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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坠子

    
    第二天清早,江忆抓住正在喂马的竹寒,诓她给自己烧了锅水,终于泡上了一个热水澡。
    可洗着洗着,她发现了个怪事。
    为什么这女人身上皮肤嫩白得很,就手和脸颜色深的厉害?
    难不成……?
    江忆把手浸在水里,待手都泡起皱了之后,使劲搓了几把。
    果然!
    江忆如法炮制,把脸搓的差点掉层皮,跳出浴桶趴到西洋镜前。
    这都什么毛病,姓沈姓江的两口子简直是扮丑界的魁首,一个比一个手段高明!
    也不知道江绣娘用什么东西涂了皮肤,还挺难洗的。等洗掉了,江忆看着镜子里那个小妇人,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江忆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冰肌雪骨。她的皮肤不只是白,更是趋近于透明的白,一个毛孔都看不到,跟她以前靠医美撑起来的肤质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恢复本色后,这张脸迎来了脱胎换骨般的蜕变。肤若凝脂、眉如远山、发如浮云,配上那双灿若明星的眸子,娇艳不可方物。而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又为她过于柔和的面容增添了些凌厉的味道,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只一个完美无缺可以形容。
    江忆自然开心,开心之余,心底不免升腾起更深一层的疑惑:
    江绣娘和沈千离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真实容貌?他们怕谁看到?
    换句话说,他们在躲着谁?
    “小姐……”
    第二个字戛然而止,江忆正凝神思考,没发现有人进来,紧接着听到木桶滚落到地上的哐当之声。
    以及竹寒的小声抱怨:“小姐,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
    江忆转过身,竹寒顾不得捡木桶,两只小手把脸捂了个严严实实。
    江忆哭笑不得:“都是女人,你捂脸干什么?”
    竹寒道:“非礼勿视!”
    江忆道:“我身体长得这么无理?”
    竹寒不是打小就跟在“江忆”身边侍候的。那时候她还叫云袖,便总能听到有人议论“江忆”有多沉默寡言,有多阴郁古怪。
    后来竹寒才知道原因。“江忆”很少说话,有外人在的时候基本不说话。她最喜欢自己找个角落安静坐着,或是捧本书,或是做刺绣。即使是去听学,“江忆”也从不和其他人交流。
    若叫现在的江忆知道了,会告诉竹寒这其实是一种病,叫做自闭症。
    但古人不知道,只认为她性情古怪,也不喜欢和她多交流。在未出变故前,“江忆”只有一个朋友。
    后来那个朋友……竹寒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在生了阿晗后,“江忆”变了很多,也开朗很多,但也保留着脸皮薄容易害羞的习惯。
    连带着竹寒也不习惯跟小姐“坦诚相见”了。
    竹寒不知道小姐哪根窍开了,脸皮还厚了起来,无奈道:“小姐不无理,我把水桶打翻了才是无理,我再去拎一桶。”
    “不用,我洗好了。”江忆打开衣柜,挑挑捡捡,始终觉得小绣娘的衣服过于清淡,最后翻出一件淡粉色小袄,勉强算是能提提气色。
    这身体才十九岁,江忆回想起自己穿着校服的十九岁,决定以后怎么水灵怎么打扮。竹寒也帮着江忆一起穿,系胸前盘扣时,竹寒一声尖叫把江忆吓了一跳。
    “小姐,你的坠子呢?”
    坠子?
    竹寒目光落在江忆脖子上,江忆不难猜出自己弄丢了一条项链,而且项链的坠子还挺珍贵,能让竹寒如此大惊失色。
    回想昨日,碰过自己脖子的只有沈千离。江忆心一沉,她还以为沈千离天性轻佻,喜欢对女人动手动脚,原来只是为了取她坠子罢了。
    这么明显的动作,她怎么能感受不到?
    江忆不好意思告诉竹寒原委,随口扯了个谎:“我怕洗澡弄湿,先收起来了。”
    竹寒舒了口气:“那就好,您务必要妥善保管,因为它——”
    竹寒压低声音:“因为它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竹寒语气郑重,江忆又不能问,只能硬着头皮答应。等全都穿戴好后,江忆在屋里转了几圈,咬牙走到东厢推开门,然后再一次泄了气。
    那男人好像总能知道怎么让她泄气,上次是开着门装睡任君采撷,这次是屋内空荡荡不见人影。
    估摸是猜到江忆会来讨要,特意早起溜了。
    反正住在一个屋檐下,也不怕逮不着他。江忆想着晚上再去东厢,喝了碗热粥便施施然出了门。
    看母亲要走,江晗放下碗,扑到江忆身上。江忆被他抱的迈不开步,笑道:“阿晗乖,娘要出去赚钱,你和姨母在家里玩好不好?”
    对,工作狂人·不上班不舒服斯基江忆,穿过来的第二天,便要自力更生出去干活了。
    这不怪她。一是因为她自己也不是闲得住的性子,二是这一大家子人要等着她养呢,她可没指望沈千离能拿回钱来。
    那男人,细皮嫩肉的,长成那个样子,江忆心道,他能干什么工作?
    潜意识里的想法又是,什么工作能配得上他?
    江晗还是不撒手:“娘,你晚上会回来吗?”
    这孩子,大概还在为昨晚的事不安。江忆在他脸上掐了一把,道:“娘的阿晗在这,娘不回来还能去哪?”
    她都没发现自己声音有多柔。
    男娃又赖在母亲身上腻歪好一会儿,才把江忆放出去。现在刚入了冬,北地的风又冷又硬,吹的人头昏脑涨。
    江忆也是在北方城市成长起来的,很快适应过来,紧了紧领口,顺着印象中的路走到正街。寿北县就这么一条主街,卖的好的铺子都盘到了这边。她记不清具体位置,便从街头开始走,走了没几家,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好像在议论什么:
    “砸成这样,还能开门了么?”
    “开个屁!东西都被糟蹋完了,拿什么卖?”
    “开不了就开不了呗,你骂什么人。唉,你闻没闻到什么味,怪臭的。”
    “我也闻到了。来让一让、让一让,我过去看看……我的天老爷啊,这是谁干的啊,恶不恶心?”
    “怎么了?”
    “里面被屎尿糊了一墙!”
    江忆有种不祥的预感,小身板拨开人群使劲往里挤。老少爷们看热闹看的正憨,被她挤的抱怨连连,看到来人是她后立马住了口。
    江忆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们被容貌震撼,因为出门前她又往脸上涂了黄汁。他们闭嘴的原因只有一个。
    江忆走到人前。他们口里被砸、被糟蹋、被屎尿糊成公共厕所的,可不就是她的江氏绣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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