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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贺楹自从将军府回来之后, 便一直在联系内外, 专注党派之事, 面上平静无波看不出在想什么来。
原叔心里为此着急得很,屈暝安慰他, 暗卫早已寻得王妃下落,已有人在暗中保护言璟,原叔这才放下三分心来。
冒贤那一日被关在地牢中, 想着自己此次只怕时日无多,想了许多遗言, 让看守大哥转告家中父母, 做好赴死的准备, 却不曾想南阳王就这么将他给放了。
被释放后,原叔就安排他在身边做个打理前后的小厮,整日里也无甚活干,很是清闲。
此时午后, 赵贺楹那边也不需要人伺候, 爷俩个便对坐于院中树下石桌,双双叹息。
“王妃怎的还不回来。”
怪不得原叔如此唏嘘, 实在是赵贺楹自言璟离开之后性情的阴晴不定众人都有目共睹。
冒贤也是感叹:“既然王爷知道我们少爷在哪里,为何不将他接回来呢?”
远远地府中又来了客人,这几天都是如此, 府中来客甚多, 皆是朝中肱骨大臣, 皇帝最近身体抱恙, 皇后不在,他便顺手将朝务扔给了赵贺楹。
有当初拥护皇后,听信国师天命之言的官臣此时也大多偃旗息鼓,毕竟十皇子都被赵贺楹拘在了府中,谁都知道这将来的西楚只要赵贺楹要,便落不到旁人手中了。
眼看着日落,客人来势也渐消,原叔这才前去服侍用膳。
经过这段日子他也看了出来,如若膳食做的是王妃爱吃的东西,王爷便也能多吃上几口,想来王爷对王妃用情极深,这是爱屋及乌的极致了。
“今日特意做了些炸虾,先前王妃总说想吃,却因季节不到河虾尚小一直没做成,王爷先尝尝口味,若是合适,等王妃回来了便让厨子做给王妃吃。”
赵贺楹闻言,果真多吃了几口。
然而片刻后却又停下来,怔怔道:“原叔觉得他会回来?”
原叔神色中略过一丝悲悯,他看出来赵贺楹这一次用了真心,只是行事言语间带了天然的强势和霸道,所以两人之间多有隔阂,现在王妃不能忍耐选择离去,他也不知道有一天他是否还会回来。
可是说来,他家殿下从来都是要不到一颗真心,皇后如此,王妃亦如此。
叹息一声,原叔轻声安慰:“王妃想必也是一时之气,等气消了就回来了。”
赵贺楹抬头,神色间略带懵懂,也只有在年长的原叔面前他才会露出如此神情来,他问:“气消了?他为何生气,我哪里做错了?”
哪里做错了?原叔一哽,他也只是见两人忽而生疏,却不知道为何自己就这么认定了一定是自家王爷做错了呢?
还不等他想明白,赵贺楹已然低了头,不再等他的回答。
哪里做错了……欺骗隐瞒算不算得是错,送走他的幼妹算不算得是错,背后利用算计算不算得是错?
重生之后,心中明明想着要对他千般好万般好,但是总是隐隐不甘心,想要扳倒皇后报复,想要统领朝臣握权,想要将一切尽踩在脚下随意玩弄,他想要的太多,便分给言璟的太少。
一不小心便将他也生生算计了进去,现如今早已回不了头。
他是千错万错又如何,他是心机叵测又如何,既然事已至此,那便是玩尽了心术也要让言璟回到他身边来,且是心甘情愿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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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颂恩被周岩禁足了,且一禁就是一个月之久,可李颂恩哪里会是那种你要他禁足他就会乖乖禁足的人呢。
周岩前脚出门,他后脚便划算着爬墙了。
当初做少爷的时候功夫学得不扎实,这会儿换了女身没了基本功更是派不上大用场了。
好不容易爬到墙头上,望着两米多远的地面,李颂恩犯了杵。
然而身后传来声响,只怕是丫鬟小厮来了,容不得他多想,一个纵身便跳了下去。
只听得咔吱一声,冷风拂过,片刻后,李颂恩扶着腰一瘸一拐远离了案发现场。
他想着言璟离开王府不一定会回言府,但想必会一定会去找陆邢。
因此忍着腰上剧痛,他偷偷摸摸来到陆府附近。
刚一走近,便看见一个眼熟的人从府内走出,李颂恩认出来那是千秦,这段时间赵贺楹和周岩动作越来越大,想必千秦也成了这场谋划中的重要一环。
暗暗叹息一声,他向陆府后门走去,站在陆府高高的院墙之下,李颂恩仰着头,感觉今天这墙是翻不过去了。
一个寻常府邸,墙头竟然比将军府的还高上半米,李颂恩暗暗唾弃,一边摩拳擦掌朝着墙头走去。
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墙头,然而……
“抓贼啦!!”
在短暂的对视过后,丫鬟们惊叫声四起。
“别叫、别叫!”
李颂恩一边慌忙制止着,一边想办法从这墙头上下去,然而上墙头易,下墙头难。
直到陆邢被人声引来,李颂恩依旧被挂在墙头之上动弹不得。
“公主这是?”
李颂恩瘪了瘪嘴,朝着一脸迷茫的陆邢伸出双手:“先抱本宫下去。”
陆邢直觉拒绝:“男女授受不亲,这实在……”
李颂恩嘴角抽了抽:“让你抱你就抱,难不成想看着我摔死在这?”
陆邢被他言语中的粗鄙惊了半瞬,然而到底将她从墙头带了下来,落地之后,李颂恩连忙退开,拍了拍身上的灰,便熟门熟路往厢房走去。
“公主留步,前方乃是……”
“待客的厢房嘛,我知道,我是客,我自然是要往那边去了!”
在陆邢的印象里九公主性子活泼又大方得体,和眼前之人实在有些对不上,如若不是确定此人没有易容,他实在要怀疑是不是假扮的了。
跟上李颂恩,陆邢一边招来下人,想要给将军府去个信。
但李颂恩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般,适时开口道:“你若是想要去报信就算了吧,本公主是逃出来的。”
一句话是让陆邢脸色更黑了。
沉着气跟着李颂恩来到了厢房,眼看着他往东南角一间屋子走去,陆邢几步拦到他面前。
“公主若是要在府上小住,臣自当去收拾最好的客房出来。”
李颂恩停了停,回首看着他的双眼,笑道:“最好的客房?最好的客房可不就是这里了吗?”说着他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你说是不是阿璟?”
一进门,果然就看见言璟站在里面,陆邢匆匆走进来,神色不渝。
“公主!”
言璟朝他轻轻摇了摇头,安抚道:“是我告诉公主我在这里的。”
李颂恩朝他眨了眨眼,大咧咧在一旁坐下,桌上果盘里梨子饱满多汁,他伸手便挑了个旁若无人地啃了起来。
陆邢不解,等着言璟同他解释,言璟却转开话题。
“他可是去将军府找你的麻烦了?”
脑海中赵贺楹罗刹般的神色一闪而过,一口梨子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咽下去,干咳了几声,他欲盖弥彰道:“哪能啊,我好歹是个公主,他要找我麻烦也得有那个本事才是。”
言璟心知其中肯定不若他说的这般一帆风顺,见他不想多说也不再追问。
道:“他果然骗了我,阿樰并未将信送来陆府,阿樰不见了。”
难道赵贺楹真的将言樰藏起来了,那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李颂恩想不明白这一点:“南阳王为什么要带走阿樰,阿樰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吗?”
陆邢却道:“现在不是疑问阿樰做了什么的时候,而是阿樰是否还活着。”
言璟神色蓦然一白,双唇轻颤:“是了,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我得去找他问个清楚!”
说着便要往外跑,陆邢和李颂恩连忙拉住他,言璟挣脱不开,急道:“晚了就来不及了!”
“如果他真的动了杀心,不论是现在去还是待会儿去都晚了!”李颂恩大声喊道。
言璟这才停止挣扎,神色灰败地退了回来。
如若是他,也许真的动手了,言璟阖上双目,心情一片凄冷。
李颂恩见他这般样子,却又忍不住多嘴一句道:“阿璟你且不要做坏打算,我见他今日来找你的模样,担心心急不是假的,也许看在你的份上也不会对言家妹妹做什么的。”
言璟凄然一笑:“担心心急?只怕是害怕我走了,他利用不了我牵制陆家罢了。”语毕,他神情晦涩地看了身旁的陆邢一眼。
需要叮嘱之事来时便同陆邢交待过了。
李颂恩不赞同道:“他要对付陆家,现如今可不是捏死一只蚂蚁的事,皇后不在了,十皇子又在王府之中牵制了陆贵妃,哪里需要来算计你这等小人物。”
言璟一愣,半晌没有言语。
见他似乎有所动摇,李颂恩又道:“我想还是你多心了,不若你回去将其中一一原由都问清楚,如果是个误会解开不就皆大欢喜了?”
“皆大欢喜?”一旁的陆邢将言璟眼中片刻的柔弱收入眼底,低低将这四字念过一遍,开口道:“有一点你说错了,皇后还没死。”
李颂恩眨巴眨巴眼,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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