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一汪清水

    
    假期结束回到街道，刘燕拦信他问：“可以告诉我了吧。”
    东方键一脸茫然地问：“告诉你什么？”
    “你不是说请假回来就告诉我？”
    东方键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地说：“噢，想起来，你看，人老了记性就是不好。”
    刘燕白了他一眼说：“你装，使劲装。”
    东方键嘻嘻一笑，神秘地说：“到我办公室来，我告诉你。”
    刘燕将信将疑地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小鲁、小何都在，东方键说：“把门关上。”
    办公室门关上后，刘燕期待地问：“可以说了吗？”
    “谢桔友说不相信我们有能力把水治好，他要跟街道打官司，连律师都请好喽。”东方键说。
    “什么？”刘燕惊呼，他同街道打官司，不是同“五水办”打官司吗？她管治水工作，这治水工作没有搞好，最后追责的就是治水办。
    看到她情色大变的样子，东方键说：“东城街道的治水工作犹如走进死劫，通过打官司破了这一死劫，也许是一件好事呀。”
    “可最后承担责任的是治水办呀。”刘燕说出心中的担忧。
    “这你放心，他们是跟街道打官司，这被告一定是胡江明。话说回来，街道没有治好水理应负责任呀。不过，你也不用多虑，谢桔友同街道打官司是不会赢的。”东方键直接把话挑明。
    刘燕沉默一会儿，抬头说：“你说得对，该负的责任不能逃避。”
    “不会赢，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打这场官司呢？”小鲁不解地问。
    东方键说：“打这场官司的输赢不是关键，关键是通过这场官司引起社会关注。只有打破目前僵局，也许为治水工作换来一个好局面。”
    “假如街道输了官司呢？”刘燕问。
    “输了官司更好，街道才会下定决心关掉化工园区呀。”
    “键哥，原来这是一场豪赌啊。”小何说。
    东方键说：“我们下来干什么呢？治水呀，如果没有把东城街道的水治好，我们有脸回去吗？有时铤而走险也许是破局之举。”
    “那我们接下去怎么办呢？”刘燕问。
    “当然是协助下沙村取证，噢，刘燕不能参与此事，你毕竟是街道的人，你参与了就是吃里扒外，不管成功与否，对你的发展都极为不利，我们三个人呢？大不了从街道滚蛋。”
    “不行，你不是说我们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吗？既然是战友，我们就应该共进退。”刘燕坚定地说。
    “绝对不行，你不能参加行动。”东方键严厉地说。
    “为什么？”刘燕大声质问他。
    “就是不行。”东方键强硬地说。
    “你？”气得刘燕摔门而去。
    小鲁说：“键哥，你过分了，刘燕姐也是治水战线的人，我觉得她说得对。”
    “你们不要说了。”东方键喊道，把小鲁、小何吓了一跳，他们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两人闭口不说了。
    从此后，刘燕碰到东方键装作没有看见他的样子，也不再到他办公室来了。东方键觉得自己确实过分了，不应该当着众人的面发她的脾气。一天中午，他对刘燕说：“我们出去走走？”
    “有事吗？”刘燕冷冷地问。
    “嗯。”
    “走吧。”刘燕带头走出街道大院，东方键赶紧跟上。走到旁边的小公园里，见四周无人，刘燕说：“有事说吧。”
    “那天是我脾气不好，向你道歉。”东方键主动认错。
    刘燕“噗”的一声笑了，看到她展颜开笑，东方键幽幽地说：“你和许楚楚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你再次出事。”
    听他这样说，刘燕愣了一下，她才明白他不让她参加的用意。她感激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出事的，况且楚楚的在天之灵会保佑我们的。我的工作就是把水治好，治水的事我怎能袖手旁观？”
    看她说得这么坚决，东方键知道不让她参与行动看来不行了，他说：“行，但你得听从指挥。”
    “当然听指挥，下一步我们怎么行动？”刘燕问。
    “取证。我们要获取化工园区偷排污水、排放废气的铁证，呃，‘五水办’有环保部门的人吗？”
    刘燕回答：“有，他叫张一江，是个小年轻。”
    “为人可靠吗？”
    “可靠。”
    “水质检测和空气监测他会吗？”
    “没问题，这方面的工作一直就是由他负责的。”
    “好，这几天你叫他暗中把这两项数据拿出来。”
    刘燕把任务交代给张一江，张一江问：“刘主任，这数据以前不是测量过好几次吗？有用吗？”身在其位不谋其政，稍有点责任感的人都会感到不舒服，小张也一样。
    “这回可能有用。”
    “真的？”张一江惊喜地问。
    “你先取数据，不过，这事你得悄悄进行，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刘燕吩咐他。
    张一江不明白刘燕的意思，他迟疑地说：“没问题。”
    “检测要暗中进行，别让其他人知道。”刘燕再次强调。
    “明白。”
    戴主任向胡江明汇报东方键一行的行踪，他轻描淡写地说：“胡主任，他们参观了化工园区后，第二天去了下沙村。我问了下沙村的朋友，说他们只要例行调查，回到街道后，东方键请假了，听说家里有事。他手下的小鲁与小何就一直待在办公室里，没见他们出去过。我看这个东方键年纪轻轻的，没有什么见识，没有什么可怕的。”
    胡江明想想也是，离开街道支持，他能翻出什么浪来？他说：“继续监视他们，不可大意。”
    “知道。”戴主任口头答应。他转头对刘天衡说：“胡主任也太那个了，怕那小子干什么？”
    “老大，要不要继续监视东方键？”刘天衡问。
    戴主任说：“让小李子监视他们好了，其他人撤回。”
    “得嘞。”刘天衡领命而去。
    路晓东告知东方键：“我们明天过来，在什么地方见面？”
    “见面地方有什么要求？”东方键反问。
    “为了保护你，当然要避开他们的耳目。”
    “好，明天我去动车站接你们。”
    路晓东说：“OK，我把到站时间发给你。”
    与路晓东同来的有叶记者和他的助手小黄，安排好住处后，路晓东说：“我们对接一下工作，这段时间你想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们开展暗中调查取证。”
    “先休息一天吧，我带你们到处走走。”东方键说。
    “不了，兵贵神速，立即行动。”
    东方键笑着说：“你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我怕夜长梦多，接下去我们不要见面了，电话联系。”
    “那晚上给你们接风。”东方键说，来到自己的地盘，当尽地主之谊。
    “不必，等官司了结后再说。”路晓东一口回绝。
    如何吸引大众的注意力呢？最好的办法就是宣传，要大张旗鼓地搞宣传。于是东方键和刘燕组织人手去化工园区宣传五水共治政策，挂横幅，发传单，流动广播，上门面对面宣传，忙得不亦乐乎。戴主任向胡江明报告：“胡主任，东方键在我们园区大搞宣传，声势浩大哪。”。
    看来东方键也不过如此，胡江明放下心来，他笑着对戴主任说：“让他搞吧，呃，你要全力配合他哟。”
    戴主任明白他的意思，哈哈大笑地说：“是的，胡主任，我一定按您的指示全力配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