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被锦毛鼠亲过之后

14.一寸心(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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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番,发现这姑娘颇为神奇。明明她蹲着身子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站起来后却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还能如此……如此语出惊人。
    他“唰”地展开折扇,在这冷风习习里,潇洒地扇了扇——嘶,挺冷。
    他面上维持着一副得道高人的高深莫测,手上将折扇悄悄向下移了移,使得扇子带起的冷风吹不到自己,才咳了一声:“走吧。”
    “去哪里?”这回倒是云遥迷糊住了。
    “啧,”他不耐烦地皱起眉,非常吝啬地给了云遥手中油纸包一个眼神,“听说城西有家糕点铺子,味道还不错。”
    云遥非常不解风情,正想问“那与我有关么”?可她猛地一瞥见白玉堂不善的脸色,突然福至心灵:“那、那我们过去吧……”
    白玉堂面容严肃地点了点头,仿佛是云遥求着他去的一样。
    自那日分开,云遥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本已经慢慢淡出了云遥的记忆,若非他今日莫名其妙出现在云遥眼前,她都快将他忘了。
    其实看到他,她是着实有些心虚的。毕竟那日的古怪她明明答应讲与他,却不仅没有解释给他半分,还厚着脸皮一问三不知。
    不过好在这一路上他都没有提到过这个话题。
    云遥慢慢松了一直提着的气,心道,看来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走得并不快,恰好是云遥跟得上的速度。她在他身后一步距离处慢慢跟着,以他的耳力,隐隐听得见鞋子擦到地面的声音。
    白玉堂心里觉着好笑,这姑娘,平日里看着懒洋洋的,走个路竟也提不起劲儿。
    若是以后有机会……
    若有机会怎么样,他还没想出来,先被前方的喧嚣引去了目光。
    前方行人吵吵闹闹的围城一圈,不时对着中心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白玉堂定睛一看,竟然看到了人群中站着一身蓝衣的展昭。
    “猫儿?”
    若展昭着一身官服出现在此,那必然是开封府又有了新案子,此等热闹他是必要去掺和掺和的。
    可展昭此时只着便服,他便觉着没意思了。
    他正要招呼着云遥绕开此处,却见云遥一改方才的懒散恹恹,一双杏目几乎是瞬间亮了起来。
    她高高兴兴地挥了挥手,一边提着裙子跑过去一边喊:“展大人!”
    “……”白玉堂心里顿时十分不是滋味。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来,他被吹得一个哆嗦,却也倏地反应过来——莫非展昭和云遥……
    想不下去了。
    他沉着脸,跟上了云遥的步子。
    展昭听见云遥唤他,头都没抬,只是朝云遥摆了摆手,示意她站到他那里。待云遥过来后,他才看见随她一起过来的,竟然是白玉堂。
    他讶然地缩了缩瞳孔,却也没说什么。
    云遥站过去后,才看到原来被人群指指点点的是一个昏倒的乞儿。乞儿身形瘦弱,面上脏兮兮的,年纪看着不大,也就十岁出头的样子。
    他身边跪着一个身披蓑衣斗笠的男人,正凝重地为他施针。
    云遥看不清他的脸,却觉着他莫名熟悉。直到白玉堂悄悄凑近她耳边,轻声提醒“钟闻”时,她才隐约想起来。
    是了,那个钟大夫是一只修为高深到她看不出真身的妖,眼前这人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妖气,正巧对的上。
    展昭没发觉他们的小动作,一心系在乞儿身上,见钟闻施针半晌他也没醒,不由得急了:“钟大夫,他怎么样?”
    钟闻没回话,手下的动作也没停。在他施完最后一根针时,乞儿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一下,猛地咳出一口黑血。
    “无碍了。”钟闻轻声道。
    他将针一根根拔出,乞儿剧烈起伏的胸口便慢慢缓了下来。
    展昭松了一口气,紧紧拧着的眉头也舒了下来。
    钟闻站起身,声音里没什么情绪:“他吃坏了东西,中了轻微的毒,此刻无碍了。日后注意些……”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轻声笑了笑,带上一丝嘲讽的意味,“不过乞儿又有什么能注意的呢?展大人,您说是么?”
    展昭抿了抿唇,不知该回什么话。
    行人三三两两离去,一片诡异的沉默在他们几人间散开。云遥看了眼被其他乞丐背走的小孩子,又看了眼展昭,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身侧蓦地响起一声不屑的轻笑。
    钟闻冷冷地移过视线,看向声源。
    白玉堂的唇角恰是一个怎么看怎么傲慢的弧度,配上他那双凉薄的桃花眼,整个人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你能奈我何”的气息。
    非常欠揍。
    “是钟某方才的话里有不妥之处,才惹得这位兄台笑的么?”
    “五爷不大明白,钟大夫的疑问,为何要问展护卫呢?”白玉堂沉吟片刻,才慢吞吞道,“人命由己不由天,难道他们乞讨,也是展护卫命令的不成?”
    钟闻哑然片刻,打量他一番,不禁失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看兄台衣着富贵,连手中折扇也是不菲,想必不懂穷苦人家的艰辛。”
    白玉堂确实不懂。
    他挑了挑眉,未做声。
    钟闻低笑一声:“何况……人命,哪能真的由己呢?”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一时有些飘渺,视线也散散地聚不到一处。
    云遥看着他这幅模样,突然觉着眼熟。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像是透过了钟闻的身体,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阿盈。
    难道他与阿盈真的熟识?
    云遥走神这功夫,钟闻已经走远了。
    他这番话似是触动了展昭,也触动了白玉堂。两个人站在她一左一右,皆是敛目不语。
    良久,展昭才满腹心事地对云遥告辞:“云姑娘,展某还有要事在身……”
    云遥了然:“我明白,你去吧。”
    他又神色不明地看了看白玉堂,换来白玉堂不善的一个白眼。
    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不然展某先送云姑娘回去吧?”
    “不必,”白玉堂冷声打断他,“你还是为你那包大人瞻前马后去吧。”
    “白玉堂!”
    “展大人,我先不回去……”云遥抬起眼帘,睨着白玉堂瞬间缓和下来的脸色,颇为无奈,“我要去城西一趟。你放心吧,有他在,出不了什么事。”
    白玉堂这才彻底满意下来,他负过手,微挑起一边眉峰,露出个些许挑衅的笑。
    直到展昭离开,白玉堂眉眼间的笑意都未散去。待再看不清展昭身影,他才故作随意地问道:“你与猫儿……”
    “嗯?”云遥回想着钟闻,答得漫不经心。
    “咳,五爷是问,你们……是如何相识的?”说完他又立刻接了一句,“五爷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多感兴趣。”
    “就那么认识的呗。”云要不耐烦地侧过脸,心道男人可真是麻烦,既然不感兴趣,那还问什么问。
    “……”
    白玉堂被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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