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御用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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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苏的这句话说得很虔诚。
    可事实上, 她口中吐露出温润的声音的时候，那双含笑的眸子中分明是淡漠的。
    若是三日月宗近在这里，可能会感叹一句这就是那一晚他给审神者讲述的故事中真实版本, 而且同样的套路审神者已经在其他刀上用了不止一次可他现在不在，他正在赶往3304号本丸的路上。
    但明石国行又怎么可能真是傻的。3304号本丸运行至今日, 本丸内所剩刀剑不过十把, 留下来的那些刀早就不是只会依赖审神者, 信任审神者的付丧神。他们比碎刀的那一批刀剑更懂得作为人形的生存法则他们的目光要比其他的刀看得更透彻，更长远。
    审神者刚刚那一番话其实算不上诚意。
    与其说她是在心疼刀剑男士们，想要帮助他们, 给他们爱护。倒不如说她只是在了解了这些刀的处境后，很快抓住了他们的内心。并且随之调整自己的态度, 给出了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至于给予背后的目的, 以及握住审神者伸出的手的付丧神们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决定权在刀剑男士手中。
    就像泠苏给三日月宗近传达的想法是一样的——刀剑男士可以选择不接受她的给予，但她手中却握着这些刀最想要的东西所以她给了他们要不要选择跟随她的权利, 但这却是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陷阱。
    他们有着选择权，但似乎又没有选择权。因为就像那个故事中, 握住了少女手的武士一样。当你在绝望的时候，眼前只伸出了一只手。哪怕你知道从这里出去之后又会是另一个深渊, 那一刻，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回握她。
    因为至少在那一刻, 那少女所伸出的援助之手不是假的。
    她是真实的。
    泠苏从不说假话。
    或者说——她从不在当下说假话。
    她说只要明石国行承认自己是她的刀, 她就会护着他。这句话当然是真的不过那有一个先决条件。
    就是在他还有用的时候。
    她不是慈善家, 而是在做时之政府交与她的委托任务——阻止历史被改变，阻止主世界的基石崩塌从而对现世，以及异世界都造成不刻磨灭的影响——这才是她千里迢迢从华夏赶赴日本的原因。她的任务重大，这也代表着她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对事件的走向起到不可磨灭的作用，而这种时候她身边的每一把刀都要被最大的利用化，合理化。她没有时间像一个姑娘一样慢慢培养自己与每一把刀的感情，让他们为她赴汤蹈火，她是在战斗，而不是在恋爱，或者做一个众星捧月的女王。
    如果泠苏手中的某一把刀不再有用——那么她将淘汰他们。
    安土桃山的出阵，一期一振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可以挡在她的身前，因而她可以包容他对弟弟过分的溺爱和对审神者的指责。
    三日月宗近是最早看穿她算计的刀，所以她可以忽略他那一晚对自己的刀剑相向。
    现在棋盘中的棋局才刚刚开始，她尚有余力，因而给了本丸中每一把刀极大的自由。但是想要在她的身边存活下去，每一把刀还需要向她证明自己的价值。
    而这一点，是她不会对刀剑男士们说明，而是希望他们能自己慢慢领悟到的东西。
    不过至于什么是有用，什么是没用。这个恐怕就要审神者自己定义了吧。
    少女温凉的鼻息浮动在男人修长的脖颈上，有些痒，又带着些麻。明石国行淡然的仰躺在床榻上，眼镜反着炽亮的光，任由自己被少女圈在怀里。
    他们之间的接触之近，近到明石国行可以感觉到少女体内磅礴沉寂的灵力，那些灵力此时也通过契约充盈在他的体内，就像深渊里的一头凶猛古兽，正沉睡在自己的摇篮中，等待苏醒的时刻。
    他闭了闭眼，说道：“我是您的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显然，在审神者给出她的承诺之后，明石国行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这不一样。”泠苏回答他道：“你是我的刀，和你在心里认可你是我的刀。这是两码事。”
    她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从床榻边直起身，不再让明石国行的氧气变得稀薄，顺手撸了一下他细软的黑紫色短发：“不过，既然你已经承认了是我的刀。那么我也会在接下来兑现我的承诺。”
    “你想什么兑现？”
    明石国行对审神者撸毛的动作全无反应，仍旧躺尸，不知是懒得，还是因为疼痛已经渐渐麻痹了他的神经。
    回应他的，是审神者如妖如魅的笑容：“找到施咒的人，然后杀了她。”说完，她犹自沉思了一会儿：“或许下一次审神者集会的时间就快到了若真的是这样，那你就可以快些摆脱目前的状况了。”
    施咒的人是审神者集会中的某一个无疑她无论如何都会回到那个地方，而她与花山院宗一的交锋还未结束。
    她想她们很快还会再次见面。
    ·
    泠苏从契约上完全接手了3304号本丸后，本丸内现存的刀剑数量为九把。
    分别是压切长谷部，明石国行，鹤丸国永，大俱利伽罗，髭切，膝丸，骨喰藤四郎，莺丸，数珠丸恒次。
    其中压切长谷部，明石国行，鹤丸国永是审神者已经接触过的。余下的，则是没有见过面，甚至不曾了解过的。
    从审神者的二楼居所走出来，泠苏跟在压切长谷部的身后前往这座本丸的第一次集会场地。
    明石国行最终没能赖在床榻上，而是跟着她一同前往了集会地点。
    路上泠苏将这几把刀筛选了一下，然后联系了狐之助，让它发一份电子资料过来给她看。
    当手中的几把刀的信息报给狐之助后，泠苏这才发现了一个她从一开始就下意识忽略的问题。
    这座本丸，从她开始进来，到完成契约，要准备开第一场审神者与刀剑男士的会议——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这座本丸里狐之助的影子。
    其实其他的本丸狐之助都是审神者与刀剑男士在最开始的时候沟通的桥梁，但因为泠苏的本丸，她用到狐之助往往都是情报搜集，很少会让它现身在自己面前。而这座本丸的狐之助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让泠苏下意识的也忽视了它的存在。
    有些奇怪。
    她眸光转向身前长谷部高大的背影，音调上扬：“本丸的狐之助去了哪里？”
    回应她的，是长谷部瞬间有些僵直的背影。
    果然——
    泠苏眼眸眯了眯。
    “狐之助还在本丸。不过应该与源氏兄弟在一起。”压切长谷部说道：“关于这只狐狸，或许主人更愿意亲自去看看。”
    “看来有些棘手了？”泠苏说道，正准备再问。
    这个时候，她忽然感应到了自家狐之助的消息。手指在空中随意虚画了一下，一个光屏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上面是狐之助为她搜罗整理好的资料。上面标注了3304号本丸现存刀剑的信息——他们的刀匠，兄弟，所传年代，以及经历的历史，每把刀的性格分析。
    事无巨细，全部排列在里面，标好标题建立了一个个文档。
    原本时之政府是想要整理一份精简版本给泠苏的。但精简版本的总会有些缩略，有些或许对她来说重要对他们来说不重要的点就被忽略过去。因而最终还是事无巨细的罗列了一份很详细冗长的信息发了过来，而且由灵力构造起的信息路径，发到泠苏面前时，尽管光屏就横在她的眼前，但长谷部和明石国行是看不到的。
    能看到的只有泠苏一个人。
    从审神者的居所到集会场地不算远。泠苏有意放慢速度，一面飞速阅读信息里包含的内容。并在心中构思这一次会议她要强调的重点。
    她能在这座本丸里花费的时间不多留给这些刀的时间也所剩无几。花山院宗一绝不会完全信任她。她相信他今天的那番话不过是因为还摸不清她的底才做出的保守策略，而她需要在花山院宗一摸清楚底细之前，就破解这些刀剑男士身上的秘密。
    这座本丸中的刀，是很关键的一环。
    但此时，狐之助显然更关心另一件事。
    它将信息发送给了审神者之后，又留下了一条留言：“大人，三日月宗近，山姥切国广，还有烛台切光忠因为担心您的安慰，目前已经出发前往3304号本丸。”
    “是么？”正默记这些刀的信息，偶尔还会从他们的历史中看到一两个熟悉名字的泠苏手指微顿，眼尾弯了一下：“这样啊原本要让长谷部给烛台切发一条消息让他来补上这里内勤的空缺。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我很抱歉，大人。”狐之助有些愧疚：“是我因为失去了您的联络太过紧张，才会引起本丸里的慌乱，不然他们不会在没有您的命令的情况下就擅自行动。”
    泠苏淡淡笑了一声：“你这是在为他们解释？”
    “不听从命令的刀让人讨厌。但有的时候，太过死板又有些无趣。像现在这样在原本的设定上稍加一些小的意外，也无可厚非。”
    说到底刀剑，是道具，是兵器。但刀剑付丧神，却是有灵魂的人，他们会随着经历的变化，身边人的影响，而心境发生变化，从而变现在行为上。
    他们从本质上来说其实是不同的。
    而棋局之中，需要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