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处觅良人

    
    席慕野的助理将席慕野转回了当地的医院。
    两个多月过去，席慕野的视力依旧没有恢复，不过他在护士的帮助下，已经可以下床到处走了，只是因为看不见，容易摔跤。
    只是这护士似乎是个哑巴，不管他问什么，从来不回答。
    “今天天气很好吧。”席慕野下意识地抬头，瞪着阴天道。
    没有人回答他。
    突然，他听到了从身后传来了一道呕吐的声音，席慕野温柔地问道：“是吃错了东西？还是怀孕了？希望你有一个对你好的丈夫，我就不是，不是好丈夫，也不是好父亲。”
    席慕野似乎预料到对方不会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我错过了当丈夫和当父亲的所有机会，当我知道自己有女儿的时候，她已经四岁了，我最爱的女人从孕吐到产检再到生孩子，我都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如果可以重来……”
    “算了，重来的话，她肯定不想认识我，我毁了一个女人最好的青春，毁了她跟着我的十年。”
    “一到清明和女儿的忌日，我都会到她墓碑前忏悔，陪她一整夜，我怕她在天堂一个人会害怕，你虽然不说话，但你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会是一个好妈妈。”席慕野笑了笑。
    他不知道，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已经泪流满面。
    根本不是什么护士，一直留下来照顾他两个多月的是顾星辰，她不开口，是怕席慕野会赶她走，可她从没想到，会听到席慕野说出这番话！
    顾星辰拼命摇头，她也不是好妈妈，手轻轻地抚上平坦的肚子，这里又孕育了一条生命，就在半个月前，她还想过要不要打掉他。
    “她没来看过我是对的，现在我什么都给不了她，我变成个没用的瞎子了，她可以去找赵逸轩，或者更好的男人，她恨我，也早该放弃了。”席慕野的眼泪滴落了下来。
    突然，一道声音传入了他的耳际。
    “星辰！星辰你终于回来了！”一个男人冲了过来，将顾星辰用力地抱进了怀里。
    顾星辰挣脱他的怀抱，顾朝峰着急地解释道：“星辰，我是爸啊！”
    “你没把我当过女儿看。”顾星辰冷声道。
    “对不起，我以为你妈……哎，要不是席慕野给了你的头发给我检验，我真不知道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对不起！”顾朝峰悔恨地道。
    顾星辰看向席慕野，他的表情非常震惊，良久才道：“你来了？不，你一直就在？”
    “我在！我没有走！席慕野，你这个混蛋！你不是说你绝不放手的吗！你不是说你爱我吗！瞎了就不能继续爱我了？”
    席慕野愣了许久，才颤抖着唇瓣道：“我会变成你的累赘。”
    “总会好的，而且，不仅我需要你，他也需要你。”顾星辰走到席慕野坐着的轮椅旁，拉过席慕野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
    席慕野顿时呼吸加速，“星辰，你！”
    “这一次，你愿意做个好丈夫，好父亲吗？”顾星辰带着哭腔问道。
    席慕野用力地点头。
    七个月后，顾星辰顺产生下了一个男孩。
    席慕野又惊又喜，眼睛模模糊糊地竟然看到了一些影子，他用力揉了揉，再度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顾星辰疲倦的睡脸，以及孩子的小脸。
    他温柔地弯下腰，抱住了母子俩，“我爱你们，很爱很爱。”
    睡梦中的顾星辰眉眼舒展，脸上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