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朗向唐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可他抬头挺胸,收腹并足的姿势,显得不伦不类。
唐公忍住笑,说道:“好了好了,别装正经人了,你这寒碜样,就算穿上龙袍,也像个太监。”
“唐公,有你这样损人的吗?”黄朗无奈的说道。
“好好好,我向你道歉。”唐公说着,又打起了官腔,“维城那边的烂摊子,你要尽快给我处理干净!”
“你就让我这样去?”
“军队都给你调配了,你还想怎么样?”
黄朗收好唐公亲印,揉搓着手,嘿嘿笑着说:“您怎么说,也给我调拨个助手才成。”
“我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屁,说吧,想要谁?”
“夏春秋。”
听到这个名字,唐公显然十分诧异,问:“你为什么选夏春秋呢?我听说你和她一点都不对付!”
“谁叫人家喝的是洋墨水呢。”黄朗说,“人家可是从法兰西回来的,就怕您舍不得。”
“这得看她的意思,如果她愿意——”唐公突然看到黄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改口说,“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保护她的周全,夏春秋可是我春城府的宝贝疙瘩!”
“有我在,您就放心吧!”
“她跟着你,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夏春秋穿着一身的白大褂,安静的坐在实验室里,她周边都是各种试剂,还有各类标本。
此时,她正安静的看着一本法文书籍。夏春秋专心百~万小!说的模样很美丽,特别是她蹙眉沉思的时候,就算是在这种冷冰冰的实验室里,也犹如泄下一地的阳光。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夏春秋知道来人是谁,因为唯一不敲门进来的只有他,放下书,有些生气的说:“黄朗,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进来的时候要敲门,这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
夏春秋是黄朗认识的人之中,除了父母之外,唯一一个叫他名字的人。
“我害怕吓着你,因为我敲门没轻没重。”黄朗话说完,已经走到了夏春秋的面前。
“什么事?”夏春秋直截了当的问。
“和我去趟维城。”黄朗也没有拐弯抹角。
夏春秋愣了愣,喃喃自语:“维城。”
“你不会想一直在实验室里呆下去吧?”黄朗问。
“什么时候去?”
“明天早八点。”
“还有什么人?”
“就你和我。”
夏春秋盯着黄朗的眼睛,黄朗也看着她,黄朗那一只狭长的狐狸眼睛似乎睁开了些许,平常玩世不恭的神采此时此刻已经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坚定和执着,甚至有一种视死如归。
夏春秋陷入沉默。
“我们这次去维城,肯定是杀机四伏,随时随地都可能丢掉性命。我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只是不想看着那些魑魅魍魉高高在上,兴风作浪。”
夏春秋不再沉默,说道:“如果我选择过安逸的生活,也就不会当法医,更不会从法兰西回来。”
阴暗的维城大牢之中,不辨日月,不分时间,因为这里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郝乘风被禁锢在行刑架上,浑身是血,遍体鳞伤,不成人形。
一边的一个狱警手里攥着一根带刺的鞭子,鞭子上粘黏着刚刚从郝乘风身上刮下来的皮肉,鲜血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落着。
刘明启就站在郝乘风面前,一脸的残忍。
“快点招了吧,只要你签个字画个押,我就会让你死个痛快。当然,这是在鞭子把你身上的肉刮完之前。”刘明启阴恻恻的说。
郝乘风什么都不说,冷冷的瞪着刘明启。
“我知道你没有杀人,只不过是有人想让你死,反正横竖都是死,你何苦这么遭罪呢,一颗枪籽一了百了不是更好吗?”
“是谁?”郝乘风吐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字。
“我只是按照上面的指令办事,这是那些手眼通天的大佬玩的游戏。不过,你死了,你的家人才能平安,否则你应该清楚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郝乘风想了很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签。我希望,我死了之后,你们别去为难我的家人。”
“早想通了,何必这样呢?”刘明启脸上笑开了花,当下吩咐狱警把郝乘风从架子上解下来,郝乘风哪里还能站得住,两个狱警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刘明启麻利的取来罪书和笔,郝乘风哆嗦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刘明启对这个结果感到很满意,当下吩咐狱警把郝乘风押进死牢,三天后枪决。
刘明启心里美滋滋的,这并不全是郝乘风屈打成招,签字画押,毕竟这样的事在他手底下算不上个例。让刘明启这么高兴的原因是,上头已经做出承诺,只要他把这个案子办妥帖了,维城警察局局长这个位子就是他的了。
半路上,刘明启得意洋洋,自言自语:“朱泾山你个老不死的,尸位素餐了那么多年,再过几天也该卷铺盖滚蛋了!”
第二天,刘明启刚驱车回到住处,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刘明启吩咐管家开了门。
郝杰英提了一个箱子,一声不响的走了进来,把箱子直接放在了刘明启家的茶几上,发出“嘭”一声,茶几甚至都晃动了一下,看起来郝杰英带来的东西分量可不轻。
还没等刘明启表示什么,郝杰英就打开了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全都是金条,黄灿灿的直晃人的眼睛,这一箱子少说也有一百多根。
“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明启贪得无厌在维城可是出了名的,很多人犯了事,只要给他送上好处,都会安然无恙。可这次,刘明启显然有些不对。
郝杰英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对刘明启一字一顿的说:“用它们换我哥的命,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我可以再带!”
刘明启坐在了沙发上,自顾自的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抽了几口,脸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一副极其为难的模样,说道:“你哥哥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就算你搬座金山来,也无济于事。”
“你什么意思?”郝杰英怒道。
刘明启说:“你哥的案子,已经惊动了上面那些执掌着生杀大权的人,他们要用你哥来立威,严明法度,我就算想帮也说不上一句话。”
“少扯那些没用的,我知道在警察局里你说了算,也知道你们刘家在维城说一不二。这么多年了,我们并没少给过你们好处,怎么,到现在,翻脸不认人了?”郝杰英嘴巴很硬,实际上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
刘明启哈哈大笑,说道:“操纵这件事的人,别说是我,就算是我老爸,也得罪不起!”说完,他把箱子重新合上,说,“的确,我爱财如命,可是你给的钱我不能要,只怕钱没花完,脑袋就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但问题是,刘明启可不想成为推磨的鬼。
值得一提的是,那箱金条是郝杰英的母亲让他去送给刘明启的,如果不是郝母指使,郝杰英是绝对不会去的,因为平时郝杰英最看不惯也看不起的人就是刘明启,贪得无厌不说,手底下冤假错案罄竹难书,据说维城里有一条癞皮狗就叫刘明启,刘明启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由此可见一斑。
郝杰英刚走,郝家就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就在郝杰英前脚刚离开,有个人就来到了郝家,这个人并不是别人,就是李疏。
郝母面容憔悴,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李疏像是自己家一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昨天晚上我说的话,你考虑清楚没有?”李疏刚进来就问。
郝母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令郎在此时此刻可是在大牢里受罪,你难道就不为他想想吗?”李疏又说。
郝母两只眼睛瞪着李疏,一颗浑浊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对李疏说:“你难道一点儿不在意令嫒魂断黄泉?”
李疏一怔,喉结蠕动了一下,一脸悲色涌现脸际,但很快又消失无踪。说道:“为了藏宝图,晴岚的死又算得了什么?”
郝母一脸悲怆:“为了一张虚无缥缈的藏宝图,你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现在又拉我儿子陪葬……”
“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李疏气急败坏的说,“我只想要藏宝图!”
“我不知道什么藏宝图!从来不知道!”
“只要你交出藏宝图,我可以立马翻案!你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吧?”李疏威胁道。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藏宝图。”郝母重复着刚才的话。
“我知道郝玉龙去找段镇雄帮忙了,所以你还心存侥幸。”李疏说,“如果我告诉你,段镇雄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信吗?”
“你说什么?”郝母惊道。
“段镇雄完了。”李疏强调道,“西南茶马古道,多大的一块肥肉,段镇雄的确是一只老虎,但现在,这只老虎老了,牙齿掉光了,爪子也磨平了,曾经被他压得喘不上气的,都敢往他头上拉屎撒尿了。反正他已经是众矢之的,都想着在他那里吃上一块肉。也就是说,郝玉龙这一去,能不能囫囵个回来,还值得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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