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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亦旋眸光一转看向了她身下的人,“张新,你这样背着本王的侧妃招摇过市,算是怎么回事?”
张新惊得手忙脚乱的放下了曾妙妙,曾妙妙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司马亦旋大手一伸将她揽到了怀中,一时四目相对,曾妙妙率先避开了他充满玩味的目光,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若非现在浑身无力,她绝对不会让他碰到她的。
“张新,去准备准备,本王要去花萼家下聘礼。”司马亦旋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是看着曾妙妙,言语间难掩戏谑的味道:“你家在哪儿?”
“我没有家!”
曾妙妙冷冷的侧身躲开他的视线。
觉得他现在所说的每句话都是那么的讽刺。
“岚烟,你应该知道吧。”司马亦旋很自然的将目光转到了跪在地上的岚烟身上,岚烟心头一紧,忙磕头,“花萼她自小父母双亡,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是吗?”司马亦旋笑的意味深长,眸中暗光浮动,“那本王的聘礼就省了,直接办个仪式怎么样?张新,记得要隆重。”
“是,王爷。”张新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心里一时没有办法接受,只觉像是在做梦。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知道自己不是人,而且刚才还一直逼问太子的下落,怎么,现在就要纳她为妃?
发现张新和岚烟要带自己逃走,他应该大发雷霆才是,可他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反而说要娶她?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曾妙妙困惑死了。
“岚烟,带侧妃下去好好的梳妆打扮,本王要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本王很期待有一个别样的洞房花烛夜。”
他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
“是,王爷。”
“起来吧,不用跪着了。”司马亦旋淡淡的说了声,笑着转身离开,曾妙妙回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细眉紧蹙。
搞什么,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个男人还真是深不可测,每一步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王妃,现下你就只能留在王府了。”岚烟无奈的望着她那张若有所思的脸庞。
“既来之则安之。”她要是再逃,张新和岚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被问罪,这点她还是懂的,“就是不知道他要娶我当侧妃的事情,西王妃知道不知道?”
“王妃的意思是…”
岚烟不解的望着她,她笑而不言。
心知若非是岚烟刚才的机灵,事情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只是西王会顺着台阶下的确很叫人费解。
晨曦微露,在王府附近的一条胡同中,两个人影一来一去的踱步,从三更开始,他们就在胡同中了,而今等到天亮还没有看到有人过来,心里的不安不由加重了几分。
“你的法子真的管用么?”小和尚焦虑的望着那道橘红色的身影,“他们真的能帮到我们?”
“应该可以…”
“应该可以?可天已经亮了。”小和尚完全没有了耐心,“如果他们救不了公主,公主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小八明白他是关心则乱,可她心里又何尝不乱?她也是一直在等,觉得每过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的煎熬。
“我相信他们。妙妙说过,在王府他们待她算好了,所以我想既然这样,他们一定会帮她。”
“可现在人呢?”
“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是他们救人被发现了,要么就是…”小八说到最后竟犹豫了,小和尚不耐的问,“就是什么?”
“就是没有找到。”
“那你赶紧去问问啊。”
小和尚无奈的催促,小八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骤然转身当即消失不见,小和尚见状也随着幻灭。
让她一个人去,他是不怎么放心的。
万一她撒谎……
狐狸都是狡猾的。
天一亮,王府里就沸腾了。
“一大早就听说王爷今天要纳妾,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可以嫁进王府来。”
在房门上贴着大红喜字的丫鬟们闲暇之余不由八卦了起来。
“之前也没听张管家说王爷有纳妾的打算,会这么突然,那姑娘肯定有吸引人之处。”
“这话我赞同。别看眼下王爷和王妃感情好得不行,但王妃终究是有孕在身,王爷憋久了还是得找人…”
“这话你也敢说,小心传到王妃耳朵里去。”
“我没说错啊,我哥那会儿就是在我大嫂有身孕的时候纳了两个妾。男人嘛,有些事情没法忍的。”
“咳咳咳,王爷是一般的男人吗?我现在就比较好奇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是来做妾的,王爷居然还办得这么隆重,让我们在每间房门口都要贴上喜字,会不会太招摇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贴着喜字,转眼来到伊人居门口,两个丫头犹豫了,“那,西王妃这儿……”
“贴还是不贴?”
“你们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呢?”苏月盈忽然打开门,惊得两个丫头心跳不已,扑通两声跪了下去。
“王妃娘娘。”
“一大早在门口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苏月盈不满地呵斥地面跪着的人,满脸不高兴。
“回王妃,是张管家说要我们在每间屋子的房门上贴上这个…”丫头小荷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红色的剪纸,苏月盈看到剪纸上的字只觉大吃一惊,“谁要办喜事?”
“这……”
按理说这种事应该由王爷和张管家来说最好,毕竟她们人微言轻,主子一不高兴就拿她们撒气,那就太冤了。
小荷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字,苏月盈知道他们是有口难言,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喜字,冷了脸庞,“把张新给我找来。”
这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张新经手,她自然明白。
“是,奴婢这就去。”两个丫头当即起身匆匆离开了,谁也不想当出头鸟,苏月盈回到房间,看着手里的剪纸,心里有些许的不安。
然而就一转眼的功夫她就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头也没回的问:“这么快就来了,张新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喜字是怎么回事。”
“苏月盈,曾妙妙在哪儿?”
听出语气的陌生和不对劲,苏月盈惊得回头看去,见是一个穿着橘红色衣裙的女子,貌美如花。
“你是谁?”她警惕的打量着面前的陌生女子,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本名。
女子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冷冷问:“告诉我妙妙在哪儿?”
“你的话问的真是好笑,我不就是曾妙妙。”看出来她是狐狸的化身,苏月盈心中明白了个大概。
“苏月盈,别说锁妖阵跟你没关系。”
苏月盈故作自然的“呵呵”一笑,“不错嘛,连这个也知道。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找她做什么?”
“那你抓她做什么?”小八不答反问,苏月盈凝眉,“你是她的同党?”
小八不置可否的走过去,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你总是冒充别人而活着,难道不觉得很累吗?”
仿佛被她的话给刺伤,苏月盈脸上泛起愠怒之色,顷刻恼羞成怒,“这好像跟你没有关系吧。”
“关系是没有,但是你冒充的是妙妙就跟我有关系了,你也知道妙妙才是真的西王妃。”
“那又怎样?一个快死的猫妖,你觉得我会怕么?”
“快死?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小八淡定从容的脸上终于有了丝波澜,“她到底在哪儿?”
“我不会告诉你的。”苏月盈一挥衣袖在榆木椅坐了下去,笑的风轻云淡,“没有她,你们的事情是不会成功的。我说的没错吧。”
“呵呵,我们能有什么事?苏月盈你从仙子贬为妖孽难道所受的惩罚还不够么?居然要重蹈覆辙?”
小八掷地有声的质问,忽而笑了,“你要知道也许这回的惩罚不是当妖孽了,而是直接做人,天庭的惩罚从来都是不轻的。
当年你弃暗投明了又何妨?还不是被剔去仙骨…”
“够了!”不等她说完,苏月盈忽然抬手在桌上拍了一掌,好好的一张木桌愣是裂开了几条缝。
“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来说三道四。”
“那,就告诉我,妙妙在哪儿?”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就凭我有办法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原形。苏月盈,你应该不会忘记你做花妖的日子吧?那是享受呢还是煎熬?”
“就凭你?”
不过是只有些道行的狐狸,就妄想可以把她打回原形,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好对付了点。
右手猛地劈出一掌直逼小八的面门,旨在毙命,小八惊得侧头避开,同时挥出一掌,对上她的掌心,一时地动山摇,屋中摆设无不摇来晃去,落地开花,只有那两道清丽的身影不动分毫,内力相斗,伤的都是身心而非外表,苏月盈左手暗暗凝结了力量,陡然传递到右手上,原本持平的功力顿时失衡,小八惊觉却只看到她嘴角狡猾的笑意。
“呕”地一声,小八踉跄着往后退了无数步,有鲜血自嘴角流出来,在细白的脸颊上分外醒目。
“跟我斗真是不自量力,想见妙妙是吗?那么我就带你去见她。”苏月盈说话间使出大擒拿之招准备拿住她,却不想门口传来一声叫唤,“王妃娘娘,您找我?”
苏月盈回头见是张新,暗暗皱了下眉头,再回头时,发现小八已经不见了,她敏锐的目光扫过屋宇,没看到蛛丝马迹,也就故作若无其事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紧闭的大门,“进来吧。”
张新推门而入,看到里面碎裂的茶杯碗盏,多少有些意外,但他什么也没说。
“张总管,外面的那些喜字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王爷准备纳花萼姑娘为侧妃,特地吩咐卑职好好的办,隆重的办,卑职只是听命行事。”
所以,有啥不满的去找王爷!
这样的潜台词,苏月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嘴角先是勾起一抹冷笑,转而脸色冷凝,一把将手里端着的茶盏砸在桌上,叱问:“所以,本妃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是吗?”
张新无言。
这件事情本就是王爷临时决定的,所有人都没有准备,现下王府上下都议论开了。
他能说什么?
“那个花萼姑娘是什么身份,又是哪家的姑娘,相貌如何,品行怎样,王爷可曾关心过。”
司马亦旋到底在搞什么,要纳侧妃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跟她提过?
苏月盈暗暗恼火,脸上的气色缓和了不少。
“回王妃,那花姑娘样样都还不错。”
张新小心的说着,实在没勇气去面对那张跟曾妙妙一模一样的脸,低垂着头,苏月盈听了更恼火,一时柳眉倒竖,“不错?那就是说,王爷其实早就了解过了,娶她并不是心血来潮?”这个男人的心思,她好像也渐渐猜不透了,怎么就一点征兆也没有就纳妾?看着面前的张新,苏月盈有气不打一处来,“作为王爷最为贴身的人,你却没有早一步来告诉我,难道张罗这件事的人不应该是我么?”张新噤若寒蝉。
苏月盈当即起身,“本妃要见见那个花萼姑娘。”
张新惊得抬头,不知道她知道王爷要娶的是曾妙妙,作何感想?却知道花萼不能见苏月盈。
“花萼姑娘现在不想见人。”
“她在王府?”苏月盈眯起的眼眸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张新微微点了下头。
“她不见我,我就去见她。”苏月盈坚定的说着,张新只觉应付起来颇为困难,“王爷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花萼姑娘。”
“什么!”苏月盈精致的脸上闪现出愕然的神色,“难道连我也不行么?也是打扰么?”
“王爷是这么吩咐的。”张新低头说。
苏月盈凝眉朝他走过去几步,凛然问:“告诉我,她在哪个房间?”
“王爷他…”
“够了,不要总拿王爷来搪塞本妃,告诉你,本妃不怕,本妃只是想去看看那个姑娘,难道你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她不过是想知道那个女人拥有怎样的容貌,以至于司马亦旋如此隆重的在王府张灯结彩罢了。
“王妃,请您别为难小人。”张新当即拱手,“小人的确不能说,而且到了晚上,王妃自然会知道的。”
“晚上…”她还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了,但转念一想这个时候不能让司马亦旋觉得她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应该秉着宽容大度的性情才能让王府里的上下对她敬重。虽然上次曾妙妙的手段没能揭穿她冒充他人的行为,但王府中的仆人们对她已经有些微词,只是没当她的面说罢了,收拾了下心情,苏月盈在椅子上坐下,仪态万方,“花萼,萼都是带刺的,那个姑娘带刺么?”
“带。”张新想也没想的答。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征服那样的女人…”苏月盈忽然定睛看着张新,带着探究的意味,张新愣在当场。
夜幕降临,王府中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就着王府门口高高挂起的两只大红灯笼,几乎所有路过的人都知道王府在办喜事,一个个急着过来打听和巴结,又是送礼又是贺喜的,王府中人心里都不禁感叹,难得纳妾还能纳的这般热闹。
然而苏月盈却兀自气歪了嘴。
“没见过纳妾纳成这样的?这跟明媒正娶有什么区别!普通人家也就是悄悄从后门进给长辈们敬茶就完事了,他倒好,这样大张旗鼓的大办特办,置我于何地?”
随着砰地一声脆响,苏月盈手一扫将桌上摆放着的一堆礼品如数扫落在地,狼籍一片,“又是摆酒席,又是调走我身边的丫头岚烟,她到底想怎么样?故意在摆架子么?刚进门就这样,以后怎么得了?”摆明了就没把她这个正室放在心上,她怎能不气得牙痒痒。
“王妃娘娘,你可千万别生气,你还怀着孩子呢,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自己的身子要紧啊。”
“你懂什么,地位都不保了,要着孩子有什么用?”苏月盈一把推开了过来搀扶她的婢子若西。
若西急得上前,“可王妃这样生气又有什么用?眼下那花萼姑娘已经跟王爷在拜堂了。”
一把抓住桌角,要是可以,她真想把那个花萼给捏碎了,眸中不由燃起熊熊烈焰。
“拜堂……从他下朝回来就没来看过我一眼,现在已经开始拜堂了…”世间的男人难道真的这般无情么?
两天前他们还如胶似漆的,今天他们就恍若不相干的人?
从前的浓情蜜意哪去了?
深情款款哪去了?
难道一切都是假的吗?她不信,她不相信。
“走,我们去看看热闹。”苏月盈收拾起不好的情绪,浅笑着理了理衣襟举步前行,然而没走两步,若西忽然抢到了她的面前,“王妃,我看还是别去了吧。王爷没给您安排位置。”
“你说什么?他纳妾,难道我不能在场,难道那花萼不该给我敬杯茶?”没安排位置是什么道理?
“是王爷说您有了身子,不宜操劳,所以…”
“滚开。”一把推开若西,苏月盈义愤填膺地大步往前走去,她不相信司马亦旋当真如此绝情,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了。
他们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感情都是真的,她不相信他已经完全把她排除在外了。
那个花萼有什么好?
竟可以让他完全忘记了她,抛弃了她。
不会的,一定不会。
“王妃,真是难为你了,明明是西王妃,现在倒好反倒成了侧妃,而且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用。”
新房里,岚烟搀扶着曾妙妙在新床上坐下,不由打抱不平起来,“都是奴婢的错,不该在王爷面前瞎说,说什么你叫花萼,如果不是这样,也许王爷就不会纳你为妾了。”
“岚烟,这不怪你。”一把掀开红盖头,曾妙妙看着岚烟平静的说,“也许都是命吧。”
她逃不了成为司马家的女人的命运。
“可是王妃,王爷他真的不会再对付你吗?”岚烟不无担心的望着她,“娶你会不会是一个借口?”
一个能置她于死地的借口。
这一点曾妙妙也不是没想过,被她一提,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就算是,你觉得我逃得掉么?”
她的身体虚弱的不行,逃不掉的。
“可总能想办法啊。”还是不觉得司马亦旋会那么好心,只是娶她而非要对付她。
“没事的岚烟,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除非小八和小和尚…然而想到他们两个要自己办的事情,她不禁头疼,所以还是不要见到他们好了。
否则她会更头疼。
“以后我就是花萼了,岚烟,不要把我是曾妙妙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王妃,不,侧妃放心,岚烟明白。”
“嗯,你下去吧,我想好好的睡一觉。”这一天下来,她虽然什么也没干,可还是觉得浑身无力。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似的什么也干不了。
她愁,她也烦,可没办法。
自从从那个地方出来,她就没几个小时觉得自己是精神抖擞的,总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无力。
是病了吗?
可摸摸自己的头,一点发烧的迹象也没有。
不是身上的病,难道是心上的?
汗,心上有病会让人浑身无力么?
目送岚烟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她不由倒在床上,闭上眼睡觉,什么也不想想了,什么也不想做。
最好什么人也别来,她一个人待着就是最好了。
“洞房花烛夜,娘子怎么可以一个人先睡了?”司马亦旋推门而入,走进来拾起脚边掉落的红盖头,似笑非笑的来到床边,“而且盖头也掀了,这可很不合乎规矩啊。盖头应该由本王来掀才对,莫非娘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嫁进的是什么地方。”
司马亦旋很是自得的看着自己布置一新的屋子,一应摆设可都是名贵的珍品古玩。
惊得坐起的曾妙妙看到他又是失望又是沮丧,就不能让她一个人呆呆么?真是烦人。
“很累?还是不想看到本王?”司马亦旋将红盖头放在桌上,玩味的在床沿坐了下去,瞅着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曾妙妙,“怎么样,做侧妃的滋味好吗?这对旁人来说可是千金难求的名分。”
曾妙妙看也没看他,起身走到凳子旁坐下,表示跟他保持距离,这名分她可不稀罕。
“娘子,要跟本王喝交杯酒了是吗?”
若非他说,曾妙妙还不知道自己坐着的地方正好摆着八仙桌,桌旁斟了两杯满满的清酒,曾妙妙懊悔间司马亦旋已经走过去,伸手端起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她,“来,本王陪你喝。虽然今天是纳妾,可依着本王对你的礼遇你应该明白,本王没把你当妾看。”
的确,曾妙妙不是死人,不用他说她也察觉到了,但这也是她最最不明白的地方。
纳妾跟娶妃似的,太不寻常。
他一定是有预谋的。
“娘子,给为夫一个面子,喝了吧。”
曾妙妙看着手里的酒杯,再看看他伸过来的手里的酒,也不管什么交杯酒不交杯酒,仰头将自己的酒一口饮尽,才不管什么礼节将杯子很不客气地放在了桌上,砰然声响,起身朝新床走去。
“你很干脆。”司马亦旋喝干了杯中酒转而朝她走了过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不准备跟为夫说话了吗?”
曾妙妙一声不吭地抱了两床被子,拐过八仙桌来到了一旁的美人榻上,无声的铺上被子,在司马亦旋困惑的目光中,她和着衣裙钻进了被子里,睡在了美人榻上。
“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他看不懂么?
——分。床。睡。
曾妙妙才懒得理他,索性闭上了眼,翻个身背对着他。
智商太低的人就是麻烦。
“既然娘子准备睡这里,那为夫就只能将就了。”
司马亦旋放下手里的酒杯,就着手去解身上的衣带,嘴角始终勾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往里面睡睡。”
司马亦旋来到美人榻前,推了推塌上的小人儿,哪知道那小人儿一动没动,眼也没睁开一点。
显然把他无视了。
伸手,想要掀开被子,蓦地发现那女人把被子抓的紧紧的,他用了用力居然没能扯开。
但男人就是男人,怎能敌不过一个弱女子?
“你有病啊,有床那么大,干嘛非要来我这里睡?”曾妙妙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她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
司马亦旋也不说话,掀开被子准备上榻,好似没看见她的横眉竖目似的,自顾自的折腾。
“你睡床上不好吗?”
是个人都知道床上睡着舒服,又大又软,这男人怎么偏偏不一样?
“那娘子怎么不去睡?”
一句话噎得曾妙妙如鲠在喉,无言以对。
“咱们堂也拜了,交杯酒也喝了,难道不是应该进行下一项,洞房花烛?本王想你应该也听人说了,谁都知道本王为什么娶你,难道你不明白?”
司马亦旋笑的不怀好意,手已经伸过去要解曾妙妙的衣扣,她急得往后一躲,但闻“砰”的一声,某女很不幸的摔了个四脚朝天,龇牙咧嘴:这个混蛋,王八蛋,故意的。
司马亦旋哈哈大笑了两声,忽而跳下美人榻走过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好好的床不睡偏要睡地上。你也真是奇怪。”
曾妙妙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娘子,你真的很奇怪。”
谁都没他奇怪吧。
当然她才不敢当面顶撞他,毕竟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她要懂得自保。
敌不犯我我不犯人。
司马亦旋将她放在床上,又将美人榻上的被子收拾起来拿到床上,转身吹灭了香案上的红烛,放下了纱帐。
屋子里一下子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曾妙妙想骂人,干嘛把灯灭这么早?不都是点通宵的吗?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新婚夜,两根蜡烛都不舍得。
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曾妙妙想也没想的点燃了,可谁知刚燃起火点,就被一阵风吹灭。
“你干什么啊?”曾妙妙气的大叫,刚才她看得仔细分明就是司马亦旋过来吹灭的。
这家伙有病。
司马亦旋突地神秘兮兮的“嘘”了声,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别说话。”
曾妙妙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实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娘子,本王给你宽衣。”
黑暗中,司马亦旋浑厚有力的声音穿透了曾妙妙的耳膜,她惊得睁大了眼。
搞什么?
他要用强的?
这也太不像是大男人了吧。
“娘子你的肌肤还真是好啊。”
他在说什么?
“娘子,我要你。”他忽然急促起来的声音听得曾妙妙心动,顿觉一股电流在她的四肢百骸中穿梭流窜,他的手既然隔着衣服在对她……
恶心,好恶心的家伙。
皱紧了眉头,她却陷在口不能言的痛苦中。
“啊……”
“娘子,舒服吗?”随着他冰冷的话语响在耳畔,曾妙妙陷落的理智立时恢复了过来。
天呐,她刚才在做什么?
一时羞愤难当。
这个混蛋。
司马亦旋无视她眼神里的愤然,曾妙妙本能的深吸了口气,感觉胸腔一下子缩小了一般。
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
这个混蛋,不会真的准备要她吧?
黑暗中,司马亦旋能看到她那双发着亮光的眼睛瞪得有多大,然他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啊……”
好听的如同天籁刺激着司马亦旋的耳膜,潜藏心底的欲望似乎在一刹那间被点燃了。
名正言顺,光明正大。
身心已经被挑拨的不能自已,她也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迷离的双眸下那张溢满粉红色的脸颊,如同枝头初开的桃花引人遐思,叫人忘情。
“你要什么?”司马亦旋玩味的勾了唇角,凑到她耳边问着,点开了她的哑穴,“告诉本王你到底要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呼吸声,听的曾妙妙心动不已,她知道他一定跟自己一样难以自拔了。
只是,只是不肯要她。
“我要…你。”
朱红的唇在他不断的挑拨下,张张合合的虽不是在说话却好像朝他发出了邀请。
痛,好痛。
曾妙妙突地皱起好看的眉头,前所未有的疼痛将她团团围困。
“痛,好痛。”
她紧咬了下唇,红润的脸颊迅速的转白,丝丝血迹自她破裂的嘴角溢出来,触目惊心。
混蛋。
不想要她,为什么还要碰她?招惹她?
他不觉得他的手很脏么?
“你……”司马亦旋凑近了闻觉得是血腥味,他顿时一惊,意外地瞅着旁边的女人,转瞬冷笑道:“花柳病不是跟男人那个之后……才会得嘛?怎么,你还能流血?”
流血?
她的身子是清白的,她没有跟表哥发生过任何关系!
而是被他给玷污了?
靠。
曾妙妙绝望的闭上眼,难道说她的第一次就这样没了!
视而不见他眼中的困惑,身体的疼痛让她觉得浑身没有丝毫力气,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
痛。
他那样好似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她不自禁的用双手紧抓了被单,整个身子蜷缩了起来,不断地痉挛,额头冷汗直冒。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这么恶心?
她宁愿他正常的要她,也不要他这样折磨她。
刚才是她犯贱,才会在他的撩拨下忘情的说要他……
“抓刺客,有刺客。”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大喝声,司马亦旋蓦地抬头,但见外面火光四起,人影绰绰,立即翻身而起。
曾妙妙没有力气回头去看怎么回事,伸手抓了被子盖在身上,以免被不必要的人看见。
她想她现在一定狼狈极了。
“王爷,有刺客。”
“是什么人?多少?”司马亦旋站在门口的时候,张新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还不知道。”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司马亦旋毋庸置疑的勒令,忽见右边角落里掠过一道黑色的影子,惊道:“什么人?”当即身形一掠,闪了过去。
“妙儿!”
“妙儿。”
“妙儿。”
“谁?”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了半天的曾妙妙,听到耳边传来似有若无的叫喊声,意外的睁开了眼,“谁?”
“妙儿。”这声音一次比一次熟悉,可是该死的,她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妙儿,好好的照顾自己。妙儿。”
“你是谁,为什么要关心我?”曾妙妙刚要转头去看,但见眼前一抹黑影飞快地跃出了窗口,刮得窗户摇来晃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转瞬有无数脚步声朝房门靠拢,火光中可见影影绰绰的人影。
“侧妃娘娘,今晚王府来了刺客,娘娘有看到吗?”
刺客?会是刚才那位吗?
曾妙妙皱了皱眉,“没有。”
房外的人逐渐散去,曾妙妙闭上了眼,刚才叫她的人到底是谁?那声音想想真的太熟悉了。
仿佛不久前这个声音就一直在耳边响。
第二天
天还没亮,屋子的门就开了。
曾妙妙是被岚烟叫醒的,大早上的天又没亮,她真的没有早起的打算,可岚烟说了这是礼数。
要早起去拜见王妃!
“主子,昨晚你跟王爷他……是第一次圆房?”意外,真的是很意外,但手里拿着的床单的确沾染了丝丝鲜红的血迹,此刻虽然已经干了,却也像是盛开的花朵般妖娆,曾妙妙看着只觉讽刺,脸色一沉,“不,是我来了月事,跟王爷无关。”
“是这样啊…”岚烟有些小小的失望。
虽然曾妙妙已经当不了正王妃,可如今这样也是挺好的,至少她嫁的人还是自己的相公。
三从里不是有一条:从一而终!
“我饿了,有吃的吗?”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想起司马亦旋真不是件叫人高兴的事。
“当然有。不过一会儿要跟王妃一起用膳。”
“那就给我拿些糕点来。”
她其实早就饿了,若非因此,岚烟怎么叫的起来?
“好。”
看着岚烟捧着床单出去,曾妙妙将手里的毛巾晾在木架子上,坐在了菱花镜前。
镜子里的她脸色有些白,不过很快在她手里的腮红帮助下,变得红润有光泽,只是黑眼圈怎么办?
皱皱眉便忙着用胭脂水粉装扮起自己来。
她要美美的去见那个女人。
花厅里
八仙桌上早已备下了一桌好饭好菜,曾妙妙在岚烟的跟随下进了门,发现苏月盈着一身红色的锦衣华服,满头珠翠,雍容华贵的端坐在桌旁,此刻似乎有些不舒服的用丝绢擦着嘴,咳嗽了两声,让她不由得想到了身子羸弱的林黛玉,然而转瞬她抬头,眸中的锋芒当即显露无疑,刚才的林黛玉一下子变成了王熙凤,打量起她来。
岚烟推搡了曾妙妙一把,曾妙妙急忙往前两步,施施然过去行礼,“妹妹见过姐姐。”
这古代吧就喜欢循规蹈矩,不管正房比自己大还是小,但名分摆在那儿,妾必然大过妻的。
所以这声姐姐是叫定了。
苏月盈本来是想看看她到底长得什么样,结果她这一行礼势必低垂了头,她看不到她的脸,又不愿意叫她起身,这大老婆的架子必须要在这个时候端起来,省的以后她敢骑到自己头上来。
曾妙妙哪里不知道这是传说中的下马威,两腿都站的发酸了,加上昨晚那样的折腾,她只觉身体隐隐作痛,渐渐站不稳了。
“你叫花萼?”
苏月盈忽然起身走过去,绕着她转了几圈,最后在她面前站定,“抬起头来,刚才看你,好像有几分眼熟。”
何止是几分眼熟?
曾妙妙心中冷笑,表面却是听话的抬起了头,笑的云淡风轻,“姐姐说笑了,妹妹从没见过姐姐。”
“是你……”一眼看到那张酷似自己的脸,苏月盈讶然失色,“你,你怎么会嫁给王爷……”
无视她瞬息万变的眼神,曾妙妙从容淡定的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似的,“妹妹现在是王爷的侧妃。”
“花萼?这怎么可能?”她不应该是曾妙妙吗?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三个人跟她长得如此相似?
“你不可能是花萼。你一定不是。”
“姐姐为何会这般质疑妹妹?”
曾妙妙决定当一回大家闺秀,跟她好好的周旋,从容而淡定,估计苏月盈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初次见到她一样,震惊而困惑。
她越是怀疑,越是不相信就说明她越心虚。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欠妥当,到底是没有证据的事情,苏月盈很快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坐吧,饭菜都凉了。妹妹第一天跟姐姐吃饭就迟迟才到,这可是很失礼的。”
曾妙妙轻摇莲步地走过去,恰似弱柳扶风,跟过往的随意大步完全不同,看在苏月盈的眼里那叫一个惊悚。
“妹妹保证不会有下次,姐姐看着就好了。”
“不知道妹妹昨晚睡得可好?”给曾妙妙夹了块鱼丸,貌似关心的问。
“好,很好。”
曾妙妙随意的答。
“哦,听说昨晚来了刺客,妹妹居然还能睡得好,难道没有觉得害怕吗?”苏月盈大惊小怪地看着她,状似愁烦,“昨晚我一夜都没怎么睡,要不是后来王爷过来,我估计是睡不着的。”
她这是暗示自己,昨晚王爷后半夜在她那儿过的夜么?
这争风吃醋来得太莫名其妙了,真是没劲。
“姐姐的肚子也该有五六个月了吧。”
苏月盈循着她柔和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笑容满面,“是啊,已经六个月多了。”
“那姐姐一定能给王爷生个大胖小子。”
“借妹妹吉言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会儿,各自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安安静静的吃饭。
曾妙妙吃过了糕点本就不饿,只是来走个过场罢了,省的落人话柄,随便吃了些就告辞了,跟一个仿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人一起吃饭,她觉得什么胃口都没了,而且一桌饭菜都是素的,搞得像是尼姑庵的尼姑似的,唉,清淡的真是让人不想问津。
“岚烟,平时王爷他们都不吃荤的吗?”
“怎么会?王妃是自从有了孩子才开始吃素的,说是呕吐的厉害,吃不得荤腥。”
“这样啊……”有了孩子就不能吃荤腥么?
“主子,刚才我觉得你跟平常不太一样,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有吗?”
她要是不变一个人,苏月盈刚才能那么平静的跟她一起吃饭就怪了。
这次她打的是心理战,赌的就是她不确定自己是她所想到的那个人。
她赌了也赢了。
“当然有。以前您都是大大咧咧,百无禁忌,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可刚才就好像懂事的大姑娘。一举一动都十分的端庄得体,让奴婢看着直想拍掌叫好,特别是王妃她好像拿你完全没办法。”
曾妙妙莞尔一笑,抬手捏住了她小巧的鼻子,“你不是在拍马屁吧。我可没什么东西赏你。”
“什么啊,我是说真的。”岚烟拉开她的手,笑容满面。
“王妃在看什么呢?”
花厅的窗口,见苏月盈的目光透过雕花镂空的窗户朝长廊里走着的曾妙妙两人看了过去,若西好奇的问。
“去叫张新过来。”
“是。”若西应声离开,苏月盈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快步离开了花厅。
早晨的阳光带着丝丝的暖意,从繁茂的枝叶间投射下来,正好打落在坐在躺椅上的曾妙妙身上,顿时觉得舒服极了。
吃饱了饭,坐在树下晒着温暖的太阳,这种悠闲的日子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她决定以后就这么过下去了。
反正司马亦旋不会饿死她。
这古代的蓝天白云可谓是跟二十一世纪一模一样,可是人呢,不知道变了多少次。
一样的天不一样的人。
代代传承。
然而有几个还能说出自己的祖先是谁?
闭上眼,她准备睡一下,却闻妙儿的声音再度响起,她惊得睁大眼看了看四周,没见有人,不由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了幻听,光天化日之下的,没有人哪来的声音。
可是那声音……好像是太子…司马肄业的。
司马肄业!四个字猛然间闯进她的思绪中,她惊了一跳。
太子不是已经死了么?
怎么可能会来叫她?
冤魂,鬼魅……
她下意识的望了望阳光明媚的四周,大白天的怎么会……
虽然太子生前一直想娶她,缠着她,可她有开诚布公的说他们是没可能的,而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啊,所以…
摇了摇头,曾妙妙甩去脑子里那些怪力乱神的想法。
下山的时候一直说会去看看太子的,可是两个多月来她也没去。
唉,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夺走了太子的尸身,又为什么那么做。
搞得他现在也不能入土为安。
希望小和尚已经查到了些线索。
重新躺回躺椅上,曾妙妙用手遮着阳光,看着远在天上的蓝天白云,慢慢的闭上眼休息。
说好不再管那些事了。
干嘛还去想?
曾妙妙,要想活的自我一些,就必须放下那些事情,因为那些事根本不是你想做的。
为什么要为了那一个一个的包袱风里来雨里去?
还不如现在这般逍遥过日子呢。
曾妙妙,你要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啊。
“张大哥。”看到张新从拱门进来,岚烟急得上前,“你的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
“主子呢?”张新脸色凝重的问。
岚烟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一颗大樟树下放着的一张躺椅,“在那儿休息。”
张新急忙走了过去。
“主子。”
“在睡觉呢,别吵。”她现在不想睁开眼,也不想动脑筋,“有什么事去找岚烟。”
“主子,主子。”岚烟见状不由过去焦虑的推搡她,“出事了。”
曾妙妙这才猛地睁开眼,看着眼前脸色难看的男女,“出什么事了?难道你们被人当场捉奸了?”
两人的脸迅速地由红转白,随即又由白转红,岚烟的脸都快垂到地上了,“主子,你在胡说什么呢?”
张新尴尬的咳嗽两声,脸色凝重,难得曾妙妙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那个女人好像觉察出了什么,怀疑你不是什么花萼,而是被关在锁妖阵里的人。”
“这种事你告诉我做什么?”曾妙妙很不理解得望着他,张新惊得蹙眉,“告诉娘娘,当然是想娘娘注意一下。”
难道她不觉得应该警惕那个女人吗?
“呵呵。张新我看你真不是一般的笨。她跟你说算什么,跟王爷说那才叫出事了。不过也得看王爷的态度不是?”自己是生是死眼下就是洗碗的一句话的事情,曾妙妙心知肚明。
现在就是时间的问题。张新想了会儿顿觉眼前一亮似的抬头,转身走了,这王妃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差点他自乱了手脚。
如果王爷不想把她怎样,又有谁动得了她。
唯有一旁的岚烟仍旧一头雾水,瞅着若无其事的拈着糕点吃着的曾妙妙困惑的蹙眉,“娘娘,难道那个女人怀疑你的身份,不值得担心吗?”
曾妙妙笑而不语。
看来岚烟比张新还笨。
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岚烟无奈的低头退到一边,帮她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别噎着,慢点吃。”
“谢谢。”曾妙妙接过茶水一股脑喝光,刚要放下茶杯,却意外的看到斜对角半月形的拱门口走进来几个清一色的绿衫白裙的婢女,是王府中的丫鬟没错,可她都不认识。
估计岚烟也看到了她们,眼下已经走了过去。
“小影,你们怎么来了?”拦住小影等人,岚烟很是警惕地望着她手里的红木托盘,上面置放着青花瓷的碗盘,看不到里面装的什么,但就算这样,飘散在空气中的香味也无形间透露里面装的应该是美味佳肴,可曾妙妙才刚吃过饭不是吗?
“这是王爷让送过来的。”叫小影的丫头静静地答。
“王爷……他已经回来了吗?”岚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躺在椅子上兀自晒着太阳的曾妙妙,见她好不自得,不由回头说道:“都放屋子里去吧。”不知道王妃会在王爷耳边说些什么对曾妙妙不好的话。
小影点头,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朝绮梦阁走了进去,岚烟看了看,急忙走向了曾妙妙。
“她们都给我送什么好吃的了?”
躺椅上闭目养神的曾妙妙忽然开口,岚烟差点没被吓死,“隔得那么远,主子怎么知道她们是来送吃的?”
她刚才也是闻着气味才察觉的。
曾妙妙笑的意味深长,“既然人家都送吃的来了,我肯定要去尝尝的,走,岚烟一起去吧。”
“主子!”这王爷特别叫人送过来的吃的能吃吗?瞧她蹦蹦跳跳的转眼到了绮梦阁,她急得追上去。
来上菜的婢女们鱼贯而出,直到走光,曾妙妙数了数八仙桌上摆着的各样美味佳肴,发现竟有二十道菜之多。
这是干什么?过年吗?
在二十一世纪,也就过年的时候她才能在自家饭桌上看到这么多的菜。
“岚烟,你家王爷是不是每顿都这么丰盛啊?”今天又不过节又不是什么特别日子,这菜实在丰富的有些浪费。
曾妙妙忍不住拿了筷子要夹着吃,但很快被岚烟的手给打掉了,“干嘛呀你?”看这菜色纯正,香气四溢,肯定美味极了。
“主子,你就不怕里面有毒?”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不但曾妙妙知道,岚烟也知道。
无缘无故的送来这么一顿大餐,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毒?你觉得王爷会毒死我哦?”曾妙妙笑着拿起掉落桌上的筷子,“放心,不会的。”
“可是主子,防人之心不可无。”
曾妙妙不以为意的夹了一筷子看上去圆滚滚肉呼呼的东西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开始品尝。
“嗯,不错,真不错。这味道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主子?”她还真吃上了?岚烟紧张的望着她,她却吃的更起劲,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岚烟整颗心都悬起来了,急得过去抓住她的手,“主子,主子。”她怎么就不怕呢?
“哎呀,岚烟你放心吧。”曾妙妙握住她的手,笑盈盈的看她,“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来,坐下,这么多菜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来陪我一起吃,不然倒了多可惜。”
曾妙妙说话间站了起来,拉着岚烟坐在凳子上,又把筷子塞给她,“别怕,毒不死人的。”
岚烟惊得想站起却被她按住,“主子,这王府没有主仆同桌的道理,万一被人看见,奴婢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这里可是我的绮梦阁,你又是我的人,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然你就别叫我主子。”
“主子…”岚烟为难了。
曾妙妙不去管她的忧虑,夹了菜放进她面前的瓷碗里,“听话,吃饭。你看看,有这么多的菜,你今天可走大运了,保管你大饱口福,来,尝尝这个翡翠银耳,可好吃了。”
“主子。”岚烟仍旧觉得不妥。
“你吃还是不吃?”曾妙妙倏地沉下脸来,冷冷道:“你要是再罗罗嗦嗦,明天我就把你给换了。”
岚烟张口无言,只得用筷子叼起碗里的银耳送进嘴里。
“好吃吧,好吃就多吃点。”曾妙妙一面自己吃着,一面给岚烟夹着菜,可谓忙得不行。
没办法,古代的三六九等在岚烟心中根深蒂固,若非自己夹菜给她她都不敢动筷的,尽管她每每看着桌上的美味眼中大放异彩,直吞口水,显然是为眼前美味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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