半月这才睁了眼,眸子里有光辉涌动,显然也是心动了,但这光辉过了片刻便熄了下去,摇头摇头道:“本宫就不去凑热闹了,还得回殿里去看看那个木头,说不得能套出什么话来。”
    秦沁点了点头示意了解,还是忍不住道:“总觉着你那侍卫不简单。”
    半月从软榻上半坐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怨念:“谁知道呢?本宫是没法子,连皇兄都探不出来的人,索性倒是无甚恶意,且还处处护着本宫。”
    外间刮起了阵阵凉风,夏雨拿了精致的毯子盖在秦沁玲珑有致的身躯上,随着秦沁的动作,滑落下来一段,堪堪遮住秦沁的下半截身子。
    “你且想想,左丞派去你那的人必定比我的难缠许多,但皆被他一人拦了下来,就这份身手,也是了不得的。”
    秦沁分析得有理有据,越想越觉着那侍卫看起来虽其貌不扬,实则大有来头。
    “可本宫也无甚法子去查出来他的底细,派去的人皆无所获,后来就连皇兄,也不让本宫查了。”半月说到这更是郁闷,她身边就这么一个贴身侍卫,还显得那样神秘,实在是让人心痒痒。
    “罢了罢了,对你无恶意就好。”秦沁也歇了想探查那侍卫的心思,只想着改日瞧见了问几句看看,也就不同半月纠结这个事儿了。
    “表姐,你与皇兄,怎么样了啊?”安静了不过片刻,秦沁就见到半月不顾公主礼仪凑上来挤眉弄眼地问道,她身边的青涟都转了眼不忍再看。
    秦沁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瞧着半月明亮的眸子,不知该如何回答,最终还是开了口:“就……就那样啊。”
    半月的好奇心更是如同猫儿的爪子般挠在了她的心上,听了这话显然十分不满意。
    “哪样啊?表姐你同本宫之间还打什么哑谜?”
    “就如以往一般无二啊,表哥待我极好的。”秦沁哑了,这让她怎么回答?总不好直接说你皇兄是个登徒子,不仅抱了我还亲了我吧?
    半月这才意犹未尽地啧了啧嘴,感慨道:“皇兄对表姐你向来是没话说的,只可怜了本宫。”
    秦沁嘴角抽了抽,自然知晓她这是日常埋怨萧河对她太过严厉,是以也没有理会她。
    闲聊了一会,半月懒懒地从软榻上起身,任由青涟扶着,对着还斜卧着的秦沁道:“本宫这便回去了,待皇兄从书房出来,有劳表姐替本宫说一声。”
    秦沁也是由夏雨扶着起来虚虚地行了个礼:“放心吧,等会我与表哥说就是了。”
    半月点了点头,瞧着秦沁的样子道:“表姐快躺着罢,作甚每次都这般在意这样的规矩。”
    秦沁轻笑了一下,就着夏雨的手躺了回去。
    半月这才转过身,两排的宫女寸步不离跟在她身侧,秦沁目光一凝,扬声道:“半月。”
    半月脚下的步子一顿,不解道:“怎的了?”
    “你还喜欢我兄长吗?”秦沁喉咙有些发干,心里不知是什么情绪翻动。
    “应当……是喜欢的罢。”
    这句话十分含糊,秦沁心底也拿不准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导致半月都已离开了两柱香的时辰,她还在为此事愁眉不展。
    “小姐,这是小厨房送来的马蹄糕和西域奶提子,听说可稀罕了,小姐用些吧。”夏霜手里端了食案进来,放在秦沁身前道。
    秦沁漫不经心地一瞥,视线到了左侧的西域奶提子上,那提子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约莫珍珠那样大,还泛着细光,看着就叫人有食欲。
    “瞧着倒是别致。”秦沁用帕子拭了手,捻了一颗放到樱桃小嘴里,那提子入口生津,极为香甜且奶味十足,倒是当得上奶提子之称。
    “你们也吃些吧,味道是极不错的。”秦沁招呼着夏雨夏霜两人,目光扫过隔着一间的书房,萧河和秦渊从用了午膳到现在,一直都在里面未出来过。
    “奴婢们哪里能用这样珍贵的东西,小姐多吃些吧。”夏雨笑着推拒,秦沁也了解她的性子,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抓了几颗在手心里示意夏雨接过去。
    她们这才没有办法,拿下去分了那提子。
    就在秦沁百般无聊之时,便听得里间的书房传来巨大的玻璃落地的声音,紧接着覃宇就低着头从书房里出来了,且看样子颇为的狼狈。
    秦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从软榻上起来走向了书房,许是隔音效果太好,隔着一堵厚实的门,她也听不到里面的半分动静。
    正在这时,覃宇手里抓着一卷竹简满脸肃穆地走了过来,见到脸都快贴上门的秦沁,也是大吃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抱拳行了个礼问道:“秦小姐,这是做什么?”
    秦沁摸了摸鼻子,被人当场撞见偷听还是有些尴尬,不过她与覃宇也是熟悉,当下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书房。
    覃宇一下子明白了秦沁想问什么,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在里头发火呢,刚刚砸了一尊白玉瓷,秦小姐这会儿还是别进去了。”
    话还未说完,便听到里边又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这会儿萧河的声音像是提高了不少,在外边都能隐约听到一些。
    覃宇脸上的肌肉都跳了跳,十分不想此时进去挨骂,但还是无法,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推了门进去。
    借着这一瞬间的功夫,秦沁清楚地听到里面的萧河声音充满怒意,当下就十分好奇。
    萧河一向是沉稳不乱,清冷疏离的,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至少秦沁还未见过他如此怒气外放的样子。
    她定定地在门外站了一段时间,见里间无甚动静,刚准备回软榻上继续小憩一会,便见到那门从里面被人推开了。
    出来的却是秦渊与覃宇,还有书房里伺候的丫鬟小厮,那些小厮丫鬟一个个都是面若白纸,虚汗淋漓,见着她也就是匆匆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细看秦渊与覃宇的脸色也都不好看,皆是一副眉心紧锁的样子。
    “秦大!”秦沁站在门旁不少时间,见他两都在各自想事情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不得不出声叫到。
    秦渊这才发现了在门外偷听的秦沁,脸色更加难看了:“胡闹,殿下办公之地,岂容你乱来!”
    秦沁倒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十分自然地推开了书房的门,临了还不忘朝他挑衅地眨眼。
    “我怎么有个这样的妹子!”挨了萧河一顿臭骂的秦渊更加郁闷,望着院外碧空如洗的天空,无语问天。
    “秦将军此言差矣,瞧殿下如今这样子,你这妹子未来定是贵不可言。”覃宇这话说得真挚,也是内心的想法。
    谁人不知太子萧河沉稳有度,清冷自律,且从来不近女色,唯有两个亲近些的人便是公主半月和秦沁。前者倒还好说,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嫡亲血缘,而秦沁虽只是表妹,但自幼与镇北候有婚约,不然早就成了全京城小姐心里的眼中钉了!
    可只有自幼跟在萧河身边的人才知晓,太子殿下对这个表妹的关心与容忍,早已经越过了表哥表妹的界限。
    秦渊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心里却全然没有几分喜悦,但不管怎样,比起张忪,他还是情愿把小妹托付给萧河。
    却说秦沁进了书房,也是有些后悔,她一向都比较怕生气的萧河,是以尽量放轻了脚步声。
    “孤不是让你们都退下了?”书案前的萧河头也没抬,一身黑衣尽显神秘与尊贵,声音却如同利刃割在人的皮肤上,刺得人生疼。
    秦沁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瞧他额前青筋凸起,地上全是玻璃瓷片碎器,书案上摊了一张晦暗的地图,萧河用了毛笔在上边画了几个黑色的标记。
    “怎的了?”秦沁瞧他样子也不好受,伸出十指柔荑轻缓地按上了他的眉心位置,温热的触感传来,她紧张得大气也不出,一双杏眸里满是羞涩。
    萧河惊愕地挑眉,抬头触到她担忧的杏眸,心里的火气竟慢慢平息了下去,却还是没忍住心中的躁意道:“你瞧这幅图。”
    秦沁挑了挑眉,将手从萧河的眉心放下来欲凑上前去好好看那幅残破不堪的地图,却被他轻轻按住。
    “继续按,孤气得头疼。”萧河见了她,全然没有了外人面前的那股子冷漠霸气,甚至带了点委屈,孩子气地道。
    秦沁瞧他这样子,哭笑不得,到底还是依了他的话。这样一来她细细地瞧着那幅图,萧河也细细地望着她。
    只不过前者一脸严肃,后者一脸满足的笑意。
    “这幅图怎的了?”秦沁端着看了半晌,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最后不得不回头问萧河。
    萧河此时又已经成了那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他左手缠上她那如瀑的青丝,表情格外温润。
    听得秦沁这样问了,萧河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的青丝,脸上的神色莫名,许久才开了口:“小七,孤若是和你说,你爹就在避暑山庄里,你将如何?”
    “什么?!”秦沁眼睛瞪大了盯着萧河,觉得颇为不可置信,是以声音都尖利了不少。
    萧河目光沉沉如古井,透过她惊讶的表情,疼惜地抚上她苍白的小脸:“孤也还未确定,不过当是无差了。”
    “他……他怎……怎的会来这?”秦沁被这条消息击得语不成调,脑子里念头纷杂,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小七,别想那么多。”萧河见她情绪极不稳定,破不放心地道,顺势揽了秦沁不堪一握的纤腰,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
    “我爹到底来干什么的?”这下秦沁总算是知晓为何萧河如此动怒以及秦渊出去时黑得不能再黑的脸庞,当下就颤声问道。
    “小七。”萧河将脑袋搁置在她的肩上,嗅着她身上的香甜气息,大手顺了顺她的背,用行动安抚她不要生气。
    “表哥,你莫瞒着我,我想知晓。”他越是这样,秦沁就越不安,当下就挣了他的怀抱跳了出来,双颊含冰,杏眸里染了点点火焰,越见她容颜极盛。
    萧河原也没想瞒着她,只是不知如何开口说这事,如今她自己看了口,倒也正中下怀。
    “承恩公站了四皇子那边,此番来避暑山庄,也是受了四皇子的指使。”
    萧河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下子便把秦沁砸得晕头转向,根本不敢相信。
    承恩公那样的胆子,他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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