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风一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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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色空调厂的员工并不都住在工厂宿舍里，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一部分的员工都不住在宿舍里。虽说住在宿舍里不用交房租，在宿舍的食堂吃饭还有补助，并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住在宿舍里坐班车也比较方便。但是，很多人还是不喜欢住在集体宿舍里。
    “住在宿舍里太不自由了。”这是那些不愿住宿舍的人经常说的一句话。
    也正是因为这个，很多在工厂里面工作时间比较久的人都会搬到像贾寨村这样的城中村里居住。
    李师傅就不住在工厂宿舍，他在贾寨村租了个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二零零四年的时候，这样的一个小房间每个月只需要一百块钱就可以租到。
    “小商，回头你也该在外面租个房子住了。”李师傅曾经这样对我说。
    “为什么要住在外面呢？”我不解的问道。因为我觉得放着好好的免费宿舍不住，却要自己花钱住在外面，实在是不太明智了。
    “你看啊！”李师傅说着还掰着手指头给我列出了住在宿舍里的坏处，“这第一，你每天住工厂宿舍，坐工厂班车，吃工厂食堂，还来工厂上班。你就不感觉乏味吗？这样的生活完全跟那流水线一样嘛！第二，工厂宿舍里那可是什么人都有啊；遇见那些脚臭的，爱打呼噜的，晚上不睡觉的，那能把人烦死啊！这第三点，是最重要的。住在外面，你就可以交个女朋友了呀！这样你晚上就可以搂着女朋友睡觉啦！”
    “好吧，李师傅。你说的前两点，我赞同。但你说的第三点，我可不能接受呀！还没结婚呢，怎么就跟人家睡觉啊！”
    “行了吧！你这思想也太落后了。趁着年轻赶紧多玩两年，等结了婚你就不自由啦！”李师傅说。
    思想开放，性开放。这是我来南江市之后最大的感触之一。
    每当黑暗降临的夜晚，那些内心孤独寂寞的灵魂便开始出来游荡。在这里，只要你跟女孩聊天的时候不要太木讷，那么你交到一个女朋友是很容易的事。这里的男女关系，可以说是相当的混乱。男的在这里同时交多个女朋友是常有的事。当然，女孩同时交多个男朋友也很常见。
    大多数在外面租房子住的员工，基本上都是有女朋友的。他们所谓的自由，其实就是跟女孩上床自由而已。毕竟，住在宿舍里是不可能把女孩带回来的，但在外面租一个小房子，有了自己的一个空间，那样就可以在下班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但这并不是说住在宿舍里的员工就没有女朋友了，或者我可以换个说法，这并不是说住在宿舍里的员工就没有性伴侣了。
    周末休息的时候，有时我会和王景浩一起去夜色酒吧坐一坐。每次去酒吧，我都是点一杯玛格丽特。确实如王景浩说的那样，多喝几次就习惯了。但我不仅是习惯了，而是十分喜欢这个味道。
    我和王景浩聊了一会儿马尔克斯和普鲁斯特的小说，但聊着聊着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变了方向。我那时因为刚到南江市没多久，所以对这里性开放的思想氛围还不能完全接受，但王景浩却看的很开。
    “这有什么关系嘛！“王景浩啜了一小口酒，然后满不在乎的跟我说道，”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自己正常的生理需求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得学会看开点。”
    “可是这也太随意了，还没相互了解就上床了。将来交往了发现不合适，最后分手了。那贞操没了怎么办？”
    听了我的话，王景浩笑的前仰后合起来，直到笑的快喘不过气来了，他才强忍住不笑出来对我说：“商显，我发现你是不是上学上傻了呀？居然还提贞操！我跟你说，这里的人都只是相互解决一下自己的寂寞需求而已，又不打算结婚。谁会去在意睡在自己床上的那个人还是不是处女啊？”
    “好吧，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们的想法。”
    “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能理解了。我刚来南江市的时候也不能理解，但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王景浩说。
    “你有女朋友吗？”我望着王景浩问道。本来我是没打算问的，但不知道怎么的还是开口问了。
    “以前有过，但后来都分手了。”
    “为什么呀？”
    “前些年我还在电子厂上班的时候，谈过四五个女朋友。但后来发现，那些女人的思想都是一样的庸俗不堪。一开始和你好的时候，脾气也温柔，要求也不多。但慢慢的，她们就变了。变得懒惰、自私，还动不动的耍小脾气。最后，就是整天在我耳边唠叨。说赚的钱不够花了，给她买的的衣服不够好了，她用的化妆品都是低端货了，还有的嫌弃我在南江市没有房了。总之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导致的分手。”王景浩说完又拿起酒杯啜了一口酒。
    “好吧！我还以为谈女朋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没想到这么麻烦啊！”
    “好女孩还是有的，不过可遇而不可求。我将来再找女朋友就一定要找一个欣赏我的，那样才有资格得到我的爱。”
    “嗯，学习了。共勉！”我举杯对王景浩表示钦佩。
    “不过，商显。虽然在这里不一定能找到媳妇。但是想找个女孩睡觉，还是很简单的。”王景浩说着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可是我不懂怎么跟女孩打交道啊！”
    “怕什么，回头我教你！”王景浩拍着胸脯对我说道。
    “真的假的？”我表示怀疑。在我的观念里，那些会追女孩的人都有两个显著的特点。一是能说会道，二是脸皮特别厚。而这两样王景浩好像都不具有。
    “那咱们打赌。要是我不能帮你泡到妞，我就请你喝一个月的酒。要是我帮你泡到了，你请我喝一次酒就够了。”
    我在心里盘算着，好像无论输赢，我都不怎么吃亏。于是我爽快的答应：“那一言为定！”
    喝完酒之后，我和王景浩一块儿走在贾寨村繁华喧闹的街上。我看着从我眼前经过的每一个人，他们都跟我一样有着年轻的脸庞。霓虹灯不断的在闪烁，我抬头望向天空，依然看不见满天的繁星。街上不时的飘来啤酒和烤肉的香味，沿街的商铺门前响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这里的繁华与开放都透着一种让人神魂颠倒的诱惑。
    我的眼睛不时盯着那些穿着暴露、长相漂亮的年轻女孩。他们那妖娆的身姿，凹凸有致的身材，让我孤独寂寞的内心忍不住的一阵阵躁动起来。
    “趁着年轻赶紧多玩两年，结了婚你就不自由啦！”我的耳边回响着李师傅说过的话。
    “这里的人都只是相互解决一下自己的寂寞需求而已。”我的耳边回响起王景浩说过的话。
    我想象着把每一个经过我眼前的美女搂在怀里的感觉，我想象着那些柔软的肌肤，顺滑的身体线条。那一刻真的很美妙。
    “他们说的没错。”我的心中有个声音这样对我说。
    “是啊。”我对那个声音说。
    随后的那个星期天，吃完晚饭王景浩就带着我在贾寨村繁华的街上闲逛。今天的王景浩穿的倒是十分体面。他手腕上带着明晃晃的瑞士表，上穿浅蓝色的牛仔短袖，下穿浅棕色的休闲长裤。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还打上了啫喱水定型。要是不了解他的人看到这造型，大多会认为这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白领，绝对不会把他和整天满身油污的冲压工联系到一块儿。
    “浩哥，我还是不明白，你穿的这么时尚带我这大街上瞎逛到底是什么用意。难道穿成这样在大街上走几圈，那些女孩子们就会主动投怀送抱吗？”我不解的问。
    王景浩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然后对我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他还对着我嘿嘿的笑了几下。
    就这样，我和王景浩在街上走走转转。一会儿进服装店看看衣服，一会儿在街边的地摊上翻捡那些盗版书。不过最后我们两个却什么都没买。
    一直到了夜里十点钟，王景浩才突然对我说了一句：“到点了，走吧！”说完他就径直走在前面。我因为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得跟在他身后慢慢的走。
    我们两个就这么一直在贾寨村繁华的街上走着。期间我们还路过了夜色酒吧。路过夜色酒吧之后，我们又沿着街道走了大概一百米，然后左转进入了一个灯光昏暗的小胡同，在胡同里走了大概十多米又向右转。又走了大概二十米我们来到了一个外表和普通民房几乎一样的建筑面前。那栋建筑有五六层高，外表看起来很破败。外墙上开了一个小门，小门的旁边的一副白底红字的招牌在昏暗的灯光下很不显眼，但仔细辨认，发现上面写着四个字——约爱迪厅。
    “就是这里。”王景浩对我说了一声，然后就走进了一个微微透着亮光的小门。
    当时，我实在是看不出这样一个地方会和“约炮圣地”有什么联系。在我的印象中，很多夜场为了招揽顾客都是修建的如宫殿一般富丽堂皇。而眼前的这家迪厅，怎么看怎么让人没有走进去的欲望。但王景浩已经带着我来了，我不进去看一下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我还是跟着王景浩一起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推开门眼前却出现了另外一道门，而且从这道门里还传出来一阵阵轻微的音响声。眼前这道门的左侧还挂了一副招牌，这幅招牌也是写着约爱迪厅四个字。只是这幅招牌很华丽，是用彩色的霓虹灯制作的。当时我就觉得这家迪厅很奇怪，但到底奇怪在哪里，我说不上来。
    等我和王景浩推开第二道门时，震耳欲聋的音响声就从门缝里使劲往外挤。等我们两个完全进到迪厅的大厅里面，一排穿着暴露的女迎宾首先映入了眼帘。
    “两位先生晚上好！”看到我和王景浩，那些女迎宾便微笑着鞠躬给我们问好。
    在一个女迎宾的带领下，我们在柜台交了入场费。然后我便跟着王景浩继续往迪厅的深处走，此刻里面已经是人山人海。人群的尖叫呐喊混合着节奏强烈的音乐，一浪高过一浪，直震得我的耳膜发疼。透过烟雾蒙蒙的空气，在镁光灯的闪烁下我看到的都是年轻稚嫩的面孔。此刻，他们正在一片空地上随着强烈而有节奏的音乐疯狂的扭动身体。
    “怎么样？商显，你来过这种地方吗？”王景浩贴着我的面庞大声的对我说。在这里面即使是大声说话，有时候也让人听不清楚。
    “没有来过，”我说，“这里看着很乱啊！”
    “这不叫乱，这叫疯狂！懂吗？”王景浩说着，还对我笑了起来。
    王景浩先是带着我在迪厅里转了一大圈。一边走他还一边在张望，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人。我们两个经过卫生间外面的时候，那里有好几个穿着超短裙和吊带上衣的年轻女孩。我看着她们的时候，她们也一直注视着我。
    “这些女孩是干什么的呀？看着挺漂亮的。”我好奇的问王景浩。
    “这些都是公交车。”王景浩用一只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对我说。
    “公交车？”
    “就是给钱就能上！”
    “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王景浩笑着摇了摇头。“就是三陪小姐，明白了吧？”王景浩说。
    “啊！”当时我的内心一片震惊。心想着王景浩带我来泡妞不会就是*吧?
    王景浩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担心，于是补充说道：“放心吧！这些小姐不是咱们的目标，咱们要找的是良家女孩。”
    最后，王景浩领着我在离舞池大约五米的一张小桌子前坐了下来。王景浩向一个衣着暴露的女服务员要了两瓶威士忌苏打。我执意要付款，所以最后是我给的钱。这家的酒很贵，比夜色酒吧的贵出一半还多。
    “这家的酒水好贵啊？”那个女服务员离开后，我对王景浩说。
    “出来玩不要在意钱嘛，这里贵肯定有它贵的道理。“王景浩说，脸上还带着邪淫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王景浩，”不过，给你一句忠劝，千万别喝醉了！”
    我一边和王景浩一边以不会喝醉的方式小口啜着酒，一边看着舞池里面的人群疯狂的扭动。刺鼻的烟味混合着酒味充斥着整个酒吧，我和王景浩都沉默不语。喝了一会儿，因为酒精的刺激我感觉浑身开始发热起来。
    “商显，走，咱们也去蹦迪！”王景浩突然放下酒杯对我说道。
    “蹦迪？”我疑问道。当时我根本不知道蹦迪是什么意思。
    “对啊，咱们也一块儿去跳跳舞凑个热闹啊！”
    “可是我不会跳舞啊！“我说。
    “来了就会啦！”王景浩拉着我，“你还想不想泡妞啦？”
    我一听王景浩说要泡妞，顿时来了精神。所以跟着王景浩一块儿汇入了舞池。
    王景浩一进入舞池就左摇右摆起来，还不断的举起胳膊摇头晃脑。那样子简直就跟一个神经病一样。但我周围的所有人都跟王景浩一样，只有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显得很特殊。
    “跟着大家学呀，别站着不动！”王景浩一边跳一边对我说。
    最后我没办法只得跟着音乐的节奏慢慢的晃动身体。王景浩疯狂的又蹦又跳了一会儿，开始向那些没有男伴的女孩子靠近。我当时才意识到，他一进酒吧就东张西望的原来是在寻找目标。
    王景浩蹦蹦跳跳着到了一群女孩身边，我看到他对那些女孩说了什么。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那些女孩子居然不排斥他，甚至还很高兴的和他一起跳起舞来。看到这种情景我只觉得不可思议。
    王景浩的舞姿说实话一点都不好看，只是他表现的很疯狂。但他越是疯狂，他周围的人反而像是被他感染了一般，也变得疯狂起来。后来，在这人群拥挤、灯光昏暗的地方，没过多大一会儿王景浩的身影就淹没在了人群中。
    没了王景浩，我的心里顿时没底了。我一边慢悠悠的晃动着僵硬的身体，一边环视四周。这里的很多人都是男女结队。在昏暗的灯光中还能看到有些男女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在忘情的抚摸着对方。看到这种情景我的面部不禁热辣辣起来。我当时算是明白王景浩为什么带我来这种地方了，我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个地方这么隐蔽了。
    终于，一个曲目结束了。狂躁的音响声停了下来，昏黄的灯光随之亮起。一个穿着破旧皮衣带着墨镜的年轻男子拿着话筒说让大家稍事休息五分钟，待会儿会有更嗨的曲目上演。我满身疲惫的回到我们的座位上，虽然我没怎么砰砰跳跳，但这里面闷热糟糕的空气却也让我大汗淋漓。
    我坐着一边喝酒，一边在想王景浩到底去了哪里。但就在我抬头环视周围的时候，却看见王景浩领着两个看起来清纯漂亮的女孩向我们的座位走来。
    等王景浩带着女孩们来到我们的位置旁边，我才明白他已经成功了。
    “这是我朋友。”王景浩指了我一下对那两个女孩说道。
    我站起身来，但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打招呼，所以我只是对她们笑了笑。那两个女孩没对我说什么，也只是向我点头微笑。她们坐下之后，王景浩便热情的问她们两个想喝什么。
    “我要一杯苹果马提尼。”其中一个穿粉色上衣的女孩说道。
    另一个女孩似乎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的表现跟我一样拘谨。此刻，她坐在我的对面，双手放在桌子上，右手一直在摆弄左手的手指。这个女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纱质上衣，下面则是穿着一条褪了色的紧身牛仔裤。
    “这位美女来杯什么饮料呢？”王景浩对那个蓝色上衣的女孩问道。
    那女孩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微笑着说了句：“随便吧！”
    “给她也来一杯苹果马提尼吧！”粉色上衣的女孩说道，“我朋友是第一次来这里，她对这里不熟悉。”
    “没关系呀，我朋友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王景浩对那两个女孩说，”看来他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分啊！第一次来这里就能遇见对方。”
    “真的吗？那还真是有缘分呀！”粉色上衣女孩大笑着附和道。
    虽然王景浩和粉色上衣女孩看起来像是在撮合我与蓝色上衣女孩的关系，但我和蓝色上衣女孩自始至终还是没有说几句话。我们两个倒像是多余的，坐在一旁看着王景浩滔滔不绝的在给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孩讲中世纪欧洲的骑士精神还有美国的民主自由精神。而那个穿着粉色上衣的女孩似乎对王景浩所讲很感兴趣，听的十分认真，还不时的表现出惊奇与兴奋。在这样一个嘈杂的环境里，他们两个人却能玩的这么开心，我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以前从未意识到王景浩的口才竟然有这么好。说实话，看着眼前的王景浩，我觉得很陌生。他不再是平日里那个看起来有些孤傲、冷漠，充满忧郁气息的冲压工人了，此刻的他就是一个精通欧美精神主义的学者。
    但不知道为何，我的内心里却升起了一股悲哀。那是一种无以名状却又无处不在的悲哀。我深深的觉得王景浩是有才华的，只是他的才华却无处安放，只能拿到这种肮脏混乱的夜店里去肆意挥霍。
    曲目一个接着一个，王景浩和那两个女孩一会儿汇入舞池蹦迪，一会儿回到桌子旁喝酒聊天。而我自始至终都没再离开桌子，我手里一直握着从一进来就点的那杯威士忌苏打。我只是一边小口啜着酒一边看着周围因为兴奋而发狂的男男女女们。
    一直到凌晨两点，迪厅里的人群才陆陆续续的散去。而那两个女孩此刻却是喝的酩酊大醉，王景浩也喝了很多，但他的醉意不很明显。
    “得了，我一个人把他们两个搞定了。”王景浩打着酒嗝对我说。
    “下一步该怎么办呀？”我问道。
    “还能怎么办？带到宾馆开好房间，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呗！”王景浩说着使劲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说完，王景浩便搀扶着那个粉色上衣女孩从座位上起来，准备离开。但我之前可是连女孩的手都没有牵过。男女有别的思想使我站在那个蓝色上衣女孩的面前有点不知所措。
    “商显，你动作快点呀！”王景浩在不远处催促我。
    我叫了几声蓝色上衣女孩，她只是微微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我对她说该走了，随即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我看她走路不稳，所以赶紧用一只手搀扶着她的手臂，尽管如此，我还是和尽量她的身体保持着一定距离。但走着走着，那女孩好像是没有力气了。我怕她摔倒，便把她的手臂搭在我的肩上，然后把她的身体靠在我的身上。
    这一刻，隔着两件薄薄的衣服，我第一次感觉到异性柔软而温热的身体。顿时，我的浑身开始发烫，只觉得血液在身体里不断的冲撞，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阵眩晕。但我头脑里的文化道德教育却第一时间让我清醒了过来。我不再看靠在我身边的这个陌生女孩，眼睛只是看着前方的路。
    我和王景浩终于到了迪厅附近的一家小旅馆内。我们把两个女孩先放在旅馆门口的沙发上坐着，然后各自付钱开好房间。整个过程我都很紧张，手不停的在发抖。
    “别紧张，玩的开心点。”王景浩趴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
    我没说什么只是对他笑了笑。
    王景浩先搀扶着那个穿粉色上衣的女孩上了楼。我注意到王景浩搀扶那女孩的时候，那女孩一直睁着眼，她的步伐也不像刚从迪厅出来时那样凌乱。看来那女孩已经清醒了。
    我拿着房间钥匙，带着穿蓝色上衣的女孩来到了四楼。这女孩很不清醒，看起来真的是喝醉了。此时的她跟一堆烂泥一样，我扶都差点扶不起来。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放到床上，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当我关上房门，整个世界在背后安静下来，我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我打量着床上的那个美人，她的脸颊泛着红晕，唇上涂着淡红色的唇膏。这女孩的身材很好，肤色白皙。一头乌黑的秀发则刚刚盖住肩膀。这的确是一个诱惑，而且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但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为了让自己彻底清醒一下，我走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当我抬头面对镜子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陌生而憔悴的脸。
    我慢慢走到床前，然后坐了下来。淡黄色的墙上空调在呼呼吹着凉风，紫色的窗帘遮住了宽大的窗户，也遮住了外面的整个世界。
    我思索了良久，最后我关上了灯。