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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璟脸上并无诧异之色, 似乎早便知道了这个消息。
陆邢接着道:“宫中有线人来报,那场大火下的焦尸并不是皇后。”
“那她为什么要假死出宫?”
李颂恩眼巴巴看着陆邢,陆邢却不再言语了,此时的他在陆邢眼中还是九公主,其中隐秘之事自然不好随意出口。李颂恩还没反应过来,便急急追问。
“你倒是说呀!”
言璟只好结果陆邢的话头:“国师忽然转变立场,陆贵妃又得势,估计是宁侯给皇后传来了什么消息让她做出了如此决定。”
李颂恩依旧不明白, 皇后此举有何意义, 失去了皇后之位,她更无依仗,凭什么与赵贺楹、与陆贵妃去争?
“她堵的不过是南阳王对她尚有一丝母子之情, 将来联合宁侯重新回宫,一方面借朝霞宫大火之事嫁祸除掉陆贵妃,一方面宁侯返京牵制南阳王, 若说皇后没有半点脑子, 此举之下看来也不是。”
李颂恩长长吸了一口凉气, 都说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他。
陆邢站在一旁, 眼色沉沉地望着言璟, 几分疑惑与打量轮番交替。
“既然如此,那南阳王现在不是很被动?”
言璟顿了顿, 如果如同前世一般, 赵贺楹的确要掉进皇后专门给他挖的这个坑里了。
陆邢再一次从他眼中看到动摇, 冷哼一声道:“他可不像是会顾念母子之情的人,皇后这次失势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言璟暗暗点头,兴许这一次不同往日,如今的赵贺楹与他记忆中似乎有所不吻合,他运筹帷幄又杀伐果断,比起前世,少了优柔,多了狠厉。
总之当务之急,他必须先找到阿樰,赵贺楹的心思他上辈子看不透,这一世仍旧看不透,如若阿樰还好好活着,那他们两人之间便老死不相往来,从此相安无事。
如果阿樰出了任何差错,他势必要找赵贺楹一一讨回来。
情债,他上辈子一条命早已经还完了。
和陆邢商量过后,言璟决定亲自去付桑找言樰,李颂恩吵着要和言璟同路。
“你闹什么,这一路路途遥远,你现在……怎么熬得住?”
李颂恩眼睁睁看着言璟将目光在他胸上停滞了一瞬,瞬间跳起来道:“你、你、你你你!”
“不是那个意思。”言璟干咳了两句,见陆邢诧异的眼神看过来,连忙掩饰道:“你贵为一国公主,又是将军夫人,如果和我一起上路,到时候禁卫军全城抓捕,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李颂恩鼓着两颊,依旧气呼呼的,虽然言璟说的话在理,但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回将军府,最近周岩那榆木脑袋不知道犯了什么浑,每天围在自己身边,一双眼睛是不是盯你两眼,实在吓人。
总之,就算言璟不允,他偷偷也是要跟上去的。
陆邢见两人似乎争执不下,上前一步挡在了言璟身前:“公主,我已命下人备好了客房,公主想必也累了,不若先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来讨论此事可好?”
他这一脸奸诈相,李颂恩心内腹诽信了你才有鬼,但是如今他身份受限,正面突破不易,还是稍作休整另寻他法才好,便点了点头,装模作样地答应了。
临走之前不忘回头朝着陆邢意味深长道:“老陆倒是仍旧这么护着阿璟,可惜人家已有家室,摘不得你这朵野花咯!”
心灾乐祸的口气,欠揍的鬼怪表情,他跳着跑了出去。
留下陆邢一张脸黑了红红了黑站在原地,言璟还站在身后,他此时竟有些不敢回头。
也不知道这九公主是发的什么疯,竟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阿璟……是如何同公主交好的,公主她……”
言璟听出了他言下之意,也觉得有些尴尬,颂恩的身份也不宜多说,便道:“就是他平日里来王府走多得多,一来二去就熟识了,我也早些休息,明日便动身,还要多劳烦陆大哥给我打点了。”
他对他永远如此温和有礼,不疏远却也不见亲近,陆邢眼神黯了黯,似是洒脱道:“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这么客气当真让人伤心。”
这话半真半假,带了三分埋怨七分真情,言璟一时未能分辨真假,有些愣愣不知如何回话,两个人对视着,就见陆邢猛然一笑,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言璟赶在李颂恩醒来之前起身。
“你一个人我多少不放心,这两个手下派给你一路有个照应,你若是当我做朋友,便不要推拒。”
马车旁,四个人僵持不下,言璟不希望节外生枝,一个人行动会利索很多。
陆邢知道他想拒绝,却也不退步。
半晌过后,言璟终究妥协:“那便多谢陆兄了。”
转身上马之际,想起前世之事来,他又回头叮嘱:“陆兄切记,莫要参与党派之争当中去,陆贵妃生性娴淡,想必也不想与众流争斗,远离是非方是安身立命之道。”
天色将明未明,陆邢的脸掩在暗淡的天光之中,轻笑的模样带着三分虚实不定。
他好说话般地点头:“我知道了,你也要多加小心。”
言璟这才放心离去。
车马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清晨冷风婆娑,远远地,陆邢如直直站在那里不动半分如同死物,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见他手指动了动似乎活了过来。
低笑声荡在风里凌乱破碎,“我求的可不是安身立命,阿璟,我要你。”
既然你从赵贺楹身边离开了,那是不是说明你的身边将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朦胧天光里,人心各异。
同一时间,陆府的墙角里窜出一个黑影,行动矫捷,迅速便消失在巷弄之中。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终于大亮。
赵贺楹沉默听着修音的汇报。
“王妃已经动身了,是否加派人手跟着?”
“现在有几个人在他身边?”
“四人。”
“再加派一组。”
“是。”
言璟去找言樰了,既然言樰想说,这一次便让她说个够。
赵贺楹挥笔书信一封,交与修音:“快马送至付桑贺兰嘉手上。务必要比阿璟先到。”
修音领命离去。
几日后贺兰嘉收到了这封书信的时候,正在戏园子里讨言樰欢喜。
看着信中内容,他目光在言樰脸上来回一瞬。
“……如若言樰有何要求,一并应之……”
言樰不经意转过头来,“王爷可是有公务,若是事务缠身,实在不必时刻陪着阿樰,现在阿樰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贺兰嘉连忙将书信收起,凑到她跟前讪笑道:“阿樰哪里的话自然什么都比不上阿樰重要的,哈哈哈!”
言樰似羞涩般低下头,目光却落在那胸前书信的一角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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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岩知道李颂恩不见了的时候,第一时间命了下人在城内寻找,然而一夜过去什么消息也没有。
此事惊动了陆府下人,连忙报给陆邢。
此时已经时至晌午,想来九公主在怎么睡懒觉也该醒了才是。意识到不对,陆邢连忙命人去客房找人,然而屋内早已经人去屋空,顺便还丢了好几件玉石摆件。
“可是要去告知将军?”下人问道。
九公主与阿璟交好,而周岩却与赵贺楹同流合污,陆邢对周岩没什么好印象,冷哼一声道:“我们哪里知道公主的下落,这件客房也从未有人住过,你们是在哪里见过公主吗?”
下人们一愣,齐声答道:“未曾。”
此事便算掩过去了。
直到第二日下午,周岩翻身上马,正准备亲自去寻的时候。
赵贺楹终于好心差人送来了消息。
“你说阿蓁跟着王妃一起走了?”
“是。”暗卫道。
“走去哪里了?”
暗卫是个新来的暗卫,奉行主子让说什么说什么的道理。主子只是让他告知将军将军夫人跟着王妃走了,没有让他告知将军将军夫人是跟着王妃去付桑了,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
周岩看着比自己还木头的一张脸,嘴角破天荒抽了抽,调转马头就往南阳王府而去。
赵贺楹似乎是等了他许久了。
周岩压下心头的焦躁之色,问道:“你如何能放心他们两个人结伴同行?”
赵贺楹下笔的手一顿,周岩这话太有歧义,他抬眼道:“难不成这两个人还能凑做一对苦命鸳鸯不成?”
周岩之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可能性的,可是现今被赵贺楹这么一说,忽然之间九公主格外与言璟亲近的理由似乎就成立了,九公主向来喜欢那相貌好看的。
而王妃也是翩翩公子,丰神俊朗,难不成、难不成……
眼见周岩一张俊俏冷脸越来越黑,赵贺楹也不知道他想到哪层离谱的地方去了,悠悠打断道:“言璟要去付桑找言樰。”
周岩神思顿回,言樰被囚禁在付桑,肯定心中多有怨愤,虽然不知道赵贺楹如此对待言樰的真实缘由,但是现下更重要的一个问题是,他们兄妹二人见面,这言家妹妹势必是没什么好话说的,那王妃能够回心转意的几率就更小了。
思及此,周岩看向赵贺楹的神色便带上了几分欲言又止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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