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御用刀剑

33.上任三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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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刀室的火炉前,跪坐着一位体格纤细, 个子高挑的男人。
    他有一头黑紫的柔顺短发,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框的眼镜,垂在额前的刘海微长, 半遮挡住一双碧色渐赤, 似晚霞的双眸。
    左腰上绑着的本体刀, 刀身刻有三钴柄付剣, 刀鞘刀柄都是古朴的银色,与刻痕的纹路一同显现,颇有些神秘的色彩。
    曾被明石松平家持有过的来派太刀——明石国行。也是泠苏本丸内,萤丸和爱染国俊的监护人。在泠苏所在的未曾被编号过的最初本丸内, 没有出现过的一把刀。
    他的装束很现代, 一身黑色制服的上衣和长裤, 黑色长靴。衣服和靴子都有镶嵌金边的扣子和匝边线,看起来十分华贵。腰间系着一根金色腰带,上面有形似莲花的刀纹。腰带旁侧还松松的斜系着红色的绳结, 上衣敞开, 露出白色的衬衫。衬衫内若隐若现好看的锁骨,和有力坚硬的肌肉。
    审神者一进门, 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尽管眼前这把刀的出阵服穿得干净整洁, 眉角下垂,容态倦懒。看起来惬意十足。但是空气中那股刺鼻的血腥气味却暴露了他此刻的身体状态。鹤丸国永为审神者推开虚掩的木门后, 那股粘稠腥甜的味道就开始源源不断从明石国行的身上蔓延出来, 并且顺着敞开的木门扩散出去。
    “你就是明石国行?”嗅到熟悉的血腥气, 泠苏垂在袖口的指尖微微颤了颤,抬袖掩唇,遮掩住自己异样的情绪。
    她倒不是厌恶这股血腥的气味。正相反,在脱离了许久自己最熟悉的环境,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不谙世事的隐士后,她反而怀念起这样的感觉。
    一切的暴力,谋算,变革,都可以引起她的兴趣。
    可在审神者掩袖垂笑时,背对她而坐的付丧神却回过头,看到了她似厌恶的动作,倦懒的眼眸中,划过一丝了然。
    果然
    他心中懒懒叹息,像没骨头一样软倒在地上,连支撑都懒得做,直挺挺摔了下去。
    人类啊——这种脆弱又自傲的生物。
    明石国行完全无视了审神者的话。
    泠苏倒也没生气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鹤丸国永用余光偷偷瞄着她,没敢在这位姬君开口前做出什么举动。身上的伤口还没有被治愈,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少女没想过要治愈他因为偷袭而被反伤造成的伤口。
    身体疼的厉害,不知道这次惩罚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因而在明石国行受到眼前这位姬君实质伤害之前,他不打算插入他们之间。
    但如果她真的动了明石国行的话
    鹤丸国永握着刀的手紧了紧,脸上的笑容却是更无害灿烂了些。
    审神者似有所感,瞟了他一眼,歪了歪头说道:“真丑。”
    鹤丸国永:“”
    “我还没无聊到玩找茬的游戏。”审神者抬起手指,将这只染红了的鹤往旁边推了推:“让让,我在和自己即将接手本丸内的刀做一对一的谈话。你的已经结束了,不要站在这里挡我视线。”
    手掌看起来苍白纤细,柔柔弱弱的,但力道传在付丧神身上,却是像被大锤锤了过去,没等怎么反应,人已经顺从的退让到了角落得不能再角落得地方。
    他看了眼自己,再看了眼像是知道就会变成这样,一直安安静静站在审神者身后宛如雕像般的压切长谷部,难得抽了抽嘴角,压在刀上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嘛~~相信她吧。毕竟自己也没得选了。
    就算未来的生活再坏,又能坏过从前吗?
    解决了身边惴惴不安的鹤丸,泠苏再度把目光投落到了明石国行身上。此时他整个身体已经趴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敞开的外套下,洁白松散的衬衫沾染上了灰尘,头发靠在刀解的火炉边上,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撂上火,在他们面前被烧成炉子里燃烧的灰烬。
    泠苏眉眼微挑,开口道:“过来点。”
    倒地的男人没有动静,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泠苏等了一会儿,加重语气,再度开口:“过来些。”
    与此同时,一股阴冷的风卷地而起,身后敞开的木门被风带动,吱呀吱呀的响。灵力从这间房间奔涌而出,骤时扩散在本丸内的每一处角落,如神祗降临一般,一瞬间笼罩了整个本丸。
    紧接着,靠在墙角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鹤丸忽然觉得自己体内属于前主人的那部分灵力被吞噬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有些阴寒肃杀的灵力,远比前主人的灵力更加磅礴巨大,像是刀剑锋利的刀锋。
    他刚刚身体受到的伤害也在瞬间被治愈好了。
    “这样的力量——”震惊之时,他双手平托举起,放在自己眼前,缓慢握紧,翻转。像是感受自己体内忽然多出来的力量。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去看倒在火炉旁边的明石国行。
    他显然是没睡着,也没有晕倒。因为灵力充盈体内的时候,他听到他低喘了一声尽管十分短暂。
    这一回,审神者与刀剑男士的灵力契约已经达成,审神者的命令刀剑男士无法反驳,泠苏再度对明石国行开口,命令道:“过来些。”
    明石国行乖乖的在地上翻滚,滚到了审神者的脚边。
    “呵——”泠苏笑了一声,觉得这把刀有病,缺一根可以随时撵着他的鸡毛掸子。
    偏偏滚到她脚边的付丧神毫不自知,闭着眼睛,声音慵懒沙哑,却很平稳说道:“饶了我吧,主君。你第一天上任还有很多刀可以用,长谷部和鹤丸都可以,就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泠苏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这些刀在时之政府本部,经由她和那位女工作人员的推测,应该都是濒临暗堕的刀剑。但是怎么说呢
    泠苏以前是没有接触过付丧神之类的神明鬼怪的,这回倒是见识到了,原来在暗堕的道路上,还能被每把刀玩出各式各样的花样
    说到底暗堕就是黑化,意味着曾经的价值观完全颠覆,并且向着自己原本人格反向发展的过程。通常会表现为强烈的对社会某一方面的怨恨,不满,无差别式的仇恨。
    但她这短短几天见到了三把濒临暗堕的刀,每一把若不是清楚他们身体的构造上是濒危的,从表现上完全看不出和正常的付丧神有什么两样。
    到也是有趣……她俯身,用手上的油纸伞伞伞尖轻轻戳了戳明石国行的领口,扒了扒衣服里面,淡淡想到。
    “我活了这么多年,见到像你这样懒的还是第一个。”衬衫被解了一个扣子,趴在地上的明石国行还是毫无反应,真的是对懒有着别样的执着。
    “没办法啊,毕竟懒是我的卖点。”明石国行说。
    “算了。”泠苏叹息一声,放弃了和他进行沟通:“长谷部,把他扛到主居二楼的房间去吧。”
    “是。”收到命令的长谷部上前一步,立刻执行了审神者的话。单膝跪地一把捞起明石国行,将他扛在肩上,面部表情的大步流星的跨过门槛,向外走去。
    明石国行没有挣扎,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势太重,还是知道自己根本讨不到好处,所以破罐破摔,懒得挣扎了。
    泠苏直起身,长长的衣摆跟着她飘动,似弱柳扶风般,手腕上和田玉的镯子撞在伞柄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稍后让本丸内所有的刀到会议室一堂吧。”她开口道:“毕竟现在时间紧迫我想你们也知道的,不是么?”
    她余光瞥向鹤丸国永,似笑非笑,凤眸清魅。
    “确实。”鹤丸国永笑眯眯的,与审神者打着哑谜:“作为容器,却不知道藏在自己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这件事情真的让刃很不安啊,主君。你会帮我们的,对吧?”
    回应他的,是审神者毫不领情戳在他脑门上的伞尖:“你是傻的么?”
    ·
    强迫性的把明石国行按在了审神者二层的居所,泠苏遣退了长谷部。这把忠主的刀似乎在她身边呆了几天后内心的忠犬之魂又徐徐复燃,退出的时候,难得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迟疑。像是十分不情愿自己被排斥在了外面。
    泠苏顺着长谷部扒着门的手,不容置疑的合上了障子门。
    “啧。”身后躺在审神者的床铺上,枕着审神者软枕的太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平躺的姿势改为支撑着手肘,半侧卧在床榻上,看到审神者回望的目光后,自然不做作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他没说话,心里却对压切长谷部的转变有些暗暗的心惊。
    在他看来长谷部这一次与以往他在本丸中已经有了太多的不同和转变,只不过他本人似乎还每太发现那样的转变。
    他看起来,不再是时时绷紧那根弦,而是开始渐渐的放松了。
    嘛,这样也挺好的——
    目视着审神者合好门窗,然后走到他面前,解开他的上衣,露出赤裸的胸膛,明石国行这样想到。
    果然——
    衬衫解开后,泠苏彻底看清了这把刀的状况。
    身体受到的伤害在她意料之中。那些都已经在契约达成的时候治愈好了,但此时他的身上还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伤口上泛着浓郁的黑色,和不详的气息。
    泠苏敛眸,唇角抿了抿。
    这是付丧神身体的机制使然。当年时之政府在研究出可以人为召唤的刀剑付丧神这种产物时,为了可以将他们无限制的投放战场,创造出可以利用灵力自行修复伤口的身体。
    审神者的灵力只要足够充裕,无论刀剑男士们受到多严重的伤害都可以被治愈。但在当时,因为考虑到了时间溯行军的攻击只是物理方面,他们便没有设置若是遇到其他方面的伤害,刀剑男士应该怎样避免。
    言下之意。明石国行身上的伤口是一种类似诅咒,或者是其他能力所造成的伤害,而针对这一伤害,本身没有治愈能力的灵力变得不再管用。他的伤口无法好转,但同样的,支撑着身体机能的灵力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他不会因诅咒的伤口碎刀,却会永无止境的陷入这种痛苦中去。
    有些棘手——
    明石国行的态度倒是随意得不能再随意了,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半眯着眼懒洋洋的,惬意得像是在享受着房间里流动的空气。
    泠苏对上他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眸,看见那双瞳孔中水润琉璃的目光。平静安宁,完全没有流露出这双眼的主人正在承受着怎样锥心的疼痛。
    “呐,主君,不是说过了么,没干劲是我的卖点啊变成这样也没有办法啊。”偏偏他还这样说着,然后抬起软绵绵的手,轻轻拍了拍审神者的头。
    “就让我休息一会儿吧,别闹。”
    空气中静默了。
    这间屋子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只有明石国行轻浅的呼吸声一起一伏,规律漫长
    泠苏神色恍惚,忽然就回忆起刚刚这个男人跪坐在碎刀的火炉前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分明是想要跳进炉子里自行碎刀!
    她的呼吸忽然乱了一下。
    “别怕。”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缓过神来,伸出手覆盖住把男人的双眼,身体靠向他,压在自己的怀下。
    她靠在纤瘦男人的耳边,一双眼睛中,凤眸似升起幽然的色彩,冰冷阴寒的碧色乍现,如一条毒蛇。
    “诅咒之力的根源在于施咒人的本身。不管是怎样厉害的诅咒,只要施咒人本身不能再维持这个法术,那么所造成的伤害便不成立。”
    “你是我的刀,只要你记住这个身份,我就一定会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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