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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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苏韶听徐卿羽这突如其来的话，一愣，眼睛眨巴着看向徐卿羽。他这话什么意思！
    见徐卿羽等着自己的回话，便道：“方才出府的匆忙，未来得及换下。”
    徐卿羽听着，面无波澜，将桌上的摆放的茶碗用茶水清洗了一遍。而后又在两人面前各放了一碗茶水。
    苏韶眼神偷偷瞧着徐卿羽，她怎么觉着今日徐卿羽的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有何不妥吗？”苏韶小心翼翼道。
    “未有不妥。”徐卿羽盯着面前的倒了茶水的碗，丝毫没动。
    “那就好，我还以为有何不妥呢。”苏韶展颜轻笑，从桌上竹筒中拿了竹筷，在手中玩着，又道，“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了，顾坡月还未见过我着女子衣裙的模样。倒是便宜你了，除了我家中人外第一个瞧见。”
    徐卿羽一听这话，心中的不悦似是消了些，说话间也恢复了以往的温润。
    “苏姑娘今后还是莫要穿女子衣裙外出了，城内龙蛇混杂。苏姑娘又是姑娘家，穿着如此，着实不方便。”徐卿羽边似不经意说着，眼眸又在苏韶身上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下。
    “我也觉得，甚是不方便。”苏韶见徐卿羽如此说道，面露欣喜。她轻拍了下桌，身子也随之朝前了些，贴近了桌子的边沿。
    “没想到，你与我想的一样。”
    苏韶说着，又似想到了什么，俏皮着，朝徐卿羽莞尔一笑，问道：“那你说说，我着女子衣裙如何，好看与否。”
    徐卿羽没想苏韶为这么问，不知该如何作答。手握拳在嘴前，偏了些头，轻掩作咳状，轻声说道：“苏姑娘，女子不可如此对旁人笑。”
    “啊！”苏韶呆滞了片刻，倒是想起了初见时他也如此说过。挥了挥手，洒脱道：“你又不是初次见到，再者说，你亦不是旁人，有何不可。”
    徐卿羽看苏韶的眼神微变，眸色深了些，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面来了——”
    面摊老板将两人的面抬过，摆到两人面前，“二位，你们的鱼面。”
    苏韶见那面，立马移不开了眼，拿起竹筷开动起来。
    尝了几口，得空把眼从碗里抬起，见徐卿羽看着自己，却是不吃。苏韶抬头，嘴中还咀嚼着未咽下的面，含糊不楚：“你怎么不动筷？这面好吃极了，亲测可食之。”说到后面，还抬了抬秀眉，饶是可爱。
    徐卿羽倒不是不想食之，只是发觉面前这妮子吃起东西来别外可爱。脸颊两侧鼓起，神色间流露着满足，很是下菜。
    又见苏韶催促着他尝尝，倒也动了筷子。
    苏韶觉着好吃，食起来速度也快了些。不一会儿就连面汤也没了，面碗见了底。
    “在外吃食就是比家中快爽，不用忧心那么多规矩。”苏韶见四下无物，扯起衣袖，正要擦嘴。
    两物还未接触，中间一块手帕遍挡住了它们的去路。
    苏韶抬眼，见对面的徐卿羽不知何时放下了碗筷，又递给他一块手帕。
    苏韶倒也不客气，接过，嘀咕着：“你是有多少块手帕，给了一次又一次。”
    徐卿羽自是听见了，倒也没说什么。
    “对了，”苏韶想起，方才他还没回应，“徐卿羽，你方才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徐卿羽装傻充愣道。
    “我着女子衣裙，好看与否。”苏韶凑近，一脸认真，倒是罕见。
    “还可以。”徐卿羽搪塞着，却见苏韶脸上有些不喜，又道，“有灵动秀丽之气。”
    苏韶闻言，撇了撇嘴，嘀咕：“还好我绕有自知之明，没被旁人夸晕了头。就知晓，那些话是阿娘与苒苒哄骗我着衣裙的。”
    说罢，还有些神气地扬了扬脸颊，好笑不得。
    徐卿羽“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苏韶的想法。
    见苏韶开始东张西望来，徐卿羽润声道：“听闻近日城中茶馆楼中请来了位说书先生，讲的一些传奇仙神之事，饶是有趣。许多人都前去听书，今日倒是有空，不如你我二人去那瞧上一瞧。苏姑娘，如何？”
    “仙神，”苏韶自语着，心中欢喜得很，这可是这木头第一次约着去玩乐。“我也很是好奇，那便去上一遭。”
    徐卿羽嘴角微扬，点头。
    苏韶随着徐卿羽来到了那茶楼。
    还未踏进那茶楼，在外就听见茶楼内人们的鼓掌声与大笑声，热闹非凡。
    “这茶楼倒是十分热闹。”苏韶扭头。
    “可不。”徐卿羽话落，便率先抬脚走了进去。苏韶紧随其后。
    苏韶张望着，茶楼内基本上是座无虚席了。这空位恐是难有了，苏韶这般想着。
    “二位来听书？”茶楼的小二迎了出来。
    “嗯。”徐卿羽朝那人点点头。
    “二人来得倒是巧，楼上还有一个空席，这也是最后两个位子了。”那小二说着，便在前头带路，将二人迎了上楼。
    那位子虽离那楼中说书先生的位置远了些，却也能听见其讲的情节。
    苏韶与徐卿羽二人坐下，准详听起那说书先生所讲故事。
    茶楼内，听得那说书先生一敲醒木，四周安静了下来。
    “既然大伙儿还想听，那小老儿便在讲与各位讲个故事。这回我们不讲那劳什么子的仙神传奇，小老儿我给诸位换个故事。”
    “在云州，方家有位小姐，是云州闻名的美人，更有赛西施的称号。多少达官显贵，公子少卿上门提亲，都被一一回绝。如此久了，众人皆奇，方家小姐究竟会看上哪家公子。”
    “一日，方家小姐与姊妹出门去庙中参拜，回去路上却被山贼掳去。山贼头目垂涎方家小姐已久，早有将其掳去的打算，在此之前却是没有机会。”
    “途经一片树林，巧遇一侠士。那侠士见众多男子携着几位女子，气氛不同寻常，便询问了几句，在一名山贼那匡出了事由。侠士心有抱负，见此场景，出手相救，只一人便与那众多山贼较量。一番打斗后终将那些山贼打败。”
    “方家小姐刚要上前道谢，却感颈处吃痛。低头看去，一山贼不知何时走近了她身旁，正拿着刀架在她脖上。那山贼有方家小姐在手，以其危险侠士。那侠士见状也是不敢再犯，收手停下。被打趴在地的山贼头目起身，叫唤着小的将侠士绑起。那侠士担忧方家小姐的姓名自是不动，随后，众人皆被绑去了山寨。”
    “当夜，山贼头目便要与那方家小姐拜堂成亲。与此同时，方家也得知了小姐失踪之实，自处查找。方家小姐性情刚强，自是不愿嫁给山贼头目，山贼头目知方家小姐心善，将侠士倒绑在油锅上威胁。方家小姐迫不得已，点头同意。”
    “山贼头目大喜，招呼山寨小的们喝酒吃肉。方家小姐趁众山贼不备，偷偷去见侠士，将他从油锅上放下。侠士与方家小姐打晕了看守其他姊妹的山贼，将她们放出，想一并逃出。”
    “众人目标庞大，自是逃脱不了山贼的爪牙。山贼头目招呼着小的将其一并拿下。侠士上前抵挡，可渐渐地寡不敌众。方家小姐见此慌乱，先让众姊妹先行离去，而后留在山寨帮助侠士。那方家小姐倒也是果伐之人，面不改色地在山寨起了把火，着了周围房屋。山贼们见寨中房屋被点，一时间乱了阵脚，救火的救火，乱窜的乱窜。侠士掌握时机，带着方家小姐杀出了一条路，逃离了山寨。”
    “侠士与方家小姐逃离山寨后，方家小姐为表感谢，将其带回家中致谢。刚开始倒也是段传奇，侠士与方家小姐间的感情也随之产生了变化，后来，方家老爷不知从何听闻，侠士是有预谋得救下方家小姐。方家老爷大怒，将侠士告上了衙门。”
    “衙门中人受了方家老爷的好处，严厉审讯侠士。侠士未曾做过这些事，咬紧牙关硬撑。方家小姐得知此事后，向方家老爷求情，望他放了侠士，并道明了自己对侠士的感情。方家老爷怒火中烧，直言方家小姐被冲昏了头脑，罚那方家小姐在院中跪着，回心转意才能起来。”
    “方家小姐情根深种，那一跪，便跪了三天三夜。后身体受不住晕倒在院中。方家老爷终究还是心疼女儿，将侠士放了出来与方家小姐相见，却又与侠士道未有成绩不得取自己女儿。”
    “侠士与方家小姐约定，两年后，等他考取功名，便来娶她。方家小姐知晓自家父亲的秉性，同意侠士的约定。从此，云州皆知，方家小姐与江湖一侠士有那两年之约。众人皆道方家小姐痴傻，女子能有几个两年，在韶华时期不嫁与个好人家，却是与江湖侠士弄何两年之约。”
    “两年弹指挥尖过去，时间说快不快，说短不短。两年内方家老爷多次劝方家小姐放弃，却然无用，眼见着两年之期已满，方家老爷又向方家小姐提起放弃，还是徒劳。方家小姐心中坚信那人会来娶她，日日等，夜夜等。三月，方家小姐等到了侠士，侠士一袭红衣，考取功名，身后八抬大轿，风光地来迎娶了方家小姐。方家小姐等到了侠士，两人终在一起，白首齐眉，成为了云州一段佳话。”
    那说书先生说完了故事，见茶楼内无人反应，手中醒木一拍。
    良久，众人才皆从情节中缓出。一时间，满座叫好。茶楼中些许女子被这情节骗取了眼泪，抽泣起来，感叹“情”之一字的力量之大。
    苏韶虽未落泪，神情却也是木讷恍惚了些。
    她仿若看见了一位男子身着红衣骑在骏马之上，身后轿撵齐全，与一女子远远对视，终会走近，拥在一起。那画面一转，却又是自己初见徐卿羽时的场景。
    苏韶的嘴因这场景的转变而惊地微张了些，而后又心中羞喜起来。
    “苏姑娘，苏姑娘。”徐卿羽见一旁苏韶如此模样，以为她还沉浸在情景中，便温声道。
    “嗯。”苏韶回道，眼神看向了徐卿羽，又被他那模样恍了眼，心下暗道：这木头还真是俊美。
    苏韶这般想着，又忆起那说书人方才讲述的情节，轻佻了起来，挪揄道：“徐卿羽，你不觉得那故事很不错吗？”
    “是不错，那说书先生果真不同凡响。”徐卿羽神色自若地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那你不觉得情节很棒吗？”苏韶又接着说道。
    “是很棒。”徐卿羽不明苏韶为何这般说，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头偏向苏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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